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惡魔契約43(番外)



當年的『毒醫』李雪花還沒學會醫術，純粹作為『神醫』實驗體的時候，被強行灌注了大量的毒物和惡意，雖然後來她成功將毒物化為可操控的千靈毒使用，但惡意悄悄浸染了她的心並未被發現。
即使她憎恨著以毒為藥害死了許多生命，但也同樣研究出解藥拯救了更多人的『神醫』，並以復仇之名殺死對方，然而她規定的『一命換一命』卻是『神醫』的理論最忠實的擁護者──想要拯救什麼，就必定會有代價。
只是，並不是所有的情況都必須用生命作為代價，她所做的行為就是強迫患者先付出最昂貴的代價，但看病和治療的費用卻並不等值。

於是在金獨子將惡意拔除之後，李雪花意識到過去自己的盲目和錯誤，她便請孔弼斗關主幫忙放出消息──『只要是過去曾接受過李雪花治療的人，今後在她那裡看病將永久免費』。
之後更是幫忙照顧一些因她而死的人們留下的遺族，漸漸地人們慢慢遺忘『毒醫』過去所犯的錯，只記得『醫仙』李雪花。

──睡吧，等妳醒來之後，或許該改稱妳為『醫仙』了。

那個時候，金獨子是這麼說的。
李雪花原本只是懷疑『毒醫』時的自己是一場十分漫長的惡夢，但在孔弼斗一次不小心說漏了整個真相後，才發現是整個世界都陪著金獨子一起做夢。

「你說會不會是金獨子先生夢裡的我就是那麼一個『毒醫』，所以我才會是那樣的形象，夢醒了才恢復成真正的自我？」
「這個嘛……」

孔弼斗抓了抓頭，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實話。
說是因為千年前曾經有位醫仙迷戀上劉衆赫，當時有很多流言蜚語說醫仙和劉衆赫是天生一對就該在一起，只是後來醫仙不小心一步踏錯，被公私分明的劉衆赫親手送入了輪迴。然後李雪花剛好是那位醫仙的轉世，金獨子在夢裡也下意識地吃醋，所以讓過去的錯誤在她身上再度重演一次好避免劉衆赫會喜歡上她嗎？
先不說金獨子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有過這種想法還付諸實施了，敢把劉衆赫的過去情史講出來的孔弼斗一定會先被惡魔長和霸王聯手打死。

「『醫仙』李雪花──！！」

這時金獨子從窗戶飛了進來，將孔弼斗從這些天的糾結之中解放。

「妳快幫我看看衆赫，能不能看出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哎呀？」

明明聽說獲得了『精神力源』，成為『霸王』的劉衆赫一瞬間成長為二十多歲的成熟男人，但金獨子帶進來的另一個人，卻還是李雪花曾經見過的少年模樣。

「是『精神力源』還不穩定導致的型態不穩嗎？還是……」

李雪花伸出手想要把脈，劉衆赫幾乎是反射性地想把她的手揮開，後來才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讓她握住手腕。

「……嗯，原來如此。」
「妳看出來什麼了嗎？」

等到李雪花放開劉衆赫的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金獨子著急地追問。

「主要是『從屬契約』的問題，連帶著『精神力源』也受到影響才會變成這樣。」
「從屬契約？」
「是的，舉例來說──」

不論是靈力、魔力、精神力，都是從『世界核心』的初始能量源轉化而來的，不管是魔法還是什麼，終究脫離不開『能量』二字，『契約』自然也是如此。

「假如我希望現在我所說的話不會傳出去有別的存在聽見，你們三位也答應了我的要求，我們之間就算是成立了『契約』。」

正常情況下，『契約』會同時從他們四人身上抽取一部分能量，成為這個約定能執行的一種強制力，當有誰違反『契約』的時候，這種強制力就會作用到違反者身上。
但『從屬契約』有一點不同。

「『從屬契約』是以人類的精神力為錨點，在天使和惡魔之中尋找有相同『波長』的對象，讓雙方能彼此感應並簽訂契約，但契約的效力完全是由一方強制執行。」

當人類比較強大的時候，就使用人類的精神力作為契約約束力，讓使魔聽人類命令；天使和惡魔比較強的時候，就是使用靈力和魔力逼迫人類成為從屬。
千年前由於天使、惡魔和人類一起生活，人類的精神力又普遍偏弱，天使和惡魔即使能量波長不同也能強制面前的人類服從。但在有了明界和暗界之後，不能輕易到人界的他們就只能等待有相同波長的人啟動召喚魔法陣，藉以和人類產生交集。
──沒錯，雖被保羅拿來惡用，但『從屬契約』最初只是一名惡魔對人類好奇而創造的魔法。

