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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玉/宮玉】乾杯
*宮玉雙向+藤玉單向
*流水帳,只是寫了自己想看的東西


  藤谷太輔全程目睹了室友的分手過程,當時的玉森語氣冷漠地像是與自己無關,跟前段時間坐在書桌前笑得甜蜜的少年完全判若兩人。

  對於此事他是假裝不知情的,回到宿舍看到趴在桌上、將臉埋在雙臂間的玉森裕太,被丟在一旁的手機閃爍著光芒,LINE上的「宮田俊哉」四個字顯得格外刺眼。

  他跟玉森的感情一直都止步於「很好的室友」幾個字,一來是因為玉森從搬來這裡前就有一個感情很好的男朋友,二來則是他們倆都是需要保有自己空間的人。他不知道該以什麼身分開口提起這件事情。

  「……明明沒有想分手的……」他坐在自己的書桌前看了幾頁小說後,空間中的另一個人虛弱地吐出這句話。藤谷停下手上的動作,思考他該接下這個話題還是要直接離開。

  最後他走到小冰箱,從中拿出兩瓶由於好奇買來的酒。打開易開罐時「噗」一聲,使玉森的注意力來到他身上,眼睛水潤潤的,眼眶被主人揉的發紅,不知情的人可能會覺得他在欺負室友。

  「走一步是一步吧。」將飲料丟給對方後,他們倆為分手而乾杯。



  玉森裕太原本只是想針對宮田為了學弟冷落他這件事情,坐下好好談談就結束這件事情的。他絞盡腦汁想表現自己現在的心情,最後卻只擠出一句「我跟你玩完了」。卻沒想到那個笨蛋把這句話當真,以為他要跟自己分手。

  宮田哭喪著臉的樣子討厭死了。因為不知所措平時能言善道的人變得無語,他接下來為了緩和氣氛講什麼話空氣還是十分尷尬。眼前的拉麵被他放到涼了,卻一點胃口也沒有,只有剛開始喝了兩口湯就被放置在一邊。

  一氣之下衝出「我知道宮田さん的態度了,要分手就分手吧」,宮田俊哉沒有一句挽留的話,平時最了解自己的人在如此重要時刻卻突然不懂自己了。

  男朋友就這麼變成了前男友。

  隔天太陽還是照常升起,藤谷太輔把他昨天喝完的啤酒罐收拾進垃圾袋裡了——情緒加乘下的醉意使他灌完酒後直接倒頭大睡,身上還披著對方為了冬天也能在書桌前看書買來的毯子,想到自己在他面前如此失態的樣子今天就有想退宿舍的衝動了。

  藤谷已經為了早八先離開了,還掛著從便利商店買來的早餐在門把上,像是怕他急著出門沒發現一樣。

  幾天下來還是跟以前一樣,上課就開始打哈欠、下課則趴下睡覺,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午晚餐都與藤谷太輔共進。雖然偶爾對方摯友橫尾涉也會加入其中,但藤谷總會讓他也能加入話題,這點曾經被他打趣過「ガヤ這麼體貼我是女生就喜歡上你了」。

  藤谷太輔笑了幾聲,說自己母親對此好好訓練過了他們三兄弟。從這時候開始玉森裕太才有真正進入自家室友世界的感覺,就像他熟知的他一樣溫柔又成熟,卻意外的天然呆。這段時間玉森不知道幾次被他傳了鑰匙今天沒帶到,要幫忙開門的訊息。

  某次還戴著眼鏡問他有沒有看到自己的眼鏡,玉森一邊憋笑一邊將眼鏡從對方臉上摘下。

  「たま平常不常喝酒?」

  「偶——爾,才會喝一次,臉會變很紅很羞恥呢。」

  「確實那時候臉很紅呢,下次來拍張照好了。」畢竟是偶——爾才喝酒。藤谷拉的長音比自己還長,明明就說了很害羞還是被對方無傷大雅的壞心眼打敗。他一口悶掉了手中的綠茶,決定把那罐酒不錯但他想再找第二罐卻想不起牌子這話藏在心裡一輩子。



  藤谷太輔發現自己喜歡玉森裕太,並不是什麼明確的契機或時間點。不過是在某個比較冷的日子哩,縮在被子裡賴床的玉森隨口說了句「ガヤ幫我去上課啦——」。

  二話不說的同意後,得到對方下次要請自己吃飯的約定。

  走在路上,太陽的升起使氣溫逐漸回升,藤谷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為了自家室友,打破了某些原則。因為家庭教育,他就算到了大學也不曾翹過課,也不會替別人做這件事情——儘管是摯友橫尾涉也不會答應。

