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夏日雪梅.蒴果（中）


#宇善

-----

不知道要擔心自己多一點，還是要擔心那個隊士，五十圈跑完，會死吧？

被宇髓帶離，在後面垂頭跟著的善逸默默的同情起那個倒霉鬼，宇髓先生說他叫田中是嗎？雖然那個人感覺有點不妙，但說到底還是自己把他捲進來的……但竟然是宇髓先生知道他的名字，善逸打從心底抱歉起來。

話說回來，宇髓先生要特訓什麼？遠離隊士集訓的地方，莫非宇髓先生的處罰只是虛晃一招的場面話，其實只是避免落人口舌，要在不為人知的地方放他一馬？

「……溫泉。」轉到某個山坳，宇髓環顧四周，說了句話，善逸沈浸在自己的妄想中，沒聽清。

「什麼？」

「特訓，挖個溫泉來吧。」宇髓瞇著眼靠近，這次聽的明了，一清二楚。

「你有毛病吧，溫泉是我一個人挖得出來的嗎？」你不是應該要放過我的嗎？而且我真的——不是在偷懶！！！是那個人自己來找我的！！

面對善逸的抗辯，宇髓只是笑笑：「我知道啊，你只是在那裡踢石頭出氣。」

善逸嚇得跳開，這個人剛剛在哪裡？為什麼他完全沒察覺？但、總之，不合理的特訓，他才不幹。

「哦、不要是嗎？」宇髓傾身，向著善逸的耳朵愈靠愈近、直到近到能在他耳邊吹著曖昧而潮濕的氣息：「太可惜了，我本來還想，你若是挖得出溫泉，你想對我做什麼……」宇髓先生頓一頓，壓低的聲音彷彿碾磨著善逸敏感的耳道：「……都、隨、你、呢。」

「——你你你你說什麼？」被アルファ的氣息籠罩，善逸臉漲得通紅，男人在耳邊吹氣吹的連腰都軟了，幾乎要站不住腳，後腰被宇髓左臂即時一攬，緩住了身形，卻更加逃離不開。宇髓得寸進尺的咬著耳垂，挺直的鼻樑慢慢往下廝磨著他的脖子，好像這樣就能加速脈搏的跳動：「如何？考慮的怎麼樣？」

……好狡猾、狡猾得過頭了吧？

善逸拼命咬著下唇，癢意自兩腿之間泛開來。只要宇髓先生在他耳邊說話，他就幾乎沒有抵抗的力氣，他如此熟悉他的每一寸肌膚，肯定是打定注意一開始便從他的弱點下手。還不只這樣，彷彿對虛軟的善逸還不夠滿意，宇髓右手抓住他的手腕，剛剛被抓疼的手，直接拉進男人敞開的衣襟裡，觸摸忍者貼肉的網紋衣。

「你可以摸這裡。」宇髓獨一無二的聲音帶著雄性難以抵擋的嫵媚，被緊緊圈住的手再往下被拉向宇髓緊實的胸腹：「……這裡，也都是你的。」


＊＊＊＊＊


善逸正在對自己生悶氣，好沒用，太沒用了，容易被騙這件事為什麼從以前到現在都沒變過呢？以往那些女孩只要柔聲哀求或對他笑一笑，他就掏心掏肺掏荷包，恨不得獻上所有，現在、有什麼兩樣？他還是沒半分長進，只要是美色在前，他就什麼都顧不上了。

在宇髓把他弄的暈乎乎渾身火熱後，還打蛇隨棍上的開出條件，獎品就是宇髓自己，善逸沒想過——來自男人的色誘居然也讓他兵敗如山倒。

稍稍扳回一點臉面的，大概只有最後掙扎的咬牙怒吼：「……你最好說得出做得到！！！」

臨走之前摟著他又親又咬了一陣，彷彿玩得夠了，宇髓哈哈一笑放開他，才心情很好的離開。

善逸無力地靠在一旁的石頭上，喘息未止。宇髓對訓練這件事既執著又沒人性，如果不答允，八成會軟磨硬泡到他願意為止，但渴望未曾緩解，宇髓把他的慾望吊在那裡，懸著讓他對宇髓的渴慾日日發酵漲大，卻又用艱苦訓練弄的他根本沒力氣等到可以爬上宇髓的床。

