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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兵者,不祥之器

葉雲舟中心

劇情捏造前提:
葉家兄妹下山去尋梁有詩
阿活眉山之戰獲勝

沒有解藥,我需要更多大麻。












葉雲舟不在乎自己被喚作什麼。
點蒼劍鬼、狂劍客、皇榜罪人……不論那些人喚他什麼,他都只需要出劍。

出劍。
出劍。
出劍。

「葉兄!」

熟悉的稱呼,讓葉雲舟沉黑的眼底微微透出了一抹迷茫的光。
可他的劍依然很快,很穩,沒有一絲動搖。

葉雲舟的劍,是殺人的劍。
葉雲舟本就是一口劍。

--兵者,不祥之器。

葉雲舟一生為他人帶來的只有不祥。

「葉兄!」

--物或惡之,有道者不處。

葉雲舟一生從他人身上得到的只有惡意。
覬覦、貪婪、虛偽、利用、厭惡、恐懼……

「葉雲舟!」
著急、憂慮、親近、關心……那是這樣陌生,卻又熟悉的一道嗓音。

葉雲舟沒有打算停下自己的劍。
可他的劍卻自己停了下來。

聽雲劍就那麼懸在半空,血珠順著劍身滴落,落入被血浸染的潮濕腥臭的土裡。

葉雲舟緩緩抬起眼眸。
他的眼前有人。

這個人,既沒有對他揮劍,也沒有背向他逃離。

「葉兄,放心,其他人都已困在我的機關裡了。」趙活說,比了比手勢,讓葉雲舟轉頭去看四周。

但葉雲舟的目光一動也不動。
只是盯著趙活。

「……怎麼?葉兄不認得我了?」趙活微微苦笑。

「為何你治不好她?」葉雲舟的聲音嘶啞。他已數日滴水未進。

「……抱歉,是我無能。」

「為何你不提早帶她離開點蒼?」

「……」

「為何你不能全心全意無私無悔的愛她?」

「……葉兄。」

「為何你留不住她?她說過的。她想再多看看這個世界。她還那麼小。

「那麼小,只有兩個巴掌大。哭聲像小貓似的。可她一看見我就笑。

「我多想叫她別笑了。別笑了雲裳。難受就哭出來吧。」

「哥哥才是。難受就哭出來吧。」葉雲裳虛弱的倚在床上,蒼白的唇瓣彎起笑。

如果他沒有帶她離開大宋,是不是能尋得更高明的大夫?
如果他更努力學醫,是不是就能治好雲裳的病?
如果--

「如果那時候留在唐門就好了。」葉雲裳輕輕地說,聲音裡沒有丁點埋怨,只有美好的甜。

「那我就能看到更多哥哥的笑容了。

「哥哥,雲裳想看你笑、看你哭、看你生氣、看你無可奈何的模樣……那才是你啊。」

葉雲舟是她的哥哥,不是岳家劍。

她的哥哥會抱著她,小心翼翼的哄。
她的哥哥會牽著她,對她露出笨拙的笑。
她的哥哥會向她偷偷訴苦,說父親的嚴苛多難熬。

她的哥哥啊……

「葉雲裳不後悔當葉雲舟的妹妹。哥哥,你以後也不准忘了妹妹。

「可從今以後,你為自己而活,好麼?」

「不為葉家而活,不為葉雲裳而活,只為葉雲舟自己而活。」

葉雲舟最終答應了麼?
他忘了。

他怎麼能忘了?
那是雲裳最後的心願,他怎麼能忘了?

他答應了麼?
他應該答應的。
那樣雲裳才能沒有遺憾的走。

……走?走去哪?

「趙兄,你可看見雲裳去哪了?今日,葉某還未看見她……是了,她定然是與唐掌門的千金在一塊,興許是在唐門後山放紙船--」

「葉兄。」
趙活伸手,按在葉雲舟的手腕上,緩緩往下壓,讓聽雲劍的劍尖一分一寸的向下,最終抵在地上。懸空的劍身落了地。

「雲裳妹子哪裡也未去。她還陪著你呢。」趙活說,「你拿劍,不正是為了護著她嗎?」

--殺人之衆,以哀悲泣之,戰勝以喪禮處之。

葉雲舟足下的土壤被血浸透了,被淚洗盡了。

葉雲舟安安靜靜的讓趙活握住自己的手腕。

「趙兄,聽雲劍……劍鞘遺失了。」

「是麼。那我替你重打一副。」

「趙兄,葉某是皇榜罪人,你不該來。」

「是嗎?我不知道什麼皇榜。我只是來收你欠我的百兩白銀。」

「……葉某記得是十兩。」

「葉兄,你難道不知道世上有所謂的利息嗎?」

「葉某還不起……」

「那就慢慢還吧。我又不急。」

葉雲舟慢慢鬆開緊握的手心,聽雲劍被趙活緩緩取走了。

一柄雕花木劍被放進了他的掌心。上頭帶著木質特有的暖意。

「葉兄,聽雲劍待我打好劍鞘再還你。」

「……」

「雖然是木劍,可是對葉兄你來說,應該勉強堪用。」

「……不用還。」

「什麼不用還?我都說了要還,只是讓你慢慢還。」趙活拉著葉雲舟,一步一步往歸途走,沒有回首,只隨口應道。

聽雲劍,不用還了。

他此後不須聽雲,亦不再是岳家劍。
只是葉雲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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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出處:《老子三十一章》
夫佳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以得志於天下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衆,以哀悲泣之,戰勝以喪禮處之。


DEMO版是葉兄上唐門來,於是寫了趙活下唐門去的相反世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