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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用深邃的目光凝視著他。 「那就把這次的逆行當作最後一次吧,Max。」 這是男人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 但尼爾沒有聽男人的話。 他與男人變成戰友,開始了數也不盡的時空旅行,也不過是在他十五歲時候的事情。 大概是經常做時空旅行,尼爾長得特別快,身高也逐漸追上戰友。 他們經常利用旋轉門逆行,做些尼爾似懂非懂的任務。 有時候是半天,有時候是一週,最長的時候長達一個月。 大多數時候戰友都陪著他,時間比較長的時候,他們會一起待在公司準備的逆行艙裡,就這樣渡過一天、或一週、或一個月。 逆行艙裡不用戴氧氣罩,他們可以自由聊天。 但戰友並不是個聊天的好咖,尼爾覺得他根本是會走動的句點。 問他:「你平常都在幹嘛?」 戰友回答:「健身。」 問他:「健什麼身?」 戰友回答:「就健身。」 大概是因為這樣,他老媽才會一直跟戰友沒譜,尼爾想。 戰友確實喜歡健身,在逆行艙裡沒事幹的時候,大部分時候都在做伏地挺身和懸垂。 戰友做懸垂的時候,尼爾就躺在地上看著,看戰友隆起的背脊骨,看戰友結成塊的三角肌、拉成直線的斜方肌,微微發著抖的二頭肌。 汗水順著戰友黝黑但光滑的皮膚淌下,戰友健身時,常常是不穿衣服的,尼爾可以看見每滴汗水從沁出肌膚、流淌過每一吋皮膚,到最後堆積的位置。 那時候尼爾會覺得口乾舌燥。 他通常都會喝一口手裡的健怡可樂,然後移開視線。 * 戰友在執行逆行任務時通常不喝酒,只除了某一次。 尼爾在某一次逆行任務回來後,接獲了母親的死訊。 母親在年輕時受過逆行幅射造成的傷,雖然後來被戰友救回來,但幅射傷害似乎是造成母親早死的原因之一,醫生是這麼說的。 尼爾對於母親,一直都有種微妙的感覺。 他想起在越南看到的第二個母親,想起從越南旅行後,就消失不見的父親。 長大之後的他也懂了很多,知道逆轉門的事情後,他也知道兩個母親是怎麼回事,當然也大概知道父親並不是憑空消失,而是被消失。 所以對於母親的死,尼爾沒有太多的感覺,只覺得一切終於結束了。 但他感覺得出來戰友的悲傷。 他陪著戰友逆行回兩週之前,母親還健在的時候。 尼爾看著沒有解除逆行狀態的戰友,就這樣趴在母親的病房前,看著母親從病入膏肓,到能夠睜開眼睛,到能夠起身談笑,到入院的那一天。 他看到戰友牽著健康的母親的手,戀戀不捨。 尼爾忽然覺得很刺眼,比戰友的二頭肌還要刺眼 那天戰友第一次,在執行任務時喝了酒。 酒是跟著戰友一起逆行過來的,可以很正常的喝進肚裡。 戰友喝得很醉,銘酊大醉,直到尼爾把他的酒瓶拿開。 「別喝了,你明知道在逆行狀態不該飲食,回去你會吐死。」尼爾警告他。 戰友沒有跟他爭辯,只是倒向他,沉重的肩胛倚在他胸膛上,像要摔落在地上。 尼爾接住戰友的背,手掌觸及戰友訓練有素的背肌。 戰友卻忽然站直了身,用兩隻手攬住尼爾的頭頸。 尼爾直覺應該推開他,但或許是因為在逆行狀態下,或許,尼爾發現戰友的臉反而迅速接近他。 然後他們接吻了。 * 一切都是逆行時間的錯。 尼爾覺得他和情人不該在一起,他們是公司……現在發展成組織了,雖然尼爾覺得「組織」聽起來很像黑道,不是很喜歡,但外界都這麼稱呼它。 他們是組織裡的老大和二把手,怎麼樣都不該在上班時間談戀愛。 但他越排拒對方,越想逃離對方,就不由自主地越靠近。 