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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雷:mysta性轉前提的shusta
*雙箭頭未告白，有Ivy串場，不影響閱讀
*私設如山，OOC全都是我的錯
*可以接受的話以下


01.
Shu接到電話的時候，已經過了晚上11點半多了，他剛從某個會議裡艱難地脫身，還來不及走出圖書館，手機就響了。
「妳們在那裡等我，我大概10分鐘到。」Shu緩緩地組織語句，聲音冷靜而清醒，步伐隨著電話另一頭的敘述微微加快了腳步。
Shu抵達酒吧前正好接近午夜，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透過玻璃震動著耳膜，Ivy看見他過來揮了揮手，順便推推從剛剛就趴在她身上的人，悄聲道，「Mysty，Shu來了。」
灰色長髮的女孩哼哼兩聲，蹭了蹭灰藍色長髮女孩的肩頭，左耳的銀環在路燈下微微閃爍著銀光，身上披著的外套滑落至肩下，露出裡面的黑色無袖背心跟手臂。
「Mysty。」男孩略顯無奈的喚了一聲，向Ivy露出微微抱歉的表情，順手把Mysty的外套穿好，「抱歉Ivy，Luca會來接妳嗎？我們再陪妳等一下？」
「他等等就來，希望他沒睡過頭。」Ivy喝了點酒但還很清醒，Shu輕輕扶住Mysty。Ivy動動被壓麻的肩膀，鏡片後的橄欖綠眼眸帶點擔心。「雖然我不該催你，你還沒跟Mysty說清楚嗎？她好像誤會大囉。」


02.
Shu跟Ivy是大學音樂研究社的朋友，Shu雖然本科課業繁忙，但還是固定抽出時間混在音研，幫忙Ivy寫詞，以便每年的社團發表。他第一次見到Mysty時是在大學合租公寓裡，房東不知道搞錯了誰的性別，把兩房一廳的房子租給了他們。Shu剛想辦法把大行李箱拖進客廳，就看見一臉錯愕的Mysty，漂亮的藍色眼睛睜大看著闖入者，像偶像劇經常出現的俗濫情節。想當然房東沒有其他房間，Shu顧慮到對方的性別，打算出去找別的房子，卻被Mysty拉住了衣角。
Mysty磕磕絆絆地解釋她沒有錢可以付多餘的租金，是因為有人平分她才打算住進來，如果Shu走了又沒人來租的話，她就得自己處理全部的水電費跟租金了。
Shu環顧四周，確認只有公共空間跟浴廁需要商量使用時間，Shu問了Mysty的系所，注意到女孩有點蒼白的臉色，Shu稍微彎下身，盡量讓自己有親和力一些；自己不太擅長做這種事，但眼前的人需要幫忙。
「讓我想想...我們來安排一下之後怎麼做，好嗎？」
他得到了女孩怯怯的點頭，彎起嘴角拿出筆電。
於是那個下午他們在木質餐桌上相對而坐，陽光穿透玻璃的縫隙，空氣中的塵埃浮動在兩人之間，Mysty眨著眼睛小聲地跟Shu逐步確認課表跟生活公約，交換了聯絡方式。Shu給她的感覺很好，Mysty時不時轉換視線的焦點，停留在對方的臉上，她害怕陌生人跟新朋友，但眼前這個人周身散發的溫暖驅散了她抱持的不安。
一開始Mysty還有點不太習慣Shu的存在，比方在她失眠時踏出房門看到客廳的燈仍然亮著，以往只能自己獨自度過的漫漫長夜，在Shu加入後似乎縮短許多；無論聊不聊天，或只是在鍵盤聲中度過，Shu總會在Mysty睡意湧現時正好結束作業，將她送回房間。
Shu總會注意到許多生活的細節，他不會特別糾正她隨地亂脫的鞋子，或是物品奇怪的擺放方式，只要Mysty別動廚房裡的任何東西。對他而言只是多了需要照顧的人，雖然起始是一場意外，但他覺得Mysty很有趣。
Shu有兩個姊妹，對女性衣物多少免疫，他不會因為這種事大驚小怪，只是有時Mysty太清涼的穿搭會讓他有點困擾，總是稍微暗示對方自己仍然是個男性，並在她不小心又在沙發上睡著時目不斜視地為她蓋上薄毯。
他總是知道界線在哪裡。

