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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永不老去》

*cp為《ハイキュー!!》牛島若利x及川徹 (牛及)
*性描寫有
*HE
*時間線BUG可能有
*OOC的部份算我的就好

*靈感來源 & 讀文BGM :
The Chainsmokers -《Closer》






在稱不上是平穩的阿根廷海岸線上,矗立著一塊稍高的崖,崖上有一輛輕型跑車,啞紅色的流線體顯低調卻又格外引人注目,它就這麼隨意的被停放在那,上頭盤旋著幾只海鷗,偶爾發出尖銳似口哨的鳥鳴。

藍綠色海浪拍打著岸邊和崖腳,在碰撞拍擊的同時,發出了屬於自然界的沉吟,那些被浪花蘊染過後的潮溼之地,將會被午後的溫熱日光所乾燥,而後又反覆循環、像沒有盡頭。

車上有人。
在車窗全搖下的情況,能清楚看見兩具正纏綿的身軀,但他們毫不在意,且四周安靜無人,給了他們放肆渴求彼此慾望的機會。

/

牛島若利帶有薄汗的肌膚貼上及川徹的。
好熱。他淡淡說了這麼一句。
可身下卻繼續做著無法散熱的情事,車內空間極其有限,何況還是比一般車型略窄的輕跑,他動作只要稍微粗魯一點,就會立刻引來及川徹吃痛的埋怨。

被壓在身下承歡的那人,半躺在後座裡微微仰首,透過著車門頂邊和車窗的框架,被操得眼神迷離的望著寥寥浮雲遮去的半個太陽。

耳邊盡是附近浪潮的嘩啦作響,和著牛島偶爾幾聲的低悶喘息,及川突然覺得渾身都快要化作海的一部分,融合感度過高,那種被迫回歸原始的本能夾雜著強烈快感,幾乎讓他以為自己下一秒將直接消散於世上,被分解成粒子。

偏偏牛島在此時還加速了進出的動作,雙手捉住腰窩,接著他便迎來了一頓接近瘋狂的頂弄。
每一下都是如此之深、如此之重,重到能夠壓垮及川徹的靈魂,並逼出他高潮時的哀鳴。

及川斷斷續續的射了出來,淺白的精液噴濺在鍛鍊過的小腹之上,隨著尚未回穩的呼吸劇烈起伏著。
而牛島也在幾次的蠻力抽插後全部交代在他的體內。

/

「……好熱!」
在確定對方已經徹底繳械後,及川連忙嫌惡的推開還埋首在他身上留戀回味的牛島,後者難得一見地露出有點難過的神情。
「我只是想再多感受你一些,及川。」
「……那也不該是現在!你剛不也說很熱嗎?白痴!」何況我們現在關係很尷尬,這才是重點!

及川並沒有把後半句講出來,只是一邊沒好氣的把體型穩如泰山的牛島若利推出車外,一邊抓起一旁剛被揉得發皺的長袖白襯衫和黑色西褲,然後草草套上。

打點完自己後,他看向外頭的牛島,只見對方溫吞地穿好了方才的整套正式西裝,連領帶都是原封不動繫回本來的位置上。

一股莫名的煩悶令及川徹顰眉嘆氣,便跳下了車一屁股倚上引擎蓋,不發一語地眺望著底下無邊無際的壯闊海景。
還沒搞清楚自己就是罪魁禍首的大傢伙隨後靠近他,攬著人的後腰湊上前又是一頓不由分說的親吻。

及川對此舉原本是被氣到差點要動手推他下海,但在牛島不依不撓的糾纏攻勢下,他開始放棄掙扎,而先前推搡的手也默默改成了環抱。

畢竟要說不想念對方,怕是連自己都騙不過。

/

事態發展過於命運化。
甚至直到剛才為止,及川徹都還覺得這簡直不可思議到令人恍惚的地步。

所有的起因源自一場由日本與阿根廷政府的國家體育單位共同舉辦的大型國際排球友誼賽。

剛開始聽他們隊上,也就是UPCN聖胡安俱樂部的教練說起這事時——
「日本欸!家鄉的排球隊要來阿根廷啊……好懷念呢。」
「隔了這麼久的時間終於能聽到熟悉的語言了,挺期待的。」
「希望是值得交戰的優秀隊伍啊!」
當時他的大腦只反應出了類似這樣的訊息。

