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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荼/鳥燈】貓飯 02

✦餵食朋友用扶正貓飯
✦HP Paro
✦葛萊芬多小霍與貓燈矢


02. 什麼爛名字

啓悟醒來時發現，黑貓身上纏著的繃帶從原本的白色，在短短的一夜之間變成了鬼片裡血跡斑斑的模樣，嚇得他立刻檢查了黑貓的生命體徵。

他只是睡個覺，不是很想看到他抱養回家的貓直接被他給睡死了啊！

睡意被嚇得一乾二淨，經過一陣混亂過後啓悟才鬆了口氣。

萬幸，他的貓還活著。

雖然血跡斑斑，小小身軀的呼吸起伏卻平靜了許多，狀況看起來比治療前正常了。

他眨眨眼，用手輕輕摸上黑貓那與他掌心差不多大小的頭顱，掌心底下被血跡污染的繃帶傳來些許濕潤感，血色讓啓悟不自覺地皺眉。

動手拆開沾上血汙的繃帶，重新將魔藥膚在脆弱的皮膚上，再來將全新的繃帶沿著傷口纏繞在黑貓身上。

看著黑貓那佈滿身軀的燒傷痕跡，啓悟一邊治療一邊在心底不斷暗罵著。

也不知道是哪個混帳這麼虐待動物的。

如果是為了生存而宰殺動物來吃，那麼啓悟還能體諒。畢竟他也挨過餓，明白想活下去的感受，但他無法理解單純只為了洩慾而去對生靈施虐的行為。

他看過父親對母親施暴，自己也同樣會因為心情不好這種原因而挨揍——明明即使打了人，事情也不會變得比較好。父親那假借情緒而肆意宣洩的暴力，無論怎麼看都是錯誤的。

啓悟不想成為父親那樣的人。

他不清楚在魔法界裡是否也跟他所生活的外界一樣，或許除了魔法外都差不多吧？在普通人賴以生存的空間之外，掉隊了的人、心存惡意的壞人，無論是因為什麼樣的原因，無法控制自身慾望與哀鳴的人總會造成更大的傷害。

就像他與黑貓一樣。

黑貓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不懂貓語也無法跟黑貓溝通。

可在那樣的絕境下竟然還能存活下來，真的讓人不得不感嘆一下生命的韌性，特別是黑貓那旺盛的生命力——這點早在垃圾桶裡撿到黑貓時，啓悟便深有體會。

「……到底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啓悟紮緊了黑貓身上的繃帶，在邊邊處綁了個蝴蝶結，自言自語般地碎念道，「如果未來你還記得的話，我們再去找他算帳吧。」

然後，啓悟對上了一對湛藍的貓眼。

「啊！你什麼時候起來的？還認得我嗎？」啓悟開心地蹲下身，讓自己的視線與黑貓平視，然後伸出食指湊到了黑貓鼻前不遠處，「我記得是這樣吧，跟貓咪的打招呼方式。」

「嗨，你好啊。」

在啓悟燦爛的招呼聲中，黑貓只是瞥了眼面前的人類，像是對啓悟本身毫無興趣般瞇起那漂亮的藍眼睛，而後果斷地轉過頭不給啓悟半點面子，但那小小的鼻子卻下意識地朝空氣中聳動了幾下，尾巴隨著心情在屁股後拍了幾下。

哇喔，真可愛。原來貓就是這樣的生物嗎？看著黑貓的這副模樣，啓悟似乎明白了為什麼有些人會說寵物是人類的心靈寄託。

「之前治療的時候看你好像很痛的樣子，現在還痛嗎？」啓悟輕聲地朝黑貓開口問道，他仔細觀察著黑貓的身體，卻沒有從中看出什麼不對來，「唔，如果痛的話記得表現出來啊，我會去幫你求夫人換種藥的。」

哄小孩似的聲音，黑貓湛藍的眼瞳微縮了縮，卻還是沒有什麼動作。

「好啦，你應該也餓了吧？我去幫你弄點吃的來。」啓悟也不在意，他站起身朝黑貓眨眨眼，然後轉身朝交誼廳的出口走去，嘴裡邊滴咕著什麼牛奶、肉泥？現在這種狀態腸胃受得了嗎之類的話。

