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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盜與人魚》續

某天，海盜船遇上了暴風雨，雖然最終平安無事，但甲板和船艙都被雨水沖刷得一團亂。當夜幕降臨，風雨終於停息時，整個船上只剩下智閔和萊斯塔還醒著。

智閔裹著一條略顯破舊的毛毯坐在甲板上，嘴裡叼著一根小木片，看著遠處的星空。他本以為萊斯塔會像平常那樣縮在船邊，結果對方居然游到他身後，尾鰭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膝蓋：「挪個位置。」

智閔一愣，然後立刻往旁邊挪了挪。萊斯塔爬上來，靠在他身旁，身上的水珠還沒完全乾透，但帶著海水的涼意。

「你不冷嗎？」智閔忍不住問，語氣裡帶著一點關心。

「還好。」萊斯塔的聲音低低的，像是夜晚的潮聲。他看著遠處漆黑的海面，突然說了一句：「你們人類真麻煩，每次天氣不好就一團亂。」

智閔挑眉：「那你們人魚呢？暴風雨來了就直接躲海底？」

「當然。」萊斯塔轉頭看了他一眼，眼神裡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不像你，抱著條破毯子還要假裝很酷。」

智閔被噎了一下，隨即不甘示弱地扯下毛毯，直接蓋在萊斯塔身上：「行，那你現在有毯子了，不許再嫌棄！」

萊斯塔怔了一下，隨即輕輕嘆了口氣：「你這人，還真是……」

他話沒說完，智閔突然湊近了一些，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這動作太親密，讓萊斯塔微微偏了偏頭，卻沒有躲開。

「怎麼樣？我是不是很會照顧人？」智閔笑得燦爛，眼神裡帶著一絲戲謔。

萊斯塔看著他，眼底掠過一抹無奈，最終只是低低地說了一句：「還行吧。」

他沒有說的是，智閔身上的那點溫度，居然讓他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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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閉雙眼，感受月光灑在身上的溫柔觸感，像母親的手拂過鱗片。正當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時，熟悉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怎麼又躲這裡來了？」金智閔的聲音打破了夜晚的靜謐，帶著一如既往的隨性和不加掩飾的親近。

萊斯塔沒有睜眼，只是懶洋洋地回答：「這叫享受安靜，不是躲。」

智閔笑了一聲，像是早就料到他會這麼回應。他慢慢走過來，直接在萊斯塔身邊坐下，手臂輕輕碰了碰他的肩膀，然後故作隨意地說：「安靜也該有個伴才行。」

萊斯塔微微偏了偏頭，對智閔的靠近既不躲避，也不拒絕。他以前會下意識地避開這種肢體接觸，總覺得人類的親密方式太過直接，但最近，他發現自己已經不再那麼排斥了。

智閔察覺到他的動作，挑了挑眉，試探地抬起手，輕輕碰了碰萊斯塔的銀髮。

「什麼意思？」萊斯塔睜開眼，語氣淡淡的，卻沒什麼責備的意味。

「沒什麼。」智閔笑得有點心虛，但手卻沒有收回，而是繼續順著萊斯塔的髮絲滑下，指尖滑過他的肩膀，最後停在了他的手臂上。他的手掌覆上去，感受到人魚皮膚特有的冰涼，竟忍不住用力握了握：「你真冷啊。」

萊斯塔低頭看了一眼兩人交疊的手，語氣平靜：「人魚和你們不一樣，體溫低是正常的。」

「那我是不是該幫你暖和一下？」智閔嘴上說著調侃的話，卻真的靠得更近了些。他的手輕輕握住萊斯塔的手指，像是怕嚇到對方一樣小心翼翼。

萊斯塔看了他一眼，雖然嘴角微微抽動，卻沒有抽回手。他知道，智閔這個人雖然嘴上沒個正經，但動作從來不會過分。或許正因為這份分寸感，他才會慢慢地習慣，甚至接受了這樣的接觸。

「也不是不行……」他低聲說，語氣裡多了一絲無奈，又帶著點近乎寵溺的意味。

智閔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仿佛剛得到了什麼天大的恩賜。他索性把身體又向萊斯塔靠近了一些，兩人的肩膀幾乎緊緊貼在一起。他笑著說：「你真好，萊斯塔。」

萊斯塔沒有回答，只是抬頭看向夜空。他的目光平靜而悠遠，心裡卻泛起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波瀾。他開始意識到，自己對智閔的抗拒正在逐漸瓦解，而這份靠近，似乎並沒有他想像中那麼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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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亮，海盜船靜靜地行駛在平靜的海面上。