可他從沒想過這些話會在最後看到賽程表與參與人員名單時變成——
「施懷登阿德勒?!」
「日本V1聯賽那個?!」
「小飛雄?!」

「還有小……牛島若利?!」

及川徹在得知消息的當晚鬱卒到想打給岩泉一發牢騷,而他真的也這麼做了——
「蛤?啊那就去比賽啊。」
結果只換來電話那頭不解的友人回應。

及川頭痛得很,但岩泉只顧著調侃他是不是開始害怕阿德勒隊的怪物級實力。
「問題不是這個啊小岩!重點是小牛若!」

聽到被突然強調的這個名字,對方沉默幾秒後只說了
「垃圾川,我是運動防護員和體能訓練師,不是戀愛諮詢師。這方面的問題給我自己想辦法解決!」

然後電話就被切斷了。


當年及川和牛島交往的事,岩泉是第一個知道的。
當然,分手也是。

「……真是沒完沒了,白痴。」
在掛掉電話後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及川徹老做些不讓自己輕鬆的事,岩泉想。
例如死都不肯進白鳥澤。
又例如隻身加入了異國球隊。
再例如——

喜歡上牛島若利。

最後岩泉一只得抓抓頭感嘆「果然宿敵就是宿敵啊,除了排球,連感情方面都沒要放過彼此的意思呢。」

/

由於這次活動搞得有點太大了,日本與阿根廷的一些政府官員和相關高層單位都表示會抽空前來觀賽幾場,順便勉勵各選手幾句,因此預定在正式開賽的前幾天中選定其一,辦場預祝酒會,也算是給大家一些放鬆的時間,還能稍微認識一下對手。

地點選在參與此次友誼賽的日本眾隊伍下榻的酒店。
高級酒店的外觀華麗且高挑,有植物園和會議室,而酒會主場則是他們寬敞且風景極佳的空中花園,一旁還有吧台能夠點取飲料和點心。

雖然有些忐忑,及川徹還是穿著正式西裝出現在這個場合,一路下來和不少日本官員或是隸屬其他阿根廷隊伍的球員們社交寒暄,甚至也遇上了影山飛雄,兩人仍舊不改往昔互嘴的習慣,你來我往之間倒是也把手上的調酒給消去大半。

過了好一陣子唯獨還是沒見到那人。
他心裡默默鬆一口氣同時卻又難受了起來,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究竟在想什麼,忍不住暗罵起自己的沒出息。

為了忘掉從幾天前就不斷在他腦裡徘徊的身影,及川再次走向吧台要上第三杯酒,一群同樣是聖胡安隊的隊友見狀,連忙圍上去笑鬧著勸酒、勾肩搭背又摟腰地在他耳邊開著玩笑,就算在國外依舊是人氣小王子的及川忙不迭的應聲,結果就在他準備舉杯喝下杯中的甘甜時
——他看見了他。

正確來說,應該是他們都看見了對方。

/

「你穿這樣吹海風會感冒的。」在綿長而深情的吻過後,牛島替方才隨意穿衣的及川攏了攏衣擺,他仍舊沒什麼表情,只由得語氣裡透出一絲擔心。

「不要你管!我自己會穿。」及川不太領情的撇過頭,並微噘著嘴、皺起眉,手倒是老實地開始默默扣起釦子。

「你這個表情我會很想再親你。」遵從本心的牛島若利也老實地告知他現在的想法,不過立刻引來對方的炸毛,「親個屁!誰剛纏著別人要來看阿根廷的海啊!我是勉強好心帶你來,可別得寸進尺!」

「……及川。」
「幹嘛!」
「我很想你,這四年裡,都在想你。」
「……」

「你現在願意……告訴我你當時離開的原因嗎?」
「……就你看到的這樣啊,為了磨練自己的排球技能、為了打敗你們而出國精進這樣不行嗎!」
「我不是在說這個。」
「蛤?」

