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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傷替代─14>

自從那天起，水木漸漸習慣去咯咯郎家打擾，如果把自己的定位當作是個好鄰居的話，似乎就能對常去他們家這件事比較寬心了，平日有時一起吃頓晚餐或是咯咯郎來家裡抽菸，也常常替他們採買想吃的食材，假日就會花時間在教育鬼太郎身上，工作上無論壓力多大，只要想到回家後有人等著自己，似乎就沒這難受了。

「水木先生最近氣色不錯呢，看來睡眠狀況不錯吧？」

今天是定期到精神科回診的日子，當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水木先愣了下，回想起這幾天的確做惡夢的頻率少了很多，被陪伴的安心感讓他獲得短暫的寧靜吧。

「啊啊，遇到不錯的事。」水木盯著自己的腿然後勾起微笑，認識那對幽靈族父子後真的做惡夢的日子少很多，雖然陰影仍在，但至少能稍微拋到腦後。
「這是個好開始，」醫生將病歷寫好然後開立這次的藥物「安眠藥就開一樣的量，不過如果睡得好應該可以試試看慢慢脫離這個藥物。」
「謝謝醫生。」水木拿到他的藥單後就先離開診間等著繳費拿藥，想到最近工作也挺順利的，真的是托咯咯郎跟鬼太郎的福呢。

離上次發情過了一個月後，水木終於收到實驗室的聯絡，說是試用的人工費洛蒙做出來了，水木也抽空到實驗室一趟，這次負責說明的人員就不是平常的那一位，而是換了位比較陌生的。

「容我自我介紹，我是研究員敝姓XX，畢竟這次幫您訂製的是Alpha的費洛蒙，平時那位並不適合這個工作所以暫時由我來說明。」研究員看出水木的不安所以先自我介紹「我的話是Beta所以不會被人工費洛蒙影響，但相對也聞不到味道，所以可以的話還麻煩您現場確認一下。」

放在桌上的香水瓶有三個，照研究員所說是因為水木的費洛蒙不是指定型而是隨機型，為了符合需求會多做幾款，每一瓶下面都壓著一包已經噴好味道的試紙，水木打開包裝每種都試了一下，但都感覺不到上面的味道，讓水木嘆了口氣，果然沒這麼容易嗎？

「看您的樣子……應該都失敗了對吧？」研究員露出一副果然啊的樣子「沒關係，我們負責研究就再接再厲，您看要拿哪瓶回去都沒關係。」
「那就這個吧，抱歉這麼麻煩你們。」水木知道這個實驗本來就不太可能成功，但如果能不依賴咯咯郎的費洛蒙的話就好，畢竟現在有點在意他的話難保自己在失控的時候會做出什麼，也不想傷害他。

水木收著人工費洛蒙暫時不想使用，畢竟只有發情時才會因為身體反應而不得不需要Alpha的費洛蒙，下班回到家後水木就把那瓶費洛蒙放在床頭就這麼放置，反正平常用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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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木坦率多了，這是咯咯郎最近相處下來的感想，多虧鬼太郎那時的真心話嗎？總之水木到家裡來的時候沒這麼拘謹了，咯咯郎也抓到怎樣的邀請頻率才不會讓水木覺得不自在，畢竟還是要讓他有點私人時間。

周末就會讓水木在家替鬼太郎上課，遠遠看著兩人認真的模樣也不好打擾，但鬼太郎能幸福最重要，咯咯郎雖然多少會吃醋兒子被搶走但時間久了也習慣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會想把視線放在水木放鬆笑著的臉上。

就像鬼太郎覺得水木像養父一樣，咯咯郎也因為水木對鬼太郎的養育之恩開始把水木當作自家人，而最讓他開心的莫過於一直停止生長的鬼太郎長高了一公分，代表水木對鬼太郎說是很重要的存在，才會為了他而學習成長。

只是鬼太郎對水木的『喜歡』究竟是哪種，看來是鬼太郎長大後必須面對的問題吧，小孩子的喜歡很純粹，隨著身體心靈成長這份感情是否會變質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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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木知道平穩的日子不會一直持續，今天上班時身體開始莫名其妙的發熱就知道發情期要來了，自己的週期不是很穩定，一個月的安全期後到三個月都有可能來下一次發情，以往把自己鎖在家就好，但這次他開始懊惱了。

要怎樣讓鬼太郎安心呢？畢竟自己得好幾天無法離家，上次也是讓鬼太郎太擔心害他哭了，不想麻煩咯咯郎又不想讓鬼太郎擔心，雖然對不起但也只能想個理由讓咯咯郎安撫鬼太郎，讓他這幾天早上別等他上班。

