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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離別？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不，只是……」她托起妳的雙手端詳，「能調動的我們會叫做流骨，不能的叫鋼骨，就算是以妳的體型來說，流骨也是標準值的兩倍以上了，加上第一次化形武器，雖然沒有到非常鋒利，但這種有一定殺傷力的狀態，一般鉻能者少說要半個月的練習才行。」

「意思是我有天賦？」

「化形的部分不能確定，說不定妳失憶之前就有被訓練過，但流骨的比重……我想有兩種可能，一個是他們想製造出效率更高的人體骨礦，上頭那位姊姊不是操縱著鐵鍊嗎？」

「嗯，對。」

「能操縱的那麼順暢、快速基本上可以斷定那些鐵鍊都是用她的骨頭造出來的，當然一個人不可能有那麼多骨頭，所以很多鉻能者為了有更順手的武器都會把一部份流骨逼出來後打斷。」

妳聽了覺得奇怪：「如果我打斷左手凸出來的骨頭，那我能用的不就只剩一半？」

「鉻骨是可以補充的，打斷後鉻能者會補充一種礦砂，當然每個人吸收轉換的速度不一樣，時間久了骨頭就會補回來，然後再打斷再補。」

「哇靠！那那個姊姊是要打掉多少骨頭才能做出這麼多鍊子啊！」

「這就只有她知道了，大型武器除了自己的骨頭外其實多少會參雜一些合金或動物啊、蟲子的骨頭，另外實驗的第二種可能就是他們想創造下一代更強力的戰士，更多的流骨、更快的恢復力、更多的鉻能儲存容量。」

「呃……那妳覺得我偏哪邊？」妳看著自己變成金鋼狼的雙手，慢慢把金屬刃收回去。

「客觀生理表現還很難斷定，但我覺得妳是戰士。」東方晴頓一下後說：「我也希望妳是戰士。」

「罪犯能當戰士？」

「當然，不過服役期間通常是被當砲灰用。」

「喂！妳這是希望我去死嗎？」

她笑道：「當然不是，人體骨礦其實很不人道的，流骨會一直被重複切掉，然後強迫餵食礦砂跟藥物好快速長骨頭，長了再切，跟牲畜沒兩樣，我覺得妳會寧願當戰士。」

「呃……好吧，那當砲灰比較好。」

「可是更大可能是妳回去還要待在實驗室接受各種測試和其他實驗……」

妳們倆就這樣邊聊她邊教妳網盒的用法，還順道了解了更多這世界運行的模式與規則。

當妳熟悉網盒的操作也看了幾筆資料後，上方洞口被打開，女人的聲音傳來：「把老鼠拖去旁邊用貨物壓著！」話都還沒說完 個跟人渣一樣穿著的人就歪七扭八滑下來，受傷頗重。

妳們對視一眼便馬上動作，把人拖到一旁用鐵箱直接壓在胸膛上。

又一會兒，女人又喊：「等等下去的自己人！別嚇到哈！」

她喊完一名男子便滑進藏身處，那名男子朝妳們點頭示意後開口說話，可是發出來的聲音全是金屬碰撞音，雖然有音調高低和聲量差別，但妳完全聽不懂也沒想過會是這樣，整個人傻在原地。

東方晴倒是不意外，拉著妳往外走，「他要我們上去，走吧。」

「妳聽的懂？他那個是再敲鐵琴吧？」妳完全忘了那男人還在後面，話一出口叮叮噹噹聲又起，妳嚇了一跳以為他不爽了正要道歉，東方晴卻笑了出來。

「他說妳的比喻很有趣，先上去再跟妳解釋，走吧。」

東方晴告訴妳，鉻能者百百種，轉化過程中會被金屬化的不見得只有骨頭，有少數人身體某些部位也會改變，剛才那位男子就是聲帶金屬化，他們的金屬語只要有學過都能理解是什麼意思。

從溪谷底下爬上去後，妳們看到女人正在喝水休息，她身旁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根本是魔鬼終結者裡面的液態金屬人，體型分不清是男是女，東方晴看到金屬人沉聲說了“羅剎”兩字。

