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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確實是這麼說過。」
「所以你現在是想幹嘛?」
竈門老實回答:「逃跑。」
我妻砰一聲把門關上:「不准逃!!」

他們決定去開房間。
竈門家六個兄弟姐妹加上父母同住,私人空間不多,幾乎沒有所謂的隱私可言,再加上樓下就是店面,假日依舊人聲鼎沸,不論如何都不太妥當。
我妻煩躁的抓了抓頭髮,看左邊看右邊看地上,吞吞吐吐的說:「我房間隔音是很好啦,爺爺也不會說什麼,可是、嗯,我大哥——今天會在,暫時、呃,我是說,最好不要碰到面比較好。炭治郎不要誤會!我不是不想在家人面前曝光什麼的!我是說、呃我該怎麼解釋⋯⋯」
「沒關係善逸,不要緊張。」竈門微笑,張手接住朝他抱過來的男朋友摸摸頭抱緊緊。
我是養子。日記上面我妻曾經提過目前所居住的地方門牌並不是他的姓氏,更深入的內容就只字未提了,寄人籬下各有難處他明白,有一個大哥竈門倒是第一次聽說。
竈門嗅了嗅,不全是討厭但說不上是親近,五味雜陳的味道。
但是是能夠被明確的說出是”家人”的對象。
「希望能有認識的機會就好了。」竈門說。
「不,還是不要了,要是帶男朋友去見大哥,他會直接殺了我,把我的臉按進馬桶裡沖走,所以還是不要了吧。」
眼神死掉一半的我妻表情實在太認真,竈門乖乖的閉上嘴。
「所以我已經去開了。」我妻嚴肅的舉起一把連著磁卡的鑰匙,在竈門的眼前左右搖晃,待他伸手便鬆開來讓鑰匙掉進他的手中。
「⋯⋯開房間嗎?」
「對。」
然後他們都不說話了。
我妻走在前頭領路,越走越偏僻,完全偏離他平常行動範圍以外的街道全然陌生,竈門緊握手中的鑰匙跟在他的後面,忍著不要開口實在有點辛苦,只好轉移注意力。
我妻背著一個包,裡面不知道裝了什麼看起來有點沉,和黃橘相間配色十分新潮的包不搭嘎,繫在拉鍊上的淡紫色御守隨著步伐晃動,鈴蘭香氣的御守是竈門送給他的,有時掛在筆袋有時掛在我妻登記違規同學的板夾上,平時不覺得現在居然感覺有點羞恥。
很甜很甜的,不安又期待的味道,又更濃了,比等待的這七天都更加濃郁。
稍稍走神步伐慢了下來一不小心就落後了幾步,我妻回頭,牽起他的手,拉著竈門繼續往前走。
手心全是汗。竈門想著。我妻的氣味實在是太緊張了,非常不安定的壓抑的氣味,讓他都跟著緊張起來。
「炭治郎為什麼要笑?」我妻突然說。
「啊、笑出來了嗎?抱歉抱歉。」竈門道歉,有些不好意思,「這是善逸第一次主動牽我的手,總覺得有點開心。」
然後他猝不及防地撞上前方那人的背。
「哇啊?!對不起!」竈門緊張的幾個跨步向前,想查看突然停下的我妻有沒有怎樣,就見我妻緩緩彎腰,表情痛苦的摀著心臟的位置呻吟,竈門不知所措的問:「欸?欸!我撞你的背怎麼痛的是胸口!還好嗎?疼嗎?善逸!」
「你⋯⋯安靜一會⋯⋯笨蛋⋯⋯」
我妻把手牽得更緊了,十指交扣讓竈門不得不和他並肩而行,臉繃得死緊像是在生氣,但奇特的是味道感覺不到怒意,不如說快樂的氣味都有些嗆鼻了,濃烈的好意和喜愛的氣味,幾近將他溺斃。
慘了他已經有摀臉的衝動了,臉一定紅得要死。
我妻徒勞地摀起一邊耳朵,完全不敢看他,「炭治郎你吵死了⋯⋯」
竈門也默默地把鼻子摀了起來,「善逸你還不是一樣⋯⋯」

走過幾條街,在路口轉彎,我妻在某間建築物門口站定時,他們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
並不算長的一段路,走得太煎熬。
低調到不行的建築物,門口的招牌也是低調到不行,若不是手中的鑰匙磁卡印著招牌上的圖案,竈門怎麼也不會想到這裡居然是旅館。
進門就是一大片電視牆,像是菜單的選單五花八門,一眼掃過去,什麼童話世界超大泳池病床牢房,竈門居然看到像是體育館倉庫之類的東西???來不及細看他就被我妻給拉走了。

