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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衛宮飯】亞瑟王の回合



幾經波折後，當三人折好衣服並收納進衣櫃裡，玄關正好傳來學生們回到家的動靜。

時機是如此剛好。

阿爾托莉雅再怎麼遲鈍也反應過來了，摩根無外乎在逗弄自己。

堂堂亞瑟王怎能毫無招架之力地被調戲！

況且，就算摩根的經驗如何豐富，她阿爾托莉雅也是個有妻子的王者。

她這就來示範什麼叫下剋上！
阿爾托莉雅暗自想著。

就在亞瑟王計劃反將摩根一軍時，後者正與烏髮藍眸的少女交談。

繼承家主之位的遠坂凜年紀輕輕，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的家族教養，但衛宮家多出一個從者、對方還是「那位」鼎鼎有名的魔女的情況仍使她一驚一乍。

「人在家中坐，從者天上來，衛宮啊──你的運氣真是越來越令人迷惑了。」

「準確來說是在街上遇到的……不過我一向認為自己的運氣很不錯喔，摩根小姐剛好是Saber的姊姊，因此順利和Saber相聚。」

「那是對摩根小姐而言的幸運事件吧。」

「我並不否認這點，尤其士郎的廚藝十分了得。」摩根端起間桐櫻遞來的茶水淺啜，「作為一名來客，我非常滿意他的招待。」

不列顛的王女不著痕跡地透露自己沒有生事的意向，聽出這點的遠坂凜這才稍微放鬆下來。

向下調整摩根的危險係數後，遠坂凜在衛宮家享用了一頓美味的晚餐，期間摩根一再觀察魔術師姊妹的互動，以作為自己和阿爾托莉雅交流時的參照。

阿爾托莉雅則津津有味地刨飯。

只有蘭斯洛特發現騎士王飯後偷偷找上黑髮少女，沉聲開口：

「凜，我有事情要向妳請益，並希望得到妳的協助。」

「Saber？呃啊、妳的表情好嚴肅！怎麼了嗎？」


－


阿爾托莉雅自認不懂時尚，對女性的衣著審美不如遠坂凜及間桐櫻，但她沒有邀請姊妹倆作為顧問，而是進行情報蒐集，並親自安排外出的行程。

由於遠坂凜表示需要點時間將摩根的寶石兌現，所以先提供了一筆現金給阿爾托莉雅，讓她轉交給摩根做使用。

購物計畫從上午開始，目標是商店街旁的百貨公司。

許是身為貴女的獨道眼光，摩根的穿衣品味不必多言，配上那張得天獨厚的姣好臉龐，每一次試穿幾乎都是一場時裝秀。

饒是習慣營業式誇獎的業務員們，也不禁發自內心地讚嘆其美貌。

而接受宮廷導師的悉心培育，以及長年征戰累積的戰略計謀，阿爾托莉雅藉由附和旁人完美地掩藏自己的審美短版。

雖說無論是英倫學院風、氣質千金風或菁英白領風，摩根都能從容駕馭，因此騎士王吐出的讚美毫無虛假！

尤其，阿爾托莉雅發現當自己給予稱讚後，摩根便會露出靦腆的笑顏，亞瑟王頓時感覺腹腔裡有許多飛舞的蝴蝶。

僅僅幾個簡單的音節，就能開心如斯嗎？

注視摩根欣喜地輕提長裙，轉圈展示美麗身段時的笑靨，阿爾托莉雅心想。

──捧在手心的腳跟白皙柔嫩、足踝線條優美玲瓏，圓潤的腳趾泛著白裡透紅的淡粉色。

翠綠目光自雪白足背移向修長小腿，並從滾了圈蕾絲的裙襬一路朝上，便見女子銀睫微歛半掩瞳中羞意，隱隱流露一絲媚態的嬌顏映入阿爾托莉雅眸底。

於是，亞瑟王再也無法忽視內心的悸動。

騎士於一名女士跟前單膝下跪的緣由有很多，無論係出於信賴或忠誠，皆是對佳人抱以「呵護」心意的堅毅情感。

阿爾托莉雅付出一生所守護的無外乎不列顛、卡美洛以及其臣民，卻未曾思考過守護摩根。

或者說，她們的緊張關係不容阿爾托莉雅思量這些。

反倒還要提防對方下黑手。

當島之魔女的玉足套入繪有精緻銀紋的紺青高跟鞋，騎士王靈巧的手指捻著同色皮帶，將其穿過伏貼於瑩白腳踝旁、銀光閃爍的金屬扣。

──宛如用以禁錮公主的枷鎖。

阿爾托莉雅托住摩根伸向自己的柔荑，協助其從座位上站起身子，「很適合妳，王姊。」

只見摩根端詳了會兒試衣鏡，而後雀躍地彎起眉眼，「妳的眼光不錯，阿爾托莉雅。」

相似卻又更添幾筆豔麗的臉龐敞開溫婉笑意，盛著粼粼波光的藍眸中滿是亞瑟王的身影。

阿爾托莉雅反射性地收指，握住掌心內仍未放開的手。

「話說回來，得多走幾步才知道合不合腳呢。」

