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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意識到時,自己已經和叶好上了,詳細的事發經過他記不清楚,只記得在掌心上摳弄的指尖撓得他心癢,隨後抽回的手改環上叶的頸項,若有似無的向對方釋出「可以」的訊號,原先還存有顧慮的人便直接放手去做。

  從抗拒到順從的過程不過就幾分鐘的事情,葛葉不由得佩服叶深入淺出的手段恰到好處,精準將他拿貼,逼他供出藏在心頭處的實話。

  那些湊在他人耳邊的責怪越講越壓抑,憋到極致的嗓音聽著就像帶著哭腔的求饒,叶並未因此心生憐憫,反倒變本加厲,加快的律動彷彿在催促著快感快點來臨。

  「慢、哼嗯......慢點......」十指深深掐進對方背脊裡,腳趾揪皺了被褥,繃緊的敏感神經顯然承受不了更過分的撩撥,可叶的每一下的幅度都比前一次還要更不客氣,就像個流氓似的要撞散他的一身傲骨,強迫吸血鬼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交給他。

  偶爾又會停下來摸摸他的臉,問他這樣的力道、這樣的姿勢會不會比較舒服,而葛葉會點頭全是本能驅使,他根本不懂叶怎麼下半身卯足了狠勁,上半部的那張面皮表情卻依舊溫柔沉靜?

  一切的疑惑止於宣洩的瞬間,所有的思緒被高潮的五感攫獲拋出九重天外,靈魂與肉體間的聯繫也變得寡淡,藕斷絲連,隨時都會因為他人的撤出而一同歸去。

  「等、」

  葛葉掙扎著起身,本該留在夢裡的挽留於醒來的瞬間脫口而出,他氣喘吁吁、驚魂未定,環顧了一下四周,方才激烈的交合原來只是場夢,無奈他的一顆心仍跳得狂亂,就想著至少先去喝個水穩定心神,卻因胯間那片濕濡遲遲沒有動作。

  究竟是據實以告比較丟臉,還是扯謊說自己尿床比較難堪?吸血鬼渾身僵硬,尚在躊躇,端著水進來的叶早一步問醒他的羞恥心。

  「葛葉,怎麼了?你剛剛一直在呻吟欸,看起來很痛苦,還好嗎?」

  「沒事!」葛葉擋掉伸過來探看的手,硬著頭皮解釋自己只是做了惡夢,要剛結束直播的搭檔快去休息,不用管他。

  「葛葉?」

  「出一身汗煩死了,我去沖個澡。」

  他迅速翻下床,到雙腳完全踏出房間為止都在提防跟過來的視線,還得佯裝煩躁,用氣惱的情緒將憂心忡忡的搭檔打發回被窩,弓著身子快步走去浴室。

  但也就是離開時這般倉促,他沒能看見搭擋把手伸進被子裡後,臉上微妙的表情變化。

  「葛葉。」

  「……幹嘛?」明知道趕快離開就沒事了,但叶逐漸靠近的腳步聲就像舉重槓片,越是靠近,他的雙腳越是沉重。吸血鬼頭也不敢回,由衷希望這時的叶就算猜到了什麼,也可以發揮平常察言觀色的能力,不要讓他社會性死亡。

  然而事與願違,叶拉過他的手,擺出一副「我理解」的表情來安撫他,那一遍遍的「沒關係」聽著暖心,卻無情地擊碎吸血鬼最後的倔強。

  一旦情緒到一個極限,腦子就會陷入當機的狀態,葛葉索性掩著臉面崩潰哀號,嘴裡不斷喃喃著「最悪」。

  從勾勾手、親親嘴到坦誠相見滾上床,兩人進展至今,儼然沒什麼需要避諱的點,或是否認夢裡所發生的事情。

  礙於面子,葛葉實在不想在叶面前暴露真實的想法,誰叫對方眼裡的揶揄,語氣中的調侃,都會害無地自容,迫使他不得不去承認,承認他想念叶望著他時、如炬的目光,惦記著對方極力克制心中的衝動,一邊耐心引導他進入狀態的愛撫,極致的溫柔讓連對情意鈍感的他,都能被裡頭的愛意滋潤得出水。

  甚至偷偷在心底為對方偶爾穿插在興致中、有些不堪入耳的骯髒情話感到瘋狂……

  「最悪だ……」

  叶自後方接住那枚搖搖欲墜的身形,下頷扣上他人的肩,柔聲勸慰吸血鬼也是個男人不是嗎,夢遺很正常,像他也會啊,只是剛好比較幸運沒被看見,所以葛葉其實可以不用這麼抗拒被他知道,他真的不會取笑。

  還是他少做了什麼,抑或過去做錯了什麼,才會讓葛葉產生陰影,不願意把和他在一起的時間完全劃入「私下」的範圍。

  「知道的話為什麼還要說出來......煩死了……」

  「葛葉都不老實講,我怕會猜錯方向啊。」手部快狠準的侵入早已變得一蹋糊塗的褲檔,圈住尚未乏軟的部位,感受一跳一跳的脈搏透過與他處肌膚不同的粗糙傳遞至掌心。「褲子前面濕濕的,我幫葛葉脫好嗎?」葛葉反射性去推拉,叶就直接將整顆腦袋擠在後頸磨蹭撒嬌,叫喚他名字的聲線中卻有著不容拒絕的威壓。