萊斯塔懶懶地趴在甲板邊緣，尾鰭垂在水中，隨著微微的浪花輕輕晃動。他享受陽光照在身上的溫暖，但耳邊突然傳來智閔那熟悉的聲音，打破了這片寧靜。

「萊斯塔，你一條人魚，怎麼那麼會偷懶？」智閔坐在不遠處，手裡拿著一把小匕首，用刀尖隨意刻劃著甲板，語氣裡帶著幾分調侃。

「沒偷懶，這是人魚的正常生活。」萊斯塔抬起頭，語氣不疾不徐，甚至懶得看智閔一眼。

智閔挑眉，興致勃勃地把匕首收起，慢悠悠地走過來，坐在萊斯塔旁邊：「你這麼放鬆，會不會被魚叼走？」

萊斯塔轉過頭，用平靜的目光瞥了他一眼：「說話前動動腦子，人魚怎麼可能被魚叼走。」

智閔輕笑了一聲，故意湊得更近，低頭看向那閃閃發光的尾鰭：「不過說真的，你這尾巴，漂亮得像珠寶。」

萊斯塔皺眉，他不太喜歡別人談論他的尾鰭，但這次卻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再多看兩眼，會不會連你的寶藏都嫌不值錢？」

智閔笑得更開心了，伸出手想碰碰那片尾鰭邊緣。「嘿，我就是想摸摸看，這尾巴看著光滑，會不會刺手？」

他的手剛伸出去，還沒碰到尾鰭，就被一串水花打在臉上。

「萊斯塔！」智閔猝不及防，抹了把臉上的水，表情哭笑不得，「你再這樣，小心我把你拎起來晾乾！」

「有本事你試試看。」萊斯塔不閃不躲，嘴角帶著一抹挑釁的弧度，銀灰色的眼睛像月光下的海水，波光粼粼。

智閔被激起了玩心，乾脆一頭跳進海裡，攪得水花四濺。他迅速游到萊斯塔身邊，抓住他的手腕：「看你還跑不跑！」

萊斯塔沒有掙扎，只是輕輕拍了一下水面，讓更多水濺到智閔的頭上。他語氣冷淡，卻帶著一點藏不住的笑意：「你這麼幼稚，別人知道嗎？」

「不知道也無所謂。」智閔看著他，嘴角揚起一抹惡作劇的笑容。他的手指順著萊斯塔的手腕滑到掌心，輕輕握住了他的手：「我就想知道，人魚的手是不是也會怕癢。」

萊斯塔愣了一下，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搞懵了，卻沒有第一時間抽回手。

「你怎麼總有這麼多奇怪的想法？」他低聲嘆了一句，試圖用冷靜掩蓋心中那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智閔看著他，眼神裡帶著笑意，卻隱約流露出一絲真誠：「因為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我總忍不住想多靠近一點。」

這句話讓萊斯塔微微愣住。他沒有回答，也沒有把手抽回來，只是靜靜地看著智閔，尾鰭在水裡輕輕拍動，激起小小的漣漪，像他心底升起的那絲溫暖一樣，久久無法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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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月的月光灑在海面上，映得浪花銀光閃爍。金智閔站在沙灘上，手裡抓著一張已經被摸得起毛的地圖，臉上帶著勝券在握的笑容：「萊斯塔，相信我，這片月光可不是普通的月光。」

靠在小艇邊的萊斯塔抬起眼，微微歪著頭，聲音帶著些許溫柔的疑問：「你又聽了什麼荒唐的故事？」

「這可不荒唐，據說滿月的光能讓人魚長出雙腿，短暫的，但夠用了。」智閔說得一本正經，語氣裡透著幾分期待和興奮。

萊斯塔無奈地笑了笑，垂下眼看著自己的尾鰭，語調輕得像一陣海風：「如果真的能變，那也算是奇蹟了。」

話音剛落，他突然感到尾鰭深處傳來一陣暖意，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體內慢慢地重塑。他低頭，驚訝地看見覆滿鱗片的尾鰭正發出淡淡的光芒，而那片鱗片竟然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雙細膩的雙腿。

「我……」萊斯塔一時無言，只能撐著小艇站起來，剛一動身便踉蹌了兩步，差點摔回水裡。

智閔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他，手掌搭在萊斯塔的肩上，語氣裡掩不住的驚喜：「我就說吧，真的有效！萊斯塔，你現在可是貨真價實的‘人’了！」

萊斯塔抬頭看了智閔一眼，目光裡既有些無奈又帶著點難掩的新奇。他站穩後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腿，忍不住動了動腳趾：「這感覺……還真有點奇怪。」

就在這時，智閔忽然意識到另一件事。他視線從萊斯塔的臉往下滑，突然僵住，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紅了起來。他慌張地轉過身，聲音裡帶著幾分結巴：「萊、萊斯塔！你沒穿衣服！」

萊斯塔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接著輕輕一笑：「這不是理所當然嗎？我們人魚可沒這種束縛的習慣。」

智閔的耳朵紅得幾乎要冒煙，結結巴巴地說：「不、不一樣！現在你是人類，這樣……這樣不合適！」

萊斯塔看著智閔窘迫的樣子，忍不住低笑了一聲，語氣依然溫和：「那你有什麼辦法？」

智閔手忙腳亂地脫下自己的外套，轉身丟向萊斯塔，依然不敢直視他：「快穿上這個！別再站那兒了！」

萊斯塔接過外套，慢吞吞地披在肩上。他低頭看了看，又覺得好笑：「你的衣服還真是粗糙。」雖然嘴上這麼說，他還是拉緊了衣襟，將自己包裹得更加嚴實些。

智閔轉過頭來，這才敢抬眼看向他，臉上的紅霞還未完全褪去。他嘆了口氣，語氣裡帶著一絲的關切：「走路行嗎？要不要我扶著你？」

萊斯塔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腳，又抬起頭對智閔輕輕笑了笑，眼裡流露出一種說不清的情感：「不用，你放心，我能行。」

