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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的眼睛能看見更多的事物,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我也不知道能怎麼辦,但他以後可能會遇到一段神奇的機緣幫到他⋯⋯」

「你們、都沒看到⋯⋯沒什麼。」
起初只是因為那些東西實在太過猙獰,想要提醒大家小心一些,卻發現那似乎是只有自己看得見。
白葉紫苑本也不是特別在意,看得到便看得到吧,直到發現那些不可名狀物似乎越來越接近自己,還說著好香啊、感覺好好吃啊之類的話語。
「不要再靠近我了!」
終有一天,他受不了的大吼,但在旁人眼裡他卻是在對著空氣大喊。

「紫苑好像看的見一些我們看不到的東西欸。」
「好可怕喔!」
「他是怪物嗎不然怎麼看的到?」
「哇!怪物、怪物,看的見鬼的怪物不要和我們玩!」

無知的惡意總是可怕的,白葉紫苑便這般毫無預警的被周遭小孩孤立、欺負。不知道從何時開始,白葉紫苑便成了大家口中的怪物孩子。不可名狀物揚言要吃掉他、同齡孩子們見著他便大叫訕笑的跑走。

都很討厭都很煩,無論是人類還是那些東西。

『短暫的呼吸 漫長的夜晚
連竊竊私語也都在我失去光芒的世界裡 顯得吵雜』

僻靜的神社成了家以外最常去的地方。畢竟那些東西通常不會跟著他穿過鳥居、踏入神明的領地;再者因為足夠偏僻,孩子們也不太會出現在那裡。若是神明真的存在,不知是否能將他的陰陽眼收回去,拿著小小單字本的白葉紫苑也曾如此想過。

但他沒想過,在他九歲生日那天,他會在鬼門關前晃啊晃的。
脖頸上越來越收緊的力道,白葉紫苑雖是碰得到,卻無法阻止「對方」的動作。幾近昏厥之時,他模模糊糊地感受到自己似乎飄了起來、並落入了一個懷抱。

原來死亡是這樣的嗎,還有人會來抱住他啊,那似乎也不差⋯⋯

「唔、雖然還是小孩,但抱起來蠻重的啊。」

◇     ◇     ◇

『昏昏暗暗 我漫長的清晨 空蕩蕩的眼睛』

在陌生的房間裡醒來,白葉紫苑撐起自己身體第一眼看見的是一個同為白髮的女子,身上的服裝昭示他的身分——巫女。「本來只是想說以防萬一的,沒想到真派上用場。」那名女子見到他醒來,說了句不明所以的話並坐到他的身旁,「我來和你說說你現在的情況,會盡量回答你的疑惑。」

「你可以相信、也可以當我在胡言亂語,並做出選擇吧,要不要待在我身邊學習。」

時雨小姐——便是那名巫女——說了關於靈力、關於法術的事情,全部聽起來皆是那麼天方夜譚,但白葉紫苑還是相信了。畢竟那些東西也曾經說過他的靈力十分可口⋯⋯「太荒謬了。」「怎麼小小年紀就學這種奇怪的詞。」

待在時雨小姐身邊學所謂的法術學了將近四年,時雨小姐說了他必須離開。「現在你倒是不用太擔心什麼,單純作為驅魔你學得夠多了。」時雨小姐這麼說著的同時拿出一副流蘇耳環,「但離開前有些東西要處理的。」

「沒事的,耳環是給你的調節器。這可以控制你身上散發出的靈力,至少比較不會被騷擾。」
「再來,和我立個契約和約定吧。」
「我希望你能和我約定不會濫用你這強大的力量,以及我會用契約保護你的真名『白葉紫苑』,但相對的你需要付出的代價會不小。」
「名字是你靈魂的一部分,若我要用我的力量將其保護起來,必要從你這取到均等的代價。」
「你也必須學會如何判斷怎樣的代價才是均等,否則會受傷的。」
「從此之後,除非是毫無力量的人類才會知道你的真名,其他聽到的都會是你所選的假名。」
「レニー(Rainy)」

『剎那間 溫熱的一束光
更完整地停留在其中 獨自一人』

「⋯⋯麻煩你了,時雨小姐。但為什麼是這樣的條件?你應該清楚、」
「我知道你過去被傷害過,但是這是最好的代價了,試著去相信一切吧。」

但除了自己、家人和時雨小姐以外,任何人或任何事都不能相信啊。輕輕摸著右手手腕內的蝴蝶紋身,白葉紫苑歛下眼,淡色的睫毛刷過如紫水晶般毫無溫度的雙眼。

他將頭髮留得更長,為了讓自己的視線可以被瀏海遮擋而看的不是很清楚;他扳著一張臉,為了讓他人看見便覺得他不好惹;他語氣也不會多友善,再再為了拒人於千里之外。

『會忘記在夢裡竊竊私語的你嗎』

該怎麼忘、不可能忘,過去受的教訓已經夠多了,他不需要再繼續為了那些毫無意義的他人他事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