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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Rider組】I miss you.


※韋伯/二世 2019年生日賀文
※生日前一天才發現這麼重要的日子即將到來,只能在有限的時間裡盡力獻上祝福。
※無視諸多設定就是想看他們在一起,若有BUG請多見諒。本篇包含各時期的Rider組,依序分別為:幼帝二世→大帝韋伯→幼帝韋伯→大帝二世 (如果不能接受請迴避)



【幼帝二世】我不認識你,你不屬於我
【大帝韋伯】好想再見你一面
【幼帝韋伯】想念是會呼吸的痛
【大帝二世】你還會記得嗎







01.我不認識你,你不屬於我




  被毫無關係的英靈附體,回到遙遠的過去,基於某種緣分,成為年輕馬其頓國王的軍師。原以為不會再有比這個更加荒唐的機遇,但顯然埃爾梅羅二世低估了所謂人生。

  簡直就是一場惡劣至極的玩笑。他不只一次這麼想道。

  「老師,陪我出去散散步吧。」

  身前的少年有張俊美得令人傾心的容顏,垂至腰際的紅髮編織成長長的單辮。他用稚嫩的聲音精神奕奕地喊著老師,雀躍神情顯示著滿滿期待。

  果然,還是很不習慣。

  每次聽見那一聲老師,心頭就跟著微微顫動起來。埃爾梅羅二世壓抑著從內心深處傳至指尖的顫抖,稍稍停頓半晌,才一臉若無其事地開口。

  「啊啊,若非必要,在下實在不想外出。」他從胸前口袋摸出雪茄盒,一時之間卻找不到慣用的火柴,不知道放到哪裡去了。無可奈何之下,只好把雪茄塞回原位。「這陣子晝夜不分的加班情況越來越頻繁,身體有點吃不消。」

  「那更應該好好鍛鍊了!」儘管立刻遭到拒絕,少年依然毫不氣餒。那雙圓潤的眼瞳透出太陽般耀眼的光芒。「總是悶在房間裡,老師不覺得很無趣嗎?」

  「不,並不覺得。」

  埃爾梅羅二世後退一步,少年卻同時邁開步伐,無聲又強勢地拉回彼此的間距。

  不愧是未來的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在這裡應該稱呼他亞歷山大──舉手投足之間,確實處處可見霸王的徵兆。

  『我是個有些與眾不同的英靈。因此記憶的存在狀態也有點不同。沒想到你會成為我的老師,好像有些奇怪呢。』

  在那一場戰役初次見面的時候,亞歷山大曾經對埃爾梅羅二世這麼說過。

  這個時期的亞歷山大知道未來的自己即將遭遇些什麼,但也僅僅是大概知道的程度而已,那些記憶總有一股隔著薄霧般虛無飄渺的不真實感。明明全部都跟自己密切相關,卻又像抽離出靈魂旁觀另一段人生,哪怕傳達至大腦的資訊都表示這些記憶確實屬於他。直到現在,亞歷山大本人還是經常覺得自己抓不太準那種模糊的感覺。

  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因此埃爾梅羅二世沒有將埋藏在心底的情感訴諸言語。

  ──你還記得關於我的事情嗎?