燈矢在啓悟背過身時抬頭看向他離開的背影，尺寸有些不貼身的袍子，亂糟糟、蓬鬆的金褐色的短髮，像是心情還不錯地踏著輕快的腳步，沒幾下就消失在轉動的門軸間。

與葛萊芬多的嘮叨笨蛋不同，燈矢的心情糟透了。

最初是身體被崩裂的傷口泛著疼，而後是敷上了魔藥的部位傳來傷口被溶解、重組般的異常感。

痛不痛？這不是廢話嗎，不然換你去被火燒個遍看看啊。

被啓悟動來動去地換藥、捆繃帶的時候，明明身體還是持續地痛著，心裡卻已經接受自己變成貓，如今只能任人宰割的燈矢，心如死灰地當起了合格的、毫無反應的貓屍。

心情好差，葛萊芬多的傢伙廢話好多，世界怎麼還沒有原地爆炸？

老爸是個混帳、媽媽是被賤賣的商品、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品，而冬美與夏雄明明清楚這一切，卻都不懂他到底在執著什麼……而那孩子、焦凍，那個取代自己的「傑作」，在他成了貓又被家裡放棄的現在，成了更令他絕望的高峰。

啊啊，心情真的爛透了。

燈矢臭著臉，任由視線凝滯在空氣中的某處，耳邊是唧唧喳喳跟鳥一樣說個不停的啓悟。

隨便這蠢貨愛怎樣就怎樣吧。

燈矢放棄了思考。

靜靜趴著休息了許久，寂靜的交誼廳內只剩下寒風掃過窗戶玻璃發出的颼颼聲，燈矢朝交誼廳入口的位置看了眼。

如果他沒記錯，葛萊芬多距離大廳的位置並不遙遠。

那傢伙是掉進哪個時間縫隙了嗎？

在燈矢又快迷迷糊糊地睡過去時，入口處終於傳來喀擦喀擦的轉動聲。

「抱歉抱歉，等很久了吧？」一手拿著碗盆，另一手提著一籠被覆上了餐巾的野餐籃，啓悟匆匆忙忙地走回燈矢身旁。

「不知道這個合不合你胃口。」啓悟將碗放在燈矢面前，然後從餐籃內拿出了夾著培根的乾麵包朝燈矢晃了晃示意，「我也還沒吃飯，就麻煩你陪我一起吃吧。」

「放假後的葛萊芬多塔就剩我一個人了，雖然偶爾享受獨處的空間也不錯，但說實在的我有點不習慣。」無論是還不習慣魔法界裡層出不窮的新事物，還是這仍舊不算是他的歸處——即使他早就習慣了漂流般的生活。

啓悟繼續從餐籃掏著東西，嘴裡還在與燈矢說著話。

「不過現在好多了，我有你了。」

白陶的碗裡裝著混合了水、肉泥與蔬菜的碎片，濕潤的氣息傳入鼻息。燈矢位於毛皮下的喉嚨滾了一下，但心情極度欠佳的他沒有半點進食的慾望。

於是他懶洋洋地聽著啓悟的叨叨聲，交叉了自己的雙腳稍微挺起胸，斜靠在軟墊上用眼瞟著人。

一副十足嫌棄的模樣。

「吶，肚子餓了的話就賞點臉嘛，我可是迷路了一陣子才找到廚房。」啓悟看著燈矢連嗅都不嗅一下食物的模樣有些無奈，不過他也知道動物本來就有各自的習性，也不能強行勉強著逼他做不喜歡的行為，否則未來只會更排斥不配合。

