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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戰之時,以己身存在獻祭,傾盡咒力,封印詛咒之王於自身領域。
長遠時光過去,遊走於世間的伏黑惠容貌未改,但也不再有人能看見他,觸碰他。他就像是個鬼魂,懷抱著回憶,被囚於影之側的鬼魂。


感受不到世間冷暖,日夜明暗也已無意義。
活著與否?
或許只有那些瘋狂的夜晚能夠讓他感受。


皮膚下開始有熱度升起,沿著血脈靜默蜿蜒。他知道那是詛咒之王的咒力開始湧動,明明是蝕骨的毒,卻又要用緩慢溫馴的溫柔表象將人凌遲。
恣意遊走的灼人熱意如情人的撫觸,撫過頸邊、滑落胸膛,而後湧流匯聚於下身。漸漸地,他開始起了反應,卻要咬著牙攥緊了衣角,任憑汗珠由額際滑落,也騰不出手去擦拭。
就像一隻已被猛虎擒獲的羊羔,即使無比明白自己接下來的命運,在利齒咬上咽喉之前,定依然要努力抵抗。
不只像是以往的每一次。他知道,也包含著未來的每一次。


透過交歡,他能汲取到宿儺的力量,如霸道劇毒滲入四肢百骸,融入骨血,卻能與當年的封印咒法相容。宿儺的咒力能維持法陣運轉,另一方面來說,即是維持了伏黑惠的存在。
已經記不清是多久以前的哪一日,抗爭失敗的羊羔依舊在虎口裡徒勞掙扎。背部被粗糙岩面碦的血痕斑斑,卻遠遠比不上被貫穿的疼痛。他吐息間低低洩漏出些許濕潤鼻音,在撞擊的間隙裡,斷斷續續詢問宿儺為何要如此對待自己,聲音細小破碎,如垂死的哀鳴。
而宿儺咧嘴笑著說,封印在鬆動。而倘若你的存在消失,我被釋放出來,也是在這個彷彿與世界隔著一層膜的維度裡,能做什麼?畢竟,無聊了這麼久,也就只能這樣找樂子了。宿儺如此總結。誰讓你自己犧牲來封印我。
伏黑惠沒忍住,向著那張寫滿「你自找的」的囂張面容啐了一口。宿儺卻全然不介意,只是抬起他的腿向軀幹的方向折去,同時欺身壓上,好讓自己可以進的更深入些。爾後他傾身,明明下身激烈動作未停,卻如戀人耳鬢廝磨般在伏黑惠耳畔溫柔低語,像是欲誘使夏娃吃下禁忌之果的那條蛇一般。吶,或者,你也可以選擇解了封印放我出去啊。一起自由也沒什麼不好,不是嗎。
解了封印自己還能不能存在都未知呢,這詛咒之王可真會說。伏黑惠心道。即使在對方攻勢之下已漸漸無法保持方寸,他依然盡力以嘴角譏諷笑意回應了對方。
他不敢再開口。他不想難堪的聲音再多由自己口中洩漏出一星半點。
宿儺像是早知會如此的嗤笑一聲。
哈,會答應也就不是你了。比起那些,你還是老老實實叫出來比較得我歡心。
此後他便不再言語,只施予了更猛烈的掠奪。


真相未明前,宿儺強硬,而伏黑惠每每掙扎未果只能屈從。但在知道為何宿儺要如此後,之後的每一次,他便索性扮演好一塊僵硬的木頭。
反正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可再失去,就這樣吧,能維繫封印,也沒什麼不好。


最後他依然只能落回影之側,與曾經的詛咒之王面對面。
交纏間,他想這似乎是自己曾身為人的唯一聯繫了。視線能夠交會,透過接觸能感受到溫度,能有言語的交流,這一切他在外面的世界已經全然失去,卻反倒在宿儺眼裡與懷中才能找回自己的存在。雖然,得透過如此不堪且羞憤的方式。
明明已交合無數次,他們卻從未曾接吻。接吻是心意相通的戀人擁有的特權,他們只是利害關係的各取所需。起初言語針鋒相對,到如今除去無法壓抑的低吟喘息、肉體碰撞的聲響,也只剩下沉默。
股間已是一片溼滑,宿儺將他翻了個身,一個挺腰便毫無阻礙地全數沒入至根部。這是第幾次了?迷茫間,他模模糊糊地想著,再這樣下去有一日自己的意識是否會被宿儺這蝕骨劇毒腐蝕殆盡。但,就算如此,困在這個已經無咒力,也不存於世界維度的身軀,宿儺也不可能再對世界做出什麼。
所以,這大概也是宿儺不給自己一個痛快,卻每每要用這種方式折磨自己的原因吧。


所以你真心覺得自己的選擇值得?
被放逐於世界之外,承歡雌伏於人之下。時光流逝,已經沒有人記得你。
沒有人知道你的犧牲與痛苦,除了我。
除了造成你如此境地的我。


毒蛇的低語又在耳畔響起。是久違的言語交流,卻令人不寒而慄。
閉嘴,要做就快。他喘息著回應,不想去探究對方話中的深意。
他記得封印那日,領域展開,咒力奔騰,宿儺卻在認出獻祭術法之時有瞬間怔忪。如果不是那個遲疑,術法未必能一次成功。作為施術者的他對此也是一般驚愕,但木已成舟,從此宿儺與他,都已一同被放逐於世界之外。
時光任苒,他從未問過,但是當年宿儺的表情一直沒有淡去。
那是雜揉了讚賞與錯愕的不知所措,卻在最後化為一抹了然於心的狂妄笑意。

那就如你所願,伏黑惠。

詛咒之王與他最後的話語,就這樣連同伏黑惠與世間的所有聯繫,一併墜入影之側的深淵。
此後他們在深淵的底層互相撕咬啃噬,循環往復的,是僅有彼此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