「咯咯郎，這幾天我要外出出差，幫我提醒鬼太郎在我回來前別傻傻的等我上班，睡飽一點。」水木寄信給咯咯郎，出差應該是個好理由吧？但就不知道能不能騙過他們。

咯咯郎看見電子郵件也只能回個知道，但內心總有種這理由哪裡怪怪的感覺，依照水木這麼怕陌生人的狀態，能夠去外地出差嗎？雖然也可能有熟悉的同事陪伴，但一想到這裡就有點心悶。

「喏，鬼太郎，水木說這幾天要出差，希望你別等他出門了。」咯咯郎還是把這幾天水木不會出現的事情跟鬼太郎說，很明顯鬼太郎就露出失落的表情。
「這樣啊……」習慣每天跟水木打招呼，想到會有幾天見不到面就有點不安「那水木先生什麼時候回來呢？」
「這個嘛，老夫也不知道，晚點問問他。」咯咯郎想到信件中別沒有提到時間，等等再寄信詢問吧。

不過下一封信水木就沒有回應了，提早下班的他隨便吃點東西並把藥物吞下後就去買了能讓他度過發情期的食物，隨著身體越來越熱慌亂感也開始侵蝕大腦，好不容易回到家就把東西隨意丟在客廳地上，本能的從衣櫃中拿出不少衣服，但這次先丟在床上噴了之前訂做的費洛蒙還有剛才回家路上臨時買的檜木精油，既然費洛蒙聞不到那用香精來替代不知道行不行？開始迷糊的水木最後將衣服鋪在客廳地上後就埋了進去，希望用替代的香氣來滿足自己。

「咯咯郎……抱歉。」水木用冰涼的地面替自己散熱，臉埋在衣服堆中吸著無法感受到的味道，人工的東西中就是假的，只希望雖然聞不到但如果攝取足夠的量仍然能滿足自己。

在恐懼襲來前，水木腦海中突然冒出咯咯郎用著厭惡的表情看著自己，想到擅自做了他的替代費洛蒙就一股罪惡感壓垮水木現在脆弱的心，無助地在地板上痙攣又乾嘔，身體又想起被那群人壓在身下的記憶，讓水木張著嘴喊不出求救聲，在無法對焦的模糊世界中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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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郎一開始也沒想太多，只是幾天不見而已嘛，就像平時上班一樣只是不能打擾的話就不能抽菸有些麻煩，度過第一天後第二天的夜晚鬼太郎就有點心神不寧的樣子。

「怎麼啦鬼太郎？」咯咯郎吃晚飯的時候看見鬼太郎悶悶不樂，是該關心一下孩子在想什麼吧？
「……水木先生，一整天沒出門了。」鬼太郎感覺得到水木在附近，所以應該不是出差才對，那為什麼要騙自己出遠門呢？
「……」咯咯郎聽見這句話才警覺到，那個人可是有前科的，該不會想一個人忍著發情期？不是說可以找自己嗎？咯咯郎臉上依然沒有表情，手只是摸了摸鬼太郎的頭希望鬼太郎安心「是你多心了吧？等等吃飽早點睡，不然水木看見你有黑眼圈會生氣喔。」
「是，父親。」鬼太郎聽父親這麼說也只能聽話，吃飽後和咯咯郎一起洗碗跟整理家裡後就先去洗澡睡覺了。

確定鬼太郎熟睡後咯咯郎開始沉思，要是水木真的如他所想的又一個人逞強，那是該關心一下吧？明明說過能幫忙的，咯咯郎又發幾封信得不到水木的回應後，他便來到陽台看了下隔壁，雖然窗簾拉著但有一點光透出來，果然在家吧，雖然說不會隨便闖空門，但這次是水木的錯。

咯咯郎輕巧的跳到水木家的陽台，用老方法打開水木的落地窗後被一股煩躁的味道勳到鼻子而皺起眉頭，拉開窗簾就看到水木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空氣中除了熟悉的煙味外還有股討厭的費洛蒙味道，但為何還有檜木的精油味道？

「那些人工的味道就這麼好嗎？」咯咯郎不確定這些味道對水木來說能不能起安撫作用，但看著他痛苦的表情八成是完全沒有用，而這次也明確感覺到一股不爽與醋意，為何水木寧可使用人工的香氣而不來找自己？等他醒了一定要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