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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養成計畫 金修
＊沉月之鑰同人
＊修葉蘭縮小回十五歲，記憶也是
＊金修交往中

03　


　　懷中的人猛地一顫，驚醒了正熟睡的金侍。

　　睜開了朦朧的眼，金侍撐起身看向他，黑髮少年正緊擰著眉，嘴唇咬得死緊，喉頭發出了痛苦的哼聲。

　　做惡夢了？

　　金侍思考了下便決定把人搖醒，而正當他伸出手正欲搖晃他時，修葉蘭猛地睜開眼，劇烈的喘著氣。

　　睫毛在喘息中止不住的輕顫，帶著濕潤搧動著。

　　「夢見什麼了？」

　　「我想起來……大概兩年的記憶。」

　　粗略的算了下，十五歲再加兩年，幾乎到了「暉侍失蹤」的年紀，金侍對於各時間點發生的細節並不了解，只知道對方會做的惡夢多半逃不開聖西羅宮跟長老團。

　　「是嗎？那再多睡幾晚，你就能想起我了。」

　　金侍把嚇出一身冷汗的人重新抱住，溫柔地輕撫著他的背，直到他從僵硬中慢慢放鬆。

　　「你為什麼……一點也不驚訝？」
　
　　「唔，習慣了。」

　　見人沒有多掙扎，金侍便往他的身上蹭了蹭，環著他的手臂也緊了些。

　　「所以你很常被我吵醒嗎？」

　　「吵醒？也不是這樣說，你做惡夢時很安靜的。」

　　嚴格來說，要不是自己非得抱著人睡，他恐怕也察覺不了修葉蘭是否深陷夢境而感到痛苦，畢竟對方幾乎一聲不吭，顫抖起來也輕得讓人察覺不到。

　　「抱著你睡除了很舒服以外，還有一旦你睡不好，我就可以及時醒過來關心你了。」　

　　金侍的聲音染上了些喜悅，這讓修葉蘭相當不理解──這明明就很讓人困擾吧，睡一睡被驚醒什麼的，怎麼這個人反倒覺得快樂呢。

　　「可是……」

　　「睏了，噓。」

　　揉了揉他的髮頂，金侍又習慣地吻了他一下，讓正欲開口的修葉蘭安靜下來。

　　……被人無條件包容、捧在心上疼的感覺原來就是這樣嗎？

　　-

　　「哎，沒長高啊。」

　　金侍看著穿上裝束，把腰帶收到最緊仍顯得有些鬆垮的修葉蘭，調侃地道。

　　「你明明也知道新生居民不會長大吧！」

　　修葉蘭憤恨不平地瞪了他一眼，腦袋多了記憶之後，心靈年齡約到了十七，但身材仍維持在昨天重生完後的模樣。

　　「都能恢復部分記憶了，說不定能半夜長高也說不定呀，畢竟你還在發育啊。」

　　「就說新生居民不會長大──」

　　話題在修葉蘭的怒罵中結束，金侍彎著眉眼遞給他一杯水讓他潤喉。

　　「你今天想做什麼事呢？時間允許的話我可以跟你一起。」

　　「我……」

　　修葉蘭咬了咬嘴唇，昨天的他還處在了不敢去見那爾西的狀態，而現在又得到兩年記憶的他，心急如焚地想見他的弟弟。

　　「我想見那爾西。」

　　金侍眨了眨眼，很快地露出了體諒的笑容。

　　「好啊，那我順帶拿幾份公文給代理陛下簽名，你記得多替我說點好話，我應該沒有欺負你吧？」

　　「你要跟我去？」

　　「對啊，還是需要替你把代理陛下找來？」

　　「……我、我過去好了。」

　　事情敲定後，金侍便先到平時辦公的地方拿了幾份原定這週要給那爾西過目的公文，帶著縮小的修葉蘭的他沒有特別走兩國架設的傳送陣，而是靠自身的魔力傳送過去。

　　看著眼前聳立的建築，修葉蘭便開始渾身僵硬，磅礡輝煌的聖西羅宮在他眼裡只是一座大型的、位於地面上的地獄。

　　相較他的不適，金侍則是盯著聖西羅宮，喃喃自語地安慰自己：「代理陛下會看在哥哥的面子上饒我一命，嗯，沒錯。」

　　……洛艾爾好像更怕那爾西啊，雖然我也很怕沒錯。

　　通報的部分是由金侍協助的，雖然這裡是梅花劍衛的所屬國家，但對於腦裡沒有半分記憶的他還是仰賴金侍比較靠譜。

　　守衛對梅花劍衛突然縮小的身形雖然有些納悶，但見到另外一位代理侍態度平常，只當作是自己不懂他們高官的情趣。

　　也許有些人就喜歡換口味，吃點不同年齡層的也合理。

　　叩響了門，金侍預期會等來那爾西冷淡的「進來」，但他忽略了聖西羅宮的效率。

　　那爾西面色難看地拉開門，「我聽說你跟修葉──」

　　他的話才說到一半，就因為眼前這個變得比自己還矮、臉頰也較為圓潤，是自己記憶中從未見過的哥哥而啞然失聲。

　　修葉蘭忍住了後退的衝動，猶豫地喊了一聲：「那爾西……」

　　肩膀被人用力地握住，那爾西立刻地把人往自己身邊拉，瞪向金侍。

