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父親大人」過世了。

似乎是被派去接觸核心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不知道是因為身分曝光而失敗、抑或是純粹的「運氣不好」，
據說被發現的時候就像是被山賊集體襲擊一般，慘不忍睹。

「父親大人」最討厭被當成女人看待了，「這種」結局想必讓她死不瞑目吧。


「你今天早點回去吧，說不定最近上頭會給你職位調動的通知也不一定。」

帶來消息的夥伴拍了拍蓮的肩膀，但青年回給他的僅是讀不出表情的微笑。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抄起自己的樂器，朝樂師的領班打了招呼後，便從樂屋（休息室）退了出去。


『──沒地方去？那就自己想辦法找個位置蹲吧。小鬼。』

當初遇到父親大人時，她一臉不屑地如此說著。
若有必要，她也會像個華族的女性般使用美麗的詞彙與優雅的動作與人交流，
但更多的時間是用著粗鄙的言語及誇大的動作與我們這些部下來往。

在世人眼中，這樣的動作或許有著特殊的魅力；
但就蓮而言，他彷彿能看見那令她連草繩都會害怕的、過去的毒蛇的影子。


雙親被強盜所殺、自己被賣掉、整個據點被通報後獲得自由；
整個過程一年不到，但對當時僅有八歲的蓮來說就像是一輩子般漫長。

從事這份工作以來，對於很多事情，蓮其實是被動的。
從握住父親大人的手以來，像是個棋子般完美地被移動著的蓮，
或許是個優秀的部下吧。


幾乎只要喊得出名字的樂器，這雙手都能演奏。
（只有這樣才能出入各種利於收集情報的場所。）

養成了不管碰到什麼事情，笑容都不會從臉上消失的習慣。
（在這環境下遇到什麼事情都要反應一次，實在是太累人了。）

對於什麼樣的人，都能快速抓到對方的喜好與興趣，然後熟稔的攀談。
（畢竟當初那年也接受了許多種這方面的「教育」。剛好派上了用場。）

──這麼說來，只有最後選擇「地點」時，自己有主動些呢。


在訓練結束後，發配工作任務前幾晚，父親大人少有地找了蓮單獨喝酒。

『作為你的【成年禮】，至少值勤的地方讓你自己選擇。快點想好報上來啊，小鬼。』

有些感慨的讓酒杯互相碰撞後，將杯中之物一飲而盡的父親大人就這麼把空杯扔給蓮，離開了緣側。


那夜就跟今晚一樣，是接近月底的弦月呢。
站在吉原的街頭，蓮難得有些感慨的嘆了口氣。
──沒想到居然會以這種形式得到足以思考與回憶的空檔，父親大人肯定在九泉之下怒喊著「別白佔便宜，給我付錢來！」吧。

在蓮不自覺慢下腳步後，袖口突然被扯了一下。
低下頭一看，兩名約十歲左右的小姑娘有些猶豫地望著自己。
將她們身上的衣著打扮與身上的香氣與腦中的檔案對照一下，
蓮判斷這兩個應該是深夜常出入的某間店的孩子。

「找我有事嗎？小姑娘。」

扶著膝蓋半蹲下來，蓮自然地用「大哥哥」的表情如此問著。

「那個…哥哥你是深夜姐的…『朋友』對吧？」

不愧是吉原出身的孩子，想法比一般的孩子複雜得多了。
但蓮當作沒聽懂，就這麼接著話回答：

「是啊，我確實是深夜的朋友。怎麼了嗎？」

「那個，深夜姐還沒回來嗎？她說去幫我們看一下家裡的狀況，可是都這個時間了還沒有消息……」


──看來自己似乎沒有所預想的那般冷酷呢。
數分後，蓮扯下了臉上的笑容，面無表情地往神樂山的方向奔去。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懷念起深夜那身蓬鬆的毛皮的觸感了。

（要平安無事啊……）

穿梭於夜晚間，蓮心中淡淡地向不知名的神明如此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