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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


「從今天開始,小少爺就是你的一切了,要好好加油喔。」

僕人姐姐輕推著我向前,老實說我還沒準備好單獨服侍他,過去的我總在宅邸各處打雜,別說是少爺,老爺夫人都極少見過。
這樣的我為何會被安排到小少爺身邊呢?
「小少爺。」
我喊他,然後照著不下千百次練習那樣的鞠躬。

小少爺的瞳色烏黑,卻不若我猜想中的冷漠,他朝我笑了笑。
「走吧,我們去玩。」

「小少爺。」
「只有我們的時候,不用喊我少爺。」
又一次,我被小少爺糾正。
「我不需要僕人,其實你不是我的僕人。」
「咦?」
「你是我的禮物。」
小少爺的笑容很好看,在陽光之下閃閃發亮。
「母親答應我的,我想要一個年紀相仿的同伴,所以你不用伺候我,你陪我玩就好了。」
說著小少爺已經編好了一圈花環,他小心翼翼地放在我頭上,似乎很滿意他的成品。

小少爺沒有架子。
不只是口頭上的稱呼,他也會直接把點心掰成對半與我分享,這種與他平等的錯覺讓我受寵若驚。
能當小少爺的玩伴,必定是幸福萬分的。

一直都是這樣想的。

就在某日玩樂的途中,小少爺不慎踩空,眼看就要跌落陡坡,我衝向前抱住他,一路連滾了好幾圈才在坡底停下。
疼得使不上力的手腕又紅又腫,或許是剛剛滾落的過程中折了手,還有遍佈全身的淤青與擦挫傷,我大略檢查完自己的情況再看看小少爺,太好了,小少爺只有臉和手臂有些小擦傷。
「沒事吧?」
「沒事沒事!手腕有點痛而已。」我趕緊朝擔憂的小少爺咧嘴一笑以示無礙。
一拐一拐地,我們慢慢往宅邸移動。

當時的我僅僅想到自己的傷勢而已。

啪!
清脆的耳光毫不留情地落在我的臉頰上,同時也將我可笑的想法搧飛。
玩伴?從來沒有玩伴這種事,只有僕人,永遠都只是僕人。
「記住,就算去了半條命,只要少爺受傷了,你就是失職的奴僕。」
那專屬於我與小少爺的秘密,原來是階級制度下不堪一擊的假象。
「是。」我跪下道歉,「小少爺受傷了,是我的錯。」

退下後不久便接到之後要去專門培訓護衛的學院裡學習的通知。
痊癒就得即刻出發。
沒機會道別啊……我看著包紮好的手腕,沒想到剛才是最後一次見面機會。
「這段時間謝謝您,小少爺。」
如果可以親口說出就好了。

幾年後,以學院應屆第一名成績畢業的我,順利得到應聘通知,是非常可觀的薪水,我興奮地拆開信函。
等等、這個名字是……小少爺?

小少爺長大了,瞳色依舊烏黑,溫暖的感覺卻不復存在。
我低垂著頭喊他少爺,然後鞠躬。
「聽說你成績不錯?來打一場。」
「是。」
過了這麼久,大概不記得我了。
畢竟只是幼時區區一位奴僕。

正當我還思考著該用幾成力應對時,我的劍已被挑飛。
欸?
「不用放水,再一次。」
「……是。」

我凝神應戰。
然而十戰十敗。

「……」
面對直指自己咽喉的劍尖,不得不承認剛才還思考放水問題的自己真是個徹底的蠢蛋。
「你知道為什麼我要指名你當我的護衛嗎?」小少爺收劍問道。
好吧,我本來以為是因為我的成績,但是以小少爺的實力……或許剛畢業的我還是不夠格的。
「你記得小時候救過一個男孩,卻因為他擦破皮而讓你挨了一巴掌嗎?」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少爺記得我!
「當然記得!十分抱歉當時沒有保護好您——」
「我變強了。」
他說。
「我發誓,我要強到再也不會讓你因為我受傷而被責難。」

「那……待會還一起玩嗎?」
我以為再也無法看到的,小少爺溫暖的笑容,又再度出現在我眼前。

能當小少爺的玩伴,必定是幸福萬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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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你不知道我推拖多少次我媽要我找個貼身護衛的事。
僕人:謝謝您……
少爺:幸好你沒有延畢,不然我衝過去揍你。
僕人:……謝謝您……十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