  那是出於己欲的疑問,簡單來說,就是為求自我滿足的問句罷了。

  近在眼前的一切對埃爾梅羅二世而言太過虛幻。和年少時期的他以這種形式相遇,極為陌生的外表,不甚熟悉的內在,都與他對征服王既有的認知有著不少出入。

  亞歷山大與伊斯坎達爾是同一個人,卻又不完全是同一個人。

  埃爾梅羅二世想過或許該將對方當成另一個獨立個體看待,可惜事情不是嘴上說說就能實踐那麼簡單。

  我不認識這個時期的你,你也不屬於這個模樣的我。

  就算一次又一次對自己催眠般的強調,糾纏多年的心結卻沒能這麼輕易解開。無處可去的情感纏繞成錯綜的絲線,在那一段追尋掙扎的過程中早已打成線頭交錯的死結。

  「老師,你說若非必要就不打算出門,對嗎?」

  「正是。」

  「那我應該要怎麼做,對老師而言才會是必要的呢?」

  「──呃。」

  亞歷山大抬起頭仰望著他,堅定的眼神倒映出埃爾梅羅二世瞠目結舌的表情。

  面對學生三天兩頭拋來的各種棘手問題,他自有一套應對的方法,可是卻不適用於眼前的亞歷山大。

  赭紅的雙眸果敢而無畏。那目不轉睛的直視能讓燃起的火舌開始延燒,或許從發麻的指尖,或許從飄逸的髪梢。埃爾梅羅二世預感不妙,必須跟這個人保持安全距離,這麼想著的同時他急速退後幾步,幾縷飄散的鬢髮滑過眼臉。

  亞歷山大沒有繼續往前。

  逼得太緊的話,老師只會一直逃跑。雖然以他的體力要追上對方輕而易舉,但他又不是想跟老師玩你追我跑的遊戲。

  「那好吧。」亞歷山大沒有催促埃爾梅羅二世回答,而是揚起淺淺笑容,友好地提出另一個請求。「我可以跟你一起在這裡看書嗎?」

  「……你不覺得悶在房間裡很無趣的話。」

  「跟老師在一起很有趣哦。」

  「隨你喜歡。」

  亞歷山大開心地抱著隨身攜帶的《伊利亞德》走近埃爾梅羅二世跟前坐下,那是他最喜歡又百看不厭的書。雖然不能跟老師一起去戶外走走,但可以待在房間靜心閱讀也是一件美好的事。

