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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rseus Silber x Edythe Green

  站在地表上,卻彷彿在水溝裡生活,手中的尊嚴總是搖搖欲墜。Edythe忘記哪時候加入組織,不到一米半的孩子最適合在雜亂的巷弄穿梭,她揣著不解其意的字條交給某個陌生人,以換得今晚果腹的幾枚銅板。

  她逐漸長得像個女孩,開始察覺旁人黏膩如蛇的眼神,她不以為意,套上偷來的外套好像能掩蓋長大的事實,又或許是無力改變。為何誕生在這迂腐的社會、為何窮人就是垃圾一般的存在--被壓在牆面時Edythe才瞬間閃過這些。她思索如何掙脫又瞬間被壓制,成年男子輕易撕開她的上衣,她聞到餿掉的嘔吐物混雜腐爛的味道。

  或許是她被打磨殆盡的靈魂散發的氣味,Edythe閉上眼,濃郁的腥味突然蓋過一切。她被噁心的軀體壓上時叫了一聲,男人動作沒有接續,隨著地心引力緩緩滑落地面。

  她轉身看見新來的男孩一身血紅,手上的刀鋒濺血。她記得他的頭髮是灰的,像是櫥窗裡昂貴的銀器,竟沒注意到最矚目的異色曈,不像是巷弄的產物。

  他把屍體踹到一旁,脫下外套扔過來,隔絕了所有刺鼻的氣味。

  「請多關照,組長。」他禮貌地問候,站到Edythe身旁。她才開始思考他的姓名還有後續事項。
  「我希望你不會說出去,我當然也會--」
  「『我只是剛好路過,你跌倒了,我扶了你一把。』你希望我這樣說嗎?」

  Perseus Silber,她想起他的名字。
  「你想做什麼?」
  他對她的警戒只是笑了,「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要找個朋友。」
  Edythe看見Perseus理所當然的臉,然後牽住她在手背落了一吻,邁開步伐前回頭對她眨了眼。「動手的是我,你在怕什麼呢?」

  她沒有反感地甩開手,因為他牽她之前特別擦拭過。

  或許是初次的放縱,Perseus總是自然地牽住她,特別是幹了什麼之後,他會到他們藏身的紙箱堆裡挖出她,跑到城鎮邊緣,在深夜爬上荒廢的屋頂。

  他掏出一個麵包,完整的,撕了半個塞到她手裡。Edythe只注意到他指縫的血漬,乾涸的狀態有一段時間。

  「你又做了?」她問完產生一絲後悔。Perseus撕下一角麵糰堵住她的嘴,他說「嗯」的時候嘴角笑著,音量卻相較平時小上許多。

  「我也有。」
  Edythe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態,但目睹Perseus罕見的詫異還是讓她心情好了不少。「都是這樣。」她吞下麵包,反握他的手,攀著指縫十指緊緊交扣,像是安撫一樣。然後Perseus用空餘的手扶住她的後枕,頭微微側偏,她下意識明白應該闔眼,滿天的星光卻讓她不捨得。

  「朋友先生是什麼意思?」她對第一個吻評價。

  「你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Mademoiselle。」他的回答不盡人意,她頓時有些煩躁,對著他閃爍的目光Edythe湊上前,嘴唇輕輕貼上,曖昧的距離下磨擦,Perseus只停頓一秒就緊緊摟住她。

  他們像是撕扯彼此的接吻,Edythe舔咬的時候想到動物標記的行為,因為他們飄泊,才會迫切尋求一個歸屬。

  她被緊緊抱住時好像落在下風,Edythe推了下把Perseus壓在屋脊上,跨坐他後她捧著Perseus的臉,唇舌侵入口腔,攪動中製造更多熱度。直到衣衫凌亂Perseus終於「唔唔」笑著推開她,脖頸通紅的說:「你要殺了我嗎?」

  她平復著氣息,「我不介意試試。」整理上衣時Perseus突然拉過她的領,迅速在唇角啄了一下,然後湊到她耳際:「這可能是我唯一心甘情願的死法。」

  騙子。Edythe心知肚明,他們不會就這樣死去,至少不是現在,不是只接過兩次吻的今夜。

  他們在每個角落交流。Perseus尤其喜歡擁抱,就算隔著布料也能感覺彼此身體的灼熱,他嗅聞她的髮,吻過耳鬢後低語:「最近外頭有點危險,我出差時你要注意些。」

  殺風景的言論,Edythe解開他的三顆鈕扣,「你不如先注意眼前的事情。」
  Perseus歪著頭舉起雙手,莫名帶點可愛,「我認輸,處罰我吧。」
  「少說話……。」Edythe的話尾融在他親上的嘴裡。她想到最近越來越複雜的任務、不時失聯的線人、不再是新人的青年,她抵著他的胸膛,好像能觸及他的心跳以此作為活著的證據。

  「我不能失去你,Edythe。」

  他們都在玩笑所以不能怪她狡猾。後輩可能尚未明白:某些事踏入與脫身的難易不成正比,她也不認為需要解釋。

  額頭相抵,Edythe凝視他早就成熟的臉,氣息相距毫厘,她輕聲說:「你已經擁有很多了,Monsieur。」

  交付情報時她伸出手,手腕被銀色的銬環住,組織崩解竟是頃刻的事,Edythe沒想到是這天,卻也沒多意外。她被帶到牢房後坐在角落,看見月光從高處的窗灑落,或許該思考脫身的方式,她卻只是枕著手臂躺下。

  睡意朦朧間好似聽見Perseus的聲音,她睜眼觸及窗外一片紅光,後頭的門鎖喀嚓聲後打開。他穿著警官制服居高臨下,在她身上丟了毯子,把人拉起後不發一語向外走。濃煙從縫隙嗆入,她不敢相信Perseus燒了警局。

  「你怎麼回來的?」
  Perseus停駐,她莫名聽出他平靜底下的不滿。「不是只有你能當英雄。」
  他快速地將人扯進懷裡,在火場裡淺嚐即止地擁抱後,又開始在人群逃竄間移動。她的心好像隨著步伐加快顛簸起伏。

  離開建築Edythe扔開毯子,他們撒腿狂奔,她問要往哪走。

  「我存了錢,一半是離開這的車票,另一半是生活費。」Perseus發現她腳拐了下,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喘著繼續說:「現在得買兩張車票了,Mademoiselle。」

  她一手勾住他的後頸,另一手掏出錢包,鼓脹的布料內放著她這輩子的心血,還有前所未有的踏實。「那這些錢我就省下了。」

  他們在火車鳴笛前衝入車廂,軌道駛離前半世生活的小鎮時頭也不回,因為他們忙於接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