智閔怔了一瞬，隨即露出他那熟悉的笑容：「那就走吧，寶藏在等著我們！」

月光灑在兩人的身上，拉長了他們的影子。智閔走在前頭，時不時回頭看萊斯塔一眼，目光裡滿是無法掩飾的欣賞與愛慕。而萊斯塔則靜靜地跟在他身後，每一步都顯得格外小心，似乎是為了適應陸地，也像是為了默默看清這個海盜少年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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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灘上，兩人的腳印一深一淺地向島嶼深處延伸。萊斯塔的腳步還不夠穩，偶爾被突出的樹根或是鬆軟的泥土絆一下，卻始終沒向智閔求助。

「你真不用我扶？」智閔回頭看了一眼，臉上帶著點擔憂的笑意。

萊斯塔輕輕搖頭，語氣平靜又倔強：「不用。」

金智閔咧嘴笑了笑，沒再說什麼。他走得慢了些，讓萊斯塔能跟上。這小小的體貼讓人魚無聲地抬起頭，看了他背影一眼。

這是一座廢棄的島嶼，四周寂靜，唯有偶爾響起的海浪聲和遠處幾聲鳥鳴。兩人走過茂密的樹林，夜晚的清涼讓萊斯塔不自覺地收緊了披在肩上的外套。

「到了！」智閔興奮地喊了一聲，停下腳步。他指向前方——一個半掩在藤蔓後的石門出現在他們眼前。

萊斯塔微微挑眉：「就是這裡？」

「沒錯，地圖上寫得清清楚楚。」智閔一邊說，一邊彎腰掀開藤蔓。他摸索了一下，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熟練地撬開石門上的鎖扣。石門「轟隆」一聲被推開，露出一條黑漆漆的地下通道。

智閔回頭看了萊斯塔一眼，笑著說：「怕黑的話就告訴我，我可以牽你手。」

萊斯塔聞言，低聲笑了笑：「你不怕就行。」他語氣帶著一絲促狹，那雙翠綠的眼睛在月光下閃了閃，像是在逗弄對方。

兩人走進通道，狹窄的空間裡只有智閔提著的燈火提供些許光亮。濃重的濕氣瀰漫在空氣中，讓萊斯塔忍不住皺了皺眉。「你們人類的寶藏，總是藏在這種詭異的地方嗎？」

「當然，藏得越隱秘越安全。」智閔回頭笑道，「再說，哪個海盜不愛點神秘感？」

「我真不懂你們。」萊斯塔嘆了口氣，但還是跟著他往前走。

隨著通道逐漸加寬，一座滿是雕刻的石廳出現在眼前。牆上刻滿了古老的海洋圖騰，中央則有一個雕刻精緻的石台，上面擺著一隻鎖著的大箱子。

智閔的眼睛亮了起來。他興奮地快步上前，用力拍了拍箱子，笑得像個孩子：「看！我就說了，這裡肯定有寶藏！」

萊斯塔站在一旁，目光掃過周圍的圖騰，聲音沉靜：「你確定沒陷阱嗎？」

智閔拍了拍胸口，得意地說：「這種事情，我可是專家。」他掏出匕首，小心翼翼地撬開鎖扣。箱子的蓋子緩緩打開，一片金光隨之傾瀉而出，裡面裝滿了金幣、珠寶和各式珍奇的寶石。

萊斯塔輕輕吸了口氣，忍不住感慨：「你們人類的慾望，還真是無窮無盡。」

智閔笑著回頭，目光帶著點惡作劇的意味：「那你呢？作為人魚，對這些一點興趣都沒有？」

萊斯塔抬起眼，平靜地看著他：「金智閔，你知道對我來說什麼才是最重要的嗎？」

智閔被這目光盯得怔了一瞬，下意識問：「什麼？」

萊斯塔沉默片刻，然後移開了目光，語氣溫和但堅定：「自由。」

智閔愣住了，他看著萊斯塔，腦海裡似乎閃過了很多畫面。他突然覺得，那些閃亮的寶藏對眼前的人魚來說，確實沒有任何意義。

「自由啊……」他低聲重複了一遍，嘴角的笑容變得柔和了些。「也對，那才是你真正的寶藏吧？」

萊斯塔輕輕點了點頭，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目光卻望向遠處，像是在透過這個狹小的石廳，看向遙遠的大海。

智閔沒再說話，只是默默站在他身邊，心裡某個柔軟的地方被輕輕觸動。他忽然覺得，無論是這些財寶，還是這趟冒險，最重要的都不是結果，而是陪伴他一同經歷這一切的萊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