  那原本就只到自己胸前的個頭,在盤腿坐下以後顯得更嬌小了。但就只有個頭嬌小而已。埃爾梅羅二世不禁苦笑,畏光似的瞇起了眼睛。

  「老師,如果你想好答案,隨時可以告訴我。」

  「唉,在下會考慮的。」

  「太好了。要不要跟我一起看伊利亞德?」

  「……不。」

  以特洛伊戰爭為背景,描寫希臘城邦之間的衝突,西方的經典文學之一。那本書在年輕時早已看過數不清多少次了。

  畢竟只要是有關於你的事,他都想盡可能地了解。

  埃爾梅羅二世眉心輕皺,垂落的目光連本人都沒察覺地流洩出寂寞,就像一道不起眼的光影,默默灑落在亞歷山大背上。

  如果不是與那人偶然交會的人生,我就不會是現在的這個我。

  就算我不認識此時的你,你不屬於此刻的我,然而征服王的遠征不會停止,只要你心懷馳騁大地的夢想,就請務必讓我隨行。不論是以什麼身份相伴,我都會努力完成力所能及的事。

  「老師?」

  「你慢慢看吧。」

  「那你呢?」

  「在下會待在這裡陪你。」

  埃爾梅羅二世轉過身,雙手盤胸,就這麼在亞歷山大身後的沙發一屁股坐下。看來正如他所承諾,一時半刻不會離開。

  「有一天,能追上老師就好了呢。」

  「說什麼傻話。未來的征服王啊。」

  「嗯……我不是那個意思啦。」

  言盡於此。亞歷山大低下頭,書頁翻開的沙沙聲填滿他與埃爾梅羅二世之間的空隙。兩人現在相隔的距離不算太近也不算太遠,至少足夠感受對方確切存在。

  屬於他的征服之路方起始。

  他必將無所畏懼地持續前行,直至抵達遙遠無盡的彼方。在那之前,暫且別去掀動那些波瀾壯闊。

  亞歷山大歛起紅眸。

  回憶起埃爾梅羅二世藏進髮後的一絲慌亂,彎起的眼角揚起了明顯的笑意。








02.好想再見你一面




  原本以為再也哭不出來了。

  韋伯幾乎不記得自己是在何種狀態下回到這裡。回到這個不久前還和伊斯坎達爾共同生活的地方。

  散落在地的零食包裝袋、玩到一半的遊戲主機、印著世界地圖的白色T恤。映入眼底的一切讓他抑制不住顫抖,這個房間到處都是Rider留下的痕跡。

  以為已經流乾的眼淚爭先恐後地奪眶而出,發紅的肌膚被熱淚滾燙,沿著青澀的臉蛋滴滴答答地滑落。

  哭得連袖口和衣領都濕透了,從眼角滲出的淚水卻彷彿沒有止盡。

  都怪那傢伙強行闖進他的人生,擅自撬開他的心房,直到最後一刻還是那麼任性。韋伯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邁開步伐,索性任虛脫的身軀癱軟在床上,真想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想,連時間的流逝都不去感受,就只是這麼靜靜癱躺著。

  混亂的思緒起初相互交錯,最後卻一同陷入那段短暫又漫長的時光洪流之中。韋伯將半張臉埋進枕頭,胸口被不斷湧出的感情衝擊到刺痛的程度。

  韋伯‧維爾維特正是伊斯坎達爾活過的證明。

  他不能停下腳步,為了成為有資格待在征服王身後的臣子。
  
  他受命要活下去,為了將王馳騁於戰場上的姿態傳頌於世。

  他知道,他都知道,卻還是那麼難熬。

  所以,只要一下子就好,讓他繼續沉浸在這個足以將人吞沒的悲傷之中。

  這張床已經沒有伊斯坎達爾的餘溫。韋伯伸手拾起被扔在床邊的白色上衣,連剛剛替換下來的衣服也不存在熟悉的味道。一定是、一定是因為他哭到徹底鼻塞的關係。

  「可惡、可惡、嗚……!」

  韋伯用棉被把自己捲成一團,狼狽不堪的臉都埋進那件衣服裡。指尖抓皺遙遠的倫敦,眼淚滴在看不見的波斯,鼻水糊在該死的冬木。

  幾乎就要窒息。他還是忍不住嚎啕大哭。
  
  伊斯坎達爾的背影在心底留下鮮明的刻印。怵目驚心的紅色融進血液,帶走氧氣。心臟在緊縮,神經在悲鳴。


  Rider──

  好想、好想再見你一面。


  那便成為韋伯接下來的人生旅途中,任何事物都無法將之取代的意義。
  





03.想念是會呼吸的痛




  老師──

  呼喚的聲音聽起來很遙遠。

  那是少年特有的稚嫩嗓音。漂浮的意識逐漸被越來越近的聲音喚醒。

  他昏昏沉沉睜開眼睛,隨即看見一張美麗的臉龐近在咫尺,落在耳邊的呼喊更是沒有距離,害他嚇得倒抽一口涼氣。

  距離太近了。

  「老師,你還好嗎?」

  「……唔,現在這個樣子,不要叫我老師啦。感覺有夠奇怪的。」

  不曉得怎麼回事,靈基再臨使他的外貌回到了那個還不成熟的自己,這樣不就一點長進都沒有了嗎?說什麼有些事只有這個時期的他才能辦到,別開玩笑了!

  改變的似乎不單單只是相貌,他仍然是那個埃爾梅羅二世,但有些特質則是卸下身分後的韋伯‧維爾維特才會展現的。而他居然沒有辦法隨心所欲地掌握外顯的那一部份,這一點令人相當不安。

  直到現在他仍然不敢置信,如此荒誕的情況居然並非出自戈爾貢三女神的低級惡作劇。

  「可是,老師就是老師啊。」

  未來的征服王──亞歷山大──在因緣際會之下成為他的學生,早已習慣開口閉口喊自己老師。問題在於埃爾梅羅二世──或者應該說韋伯──實在無法接受他用這副堪稱黑歷史的模樣去面對那個少年。

  亞歷山大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那雙紅眸面對著面迎向懊惱得連五官都糾結起來的韋伯,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整個人透出太陽般耀眼的光亮。