聞言，阿爾托莉雅說了句「請將腳步交給我」後，便將貌似尚未反應過來的摩根拉進懷裡，接著按照腦海深處的宴會記憶邁開腳下舞步。

那時候的舞步不如現代多樣，尤其對王族而言，跳舞這個行為的主要意義是昭示彼此的關係，特別是從注視彼此時的甜蜜眼神，和親密無間肢體動作，從而透露兩人的親暱。

依據舞伴的身份與其目的，領舞的一方可以溫柔展現其仁愛，亦能強勢顯露其霸道。

如今摩根主動釋出善意，於是阿爾托莉雅願意溫和地對待摩根，與此同時，主導局勢的為王習慣使她下意識地掌控摩根的步伐。

短暫共舞的結尾處，阿爾托莉雅摟上被鞋盒絆了一腳的摩根的腰肢。

不出意外地，她獲得摩根語帶羞赧的致謝。

阿爾托莉雅不是沒有看出摩根的小小心機，但後者似乎有意把它們控制在無傷大雅的程度。

──這樣笨拙而又赤誠的島之魔女，阿爾托莉雅並不討厭。

首要的購衣目標達成後，走走逛逛的一行人來到碼頭。

陽光普照下的海浪乘滿了斑斕碎光，沐浴在明媚的光輝中，窈窕淑女隨風飄起的裙擺及髮梢被鍍上一層薄暈。

靈體化的蘭斯洛特隔著一段距離，守望不列顛的王與胞姊並肩前行的背影，心底泛起無限暖意。

在湖上騎士的記憶裡，亞瑟王不僅忙於遍布島嶼的大小征戰，同時也困擾於越發貧瘠的土地，幾乎不曾擁有休憩的時刻。

故而，眼前的畫面美好得猶如夢境。

──除去那位向吾王和摩根殿下搭訕的凱爾特男人！

「哎呀～真巧，兩位又是在約會嗎？」一藍一紅兩抹人影佇立於堤防邊上，漫不經心張望的赤眸映出由遠而近的倩影，隨即漾上鮮明笑意。

「Lancer……以及Archer，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如妳所見啊，Saber。我和Archer正在進行釣魚比賽呢！怎麼樣，要不要加入我們呀？贏家可以把戰利品送給美麗的淑女。」語畢，藍髮槍兵特地朝摩根燦爛一笑。

阿爾托莉雅沒有忘記今天的目的，然而拒絕的話語剛來到嘴邊，庫夫林的宣言又令她感到意動，「我……」

「但是釣魚需要工具吧，我們可沒有那種東西。」察覺阿爾托莉雅的猶豫，善解人意的姊姊摩根開口道。

雖然摩根也很想要阿爾托莉雅為她而戰，英勇地取得勝利後，如面對心儀女子的騎士般將獵物獻給她，不過什麼都沒有和阿爾托莉雅相處的時光重要！

倏地，摩根像是想起什麼，向身後不遠處的湖上騎士問了句：「蘭斯洛特卿，你的『騎士不死於徒手』，可以將任何東西變作武器對吧？」

與蘭斯洛特締結契約的摩根，清楚瞭解前者所擁有的各項技能。

當蘭斯洛特以Berserker職階被召喚，所擁有的寶具便是『騎士不死於徒手』──無論是怎樣的武器或兵器，只要握在手中就能發揮寶具等級的力量，起源於蘭斯洛特在脫去盔甲且沒有佩劍的情況下，以身邊的樹枝打倒偷襲的某位騎士的典故。

雖說如今的蘭斯洛特是Saber職階，不過區區職階問題，摩根完全沒放在眼裡。

而冷不防被cue的蘭斯洛特解除靈體化，愣愣地欠身回答：「是的，不過得要是概念上能被視為『武器』的物品。釣魚用具的話……」

摩根語氣平淡地說：「釣魚用具怎麼不算是武器了？」

因為這句話，不遠處的庫夫林及紅色Archer同時投來視線，前者笑吟吟的紅眸盈滿興味。

「咦？但是……」

「蘭斯洛特卿，這是凱爾特的光之子所發起的挑戰，既然是『戰鬥』，那麼所使用的工具自然能視作『武器』。」

見蘭斯洛特一臉茫然，摩根瞇起雙眸這麼開口：「還是說作為騎士的你，連透過『戰鬥』為主君取勝的決心都沒有嗎？」

蘭斯洛特反射性地回答：「當然不是！」

聞言，摩根抬頷一笑，以斬釘截鐵的語氣道：「那麼你手中所持的，必是寄託了忠誠及覺悟的武器。」

「是的！」

──蘭斯洛特卿似乎挺好忽悠的。

摩根兀然一頓，思考自己是否正在欺負一個老實人。

但確實很好玩啊！反正蘭斯洛特卿本人不介意，我和阿爾托莉雅的約會也不會被中斷，皆大歡喜。
不列顛王女心道，並因此揚起嘴角。

旁觀整個過程的阿爾托莉雅則是嗕了嗕唇，最終放任蘭斯洛特被摩根說服。

──總覺得哪裡不對，但王姊似乎很開心，那沒問題了！

將銀髮女子面上狡黠笑意納入眸底，亞瑟王重新牽起摩根的柔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