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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家
CP:舟活
時間點:西武林線,葉雲舟專屬結局「江湖行醫」後續劇情,兩人已結緣。
(以上全屬捏造,以下也全屬捏造)












「趙兄,藥已抓好了。」

趙活正在與病患親屬交代醫囑,轉頭對葉雲舟笑了笑,「多謝葉兄。」

他將葉雲舟抓好的藥交給眼前的年輕夫妻,細心的說明如何水煎。

「多謝趙大夫仁心仁術!」
「阿貓,你快謝謝趙大夫!」

名喚阿貓的小女孩怯生生地抓著母親的衣角,一張小臉帶著病弱的蒼白,像是奶貓似的小聲吶吶說道:「謝……大夫……」

趙活從衣袖裡摸出一隻機關小鳥,壓了一下木頭鳥頭,那對翅膀便揚翅搧動,引得小女孩一臉驚奇。

趙活蹲下身來,用機關小鳥遮住自己的臉,「這隻小鳥最喜歡陪乖乖喝藥的小娃娃玩,你會乖乖喝藥嗎?」

「我會乖乖喝藥!大夫,我--我想和小鳥玩……」小女孩點頭如搗蒜,仰起頭盯著機關小鳥,眼神閃閃發亮,一張小臉再也不見畏縮不安。

趙活壓了壓鳥尾巴,機關小木鳥就自個兒走到小女孩的掌心上。

葉雲舟近乎癡迷地看著眼前的畫面。
他的心上人,似是世上千般萬般美好所鑄成。

可他的心底卻又萌發了一股晦暗的不安。

每當趙活為孩童看診完,目送他們離開的眼神裡,往往透著幾許欣羨與遺憾。

僅僅是猜測趙活的想法,就讓葉雲舟感到心口陣陣酸澀。



結束完一天義診,趙活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敲了敲自己的背。

「葉兄,今日輪到我煮飯了,你想吃些什麼?」趙活蹲在村民送來的「診金」前點名:「有兩條臘腸、一尾鹹魚、一簍子野菜……竟還有筍子!這季節,可真難得。我做道涼筍可好?」

遲遲等不到葉雲舟應聲,趙活困惑的仰起頭,去看站在一旁的挺拔身影,「葉兄?」

葉雲舟由上而下的看著趙活,心口無法克制的緊縮。

趙活是他救命救心的恩人,是葉雲舟一生之幸。
他所能做的,應該做的……

葉雲舟露出一如往常的溫雅笑意,伸手拉起趙活,道,「只要是趙兄做的,都好。」

兩人份的晚膳,對於曾經掌管整個唐門伙房的趙活來說,是信手拈來的功夫,不多時便端上了色香味俱全的三素二葷。

他們吃飯時,是不講究食不語的禮數的,因趙活總會有許多話想說,討論今天義診的醫案、讚美葉雲舟一日比一日進步、閒聊雲裳來的信……

今日,待趙活說完了話,葉雲舟接口道,「趙兄,葉某這幾日來思量許久,想道我們從蜀地南行,一路行至閩地,路途漫長,近日入秋後,便該返程了。」

趙活微微一愣,「可我們原先預計的……」
他們原先預計入冬再返回唐門,初春抵達蜀中,與雲裳妹子、師兄弟一同過年。

「若趙兄想尋個佳人婚配,誕下子嗣,終究在唐門地界更合適。我也能……替趙兄添上幾分禮。」葉雲舟面上掛著淺笑,一雙眸子沉沉。
分明是萬般斟酌過的話語,可他說來,仍有幾分不自然的停頓。

行至閩地,葉雲舟方知,龍陽之癖並不希罕,只不過縱然相愛,也不可忘卻傳宗接代的責任,於是相愛的男子會互稱契兄弟,契兄甚至負責替契弟張羅婚配事宜。

葉雲舟心內苦笑,他做不到那般豁達,只能如此而已。

趙活愣住了,腦袋一片混亂。

他已經許久沒有這般,感到強烈的混亂與窒息感。
上一回,是負氣離開唐門之時。

可是他已經不同了。
他已經變得強大了,能夠保護師門,能夠實現兒時的夢想--

--真的嗎?
--趙活,你真的實現了你的夢想了嗎?

他想成為大俠……他已經是大俠了,他擊退了極樂教,還作了很多大俠會做的事情……行俠仗義、行醫救人、剗惡除奸……

--不對吧?你不是說,你想要的是……

「我不貪圖賞賜,只是想要容身之處而已。」
「我能作唐家人嗎?不學武功,不當大俠也可以。」
「我……」

--我只是想要一個家。

趙活的腦袋一陣轟鳴,像是一直以來築起的心牆被推倒,牆的另一頭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個微小的期盼。