  「小老師!」

  「駁回!」韋伯立刻大聲抗議。「不要隨便用大小來區別,感覺很差欸!」

  「老師小小的、很可愛呀。」這樣他差一點就能比老師高了。當然,他還會繼續長高哦。亞歷山大興高采烈。「不管什麼樣子的老師,我都很喜歡。」

  「笨──蛋──」韋伯一時語塞。簡直沒有其他詞彙更適合此時的亞歷山大。「韋伯‧維爾維特。」

  「嗯?」

  「我是說,叫我韋伯就好。」

  「韋伯。」啊,感覺真好。亞歷山大歡快地揚起唇角。「對了,我從剛剛就很想問。你為什麼哭了呢?」

  哭了?韋伯連忙抹了抹眼角,手指碰到的地方都是濕潤的。

  啊啊,他想起來了。

  醒來之後被短暫遺忘的夢境在腦海中一一浮現。

  那是個令人窒息的夢。

  「沒什麼啦。」

  「是誰害你哭的?」

  你啦!就是你這傢伙啊!韋伯忍住想要大叫的衝動,又伸手揉揉紅通通的眼睛跟鼻頭。他不想再哭,那樣太難看了。

  「先不說這個,你是不是有事找我?」

  「唔嗯……」亞歷山大一愣,遲疑了幾秒才回答。「韋伯,陪我出去散散步吧。」

  「好啊。」韋伯點點頭,一口答應。「轉換一下心情也不錯。」

  他的態度出乎意料的爽快。這般不假思索的應允讓亞歷山大呆站在原地。

  「怎麼了?」起身往外走的韋伯發現旁邊沒有跟著人,才滿臉困惑地轉過身問。「你不走嗎?」

  「謝謝你──」亞歷山大欣喜不已,臉頰都泛起一抹微紅。「我只是太高興了。」

  「是嗎?」韋伯不太明白為什麼要開心到這種地步。

  啊,難道說是沒有其他可以一起外出的朋友嗎?

  嗯──那就沒辦法了。

  「韋伯,你等等要不要一起上來?我是說──我們可以共騎一匹馬,那一定會很棒。」

  「我拒絕。」

  「不用擔心,布西發拉斯很強壯的。」

  「不是那個問題啦。」
  
  接連的回絕讓亞歷山大高漲的情緒稍微平緩下來。真要說的話,那種心情大概可以稱為落寞。

  「真可惜。」以為這次終於可以讓他答應了。「我還想說這樣就可以跟你看見同樣的景色了。」

  「──嗚!」

  「咦?你怎麼又哭了?」

  亞歷山大看著韋伯忽然抬起手臂遮住臉,沒有完全遮蓋住的眼角明顯泛紅,一臉泫然欲泣的表情。

  已經不想再為此懦弱哭泣,可是一旦排山倒海的想念翻湧而來,就連呼吸都會撕心裂肺的痛。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啊。

  韋伯與伊斯坎達爾在相遇之後分離,和亞歷山大在分離之前相遇。

  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你不要哭嘛。」雖然哭起來的樣子很可愛,但是太可憐了。想把他抱進懷裡,想摸摸他的頭,偏偏這麼做的話老師大概會生氣。亞歷山大伸出的右手最後落在對方被蹭得凌亂的前髮。他極為輕柔地來回撫摸。「如果讓我知道是誰讓老師哭得這麼傷心,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頓。」

  未來的征服王揚言要狠狠教訓自己一頓。

  那是什麼滑稽又可笑的畫面啊。

  「……噗。」韋伯試著想像一下,忍不住笑出聲來。他緩緩垂下手臂,不禁露出眼角猶帶淚光的笑容。「剛剛不是跟你說了嗎?不要稱呼這樣的我為老師啊,亞歷山大。」







04.你還會記得嗎




  或許在你眼中我只不過是眾多相遇的其中之一。

  如果這一輩子能有再見到你的機會。那個時候,你還會記得我嗎?