　　「你愛玩也別把主意出到我哥身上，請你解釋清楚，金侍。」

　　「冤枉啊，我只是奉命去接修葉蘭而已，重生時出了狀況，現在他可是失去記憶的狀態喔，您確定要在睽違多年後，塑造出這樣的形象嗎？」

　　金侍無辜地眨著眼睛，聲音相當誠懇，但說出來的話卻不是這樣子。

　　「失憶？修葉蘭你──」

　　「嗯，洛艾爾說的沒錯，我到昨天記憶只到十五歲，睡了一覺後又多了兩年……」

　　修葉蘭出言解釋，眼神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的弟弟，最後忍不住感慨，「你……你長高好多啊，也變成熟了，太好了。」

　　比起日後成為新生居民而不會在成長的自己，能看見那爾西依舊活在自己的時間上，就讓他足夠安心了。

　　突然間濃厚起來的溫情讓那爾西眉宇間的冷漠被沖散，而多了一些不知所措，顯然是不曉得該拿這個看起來像弟弟的「哥哥」該如何是好。

　　「那麼──我去外廳等，這些是要給您過目的公文，麻煩您在親情的沐浴之下批閱時手下留情。」

　　金侍好心地把公文塞進了修葉蘭手中，打算靠自己的小情人去打動代理陛下的心，緊接著就如風似地逃離這邊。

　　「你先進來吧。」

　　「喔……」

　　修葉蘭跟著他進入了書房，好奇地打量著這邊，裝潢是記憶中的樣子，但是拉開窗簾而灑入的陽光卻讓室內充滿了明亮，還有一隻白白胖胖的──

　　「咦，那爾西，你養鳥了？」

　　「這是你想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嗎？」

　　「不……只是，你居然會養鳥？而且看起來照顧得很不錯啊！白白胖胖的，叫什麼名字啊？」

　　修葉蘭的心思似乎都在雪璐上面，這讓那爾西不得不針對這隻鳥做解釋。

　　「雪璐，但只有我會這麼叫他，你都叫牠──」

　　「雪璐？我覺得牠比較適合叫牛奶雪糕。」

　　「……嗯，你都叫牠牛奶雪糕。」　　

　　看著哥哥一如既往地取名，那爾西的神色柔和了些，總算不再那麼擔憂。

　　「啊，這個公文，我先放這裡嗎？我聽洛艾爾都叫你代理陛下，你現在正代替恩格萊爾上班嗎？事情好多啊。」

　　抬起手要拉椅子坐時，修葉蘭才想起自己手裡還捧著金侍塞過來的公文，看了佈滿紙張的辦公桌，找了一陣才找到一個空隙把公文放上。

　　「那不重要，為什麼你失憶了還是和那傢伙這麼熟的模樣？」

　　那爾西皺起眉，聽見了兩次「洛艾爾」從他口中說出來，他心裡相當不平衡。

　　「我……因為他來接我時，說是我的情人，而我從珞侍跟范統那邊也求證過了，所以就很自然地睡在他那邊了。」

　　「所以你在見我之前，已經見過珞侍跟范統了？」

　　聽見那爾西犀利的反問，修葉蘭眉間跳了下，急忙解釋道。

　　「昨天重生完後我整個腦袋還在混亂──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你了！只是我、我昨天沒有做好心理準備過來找你……」

　　他的聲音變得微小，最後一句話扭捏地從唇中吐出，「我心裡一直都有想著你的。」

　　比起那個已經習慣性偽裝的修葉蘭，這個時候的他雖然對自己的弟弟仍抱有著複雜的情感，但是卻不吝於表達。

　　而他的話語也成功讓那爾西偃旗息鼓，閉上了嘴。

　　「你說金侍說自己是你的情人，你也求證過了，但是不喜歡他吧？何必委屈自己住他那，珞侍是國主，理論上有很多房間可以供你休息。」

　　像是對金侍有著挑不完的刺，那爾西不打算糾結於哥哥昨天失憶後不是第一個找自己，而是改去找金侍麻煩。

　　原本以為會得到修葉蘭肯定的答覆，結果卻見他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些許迷茫。

　　「我……我是不喜歡他沒錯，可是我沒有覺得他不好。」修葉蘭垂著眼睛回憶昨晚從吃飯起的互動，「雖然他還是會捉弄我，但似乎克制了很多，而且我昨晚做惡夢了，他也第一時間就醒來安慰我了。」

　　「……」

　　修葉蘭尷尬地刮了刮臉頰，在弟弟面前誠實地回應。

　　「今天他聽到我想來，也陪我過來了……所以我覺得，他不是那麼糟糕的人，也許……唔，也許你可以不要這麼針對他？」

　　那爾西深吸了一口氣，頭痛欲裂地捂住額好半晌，比起相信失憶後的哥哥短時間被人端走，還不如催眠自己因為本來就在交往中，潛意識的他說不定還是心向金侍的，這樣他會好受一點──