「我不是在說這個。」牛島若利以堅毅的眼神和絕對的肯定句又重複了一次。

顯然地,他問的不是「離開日本」的原因
而是「離開戀人」的原因。

嚴格算起來,他們可能只交往了幾個月的時間。

從春高宮城代表決賽結束的後幾天,牛島就直接找人表明心意,雖然當時及川哼唧唧地表示要刁難他,結果最後卻也輸給了對方笨拙的示愛方式,陷入戀愛的不可抗力。

這段甜蜜的關係就一直維持到及川出國前一天為止。

「也不是不能走,」當牛島輾轉從岩泉那得知他跑去阿根廷後就很困惑,「只是為什麼要選擇不告而別,還讓我聯絡不到你?」

「……你是不喜歡我了?」牛島稍垂下眼,輕輕握住及川的右掌,帶有珍惜意味地。

及川這時才發現他連狠下心擠出「對,而且我單方面跟你分手了。」都做不到。

他沉默了很久,在因情悸動而混亂的腦海裡斟酌著用字,最後開口——
「……沒有不喜歡,只是我們必須分開。」

牛島的腦迴路還沒緩過來那句話究竟什麼意思,就又被強行打斷,「你不要一直問這些問題啦!很煩欸!不是說只是要過來看海的嗎!」

「那只是我不想看到你和阿根廷隊友那麼過分親暱的藉口。」牛島據實以告,而且還加碼,「我很高興能在剛才認識他們,但如果可以,這次比賽過後我不太想再見到他們了。」

這什麼小孩子吃醋的負氣話!及川徹差點被這種難得的幼稚發言給逗笑,搞得他開始思考到底是誰酒喝得比較多。

/

回想剛在酒會現場兩人視線對上時,牛島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走向他,反而滿腦子想逃的自己看起來比較窩囊。

「及川,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咦咦?徹你認識他啊!他不是人稱日本大炮的牛島若利嗎!」一旁的隊友邊驚訝著,邊抓著及川的肩膀靠向自己講起了悄悄話,絲毫沒注意到面前那尊大炮不明顯的表情變化。

「可以借用你一些時間嗎?及川。」他刻意插話,暫時打斷了阿根廷隊的八卦談話小圈圈。


「……所以你要做什麼?」
「……我想看阿根廷的海。」

/

「雖然路程不遠,但我還是為了你開車過來了欸,你風景好歹也看兩眼吧!」倒是別一直盯著我看啊。及川腹誹。

「你剛有說,沒有不喜歡只是必須分開,是什麼意思?」牛島非但沒有意會到,反而還想起剛剛沒被答覆的提問,「不是叫你別問了嗎……」及川不滿的給了一眼刀,但或許是因為剛才牛島說了些可愛的傻話,他的心房稍微鬆開了一點。

「……我是在擔心。大家都進步得很快,我再不出去歷練會趕不上你們的速度。別忘了我可是說過要在球場上贏過你們每一個人的!」
「為什麼不直接跟我說就好?這樣躲著我四年,我挺難過的。」
「……分心。」及川咕噥了一長串。
「什麼?」
「我說我太常跟你接觸或是離你太近都很容易分心啦!」
「……為什麼?」


「因為喜歡你不行嗎!你非要我這樣講話?!」

及川徹像是用盡全身力氣的朝他大喊,原本俊俏的臉上現在都是明顯的紅,就也連耳根也遭到波及,不曉得到底是氣的還是羞的。

但那對牛島來說都無所謂,因為在聽到那句話的同時,他終於看得見及川徹身後那一片美麗的海了——
那是開闊、明亮又耀眼的藍綠色。


「可惡……明明原本可以心無旁騖繼續強化排球技巧,結果都是你突然告什麼白……白痴!小牛若是笨蛋吧!」氣不過自己,只好拿別人出氣的及川看起來特別像腦袋短路。

牛島終於回過神來
然後也終於意識到及川剛剛說了什麼。

他大聲的說喜歡他。
而且因為有點太過喜歡,還稍微影響到練球了。
雖然出國不完全是為了要躲避自己,但不可否認,有一小部分是。

他瞬間覺得整個人暈飄飄的,甚至有些站不穩。
於是顧不得還在一旁碎唸的及川,就又本能地親上對方喋喋不休的嘴。


原來不是只有我那麼喜歡你。
你的喜歡跟我是等量的,只是表達的方式不同罷了。

/

及川徹帶著有點被吻腫的唇,懊惱的透過後視鏡怒瞪著那只心情很好的大型犬科——明明臉上表情看起來還是像平常那樣,但他就是知道對方在暗爽。

要不是剛才即時推開他,怕是又得再來一炮。

「你少在那邊得意了,後天友誼賽我一定把你打得落花流水,給我等著!」及川不甘居於下風的挑釁道。
「嗯,我會等著。」只見牛島嘴角的弧度又往上抬了一些,搞得及川錯亂到以為自己剛講的是什麼絕世情話。

原本預訂把人送回酒店門口後就要直接回家,結果牛島死纏著說要給他看個東西,不得已他只好又跟著上樓。
然後甫一開房門,就又被推倒在離門最近的那張大床上,及川又氣又覺得好笑,這傢伙隔了四年不見是學會色慾薰心了?