  那天他不只代簽了名,還把筆記整理好交給了玉森。後者目瞪口呆、抖著雙手接過,一副感動地問他今天晚餐想要吃甚麼,他最近打工薪水剛發下來。

  藤谷選擇了自己喜歡的披薩,他們久違的搭著地鐵跑到市區,找了一間學生還負擔得起的吃到飽餐廳。他食量比較小,到後來幾乎只是看著玉森乾淨俐落的把盤子掃空後,又拿著餐具去找尋下一個目標。

  「ガヤ的字好可愛喔,」他們天南地北的聊著,從自己家的小狗——他們都是堅定的狗派,聊到某堂必修課程的教授講話有多麼無趣,不知不覺地又回到了那本充滿著玉森狗爬一樣的筆跡之筆記本,今天被添加上的內容。他並不喜歡被「可愛」稱呼,但最終只是禮貌性地笑了下。「宮田的字根本就看不懂在幹嘛,之前要他幫忙抄筆記根本就是自找麻煩。」

  藤谷太輔接下來整場飯局飲料都選擇啤酒,酒精帶給自己的並非快樂或沉溺,留下的是揮之不去的苦澀及愈發清晰的腦子。

  回程他們漫步在因為月亮過於耀眼而看不見星辰的夜晚中,旁邊的人穿了外套後還是不停的搓著雙手,他詢問要不去服裝店看看吧,就算買件圍巾也好,被毫不猶豫地拒絕,說他很累、趕快回去宿舍比較實在。

  他那天沒有問出為什麼說了發薪的謊,或許因為自己已經推出了「不想對他有任何虧欠」的答案。



  那天藤谷太輔身為系學會的一份子,急急忙忙買了一杯咖啡後就跑去開會,玉森久違的獨自一人吃飯。在點餐機前不斷咖哩跟炒飯之間猶豫的時間,他注意到宮田俊哉一直在看著他。今天的他選了紅色的毛帽,將頭髮全都塞進裏頭,只剩兩小搓頭髮因為過短被留著。

  最後他還是選擇炒飯,因為想抓瀏海卻沒抓到實在太害羞了,讓他沒了思考的餘裕。

  宮田俊哉不是他第一任交往對象,在高中時被許多女生遞過情書,也有在體育館後頭告白過的經驗,千百個理由都能導出宮田在他心裡從來不是最特別的一個。

  整頓飯他的眼睛沒離開過手機,卻一直有種有人在看著的視線感,滑到第三次一模一樣的影片後他終於受不了了:他要即刻把這件事情結束,複合,或是連朋友都當不成都好。

  「喂,みや……」把餐盤收到回收台後,他順勢走到宮田面前。

  「宮田くん——」另一邊,後輩發出了元氣十足的聲音蓋過自己,宮田不知所措的看了玉森、又看了後輩。

  宮田眼神中充斥著歉意的問他願不願意再說一次,玉森拿不出第二次勇氣了,垂喪著臉讓出一條路給對方。

  藤谷太輔下午一邊吃著遲來的午餐,一邊聽他抱怨這件事情,純黑的眼眸中充滿著對他的關心與真誠,等他發洩完才開口問道:「たま是對他不信任嗎?」

  全程對方沒有說過宮田任何一句壞話,擔任著最好的傾聽者,這也是為什麼在這麼多共友中他選擇了完全不認識宮田的藤谷來講這些話。

  「那個笨蛋誰撿回去誰倒楣,」隨便舉他都能舉出一堆缺點,像是是個不折不扣的宅男、不會煮飯,或是衣品差到他懶得吐槽。「……我只是覺得那傢伙跟別人打遊戲花太多時間了。」

  「原來是因為たま怕寂寞啊?」在心中選擇詞彙選擇了許久,卻被藤谷壞心眼的戳破。他自暴自棄的點頭,如果是宮田俊哉早就被他兇了。

  最後藤谷安慰性的揉了揉他的頭髮,玉森第一個想法是雖然都對他很溫柔,但總歸一句兩人還是不一樣的。

  糟糕至極。玉森裕太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不該也不想發現的事情,把臉埋進手裡。藤谷以為他還在為中午的事情感到後悔,他最後也沒有選擇推開對方。

  他如果是女生果然會喜歡上藤谷太輔,可惜他不是。



  「居然會看到太輔在玩遊戲。」

  「因為被那傢伙說太爛了……」好不容易瞄準好敵人,卻因為跟橫尾向他搭話,晚了對手一秒被正中頭部,全軍覆滅。他對手遊本身是沒什麼興趣的,還是被玉森裕太拜託了半天後才去下載,儘管說著開心玩就好,卻在連續輸了三場後開始面色猙獰,讓同隊的藤谷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感覺太輔的手機除了聯絡外就只是裝飾用而已。」