過於微小,所以不敢說出口。

想和龍淵一樣、想成為大俠--這些夢想聽起來多偉大啊。

可他分明實現了,當上了武林盟主,卻自己辭去了,說著自己想四處遊歷,這樣的漂亮話。

唐門是家,可趙活心裡還想要,一個小小的平凡的只屬於自己的家。
多麼微小又貪心的願望。

在那個小小的家裡,會有一個與他攜手同歸的人,時時刻刻盼著他的人,心上只掛著他的人。

而趙活心上掛的人,名叫葉雲舟。

他心底忐忑地問葉雲舟,可願同行。
他與葉雲舟沿途義診。
然後……
他們兩心相許,葉雲舟說,他心悅趙兄久矣。

趙活不禁掩面笑了起來。

是了,合該如此,葉雲舟相貌堂堂,溫文儒雅,本就該配一位蕙質蘭心的美麗娘子,怎會當真心許他這醜怪的男子。

那些耳鬢廝磨,不過是一時糊塗罷了。

趙活打小自卑慣了,即使後來變得勇敢,變得有勇氣,內心卻總還是覺得,自己擁有的,皆是僥倖得來。

而今證明,他確有自知之明。

趙活放下掩面的手掌,朝葉雲舟尷尬的笑了笑,「葉兄,你多想了。沒有人會看上我……我也並未想過娶親的事。」

「我知葉兄你的意思,往後不再、不再自作多情,過幾日便返回唐門去。倒也不必非得同行,不如我去尋螢娘子,我自去走滄幫水路。」

幾乎是在趙活一開口的時候,葉雲舟就發現自己錯了。

他罕有的無措,伸手去拉趙活的手掌,「趙兄,我並非此意--」

他伸出的手,被趙活躲了開來。

趙活想要逃走。
就像他曾經從唐門逃走一樣。
他勉強地笑了笑,站起身,「葉兄,碗就交你洗了。往後,也不必輪流作晚膳了,太費事了。」

趙活轉過身,腳步倉皇,走了兩步,身後卻傳來一聲清唳劍鳴。

趙活近乎本能的側身閃避,錯愕地轉頭去看--然後便被葉雲舟猛力的按在牆上。

「趙兄,別走。」葉雲舟低聲哀求,眉宇間滿是無措卑微,可按在趙活肩頭的左手卻使著猛勁,讓人掙扎不得;右手持出鞘長劍,橫在兩人之間,劍鋒朝內。

趙活有十來種招式可以脫身,可沒有一種可以保證不碰到那柄劍尖斜指著葉雲舟心口的長劍。

葉雲舟慌亂無措的解釋著:「趙兄,我只是見你時常用羨慕的神情看著孩童……以為你想要自己的子嗣……可我沒辦法給你,所以才說那般的話……絕不是你想的那般,你怎會是自作多情?我心悅你,戀慕你,盼著生生世世與你結緣。」

葉雲舟笨拙又真誠地說著甜言蜜語。

趙活想著:就像是句句發自真心。
像是。

葉雲舟見趙活不說話,懇求的低語,「趙兄,別哭。你若惱我,便刺我幾劍,好麼?」

趙活這才楞楞地發現自己臉上濕意。
「我……我沒有惱你,葉兄。你不必這般委屈,你沒欠我什麼,你情我願的事,本就是如此,本就是,好聚好散……」

「趙兄,趙兄,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可好,」葉雲舟的眼神再認真不過,以理所當然的語氣,說著聳人聽聞的話語,「葉某心裡除你,再無其他。」

葉雲舟右手手腕微微一轉,長劍顫動,劍鋒便往他的心口斜斜刺去。

「葉雲舟!」趙活射出袖中暗器,將葉雲舟的劍身打偏,被嚇得口不擇言:「你他媽有病啊!」

葉雲舟笑了起來,居然爽朗得很,「趙兄,若相思是病,在下沉痾綿惙,盡是為你一人。」

趙活深呼吸一口氣,才伸手去握葉雲舟的手腕,「你哄人的法子,竟是惹人生氣嗎?」
他的手還有些抖,全是被嚇的。

「葉某一生擅以謊言矯飾,虛偽不誠,若要哄騙於人,自有萬般手段。然而唯有對趙兄你,什麼法子都想不出,只想把心給你而已。」葉雲舟誠實的坦承。

「……」

「趙兄,若你仍不信,我--」

「我信!我信了!葉雲舟你的爪子再給老子動上一分試試!」

趙活盯著葉雲舟的眼睛,許久才無奈地嘆了口氣,「我看著那些孩童的眼神,是因想到自己。」

「我打出生就醜,爹不愛娘不疼,生了病也只能自己挨著。若是咳嗽或是起疹,更得被關進柴房,以免傳人。」

「我只是羨慕……羨慕他們有父母疼惜。如此而已。你別再亂想了!」趙活說著說著,還是有些生氣。

葉雲舟怎麼也沒想過是這般原因,一時間心口疼痛不已,只恨自己愚昧,更恨自己沒能早些遇到趙活,替他遮風避雨。

「趙兄,此後我來疼你。」葉雲舟心疼的呢喃,終於鬆開手中長劍,雙手將趙活摟進懷裡,細細地親吻,癡迷的愛撫,恨不得將人化作一汪蜜水,再珍惜的一口口啜飲。

葉雲舟心疼趙活,是真疼,折騰的騰。

趙活也疼葉雲舟疼得很,被按在牆上弄得死去活來的時候,依然敞開抽搐的身子,讓葉雲舟肆意折騰。

「葉、嗚、雲舟、啊……」
「趙兄、趙兄、阿活……我在。」
「入秋、哈啊……就回家去……嗚、慢點!」
「好。」

葉雲舟牙關輕輕磨著趙活的側頸,沉醉的嗅著令他著迷又安心的淡淡藥香。

他本是無處容身之人,是趙活給了他容身之處。

趙活便是葉雲舟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