  



  這裡只是夢境,不過是他的大腦跟記憶創造出的錯覺罷了。儘管如此,埃爾梅羅二世無法停止向前的腳步,無法抑制伸手觸碰的衝動。

  他畢生追求的身影就在前方。

  伊斯坎達爾從無盡之海的另一端緩步走來。

  鮮明的紅色刺痛埃爾梅羅二世的心臟。視線在搖晃,呼吸在顫抖,胸口在灼燒。對他的思念詠嘆般的深沉,洶湧而出的情感卡在喉頭化作一聲又一聲的哽咽,就怕流瀉的盡是悲鳴般的高亢。

  倘若這只是夢,未免太過真實。

  他一腳踩進映出天際的水面。那裡色彩斑斕卻澄澈明亮,不可思議地透出伊斯坎達爾清晰的倒影。

  隨著埃爾梅羅二世的步伐,滴答滴答的水聲在耳邊作響。

  「如泡沫幻影般的本王,必須要問你一件事。」

  伊斯坎達爾眼尾勾起皺摺,咧開嘴角露出燦爛的笑容。他的笑臉耀眼得令埃爾梅羅二世難以直視,蓄滿淚光的眼眸漸漸瞇起,像是捨不得他的身姿消失在自己的視野,沾上淚滴的眼睫不停發顫。

  「至今為止人生的旅程,你開心嗎?」

  「……是啊,當然開心了,Rider。」深鎖的眉頭在鼻翼上方刻下皺紋,強行隱忍哭泣的五官糾結又舒緩,埃爾梅羅二世帶著笑,眼尾卻漾開晶瑩的淚光。「因為、這是一趟追逐你背影的旅程啊。」

  那寬大的手心用力按揉著他的腦袋,埃爾梅羅二世一頭漂亮的長髮都被揉亂。他努力睜大眼睛看向伊斯坎達爾,那嘴邊滿滿的笑意像在對他說著『太好了』。

  他的王笑起來的模樣將倒映在紅瞳中的韋伯‧維爾維特摻揉進朦朧又溫柔的波光裡。

  直到埃爾梅羅二世從睡夢中醒來,眼眶裡都還有淚水在打轉。

  「啊啊……」

  似乎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珍藏的美酒擺在一旁桌上,印象中他應該頂多喝了一半,現在看來卻幾乎已經見底。埃爾梅羅二世腦袋昏沉,模糊的目光遲遲沒能聚焦,仍未散去的醉意讓他的臉頰發燙而潮紅。

  「終於醒了嗎?小子。」

  「唔嗯……」

  渾厚的低音從頭頂上方傳來。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聲音,但是夢境怎麼可能化為現實,太愚蠢了。埃爾梅羅二世愣愣地眨著眼睛。

  豔紅惹眼的髮色,燃著火炬的瞳孔,粗獷豪邁的笑容。那正是伊斯坎達爾此時呈現在他眼底的模樣。埃爾梅羅二世動了動嘴唇,又抬了抬手指,驟然感覺自己仍在半夢半醒之間。

  還是說,這裡才是他的大腦與記憶造成的錯覺?

  「看來你醉得不輕啊。」

  伊斯坎達爾揉揉他的腦袋,粗糙的掌指溫柔地透進他的髮間,直到埃爾梅羅二世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從他腿上彈跳起身。在那之前他就這麼時而撥弄那頭長長的黑髮,時而撫摸那有些發熱的頰畔。