「你就是羅剎？」妳看著那個金屬人覺得不可思議，鉻骨還能這樣用的？

話才問完妳只覺眼前一花，金屬人瞬間變成一名留著黑長直髮氣質出眾的少女，「殺他的時候，我是這個姿態。」

妳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事，伸手說道：「謝謝，雖然我不記得了。」

妳們握手後女人開口：「小起士，妳跟著老三搭車去黎樹森林，我們會看準時間對軍方放出消息讓人來接妳。」

「等等，那三號呢？」

「嘛！這個嘛……小白鼠，妳要不要留在境外？跟著回去別說妳還是犯罪役了，十之八九還要被抓回實驗室，而且我們還查不到實驗內容，捨不得妳回去吶！」

東方晴一聽立刻反對，她跟妳說：「妳要知道，待在境外的除了軍方跟獵人之外最多的就是黑道，在這裡生活十分艱辛，回去後我會盡量說服家族讓妳歸到軍方這邊的。」

妳知道東方晴不會害妳，但女人說的也沒錯，回去的話終究是隻白老鼠，不管怎麼樣在初步了解這個世界後妳最迫切要做的事情只有一個，「哪邊可以讓我更快變強？」

這個提問讓東方晴雙肩垮了下來，「我不想騙妳，留在境外風險很高沒錯，但如果遇到的人都還能信任靠得住的話……那確實會是妳要的。」

女人接口：「反過來說回去的話，就算妳再厲害也會在實驗室或政府控制內，嘿嘿，可別以為服完犯罪役就真的自由啊，像妳這種高級白老鼠，不可能的啦！」

東方晴深深看著妳，她知道妳們有極大可能不會再見面了，「謝謝，我……很抱歉我沒能好好報答妳。」

看她眼眶泛紅妳又慌了，趕緊說：「我、我也是很想跟妳回去，只是、只是......」

東方晴笑著搖搖頭牽起妳的手，「沒事的，對妳來說自由更重要，報恩的事我會用我的方式去做，再見了。」

妳其實並沒有經歷過離別，那是其他人在負責的，情緒堵在胸口，妳卻無法像平常那樣發洩出來，因為那不是憤怒也不是仇恨，無從表達，只能握緊雙拳。

這時女人拍拍妳的肩說：「唉！真是短暫的革命情感呢。」她想了想轉頭問羅剎：「要不讓小白鼠送她一程？」

羅剎點點頭，然後重新變回金屬人狀態跟妳說：「麻煩原地自轉一圈，謝謝。」

妳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照做，轉完圈後羅剎又跟妳握了一次手，妳眼睛一花，她又變成另外一個人了，不，準確來說，妳懷疑她變的是妳的模樣，妳還沒照過鏡子沒看過自己長像，但眼前人的穿著跟自己是一樣的，連中槍時留在衣服上的血跡都一樣！

妳簡直目瞪口呆，「還、還能這樣的？是說我長這樣？」

「噗哈哈哈！」女人在一旁笑的很開心：「喜歡自己的長相嗎？」

妳端詳著眼前的“自己”，頭髮大概是因為實驗的關係被理成平頭了，髮色黑色，五官……非常帥氣，是那種會帥到讓人嫉妒的類型，眉宇間還隱約有股正氣，如果不是聲音女性化到根本是娃娃音，加上身材中上，看上去沒有D也有C的那種，不然這長相跟髮型絕對被以為是男人。

「我只覺得……」妳一開口，聲音音調太高了不喜歡，壓低又說一次：「我只覺得長相跟聲音太不搭嘎了！」

東方晴笑說：「我一開始也愣了好久才適應過來。」

等等！所以一開始妳攻擊人渣的時候她不是被妳的行為嚇到，是被聲音和體格的反差震懾到？

呃啊啊啊！突然間覺得很丟臉啊！為什麼會是這種長相配嗓音！壓低！以後說話一定都要壓低聲音說！

其他人看妳臉紅了紛紛勾起嘴角，不過調侃倒是沒有，女人開口囑咐：「行了，時間不多，太陽下山前必須讓軍方接到小起士，小白鼠，老三放掉她後會帶妳到另一個地方，到時聽老三的話哈！」