「給我等下,我有說可以做嗎!」他佯怒推開身上的大狗,可對方卻沒動手剝掉及川的衣服,反而開始脫去自己的領帶、西裝外套,再來是襯衫,然後——

及川瞠大了眼。

剛在海邊激情時,由於牛島並沒有將上衣完全褪下,所以當時自己也就沒看到——
牛島的左肩上有個東西。

是青色的鳥羽刺青。
顏色很淺,像極了青葉城西的運動服外套顏色。
而在羽管之下,刻著同樣淺色的棕——O.T

「……」一向伶牙俐齒的他,這次是真的說不出話來。

牛島執起及川的手放在那枚圖騰之上
「及川徹。」並罕見的叫了他的全名。

「這幾年見不到你,但又很想你,只好這麼做。它讓我有一種你還陪在我身邊的錯覺。」

牛島目光繾綣,伸手將還在發愣的及川攬進懷中,「只是想讓你看,這四年裡,你並沒有缺席我的生活。」

完蛋。及川想著。
這木頭平常沒情調時能氣死人,但要是認真說起情話,那威力簡直堪比核彈。

結果在意識到以前,身體已經擅自做出反應——
及川稍微用點力道的舔咬上那塊刺有青羽的肌膚。

像是許可,又像是標記。

牛島驚訝的身軀一震,隨後發出了低低的喟嘆。

當兩人再次四目相接時,已經無需任何暗示
因為他們都明白,引線已經被徹底點燃。

/

「做得太過了!」
「抱歉,有點開心過頭了。」

及川徹揉著剛被兇猛地操幹到發痠的腰,斜視著一旁正摩娑著他臉頰的男友,久違被如此熱烈的好好疼愛了一番,著實讓他吃不太消。

他忽然想到剛在海邊也是,和牛島那麼久沒見面,而且兩人關係問題也都還沒重新講開,結果對方一個激動就壓著吻上來,還做到了最後。
但最沒骨氣的,果然還是根本不討厭、也沒打算抗拒的自己。

及川瞅著眼前重修舊好的戀人,不知怎麼的,很想多跟他說點話。

尤其現在牛島難得柔和放鬆下來的表情裡,是那樣的溫柔滿溢。

於是他緩緩開口講起了這四年裡他在阿根廷的生活。

包括剛開始語言不通、文化隔閡的一些破事。
包括第一次租房就遇上了討人厭房東的事。
包括考了汽車駕照,但因為當時沒什麼錢只好買一輛破舊的二手車將就著開的事。
包括聖胡安球隊有多棒、多讓他引以為傲的事。

重要的大事、不重要的小事
及川徹平淡的敘述著一個人,那個人就是牛島若利四年間未曾見過的他。

牛島只是專心而安靜的聽著,一直到他話音結束的最後一字。

「……這樣一來我們就扯平啦。」勉強充當作你也參與了我的這四年吧,及川揣著這樣的小心思想著。

對方才沒讀懂他暗藏在裡頭的到底是什麼情緒,只是大手一攬,將他連人帶著被子的給蹭到自己身上,然後就只是抱著,一句不吭。

及川之前一向覺得牛島的腦迴路很難懂,但他這個瞬間突然就有些明瞭了,對方本就不太擅長說話,恐怕現下也只有擁抱能表達感受了吧。


「……其實剛有件事我沒告訴你。」半晌沒說話的牛島,輕輕撫順他後腦勺的髮絲。
「?」

「這張床其實應該是我室友的,我們原本check in的時候就說好了。」

——前言收回。牛島若利果然還是很難懂。
但這次及川笑了出來,非常真誠地。

「你是白痴嗎小牛若!」


不長不短的四年,足夠讓他們去雕琢自己的球技。
當然,也足夠讓他們去想念彼此。


如果可以,他們將會把心駐足在這樣的年輕歲月。
儘管有些青澀、不成熟。


They ain't ever getting older.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