　　才怪。

　　金侍那傢伙舌燦蓮花，一副天塌下來都面不改色的笑容，真不曉得他哪來的本事把修葉蘭唬得這麼著迷。

　　雖然這個小的修葉蘭委婉地表示「自己並不喜歡金侍，只是人很體貼所以希望弟弟也不要欺負他」，但以他對修葉蘭的認識，這多半就是已經暈船了，勸也沒用。

　　「隨便，我一點也不在乎他。」

　　那爾西把外頭準備好點心的下人請進來，「吃點東西吧。」

　　充滿西方風情的食物修葉蘭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或嚐過了，看著擺滿圓桌的輕食和甜點，忍不住道。

　　「看起來你過得很好，真是太好了，那爾西。」

　　「……也沒那麼好，只不過現在長老團都不在了，你不必擔心。」

　　這部分他是有從金侍那邊耳聞到，對此也是平靜地點了點頭，和對方享用著大概算是早午餐的餐食。

　　直到用完餐，又陪那爾西聊了一會天，當那爾西覺得氣氛不錯順道可以把人留下來時，修葉蘭才啊了一聲看向他。

　　「怎麼？」

　　「你有吩咐人給洛艾爾東西吃嗎？他沒吃早飯就陪我過來了……」

　　「……」

　　「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他好像是抽空陪我來的，應該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我先回去好了，我這邊囤積的公文等我恢復記憶後再批閱給你好嗎？」

　　「……」

　　「那爾西，怎麼了嗎？」

　　總有一天，還是得報復金侍吧，新生居民餓死就算了，誰管他吃不吃，餓了不會自己找下人準備嗎？

　　那爾西心裡忍不住腹誹，臉色難看地站起身，看起來是要送客。

　　「你別不開心，我會再來看你的呀。」

　　「騙人，你根本超少來。」

　　「那、唔……」修葉蘭猶豫了片刻，想著該如何安撫自己抿緊唇、不開心的弟弟，最後試探地伸出手指，「我們勾個手，好嗎？我相信等我全部記憶都恢復後，還會記得這段的。」

　　上一次和人勾過手指時估計是兩人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吧，那爾西怔然地看著修葉蘭討好的視線和溫柔的笑容，鬆懈了緊繃的神情，和他做了幼稚的承諾。

　　「那你順便記著，下次別帶金侍來，我對看到你的男朋友一點興趣也沒有。」

　　「好啦……知道了。」

　　他被下人領著去金侍待的地方，他看到對方正在吃東西時一愣，而金侍也驚訝地看了眼時間，嚥下了嘴裡的食物後開口。

　　「這麼快？我以為你們要敘舊到傍晚呢。」

　　「我以為你沒東西吃……而且你還有公事要處理吧？那爾西的話我想什麼時候見都可以，就不耽誤你了。」

　　「哦──原來是怕我等得太久又餓肚子所以體貼地離開代理陛下嗎？這種感覺真好，真怕代理陛下下次見到我時把我釘在牆上呢。」

　　確實感受到關心的金侍彎起了眉眼，聲線也染上了輕快。

　　「你這句話情緒也太多了吧！」

　　「抱歉抱歉，看來是聖西羅宮的氣場影響到我了，我吃飽了，走吧。」

　　金侍很快地把盤中的食物解決，起身跟他一起離開聖西羅宮。

　　在回程的路上，修葉蘭忍不住問了從剛剛就憋在心裡頭的疑惑。

　　「為什麼那爾西那麼討厭你啊？」

　　現在的修葉蘭估計也不曉他當初也是很討厭金侍的，只是單純就現在認識的金侍的性格上做評論，不覺得他有討人厭到這個地步。

　　「噗……這話由你來說可真有趣，代理陛下啊……他起初是很不喜歡我表裡不一的模樣吧，後來則是因為我把你追走了啊。」

　　他笑著把人環住，在施展傳送魔法前，靠在了修葉蘭的耳邊低語。

　　「我把他最親愛的哥哥吃抹乾淨，他當然很氣我──乖，別掙扎，要傳送了喔。」

　　傳送魔法讓眼前的景物扭曲，在一陣暈眩後他們回到了神王殿旁，金侍這才鬆開了修葉蘭的肩。

　　「又講這種話……」

　　修葉蘭氣惱地瞪了笑容滿面的金侍一眼，小聲地咕噥道，「我以為以我的性格，我會更喜歡范統呢……跟他在一起很舒服，可是為什麼我會和你在一起啊？」

　　「聽你這樣說我可真是受傷，不過你說的是事實沒錯，至於為什麼嘛──我怕跟你說之後你就不敢跟我睡了，我不告訴你。」

　　「……我覺得我猜到了，閉嘴，不許說。」

　　「修葉蘭好聰明呀。」

　　「別用對小孩子說話的口吻誇我！」

　　「修葉蘭好兇。」

　　「──也別自己演起小孩子！」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