「現在的『從屬契約』經過學院改良，其實已經不太會發生反噬之類的問題，但你們身上的卻是千年前的接觸型魔法陣。」

當然，如果不是這種魔法陣，劉衆赫就不會一直無法成功喚出使魔，更不會因而遇見金獨子，還意外地雙方簽下了契約。多半是某位精通預言的存在刻意為之。

「本來這種契約在發動強制力的時候，就是雙方的一種『能量對抗』，所以才會有『反轉』的可能。」

但在這種力量對抗中，契約本身的穩定性很容易受到破壞，尤其在『反轉』的時候，要維持魔法陣逆行卻仍有著同樣的效力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所以大部分的反噬都是原本的使魔或從屬變得足夠強大後，靠著力量破壞了契約，才對原本的控制者進行報復。
千年前的金獨子能成功，本身已是一件奇蹟。更何況劉衆赫不但進行了反轉，還短時間做出了不少的強制命令。

「如果不是有『精神力源』，他可能已經精神力使用過度而衰竭吧。」

──只是變成小孩子，算是比較輕微的反噬了吧。

「……」
「……」

想起那些『命令』都用在了什麼地方，金獨子和劉衆赫同時滿臉通紅。

「那、那現在該怎麼辦？」
「有三種辦法。」

李雪花毫不考慮地說。

「一個是等待，等精神力自我恢復到穩定值就好了。第二個就是解除契約。」

只要把所有命令解除，作為強制力而失去的那部分能量就會回到他們身上，自然也就復原了。
但想也知道金獨子和劉衆赫都不會選第二個辦法。

「第三個呢？」
「第三個是……要我說之前，希望金獨子先生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故意賣了個關子，李雪花決定比起追問孔弼斗，也許直接問夢境主人更能得到正確答案。

「惡魔長金獨子，你是不是──」
「啊！我想起來了！」

在李雪花問出口前，孔弼斗連忙打斷了談話。

「前幾天我看到申流承往劉衆赫出身的那個村子去了，我記得她是能在獸形和人形轉換、甚至還被改造過成災殃的人吧？說不定她那邊會有比醫仙的『空口理論』更實際的方法呢？！」

特意強調了『空口』，表示上述全都是李雪花個人的猜測，並未實際運用在醫療上得到成果。

「咦？申流承怎麼會去那裡？」
「也許是好奇你們當初是怎麼相遇的吧？哈哈哈……」

我可是在救妳耶，真是不識好人心。努力忽略旁邊李雪花的冷眼瞪視，孔弼斗心想。

「誰知道申流承會在那裡待多久，金獨子大人不如先去找她問問，如果還是不行再回來問第三種方法？」
「唔，也好。打擾你們了。」

明知孔弼斗是在故意轉移話題，擔心劉衆赫的心情還是佔了上風，金獨子只是皺了下眉便又帶著劉衆赫如一陣風般飛走。

「孔弼斗關主？」

之前怎麼問都不回答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妨礙她問當事者？李雪花表露著不滿。

「嘛……如果他們最後還是回來找妳問第三種方法，到時候妳再問他不就好了。」

孔弼斗捶了捶肩膀，感覺自己真的是老了，接著叫來幾名守衛把李雪花送回了住處，並囑咐如果李雪花再來就直接擋在門外不見。

「真是的……沒想到過了千年還要幫他們收拾善後。」

千年前的孔弼斗，與其說是被金獨子幫助過成為同伴，不如說是被劉衆赫和金獨子聯手一個扮白臉一個扮黑臉，逼娼為良……不對不對誰是娼啊！被迫金盆洗手成為她們的同伴，但又因為能力和李賢誠十分類似，而大部分都是守在後方據點，很少與他們一起出擊參與戰鬥。

『因為有孔弼斗守著家，我們才敢放心大膽進攻啊。』
『沒錯！多虧有大地主．孔弼斗！』

所以在夢境影響下，他也成了跟『外神』一樣不死的存在，為了隱藏自己的異常他假裝自己是某個高階天使的契約者，在烏列爾底下協助進行拯救金獨子的任務。
也是因為知道這裡是離劉衆赫的『出身地』最近的一處關卡，主動請纓成為這個關卡的關主。

為什麼知道那個偏僻村子會成為劉衆赫的『出身地』？不，那才不是什麼出身地──

那個村落所在之處，千年前是金獨子與申流承的因緣所在，也是劉衆赫和金獨子真正最初相遇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