善逸摸摸自己的嘴唇，再往旁，撫上適才被啃咬的脖子。宇髓的舌頭伸進他的嘴翻攪，舌蕾互相摩擦時他聽見那些在口中流淌的水聲，極其黏膩。舌尖兜兜轉轉擠進他的舌下，強勢地擠壓、撥弄，直到善逸無法呼吸才捨得離開。但沒有結束，宇髓銜住他的喉嚨，拂開後頸的碎髮舔吻，善逸劇烈的發抖，距離後頸的腺體好近，近到他幾乎要尖叫，他被野獸鉗制了，他好期待野獸的侵入……


沒有然後。

善逸想起那些隊士的牢騷——前音柱不是因傷退休了，看這揍人的精力，根本不需要退吧？

——什麼精力，搞不好早就不行了，不然怎麼都不碰我。善逸決定否認剛剛被迫觸摸宇髓最後還搞到自己腿軟這件事，在心中不滿的腹誹。


＊＊＊＊＊

好辛苦、沒想過這麼辛苦，用眼睛、用耳力，在山坳，在荒郊野外亂轉，一無所獲。想要滿足自己，想要完成願望，想要完成諾言——即使是如此荒謬的允諾，內藏著不可對人言的渴望。但漫無目標的去做一個不知終點在何方的事情，原來是如此心慌和焦急。

他看見了從樹林裡宛如野獸般鑽出來的伊之助。

啊、有了。

要對伊之助老實地說出真正的目的是件很困難的事，說實在，善逸自己也沒臉說出口。但一個人挖溫泉太過困難，善逸心虛又理直氣壯地想，找幫手不算犯規吧？


*********


剛剛的吻，差點就陷進去了，宇髓心想。善逸的身體飄出一絲絲發情的氣味，儘管十分微薄，宇髓卻仍警覺了起來。但無妨，在宇髓眼皮底下，抑制藥的存量絕對是充足的，但是高強度的疲勞、無法紓解的情慾，都有可能成為意外的導火線，就如同剛才，宇髓是用了極大的意志力才踩了煞車，才能離開善逸的身體。

宇髓記得那個隊員，最初的印象並非來自他的臉孔，而是那個夜裡，善逸身上風雨濡濕的氣味裡混雜的其他アルファ的味道。

「——原來是他啊。」宇髓心想，然後為了避免麻煩，順口就將兩人分開了。而善意，在更多危機發生前，就要避免變數，貼近發情邊緣，不啻是一種能夠拿來利用的情境。

他這裡作為第一關，體力是萬事的基礎，宇髓估算著。以理想來說，體力最好要能撐過黑夜，從黃昏的逢魔時刻起算直至黎明都要能夠行動。能夠達到這種高強度的移動僅僅只是基礎，有呼吸法作為基底的鬼殺隊士體力已比一般人好上許多，然而不夠，要獲得與鬼持續作戰的能力，要能夠延續自己珍貴的性命直到黎明，這樣還不夠。

這幾天的情事上並非刻意刁難善逸，但善逸的體力確實也只能勉強跟上訓練，還老是想抱怨偷懶。而幾日的陰錯陽差發展到現在，吊他胃口確實是一個能夠拿來借力發揮的重點。雖然不想承認，但從小培養的忍者慣習已深入骨髓，能利用的就拿來利用，就連身體，也是武器。

不會有誰會在戰場上憐惜一個オメガ是否適逢發情。

不會有鬼會在撕咬人類時有任何遲疑。


就因如此，不擇手段，也要將他打造成不會摧折、具有十足韌性的刀刃。



＊＊＊＊＊＊


「喔、你們很行嘛！」略略泛白的天空下，尚未看見晨曦，倒臥在新挖出的溫泉旁，善逸和伊之助兩個人渾身髒泥又氣喘如牛，但還沒失去意識。

宇髓看著整個新挖出的、可容納數人，面積不算小的淺坑，雖說是淺坑，但在裡頭坐浴是絕對沒問題的，只要稍加修飾，待泥水沈澱，池底鋪上石板，就是個很好的休憩之所，之後鬼殺隊隊士訓練結束，有個較近的休息地點也十分理想。

這個溫泉，必是他們兩個不眠不休地以驚人的效率執行整夜任務得來的成果。

從昨天下午直至今天清晨，整整超過一夜。

跑步再疲勞，藉由調節呼吸找出身體的節奏還能撐到結束，挖溫泉就不太一樣，漫無目的亂闖是不行的，但無法確知目標在何方，善逸不知用什麼方法找來那隻豬幫忙，大概是變強這種爛理由吧，能拐他的理由不出那幾個——想來他們在整夜都在山裡追蹤、搜尋、然後隨機地遇上危機，夜晚的山林十分危險——善逸身上到處是青紫紅腫，臉上髒汙根本分不清是泉水、淚痕還是汗水，應該是吃了不少苦頭。

