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輿論、


說個笑話，世宇子大部分球員都不知道自己球隊有有推特帳號，包括隊長。

消息靈通的經目是唯一的例外，他甚至是帳號的另一位管理員，他從包裡掏出自己的手機，找出頁面秀給隊員們看。

「是真的！」湊近的阿保露驚呼，然後旋即就被其他隊員擠到了後面。

「什麼時候！？」

「為什麼我們都不知道！」

亞風爐撥開人群，向經目借他的手機，低頭一瞧，帳號的頭像是他們世宇子的校徽，創立的時間經過推算大概是在彩悠出院後，帳號裡是他們日常訓練的照片，偶爾經目或彩悠會披著各自管理員的皮附上幾句話。

「今天天氣真好，是個練球的好日子！
——小七」

「找到新監督了。
——悠」

隊長轉頭看著經目頭頂上的七，也猜出了各自的身分。

亞風爐把視線重新放回手機頁面，注意到每一則貼文的點心量都不高，可評論數量卻多得離譜，對為何他們倆都不告訴隊上成員有這個帳號，心裡有了個底，接著才點進評論區去看。

評論區一展開，饒是他有心理準備，也不禁對撲面而來的惡意感到窒息。

——「每日一問，世宇子足球部今天滾出足球圈了嗎？」

「好煩啊這個帳號，自己做了什麼事還不清楚嗎！」

「只會靠藥的廢物，還有臉上出現在大眾面前，趕緊滾吧！」

這些都還是比較溫和的評論。

「世宇子的足球部怎麼不去X啊！」

「光看臉就是X人一個，FF的種子選手資格也是靠枕營業吧！」

「用釘子紮的小人.jpg」

直到感受到被人牽住，亞風爐才回神，而彩悠用另一隻手包覆住他緊握手機的手。

我在你身邊。

她無聲的肢體語言傳遞出了這個訊息。

亞風爐回握住她的手，點離了評論區，不讓其他人看見，而後扯離話題：「為什麼現在跟大家說這個？」

如果說他們倆一直跟所有人瞞著這件事是怕他們看見評論會難過，那沒道理現在會坦白這件事。

「因為反擊要開始了。」

彩悠放出這麼一句話，抽離手機還給經目。

—————

大家都不會覺得奇怪嗎，為什麼聖水事件爆發後，風評一面倒向謾罵世宇子足球部。

這是回到休息室之後，彩悠拋出的第一個問題，隨後就坐在椅子上，把玩著桌上用來消遣時間用的西洋棋，也不管其他人聽見問題的反應。

這句話讓在場眾人一愣，休息室裡隨即迸發出吵雜的討論聲，松阪監督愛憐地看著這群孩子，沒有出聲參與。

亞風爐也思考這個問題很久了。

他們的確是做錯事的人，但現在的輿論風向卻幾乎都只壓在他們這群國中生身上，學校方面與影山那裡幾乎都沒有受到太多影響，這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

「是影山嗎？」亞風爐提問，這是他所想到的第一個可能性。

彩悠拿著白方的后棋，搖頭：「影山雖然卑鄙，但他出手就會是殺招，不屑於搞這種小動作。」

比如帝國對戰雷門最出名的那一招必殺技，鋼筋墜落。

「那些曾經被我們打倒的對手學校？」不等彩悠回應，提出這句話的出右手自己就甩頭：「不對，他們不會做這種事。」

「妳別賣關子了！」荒須抱怨出聲。

她卻仍是保持安靜，直到想通了什麼的亞風爐喃喃出一個名字，先知才勾起唇角露出笑容，而後迎來全室的寂靜。

在手開口問：「接下來要怎麼做？」

青梅與竹馬相互看一眼，默契揚笑。

—————


隔天早晨，圓堂溫子在做完給全家大小的早餐後，用圍裙擦乾了手，打開手機瀏覽起那個名為「世宇子足球部」的帳號頁面。

這是她自從彩悠回去世宇子之後每天都會做的事，她擔心她會被禁藥事件波及到，那時候的她沒想到網路上的人罵得那麼難聽，好像披著匿名的身份就能擺脫一切道德，放縱自己敲打鍵盤說出一句又一句傷人的話。

她剛打開頁面就發現世宇子足球部昨天一口氣更新了三條貼文，其中兩條是尾度戶挑戰賽的錄像，一場比賽拆成上下兩個影片放出，她選擇優先把挑戰賽看完。

——一段時間後，溫子長舒一口氣。

這場挑戰賽著實精彩，前半場與後半場都有讓人眼前為之一亮的地方；前半場最矚目的當數彩悠的指揮與操作，猶如能夠看見未來的先知一樣完封住對手的動作，叫人看得目瞪口呆；而後半場彩悠下場後，世宇子全體球員的熱情與毅力完全展現出來，搭配著背景響起的bgm，明明她也知道這群孩子們有著那樣的黑歷史，卻還是忍不住在他們進球時為他們高興歡呼。