啓悟伸出手捏了一小塊肉泥放在指尖上，將手指湊到了燈矢面前放低了聲哄誘著。

「來，聞起來很香的，你就試試看嘛～」

燈矢用鄙視的眼神看活像在哄小朋友一樣的啓悟，可這時肚子突然咕地發出了細微的響聲，然後他的耳邊傳來了噗噗的憋笑聲。

該死的葛萊芬多……！

「嘶嘶！」全身的毛炸了開來，嘴裡隨著情緒自然地發出了威嚇聲，揮出手的爪子被輕易地閃開。

葛萊芬多的蠢貨笑得跟個笨蛋一樣，看著他氣炸的模樣才趕忙安撫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不過你既然都餓了就吃一下飯吧。」啓悟憋著笑，朝整個弓起貓身立起了飛機耳的燈矢道歉，然後頂著被咬的危險再次將指尖遞到燈矢嘴前，繼續哄著貓吃東西，「就當我拜託你的，吃看看？啊——」

被一路順毛的燈矢緩緩趴回墊子上，屈尊般地往前、碰上啓悟的指尖，然後張嘴用舌捲過那一小塊肉泥。

淡淡的香氣在口中綻開，隨著食物滾落喉腔落進空蕩蕩的腹腔，喉嚨咕嚕嚕地發出聲來。

燈矢為身體的反應僵了片刻，隨後自暴自棄地舔了舔嘴，湊到陶碗小口小口地舔著肉泥。

反正他現在是隻貓，誰也不曉得轟燈矢現在變成了貓。

「夫人說要觀察你這幾天的食量，你最好多吃些，這樣才可以快點好起來。」啓悟朝燈矢提醒道，說完才想起貓或許也聽不懂他話裡的意思。

不過啓悟總覺得，眼前的黑貓肯定能理解他的意思。

他撿來的貓看起來就很聰明的樣子。

「對了，我還沒跟你介紹自己吧？」啓悟湊到了燈矢身邊，一邊嚼著自己的食物、一邊盯著矜持進食著的燈矢閒聊著。

「我們現在住的地方是霍格華茲，一個處處都是魔法與魔獸的奇幻世界，對小貓來說根本處處是危險，所以未來你可不要亂跑啊。」

「我呢，則是個普普通通的三年級生，名字叫鷹見啓悟。父母都是麻瓜出生，不過家裡問題挺多的，小時候還捲進了一些事……嘛，現在被安置在育幼院裡就是了。」

「我跟你說，霍格華茲居然漏掉了我的入學信。讓人傻眼吧？我都懷疑是我的記憶出了問題，其實沒有魔法與巫師，結果隔了一年霍格華茲的入學信才寄到家裡來。」

燈矢聽著啓悟的碎念聲，吃完肉泥的他用臉蹭了蹭前腳，然後舔去腳邊沾上碎沫的毛髮。

看著怎麼舔都有點濕漉漉卻不順的毛流，燈矢陷入了沉默。

變成貓後無論做什麼都不順利，就連簡單的動作都像個新生兒般笨拙稚嫩，但礙於變異的魔咒在各種變因的影響下，副作用也更讓人摸不著頭緒。

實話說，根本無從解起。

他還有毀了父親渴望的成就這個目標要完成，不可能就這樣當個貓永遠生活下去。

燈矢思索著，或許等身體恢復後該找時間潛進禁書區，尋找關於黑魔法與古血相關的記錄。已經成了貓的他有的是時間，而早已遠超學級進度的他也不需要擔心課程——說白了，作為轟家人從小就比別人更有機會接觸複雜而困難的魔咒與相關的知識。

就算中途被父親給制止了，燈矢還是在暗地裡用盡各種辦法努力著。

可他的努力最後換來了燒個半死還被家族拋棄，陷入谷底變成一隻貓還變不回去的結果。

而且旁邊還多了個煩人的葛萊芬多。

燈矢聽見啓悟自顧自地講到了想替自己取名字的部分，他聽著眼前的笨蛋正熱情地向他推銷布萊克、萊德這些一聽就很沒有品位的名字，腦中糾結的思緒瞬間清了個空。

毫無回應慾望的燈矢本來打算無視啓悟，可當啓悟快樂的打算將他命名為「迷你布萊克」時，忍無可忍的燈矢竄出了軟墊，惡狠狠地咬在啓悟手腕上，讓沉迷取名的葛萊芬多瞬間發出哀號聲。

誰他媽要叫小黑啊！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