妳點點頭說聲謝謝，東方晴也鄭重道謝，而後爬上一台很像蜘蛛的機器，鐵甲蜘蛛載著妳們快速穿越草原，然而這畢竟是野外，行駛半小時後一隻有著蠍子尾巴的熊獅擋在鐵甲蜘蛛面前，尾巴上的金屬光澤反射陽光到有些刺眼，本來專心駕駛機甲的老三嘆了口氣回頭問東方晴，「守崗行吧？」

她看著獅子不太確定道：「如果沒有獅群可以。」

老三點頭，拋了一顆棒球大小的東西給她，「要開打就換上。」說完他啟動機甲兩側的武裝激光槍朝蠍尾獅發射兩發，光束正中蠍尾獅，受的傷卻不算太嚴重，蠍尾獅並沒有跑走，反而更具攻擊性。

老三直接跳出駕駛艙跟獅子搏鬥起來，東方晴則是往前坐接手駕駛，她坐到位置上的同時身上流光一閃，一副很像鎧甲的裝備瞬間出現在她身上。

雖然剛才在路上她就跟妳說過，妳們遇到的那些人身上穿的都是通稱鋼骨裝甲的裝備，但是看到這東西居然可以瞬間著裝妳覺得很不可思議。

東方晴接手駕駛座後趁著老三把獅子逼到一旁的空檔，駕駛著鐵甲蜘蛛朝預定路線衝刺出去，妳見狀驚喊：「我們要丟下他嗎？」

「不是！」她邊駕駛邊解釋：「這情況下守崗的意思是守好交通工具，所以離戰場越遠越好，而且不知道有沒有獅群，就算沒有血腥味也可能吸引其他野獸。」

「他追得上嗎？」

「放心，他穿的那種裝甲一定追得上。」

果然，沒多久後老三便趕了過來，駕駛再次換人。

妳們繼續趕路，好在除了那隻不長眼的蠍尾獅之外，到達黎樹森林的過程十分順利，東方晴跟妳講了更多知識，包括剛才棒球大小的東西，那是能透過鉻能進行空間壓縮的亞空球，之所以能瞬間換裝就是裝甲專用亞空球的關係。

最後，她告訴妳，有一個模擬訓練的系統叫做“民兵”，如果能夠得到進去訓練的資格，那麼說不定妳們能在上頭碰面。

跳下鐵甲蜘蛛前她拉住妳的手問：「我說好多了，妳呢？有沒有什麼話想說的？」

的確，妳們相處時都是她在說話比較多，妳頂多問問題而已，可是要說什麼的話……妳嘴笨啊！以前都只負責生氣，髒話粗話罵不停絕對沒問題，可是要好好說話，尤其是離別時好好說話……

說、說什麼好？

「我、我先說我最很笨，我……我會努力的，下次見。」

「嗯，我知道妳會。」她上前給妳離別前最後的擁抱，跳下了鐵甲蜘蛛。

她一下去老三便操縱著機甲快速離開，妳詫異道：「要這麼趕？留她一個人在森林沒問題嗎？」

老三回：「一分鐘內會有人接應她。」

「這麼肯定？」

他敲敲左手邊的雷達顯示器，妳探頭一看，果然看到有一個光點以極快的速度朝你們剛才停留的地方移動。

這下妳真的放心了，「真的謝謝，我會報答你們的。」

「免了。」老三不太領情還潑了冷水：「我可不要跟軍方有牽扯，要不是老大命令......哼！」

妳不知道這裡的軍隊風評到底怎麼樣，所以選擇沉默，東方情有說蜘蛛行的機甲優點就是速度快、機動性高，可以穿越絕大多數地形，老三這時告訴妳路途會比較長，要妳安靜休息。

但妳決定安靜看外頭的風景，剛才那隻蠍尾獅讓妳意識到這世界在大自然跑來跑去的，對妳來說不是動物而是怪物了，還沒到安全地點前都不能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