03.
Shu跟Ivy隨口提起合租宿舍的故事，Ivy先是不可置信，聽說Mysty的事後眼神都亮了，「我想認識她，你不是說她會唱歌嗎?現在正需要個副唱。」
「她有點怕生，喜歡音樂，我覺得Mysty的聲音很不錯。」Shu用筆抵著唇邊，「但她總說她還不夠好。」
「我不需要完美的人。」Ivy拿出行事曆，把跟Mysty見面的日期訂下來。
後來Mysty加入了大學樂團『LightNight』，憑藉風格變換自在的唱腔，加上Ivy原本就有的高人氣，擄獲了不少男性聽眾的心。
Ivy檢視剛寫好的歌詞，逐一校對節奏是否合得上，「Mysty越來越受歡迎了，我有跟你說過嗎?」她翻找了一下抽屜，拿出一疊信。
「那是?」Shu饒有興趣的彎起嘴角，將那疊信拿過來左右翻看，都是寫給Mysty的。
「你拿給她吧。」
「噢。OK，我知道怎麼處理。」Shu將那疊紙收進包包。
「今天加開的發表會，你會來嗎？」Ivy輕點桌面，把馬尾重新紮好。
Shu愣了愣，Mysty沒有跟他提起，「我今天課到晚上....還有兩個meeting。」
「Mysty也是這麼說的。」Ivy撐著臉，「她說你很忙，肯定沒空來。」
這場發表Shu最後還是沒到場，Mysty在最後一首歌的時候摸了摸頸環下的銀色項鍊，閉上眼想像那個人寫下這些歌詞時的神情，live結束後下了台，拖著Ivy在吧檯前喝了個爛醉。

04.
「噢......我是還沒，呃、我有試著...說出口？但...很難。」難得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眸流露出一點不知所措，連現在Mysty開始在他身上亂動，他的動作都顯得有點僵硬，他總歸會意識到什麼的，包括Mysty最近的態度。隨著共同生活的時間越來越長，回宿舍時會下意識確認隔壁房間的燈光是否熄滅，打開冰箱檢查牛奶要不要再買，水槽裡的碗盤是不是又堆著沒洗，狐狸布偶是不是又被丟在沙發上。
日常瑣碎的事物拼湊成生活的模樣，回過神來每個角落都有對方的痕跡。
他請Ivy把他的電腦掛在Mysty身上，Mysty輕哼了一聲，雙臂緊緊攀住Shu的肩膀。
Luca的電話來了，Shu承諾下次會請她吃飯後，就離開了燈紅酒綠的街口。
午夜的風帶著寒氣，Shu將外套繫在Mysty腰上，她穿的裙子實在太短。「Ivy Eveland….」帶著一點鼻音與酒醉的啞嗓從Shu的左後方傳來，酒氣跟香水味被微微的夜風吹散，「為什麼...妳長的那麼、漂亮可愛......大家都喜歡妳，連Shu都喜歡妳、嗝。」
WHAT？Shu有點好笑又疑惑，他嘴角彎起慢慢走著，不時調整一下姿勢，路燈把兩個人的影子舖展成一團溫柔的夜色。背上的人小聲碎唸著，「Shu…嗝、」背上的人仍以為自己還在跟Ivy對話，不滿地微微掙扎起來。「這個混蛋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很受歡迎？Ivy！我受夠了，我不想再繼續了。」
那疊紙還在他的包裡，他反倒變成混蛋了。Shu揹著醉鬼，每次當那雙湖水藍的眼睛笑起來，他蓄積的勇氣就一點點被抽走，話在嘴邊總變成其他的話題。
資優生Shu，Shupport，這些頭銜在Shu的戀愛裡面一點忙都幫不上，面對初次體驗到的心情，他試圖把那些揉碎了藏進旋律裡，彷彿被唱出來之後就能讓內心的痠脹感消散其中。