牧緒走近，遮掩不住她的驚訝：「善逸君和嘴平君好厲害啊，竟然真的挖出溫泉來……」

「哇！天元大人！我們可以泡溫泉嗎？」須磨從宇髓背後探出頭來，誇張地大叫。訓練時間加長了，她們隨隊伍送飯糰給隊士當早點。之後宇髓說要去看看善逸的溫泉挖出來了沒有，她們基於關心，便跟過來了。

「可以啊，當然沒問題。」宇髓說著，忽略已經跳起來大呼小叫說要變強找他挑戰的山豬，凝視狼狽不堪的善逸，伸手拈開他被污泥漬染的金色瀏海，逐漸明晰的曉色裡，如同溪裡的砂金。

善逸看見他的微笑：「……幹得好。」

你的承諾呢……善逸看見後頭的三個妻子，沒臉把這句質問問出口，現在也沒體力可以纏著宇髓兌現他說過的話，可是獲得宇髓的一句肯定，不知為何意識像落入鬆軟的棉花裡，人一鬆弛，極度疲倦的身體便陷入了昏睡。




＊＊＊＊＊


再醒來，身旁坐著雛鶴小姐，其他人已不見蹤影。善逸驚訝的語無倫次——為什麼是雛鶴小姐照顧我、真是不好意思，讓我一個人休息也不要緊——應該不用馬上訓練吧？

「天元大人已經去盯其他人了，」雛鶴關切的問：「身體還好嗎？」

「我還好…….咿、咿咿好痛————！！」

善逸想起身，身體卻酸疼的每個關節都在抗議，雖然這狀況與不甚明瞭的花街戰後相較實在是好上太多，但現在不是與鬼作戰啊，好吧，宇髓先生狠起來跟鬼也沒差太多……善逸的眉毛倒霉地下垂，表情慘烈地令雛鶴微笑起來。

好可愛，情緒明朗強烈、從來不擅於隱藏的善逸君有些像是男孩版的須磨，但終究還是有些地方不一樣，是哪裡不同呢？

忍住笑意，雛鶴拍拍旁邊的食盒：「善逸君再休息一下，肚子餓的話有東西可以吃。」

是真的肚子餓了，不如說這時才發現餓過頭了。胃裡的空虛感令他手腳脱力，想起身時一下子使不上力，雛鶴連忙扶他一把。

善逸臉紅著道謝。

有人照顧、有人在意他的感覺真的很好。忙了一天一夜，體力耗盡，飢餓感幾乎已經掌控他的身體。有美女照拂，還能填飽胃袋，簡直感動得要掉淚。慢慢坐起，接過雛鶴遞過來的飯糰，每一口都是無上的滿足。

「善逸君在這裡慢慢休息，」待他吃完飯團，雛鶴收拾四周，準備回食堂去：

「天元大人等等就過來了。」


善逸獨自一人躺在早晨的樹下，早晨的陽光篩過樹葉交錯的空缺留下模糊的影子。

「天元大人嗎⋯⋯」

他現在依然喊他「宇髓先生」，當他想試一次喊這個更親暱的稱呼時，話語到嘴邊總是如石頭般哽住喉頭，總是無法像三個妻子般順理成章的喊出，宇髓先生倒是一開始就很自然的喊他善逸。

不公平。

太不公平了。

宇髓先生總是那麼有餘裕，什麼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就如同善逸仍無法確認宇髓先生究竟想做什麼。

宇髓先生會兌現承諾嗎？現在？等宇髓先生到來之後？他很想，身上一直有股隱隱的躁熱感在灼燒，但他真的好累，目前最想做的事是跳進水裡將自己洗乾淨，再好好的睡上一覺。

再等一等好了，等他狀況好一點，他絕對會押著宇髓天元做到他答應的事……但到底要做什麼他還得想一想，這個應允太誘人，導致他這二天只要思及就腦袋空白耳尖發紅，無法再深想下去，只好把思緒集中在挖掘，在極度疲憊中，他發現只要保持呼吸的節奏，維持身體的步調，如同手持鳴子按著節拍舞動，就能再往下掘深一點好更接近土地下埋藏的源頭。

當他們挖出最接近地表的泉脈，溫熱的泉水衝破土地，噴濺到他們泥濘的身體，弄得他全身濕漉漉的……

「起來。」

有人在叫他。

倏地睜眼，是宇髓先生。

「還起得來嗎？」

他搖搖頭，向宇髓伸出手，感覺被拉起緊緊攬著，額頭被柔軟貼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