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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院梅花綻放時,那孩子總是愁眉苦臉,一個眼神都沒分給我,仍舊會從鏡中反射不斷注視著大宅門扉,盼著梅樹上的朵朵嬌嫩快速墜落,為什麼我知道呢?因為那孩子笨到用手去推搡樹幹,從口型能知道他在說著:「凋謝!快凋謝!我想見他。」

  枯枝讓偌大的院子顯得那麼冷清,笑容慢慢攀上那孩子的臉蛋,無論是稚嫩的、青澀的、歲月滿痕的,嘴角彎起的弧度比夜空的明月都要皎潔,目光偶爾掠過一旁的我,期待的神情日益增長,那句『就快了』都聽到耳朵要長繭囉。

  隨著嫩葉生長到來的是,年久未使用的門閂吱呀聲,還有那孩子發自內心的笑聲,銀鈴般、柔水般……最後像是忘記上油的木門,蒼白的肌膚夾雜著混濁的喉音。

  只有他到來之時我才會被那孩子珍視,不再需要透過鏡射,就能待在視線同高的位置,傾聽他為等待的那孩子,帶回什麼樣精采絕倫的故事;欣賞那孩子享用異國點心,滿心滿眼都只容得下他的身姿。

  今年梅花開得很燦爛,那孩子首次於這個時節露出了笑,再也不會消失的固定在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