05.
Shu再三掙扎後才阻止自己踏進Mysty的房間，雖然帶進自己的房間也有點奇怪，但他相信自己的房間絕對比較整齊，而且睡客廳會著涼。用理論說服自己後，他便去廚房煮點熱水，用馬克杯裝著回到房間。
「Mysty、Mysty。」Shu輕聲喚她，外套已經披掛在外套架上，Mysty側躺著，床邊的檯燈成了房間唯一的光源，Shu才注意到她今天的穿著。她穿著只露出肚臍的無袖上衣，細白的雙臂裸露在外，下身的皮裙在Shu看來短到不可思議。Shu輕握住她的手腕，微微皺眉，他從揹起Mysty時就覺得不對勁，這幾天公眼前肯定沒好好吃飯。
Shu取下首飾後，Mysty似乎醒了，Shu馬上將水遞到她手上。
這不是Mysty第一次醉酒，但Shu確實沒看她這麼醉過。
「我聽說了，發表會很成功。」Shu輕聲說。
Mysty坐起身環視周圍，就算醉得再不清醒她都察覺到了某種現實，她在Shu的房間，Shu在對她說話，而她狼狽得要命。
大腦還混沌著無法組織語句，發表live像被酒精帶到前一個世紀，她搖搖晃晃的撐在床緣，「我喜歡、新歌，那聽起來很像我。」
Shu的瞳孔微微放大，她發現了。
「我是個麻煩的存在、有我這種妹妹要照顧、肯定很困擾。」Mysty努力擠出笑容，「那首歌是告白的歌，對吧？我想要支持Shu...因為你跟Ivy是我最喜歡的人，所以我要放棄。」
Shu在腦中整理前因後果，慢慢坐到Mysty面前，紫色的瞳眸染上夜燈的暖橘，專注地注視著她。「我會慢慢說，需要澄清的事情太多了。首先，我跟Ivy只是朋友。」
「第二，我妹妹已經足夠大，況且我也沒有這麼用心的照顧過她。」Shu把洗好的浴巾披在Mysty的腿上，「第三，如果妳覺得我總是在看Ivy的話.…..我是在看妳。」他尷尬地用手微微擋住臉，還好Mysty看不清。
「但、上次...我在外面看到你們在約會。」Mysty咬咬下唇小聲道，她不想說出這件事，聽起來肯定刺耳而任性。她不想仗著跟Shu住在一起，就以為自己佔了優勢。
「啊...」Shu回想了一下，突然道，「頸環，幫妳拿下來，好嗎？」
Mysty有點疑惑，但仍愣愣點了頭。Shu的手輕柔地將長髮拂到耳後，解開皮環的扣子，他不懂Mysty為什麼喜歡戴，因為解下來的時候白皙的肌膚總是會留下痕跡，上面的體溫連帶染上了Shu微涼的手指。輕巧的幫她拿下平時戴的皮環，順帶取下了銀鍊。
「那次買的東西，就是這個。」Shu拿起銀鍊，彎起眼睛，「因為我沒買過這種東西，我想Ivy應該會比較清楚，是我拜託她的。」
Shu別開視線，怕與Mysty對上眼就說不下去，「妳肯戴它我很高興。」
那條項鍊是Mysty第一次公演之後，Shu送她的紀念物。
「所以......」Mysty眨眨眼睛，察覺到自己肯定是誤會了什麼；臉頰湧上一陣熱意，伴隨著暈眩感湧上來，不知道是因為酒精還是因為Shu。
「很晚了，妳先睡吧，我們的事情明天再說。」Shu沒有預設到會在這時候說出口，顯得有點羞赧，他需要整理一會心情。
夜燈沒有被關掉，他知道她怕黑。
「可以...等我睡著，再走嗎。」Mysty輕輕拉住他的衣角，像隻淋濕的無助的狐狸，小小聲說。
Shu彷彿回到第一次初見，那時Mysty也是這麼做的。
「當然。」Shu拿著一本書重新坐下。
Mysty的呼吸隨著書頁翻動的聲音綿長，Shu偶爾抬頭，讓Mysty的睡臉停留在瞳孔裡更久一些。

06.
Shu關上房門，想起新歌發表前幾天的事。
「你知道嗎，你的眼睛沒在笑。」
Ivy瞧見Shu看著Mysty的方向，對方正在跟同團的吉他手聊天。
「那讓Mysty唱這首，可以吧？這是你寫給她的吧。」
Shu有時真想避開Ivy的敏銳，奈何每次還是被她看穿，「我剛剛真的沒在笑嗎？」
「你一遇到Mysty的事情，就有點...不像平時的你。」Ivy道，「這首歌感覺得到焦躁的心情，所以才是Ficus嗎？」Ivy笑了，她不可能不清楚歌名的涵義。
Shu壓平唇角，他不知道怎麼表達，所以把那些既踰矩、曖昧不清又或者晦暗的想法，全部塞進歌裡，把真心話藏在裡面，像解謎遊戲的暗號，矛盾的情緒放在天平上搖晃。
Shu躺在沙發上緩緩閉上眼睛，準備陷入漫長又幽深的午夜，明天依然會是個謎題，他必須學著去解開。
如果...她明天全部都忘了，那他再講一次就是了，雖然那大概會尷尬到想逃，但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況且，租約即將到期，也是時候繼續延長了。


END.

*Ficus:無花果
花語:我對你的愛藏於心底。
表達暗戀之意，所以用來比喻不宣於口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