  「Rider……?」

  「嗯?」

  坐在他腿間的埃爾梅羅二世突然仰起頭,伸出雙手捧住伊斯坎達爾充滿剛毅線條的臉龐。他清秀的臉蛋越湊越近、越湊越近,交會的目光幾乎毫無間隙,將要直直地撞進靈魂之窗。

  這小子什麼時候這麼大膽了?隨後察覺真相的伊斯坎達爾玩味一笑,喝了不少的埃爾梅羅二世在淺眠以後顯然還是醉的。

  無傷大雅。伊斯坎達爾維持沉穩的坐姿,放任對方為所欲為。

  「你記得我是誰嗎?」

  「你可以是余的老師,余的摯友,余的臣子,余的愛人。」伊斯坎達爾一字一句回答,並看著埃爾梅羅二世為此露出既羞澀又得意的神情。「那麼,余在你眼中是什麼樣子?」

  「你是我的王。」埃爾梅羅二世毫不遲疑,從微醺的臉蛋中透出幾分執著的味道。「你是我的Rider。」

  「還有呢?」

  「你是我的──……」

  「我的?」

  伊斯坎達爾重複埃爾梅羅二世未完的話語,耐心等待後者給予的回應。

  被緊盯不放的埃爾梅羅二世卻只是傻傻地笑,一路下滑的雙手先是在臉邊緩緩摩擦,接著無比親暱地環過伊斯坎達爾粗厚的頸脖,湊近的上身一下子埋進他的肩窩。
  
  「對,你是我的。」 

  是嗎。原來如此啊。伊斯坎達爾意會過來的同時,雙手摟住埃爾梅羅二世纖細的後腰,免得他軟綿綿的身軀突然因為失去重心而倒下。

  「好。」先是沉聲的允諾,後是肯定的頷首。「余是你的。」

  埃爾梅羅二世側過臉,眼角餘光瞄向伊斯坎達爾淺笑的模樣。

  「真的?」

  明明是自己主動宣示佔有的欲望,得到以後卻又膽怯而惴惴不安。

  「如假包換。」伊斯坎達爾又是輕笑,熾熱的吐息讓埃爾梅羅二世癢得瞇起眼睛。「要不你可以親自確認看看,小子。」

  「怎麼做都可以?」

  「那當然。隨你喜歡。」

  埃爾梅羅二世低下頭,看起來有些躊躇不前。

  那對迷濛的眼眸依然透著醉意,從稜角分明的側臉掠過粗厚的頸項,在挺立的鎖骨停留了一陣,最後駐足在肌肉發達的胸口。

  他將右臉貼近伊斯坎達爾的左胸,像是小心翼翼,像是手足無措,像是害怕會在擁抱之後失去。埃爾梅羅二世慢慢縮短距離,慢慢地靠近,發燙的耳根和臉頰都蹭上那人微微起伏的胸膛。

  聽見了嘈雜躁動的心跳。

  這樣還不夠。

  埃爾梅羅二世張開雙手,環過那厚實而帶著溫熱的軀體,將臉埋在令人安心的懷中輕輕磨蹭。他毫無防備也不見逞強,如此坦率直接的撒嬌,將最脆弱的一面都暴露在征服王的眼底。

  伊斯坎達爾的嘴角始終噙著淡淡的笑意。

  「Rider……嗯……」
 
  縮在他懷裡的醉鬼大概覺得滿足了,所以很快地又開始想睡。伊斯坎達爾望著動作放緩下來的埃爾梅羅二世,貼在他胸前蹭了一會兒就動也不動,抱住他的雙手跟著無力地垂軟下來。

  那長長的睫毛在閉起的眼廉上頭微顫,眼角依稀可見閃爍的淚痕。

  「嘿──呦。」

  伊斯坎達爾一手撐起他窄瘦的腰背,一手繞過他修長的雙腿,讓打著呼嚕睡著的埃爾梅羅二世側躺在他懷抱,確定他毫無醒來的跡象,才帶他慢慢走向柔軟舒適的床鋪。

  讓追隨自己的臣子如此不安,這可不能算是一個合格的王啊。

  他得好好想想該怎麼做。伊斯坎達爾陷入愉悅的煩惱當中。這個有他存在的世界依舊那麼充滿魅力,能讓人縱情地心潮澎湃。

  有太多未知需要挑戰,太多已知需要突破。

  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伊斯坎達爾去做。
  
  在接下來將與埃爾梅羅二世──韋伯‧維爾維特──共度的這段人生裡。





  (Fin)



  20191003(四)  15:42PM
 



  韋伯生日快樂!二世生日快樂!
  願你在盡情追逐的路途中享受人生的旅程,終有一日,在夢境之外的地方與他再度相遇,從此再也不要分離。
  若你得到幸福,那便使我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