  「涉很失禮呢——」

  這段時間幾乎每一天他們都縮在屬於自己的角落——通常玉森都仰躺在床上、他則坐在書桌前讓雙臂可以支撐在桌面上,把人拉進隊伍裡就是連續五局的連輸地獄,直到玉森開始不耐煩或是藤谷要開始準備隔天的考試。

  他不知道那天玉森被按下了什麼開關,實際上直到前一秒他都還是跟以前一樣,小聲地抱怨著這次撿到的甲依舊只是藍甲要靠自己慢慢升級。

  「吶,ガヤさん要不要跟我交往看看?」說出來的一字一句都把他震撼住了,導致手不自覺的停止了動作,連眼睛都無法專注於螢幕上。

  在不到十秒的速度他從滿血被狙到殘血,來不及幫他補血的玉森跟著他一起葬送在建築物中,變成了盒子。奇怪的氛圍不再有遊戲分擔,玉森無語地直視著他,藤谷想從對方因為缺乏黑色素呈現深棕色的眼睛中看出點跡象,卻解讀不出任何情緒。

  「……如果我跟たま交往的話たま可以跟我kiss嗎?」

  玉森裕太頓住了,眼球轉了一圈之後,又笑了起來。「……ガヤ好無聊喔,這樣的話不會受女生喜歡喔。」

  「只是玩笑而已喔——」少年拋下這話後,就一把抓起外套,問他去便利商店有沒有需要什麼,當作把他嚇破膽子的賠償。

  藤谷太輔目視著他離去,手機螢幕早就因為放置許久而黑屏。他退出遊戲後,從長長的聯絡清單中找出某個已經快一年沒有聯絡的人。

  他也是個自私的人。就算是說謊,答案是同意的話他就會答應。



  從那天後,他跟藤谷太輔的距離就停止在原地,他們偶爾還是會一起去學生餐廳吃飯、去自習室趕報告,偶爾會一起騎著腳踏車到一些不是自己日常的地點閒晃。藤谷終於存到了自己滿意的存款,跑去買了一台照相機,更不常留在宿舍中。

  對方拍的照片雖然看得出來只是業餘水準,卻充滿著溫度,笑開懷的老人、餵小貓奶的母貓、被遺留在時光中的老宅。玉森有興致時會問對方是在哪裡拍的,但更多時候是講著「ガヤ很厲害呢」這種如紙張般薄弱的稱讚。

  他跟宮田俊哉的共同好友北山宏光某天,在他倆不知情的狀況下約了三人飯局,自己則在吃飽喝足後高歌離席。宮田俊哉尷尬地喝了一口與北山剩下的燒酒,他則直盯著手中的麥茶發愣。

  最後宮田笨拙地用言語表示「這段時間我很想たま」,向他伸出手。他們沒有對彼此道歉——或者該說這道歉被玉森阻止了。宮田的手因為緊張出了點手汗,放手後還有一點餘溫的錯覺讓他有些小崩潰又有些懷念。

  ……我也是喔。他們就這樣沒有任何明確的話語就復合了。

  當天晚上他跟藤谷太輔講了這件事情,對方笑瞇了雙眼,打從心底的跟他說了恭喜。

  「總覺得很抱歉呢,」他一邊慢慢地捲著自己有些自然捲的頭髮,一邊琢磨著語言。「其實那天……我在現場,但我一直沒跟たま說。」

  他搖頭,這件事情遲早會被對方知道。不管是碰手機的頻率、待在宿舍的時間、提起的話題,現在回首都與自己分手前的狀況差太多。

  這也是為什麼在第一天就把這件事情告訴藤谷太輔,並不是期待著對方有所作為。

  「……我才是對不起的人呢。」玉森苦笑,他並沒有刻意放大聲音,也不知道藤谷太輔有沒有聽進去這話。他們久違的又從小冰箱裡拿出酒來——這幾瓶七彩繽紛的、%數根本果汁的水果酒,是在超商逛到好奇口味才買回來的。

  藤谷太輔拿著水蜜桃口味,輕輕地碰了下他的芒果酒。

  「乾杯。」芒果甜中帶有點酸味,他喝了兩口後就停下,藤谷下意識地舔了舔自己的嘴角,這動作意外的充滿色氣感。

  這次,他們為了藤谷太輔的失戀而乾杯。

後話
  〔北山宏光:真是稀奇w藤谷さん主動傳了訊息過來【已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