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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討厭你。」
  「欸?」

  無法置信眼前的人居然說出這種話,音音抬頭看了一眼日曆,今天並不是愚人節,那麼波爾卡說出這句話是因為打賭輸了?不、看她的眼神完全不像。
  「為什麼、尾丸丸要突然講這種話⋯⋯?」
  「嗯⋯⋯就是有種該結束這段關係的感覺,所以我覺得我討厭你了。」
  不論是剛才那句「討厭」、還是現在這句「討厭」,波爾卡的語氣都十分平靜。暗紫色的瞳中看不出任何一絲情緒,使她要說服自己這只是個玩笑也有點困難。
  「⋯⋯那直播呢⋯⋯我們不是同期嗎?以後、一定會有互動。」音音聽得出來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如果尾丸丸討厭我的話——」
  「啊啊、那種事情,裝一下就好了。」

  然後現在、就連顫抖的聲音也發不出來。

  「你不說、我不說,觀眾不會知道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從波爾卡口中傾吐的話語如同魔音一般竄入腦中,深深地、將音音給打入地獄。
  「不是嗎?」

  伸手想抓住即將離去的耳廓狐,卻發現身體動不了。
  為什麼?為什麼動不了?快動啊!不抓住尾丸丸的話——

  ⋯⋯⋯

  ⋯⋯

  ⋯

  讓波爾卡從睡夢中醒來的,並不是手機的鈴聲、也不是聽見某人大聲嚷嚷今天想要去約會,而是被一種怪力緊緊的抱住、使她無法呼吸,才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眼。
  摸索到腦袋的位置後就給對方一拳,波爾卡一邊調整自己的呼吸、一邊翻過身子想看看同居的戀人又在幹什麼,可當她發現躺在身後的金毛大狗哭喪著臉,便覺得剛剛給她一拳是錯誤的決定。
  為什麼哭了?是黑粉的留言不小心出現在眼前、還是直播玩太過頭被經紀人碎碎唸、又或者⋯⋯
  飄忽不定的碧綠終於肯對上她的暗紫,音音吸了吸鼻涕,用著帶有哭腔的聲線語道:「尾丸丸⋯⋯可以發誓不會討厭我嗎?」

  ——原來是惡夢。

  有時候波爾卡會覺得音音真的蠻傻,明明有千百種方法可以確認眼前所見之物是夢,卻老是在腦袋運轉過來之前做出了行動。
  「先冷靜下來,別哭了。」
  用雙手捧住了音音的臉頰,讓對方無法輕易撇開頭,波爾卡看著那碧綠中搖搖欲墜的淚珠,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這該怎麼做會比較好呢?
  「⋯⋯果然尾丸丸討厭我了⋯⋯」
  「並沒有,我討厭你的話還甘願讓你躺在這裡哭嗎?」
  「但你剛剛打我⋯⋯」
  「也不想想是誰把我抱到快要窒息。」
  話雖如此,波爾卡還是伸手撫摸著音音的頭頂。
  「還會痛嗎?」
  音音搖頭。

  「——不對啦!我要的不是這個!!」音音拍開波爾卡的手,同時坐起身子、不讓她看見自己的表情。
  「蛤啊?不然你想怎樣!」
  「嗯⋯⋯如果我說討厭尾丸丸的話⋯⋯尾丸丸會有什麼反應。」
  即使是小聲地嘟嚷也能被聽力絕佳的耳朵給收到,波爾卡也從床上坐了起來,努力思考了一番還是不曉得要怎麼回應。
  不是因為懊惱該如何回答才能讓音音滿意,而是她總是不曉得該怎麼回答所謂的討厭與喜歡,明明兩者是不一樣的事情。「你喜歡我哪裡?」、「你討厭我哪裡?」,光是要真心地回答前者都不知道只有幾次了,五次、六次?還是更多⋯⋯或更少?換成後者又怎麼可能立刻回答出來。

  「⋯⋯那證據⋯⋯」
  「嗯?」
  「不會討厭我的證據。」
  音音終於肯轉頭看向波爾卡,臉上出現了一條淚痕,想必是積累的淚水已經無法控制地從眼眶滑落。波爾卡再次捧上她的臉頰,微微地向前傾、將殘留在音音臉上的淚水給吻去。
  似乎不滿足於這樣簡單的吻,音音抓住波爾卡的睡衣領子,在她的唇瓣上覆上一個又一個的吻。

  哼、到頭來不也還是那個接吻就滿足了的金毛犬嘛。
  波爾卡看著音音鑽入自己的懷裡,再度抬起手來撫摸她的頭髮。

  「話說、接吻就夠了?」
  「難道尾丸丸想——!」
  「沒有。」波爾卡在音音湊過來之前立馬捏住她的臉頰,「明天還有工作。」
  金毛犬再次垂頭喪氣了起來,但她很快就忘記了這件事。音音安心地縮在耳廓狐的懷裡,做了個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