竈門沒能好好地看房內擺設是什麼樣,實在無暇他顧。
「炭治郎⋯⋯」
和快要哭出來的聲線完全相反,兇猛的吻襲擊過來。
如果被知道腦袋裡想的居然是「啊,其實他也是喜歡我的」之類失禮的想法,一定會挨罵吧。
習慣了付出,也從未在意過得到什麼回報,原以為只要自己的心意能夠確實地傳達給對方,而這份心情被確實地接受了,竈門以為這樣就已經足夠。
善逸回頭牽住他的手時,他才知道自己其實是多麼貪心的人。
真不想被任何人看見,善逸此時此刻的樣子。
圍巾掉落在地,外套更是早就棄置在門口的地毯上,舌頭互相推搡彼此糾纏,來不及吞嚥的唾液從嘴角滑落,五根手指梳進燦金的髮絲裡,一施力就能讓彼此更靠近。我妻一隻手環過他的腰鬆鬆的掛在褲腰帶上,另一隻的手指則是沿著脊椎慢慢的、慢慢的擼下來,驚叫被吞沒在親吻中,背後的雞皮疙瘩全都浮起來了。
「⋯⋯嗯?」
難分難捨的吻好不容易才短暫中斷,靠得極近,甚至在之間有銀絲相連,軟軟的濕潤的觸感輕輕的摩挲嘴唇,暖暖的氣息噴在臉上,從喉嚨的深處擠出來的濃濃的鼻音,竈門思考中斷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是我妻在回應他,超聽覺不管多微小多含糊,只要呼喚都能夠聽見。
我妻張開眼睛,琥珀般的金眼泛著霧氣,深深地望著他,在竈門張口欲言時湊近親了一口,又親了一口,「善逸、」沒能好好地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他們的嘴唇再度密合在一起。我妻手上的動作持續著,手指擼到尾椎打了一個圈,從衣服的下襬溜了進去,然後往上推高,鼓鼓的卡在腋下動彈不得。
竈門主動配合低頭,最後舉起手,袖筒脫離,讓我妻把他的針織衫給脫下,竈門也伸手去扯我妻的衣服,手顫抖的厲害,拉下拉鍊這麼單純的動作都笨拙到極點,彼此都呼吸急促氣喘吁吁但完全不想停下來。
走走停停跌跌撞撞,直到背後靠上牆壁,完全被我妻的氣味給籠罩,而他也準備閉上眼睛的時候,我妻突然雙手並用、抓住竈門的雙肩,用盡全身力氣,把自己給從男朋友身上撕開。
「炭治郎!!!」
「⋯⋯在。」
「我們去洗澡吧!」
「⋯⋯哈?」
竈門依舊處在十分混亂的狀態,他的上衣敞開落在肩頭,皮帶扣和褲子的扣子被解開了,還有一隻膝蓋已經卡在他的腿間⋯⋯我妻的要求讓他腦海裡浮現一個大大的問號,思考停滯了好幾秒,他才意識到我妻似乎是認真的,理智慢慢回籠,手腕有點疼,竈門看著緊握他雙手的我妻的手,慢慢的說:「好?」

我妻將竈門好好地安置在盥洗設備上,走出了浴室,並沒有去太久,很快地折返回來,手中拿著他鼓囊囊的包。
然而我妻被嚇到了,扔下包撲了過來,「炭治郎????」
「⋯⋯善逸,你後悔了嗎?」
害怕的味道,在方才我妻的膝蓋切進竈門的雙腿碰到的瞬間。
我妻想要抱他的動作愣住,「哈啊?什麼?」
竈門親了親我妻的臉,將亂糟糟的金毛理順,通紅的臉頰殘留著情慾的氣味,但還是放下了手,把襯衫穿上,從最上面那顆開始扣釦子。我妻開始慌了。
「炭治郎?炭治郎我做錯什麼了?我突然喊停讓你不高興了?啊對我知道那種時候停下來根本見鬼!對不起!對不起炭治郎!我不是、炭治郎你聽我說你知道男人間怎麼做愛嗎?」
竈門的手停下來。
我妻面色凝重!他湊近竈門的耳邊,悄悄地說了什麼。
「欸、是從那裡啊?原來如此⋯⋯」竈門點頭,頓住,然後整個人驚嚇的跳了起來,「嗯?啊?從那裡!進得去嗎?」
「進得去!」我妻嚴肅的點頭,拾起他的包打開來,從裡面拿出了非常可怕的道具,那個可疑的形狀和他們正在進行的話題,竈門很不想想到那裡去可是、可是該不會⋯⋯
「所以為了進去必須要準備才可以,來吧炭治郎,我教你怎麼洗。」
我妻的表情冷靜到幾乎冷酷,他開始解釋手上的東西功用、使用方式以及流程,像是在背書似的完全不帶感情,抬起死掉一半的眼,坐在他身前的竈門依然是認真聽講的表情,身體卻已經朝門口悄悄偏離了幾公分。

「不這樣洗很髒還會拉肚子的!我已經死過了怎麼可以只有我死我要讓你知道我做了怎樣的犧牲!不准跑!做好覺悟吧炭治郎!」
「等一下!善逸!這個真的有點、你冷靜一下!我自己來對讓我自己來吧?應該說請務必讓我自己來吧?等一下!等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