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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男孩的故事01


艾莫朗多在任務中途經過了一個臨近海港的城鎮，這個鎮上人口販子猖獗，有個男孩一頭撞上來，毫無技術含量，艾莫朗多還沒意識過來，身體反射性以些微的距離閃過，反手壓制男孩雙臂。

扒手？不是；誘餌？也不是──最後一刻他反應過來，停止了動作，男孩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

「啊……等、等一下，我不是扒手！」

「這我知道。」
艾莫朗多挑眉：「手臂有『商標』，是逃出來的商品？」

男孩沉默了，任何人看見這個烙印都會知道他是奴隸。

還是個烙印特別的性奴隸，艾莫朗多挑眉：「別逃跑比較好，那個克夫並不是好說話的人，逃跑只會被抓回去受刑，何況你又跑不快。」

「……那個，我的名字叫做梅斯，先生，你看起來很有錢，你能不能買下我？」
男孩不掙扎，不如說，他想要的可能就是對話，特別是推銷自己的機會。

他身上有一些傷口，顯而易見艾莫朗多的話並非空穴來風。

「你說的話很有趣啊，向不認識的人求救，該說你有勇無謀呢，還是說你愚蠢呢？」
艾莫朗多鬆手，單手就將這個瘦弱的男孩一把扛到肩上，精確的往人販的「販賣窗口」走去，嘴裡戲謔的問：「再說，我為什麼要買下你？就因為我有錢？」

這個男人怎麼會認識克夫？
又比如，他怎麼那麼熟練？

男孩在這個當下並沒有思考這些奇怪的細節，比起求人放他下來，他有更迫切的訴求。

「先生，我受過調教，我知道怎麼服侍人，我、我的髮色在這裡很稀有，還有，我比別的商品值錢，如果、如果你沒有那方面的興趣，我也可以打雜！我什麼都能做！我、我覺得你是個好人……讓我跟著你吧。」

男孩在他肩上試圖說服他，艾莫朗多隨口問他：「比別人值錢，那應該待價而沽，怎麼急著賣身呢？克夫沒有什麼奇怪的傳言啊。」

艾莫朗多感覺到他的猶豫，也不催他，反正再幾分鐘就走到了，男孩只停頓一下就老實地說出了理由。

「船……」
他的語氣軟了下來，但口氣還是頗尖銳：「船快要來了，他們說有艘船的船長可能會買幾個稀有的男孩，我……我不想上船。」

「那我買了你，可是我要坐船呢？」
「……」男孩沒說話，在艾莫朗多看不見的背後鼓起臉。

艾莫朗多被他的天真逗笑了，這也不壞，他來到這裡後，還沒有玩樂過，船隊會帶來一些舶來品，他打算在工作間隔去挑些禮物。

距離船隊抵達預定還有幾天，這個男孩就是在怕這個吧，海上航行還有一些沒辦法克服的問題，人類很容易生病，上船當「御用男娼」的男孩不願意也理所當然。

艾莫朗多並非人類，他是個吸血族，用人類的說法，就是吸血鬼，這身分當然不能見光，他看起來只是個普通的年輕人，舉止更像是有錢的旅行者。

買個男孩也不貴，他有人脈，就算不動用人脈，給克夫一萬個膽子也不敢算計他。

想到這裡，艾莫朗多問他：「你剛剛說，你什麼都願意做？」

男孩一愣，連忙說：「願、願意！你願意買下我嗎？」

「我還沒找到這幾天能陪我玩玩的人，買下你對我來說沒有損失，不過有些規矩你要記住。」
艾莫朗多放下他，稍微俯身和他對視，亮出三根手指，露出一抹冷峻的笑意：「我的規矩很簡單，不準背叛我，不準對我說謊，完全服從命令。」

一瞬間，有一股細微的寒氣竄上背脊，下一秒，艾莫朗多笑容裡的冷意消失，他溫和笑著說：「相對的，我不會虐待你，還會提供你足夠的吃穿用度，同時，我保證你性命無憂。」

艾莫朗多戴著手套的手指輕輕撫過男孩的頭髮，這才看清男孩的確很稀有，金髮藍眼的白人小孩，不提那雙閃著自己想法的靈動雙眼，長相還算清秀，光是金髮就能多幾枚銀幣，男女莫辨的氣質還能再加點錢。

這男孩這麼肆無忌憚的逃跑，又這麼有精神，至今沒被斷手斷腳，銳氣也沒被磨平，還敢對他提要求，可見他的「商品價值」很好──或者是有人付錢讓克夫就用這方針養著。

「我、我答應你。」
金髮男孩點頭，扳著手指複述：「我會聽你的話，不會說謊，還有……不會背叛你。」

「很好，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所有物了。」
艾莫朗多摸摸他的頭，然後重新扛起人：「小傢伙，你剛剛說，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梅斯，主人。」
「梅斯？是那個梅斯嗎？」

梅斯不知道他的意思，老實說：「是撿到我的人幫我取的名字。」

梅斯只讓艾莫朗多想到地名，不過一介奴隸，商品價值再怎麼高，估計也不會在名字上下功夫，也可能是他聯想的快，算了，這種事怎樣都好。

「我叫艾莫朗多-納登-塞羅姆，我也不擅長取名，名字等以後想到再改吧。」
他說著，拍了拍梅斯的屁股。

「是，主人。」
「不要叫主人。」
「那就……艾莫朗多先生。」

勉強記住了名字，至於後面那串？呵呵。

「嗯。」
「艾莫朗多先生，我可以自己走。」
「你現在還是克夫的商品，記得嗎？雖然你是誤打誤撞笨的好笑，但是克夫可不會這麼想，他肯定不想將你賣給我。」

梅斯對此後知後覺，他腦袋想得很簡單：「呃，艾莫朗多先生，你是那個克……克夫的對手嗎？」

「是克夫死也不敢惹的對象。」
艾莫朗多隨口說：「所以你最好記住我買下你的條件，否則我不介意把你交給船隊，付錢讓船隊的人輪你個幾次再丟進海裡餵鯊魚。」

梅斯聽了這些話後身體明顯發抖，他似乎想說什麼，但艾莫朗多用開玩笑的語氣繼續說：「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說話算話，嗯？」

在肩膀上的男孩怯怯的說：「只要我聽話，你真的不會把我餵鯊魚吧？」

「殺你沒必要餵鯊魚，況且，就算這裡是海港，找頭鯊魚也挺麻煩的。」

他說的是實話，一兩條人命在他手裡完全可以當作是「正常的工作損耗」，但這男孩大概以為他在說笑，停止了發抖，也不再試圖掙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