也因此尼爾不記得自己是何時愛上自家老大,就像他家老大也記得何時搞上舊情人的兒子,一切都是逆行法則的錯。 每當有幹部問起尼爾和老大之間是怎麼回事時,尼爾都把雙手十指交錯給他看。 據說這個手勢後來廣為流傳,變成組織正字標記,但那都是後話了。 而且他們根本沒時間好好談戀愛,情人每天忙得要命,一下子跟過去的人通訊,一下子又忙著跟未來人談判,一年中有一半時間都在逆行艙裡渡過,尼爾都有衝動想毀了那個萬惡的逆轉門。 有一次尼爾實在受不了,他在公司裡逮到正在逆行狀態的情人,那時候他們已經將近一週沒有碰面了。 尼爾在公司逆行艙的逆轉門前攔住他家老大,一把抓住情人的下顎,拔掉他的氧氣罩,在對方來得及反應前給了逆行人一個吻。 「意主好是事種這做下態狀行逆在為認不我。(我不認為在逆行狀態下做這種事是好主意。)」 他家老大抱怨著,這麼多年,尼爾早就熟稔於翻譯逆行語言。 「沒關係,做愛靠的是自由意志。」 尼爾熟練地脫去西裝褲,脫去外套,跨騎在情人的腹部上。 他也脫去情人那身惱人的隔離衣,那花了他不少時間,在他大腿間找到那個器官,卻發現他家老大早已一柱擎天。 「的然當是硬會樣這成脫你叫誰的訝驚好麼什有(有什麼好驚訝的,誰叫你脫成這樣會硬是當然的)。」 尼爾第一次看到他家老大的那話兒時,曾經暗自amazing過。 雖說黑人的那邊比較大,這種刻版印象是要不得的種族歧視,但他家老大就那方面而言,真的完全符合那些刻版印象,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當尼爾伸手撫慰情人偉昂的性器時,卻發現它像消氣一樣萎縮了。 喔,該死的逆行。 他家老大的眼楮布滿血絲。 「意主好個是不並事種這做下態狀行逆在,了說就我(我就說了,在逆行狀態下做這種事並不是個好主意)。」 尼爾沒有辦法,只得放手讓情人的性器自由,他張開大腿,再次跨騎到情人的腹肌上。 這時他覺得肚子上涼涼的,低頭一看,肚子上竟然出現了大片的精斑。 「……」 他家老大在看到尼爾腹部上的精液時,似乎終於也認命了。 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他們現在不能夠住手。 身為物理學碩士,尼爾當然也不會拘泥於做愛的線性思維,他剝開自己的臀肉,讓情人的性器抵在穴口,他發覺情人的性器正頂著他,把他往上推走。 「你要想著拔出來,親愛的。」尼爾提醒他。 他試著教導他的情人,想像把性器從這個上身還穿著襯衫,下半身完全赤裸,肚子上沾著他的精液,金髮濕貼著脖頸的尤物體內拔出來。 尼爾發現他家老大眼神變了,而那瞬間情人的性器沒入尼爾體內,深深到底。 「拔、拔出來,不,更深一點……」 尼爾也不知道自己叫的是對逆行人的指示,還是內心深處的慾望,總之他們插了又拔、拔了又插,往復運動無論順行逆行,好像都沒有太大區別。 而在某一個時間點,尼爾感覺體內的性器抽動收縮,驀地縮小又漲大。 尼爾的小宇宙先爆發了,他的精液射在情人的胸膛上,人也趴在同一個地方喘息。 於此同時尼爾小腹上的精液「縮」地一聲……全部倒流回情人的性器裡。 「……」 「……」 他家老大看著依舊挺立、射都沒射過的陰莖,還有情人乾乾淨淨的小腹,從鼻腔深處哼了口氣。 「嗎了心開你?(你開心了嗎)」 尼爾想,他家老大說的對,在逆行狀態下做愛並不是個好主意,特別對於主動者而言。 所以下次,換他主動就沒有問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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