對了，最後進球的那個孩子是叫亞風爐照美吧，似乎是智也友人的孩子。

溫子想起來剛剛在三則新貼文中的最新一則裡看到過他的名字，卻因為要看比賽而匆匆滑過，現在倒有時間看了。

但當她滑上去，看見貼文的那一刻卻傻眼了。

「世宇子足球部公告：

由於在Football Frontier 中的違規參賽行徑，本社將對以下成員做出處分：三年級的平良貞、部灰炎⋯⋯最後是本次事件中最該負起責任的人，足球部隊長，二年級的亞風爐照美。

以上幾人，足球部將其從社員名單中開除。」

⋯⋯什麼？

這是大多數人在看見這則公告時的反應，任誰也沒想到世宇子足球部會選擇把這麼多人外加自己的隊長一次性除名，而經過前面那一場挑戰賽，網路上對於世宇子足球部的觀感也有些許改變，陌生人都是如此更何況與他們有關係的人，於是在看完三則貼文後，跟彩悠熟悉的幾人不約而同拿起了手機——

——————

「這是隊長他所堅持的，我沒勸下來。」

這已經是彩悠在今天所說出的第無數次解釋，她的耐心也似乎耗盡了。

「先這樣，我還有其他事要處理。」

語畢她掛斷了電話，懷裡抱著一個牛皮紙袋，直面上辦公桌後的男人，神情冷淡。

「這樣做就可以了吧，井戶校長。」

世宇子的校長帶著笑：「宮下同學妳是指什麼呢？」

「我是說，監督已經把亞風爐他們幾個人給踢出足球部了，您應該也要滿足了。」哪怕面對上校長，女孩臉上也沒有一絲畏縮。

「還是說，您希望我向大眾分享出一些訊息，您才滿意？」

她稍微讓懷裡抱著的文件露出個角，當井戶看見上頭的「Z計劃」幾個字時時，不出意外變了臉色。

「妳是從哪裡拿來的。」他沉聲開口。

彩悠收好文件，悠然開口：「我們的前任總帥萬般不好，但為我們留下這份資料是他做的唯一一件好事。」

「誰能想到呢，堂堂世宇子的校長居然會與外人合作，拿學生作為Z計劃的實驗品。」

語罷，二人對視，教育界摸爬滾打出來的氣勢與她年少輕狂的自負一時之間竟僵持不下，誰也不輸誰。

最後，有把柄握在對方手中的校長還是先低頭：「妳想要什麼？」

得到預料中的結果，彩悠眯起眼，提出要求：「我要你保留亞風爐隊長還有其他大家的學籍。」

「被退社也就算了，但如果是以這種方式被退學，會成為他們人生中不可抹去的污點，我不允許發生這種事！」

說到最後，彩悠語氣有些激動。

井戶從她的態度裡看出了些端倪，所以選擇同意她的要求息事寧人。

「我承諾會扛下董事會壓力不讓他們被開除，但妳也得把文件交給我。」

「當然。」彩悠答應得爽快：「只要你在這份同意書上簽字，我就把文件給你。」

她遞出一份同意書，上頭大致內容就是校長得保證亞風爐等人不會被退學，井戶詳細看過條款之後，這才簽下了字。

女孩收好同意書，把懷裡的文件交給了對方。

「它是您的了。」

拿到資料後，井戶先查看它的真偽，在確認是正本後，又恢復了一開始那個老好人形象。

「宮下同學可真是勇於為愛付出呢。」他裝模作樣感嘆一句：「年輕真好。」

彩悠一語不發轉身離開。

在她離開房間合上門後，井戶才露出詭異笑容。

「果然，再聰明也是個孩子，明明拿了這麼重要的東西，居然只是用來要求不要讓喜歡的人被退學。」

他走向自己辦公室內所掛的畫像，挪開畫，那後頭藏著一個保險箱，裡頭所藏的正是他當初跟影山的交易契約書，影山答應讓世宇子飛黃騰達，而他提供足球部的學生給他進行聖水實驗。

他早該想到影山肯定也留了一份在他那裡，幸好這次被那個蠢孩子找到，否則對他而言後患無窮。

現在只要燒了這兩紙契約書，他就能高枕無——

井戶開了鎖，卻聽見窗戶傳來扣扣兩聲。

他下意識回頭看去，只見四樓無陽台的的窗戶外面出現了一個中年男人。

「刑警，鬼瓦源五郎。」男人一手拿出證件，另一手敲著窗戶，不容置喙說著：「我現在懷疑你辦公室裡有非法人體實驗相關的內容。」

「給你三秒的時間，開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