  「隨便、隨你啦!你愛幹嘛就幹嘛,我不管了!」吸血鬼自暴自棄地軟下身子不再掙扎,任對方隨意將他整個人拖拉回床上。他從沒料想過曾被他詬病的佔有欲與控制慾,在此刻居然成了使他感到安心的解藥,替他的甘願屈服做足解釋,說明這些從來都是身不由己,絕對不是出自於他的本意。

  「吶,葛葉是不喜歡自己弄嗎?」不是會不會,而是直接從喜好的問法去著手,這種不帶指責、沒有否定的句型,也就是叶最擅長操弄來贏得他人的真心的說話方式。

  「弄什麼?」葛葉夾起微微將腿敞開的腿,不准對方更深入去搓他的脆弱的囊袋,「今天要不是你、嘖,沒事。」

  「我?我有對葛葉做什麼嗎?」

  「你問題一定要這麼多嗎?」

  「想趁現在跟葛葉聊聊啊,我們也只有這種時候可以好好說到心裡話了吧。」叶擅自替自己沒有照顧到葛葉的想法,讓葛葉覺得寂寞而一直忍耐的事情道歉,一邊控制手勁,有一下沒一下的幫著男友紓解,想藉由欲擒故縱的手段引對方自己上門。「我這個做搭檔的是不是很失職?」

  大拇指跟隨著字句詞語間的抑揚頓挫,一次次蹭過敏感的頭部,直到屈緊的腳就快憋到抽筋,葛葉這才開口入了叶的套,「夠了!」

  「不要說了……」

  葛葉清楚這番話裡的歉意聽聽就好,滿檔的行程導致兩人無法像尋常情侶相處的這件事,追根究底就不是誰的問題,何況他們早在交往前就已經講開了,他單純就是覺得自己來很彆扭,還要被人逼著承認……

  「就很丟臉!很不好意思啊?」他的臉皮沒有叶那麼厚,真的不懂為什麼叶能輕易跟觀眾分享那些、喜歡在什麼時間點做什麼事情的私密事,「想著你的臉做這種事情,完事之後又要怎麼看待你啊?」自慰的背德感跟兩人實際搞在一塊的程度明顯就不同啊。

  叶索性把人翻過來面向自己,打算好好幫純情的吸血鬼衛教,他講述生物有七情六欲很正常,要求他在自己面前自慰。

  吸血鬼蛤了好大一聲,不懂叶什麼意思,不就是一起做事嗎?什麼叫做自慰給他看,這是什麼新型態的羞恥PLAY?這傢伙是做長時間直播做到腦袋壞掉了嗎?

  「葛葉會害羞的話我也一起。」

  「不是這個問題啊,喂!」

  叶手上多了不知哪來的潤滑液,拉下睡褲後,掏出同樣勃發的陽具開始塗抹,葛葉別開視線,當下視覺畫面令他不禁在腦中多做聯想,「怎麼拿出來時看起來這麼硬?」

  「那個啊……葛葉……」

  「幹嘛啦。」

  「知道葛葉沒興趣知道,但我一個人的時候,也會像現在這樣解決哦。」

  「有時候是挑喜歡的作品當素材,有時候……哈啊……」有時候他會像這樣、將黏滑的手指當作葛葉的舌頭,緊緊貼附在鈴口周圍打轉,想像是葛葉用生疏的口技服務自己。

  啊,他還想到,後期的葛葉會擔心重複刺激同個部位讓他感覺麻木、膩煩,就會嘗試著換位置,改從其他地方手口並用的進攻,只為了給自己製造新的感官體驗,真的很體貼啊……

  吸血鬼不想聽,應該說是根本聽不了去搭檔將他那些心思如數家珍的賣出來,還刻意壓低嗓音,害他耳朵癢得要死。

  他用力閉緊眼睛不去看叶,但對方布料摩擦和發顫的呼吸聲予他無數種遐想,間接使得失去愛人撫慰的下半身,因空虛得過分脹得疼痛,只好破罐破摔套弄起自己的性器,叶竟想方設法於喘息間找空擋插話。

  「我可以問問葛葉剛剛夢到了什麼嗎?」

  吸血鬼的手一滯,腦袋閃過幾個關鍵畫面,例如叶是如何擁抱自己,自己又是怎麼給予回應,至此,小腹猛地提緊,喘出口的氣跟著急促,葛葉咬緊牙關哀怨求對方別問,叶嘿嘿笑了幾聲,自己就只是好奇啊。

  待葛葉稍微適應如電流般、陣陣流竄過尾椎的酥麻,他悄悄鬆手,張開眼睛,看到的竟是搭檔早一步停下動作盯著自己瞧。吸血鬼夢回節目上的運動環節,這傢伙不好好幫忙就算了,還在他沒空分神時偷懶,葛葉氣不打一處來,蹙起眉頭就要發作,不想叶不按牌裡出牌,逕自湊過去,問他想不想親親。

  「你怎麼老是這樣?」瞧戀人雙眼巴眨巴眨的,好像這個要求僅是孩子一個人畜無害的願望,吸血鬼有些無奈,更多是受制於胯間的折騰而欲拒還迎。

  「沒辦法,葛葉的表情太色了啊,好喜歡。」

  此時叶的臉已經完全貼上來,只要他撅嘴,舌頭便能侵門踏戶,擅闖他抿住、藏起的領域,奇怪的是,葛葉也就只是這麼注視著,沒有抗拒、沒有躲開,微微顫抖的嘴角好似在因接下來的發展蠢蠢欲動,叶就當作是吸血鬼默認了。

  「你很賊,自己來的話哪來這麼多可以做的?」濕熱的雙唇延著他的臉頰一路輾到他的門前,吸血鬼不得已張開嘴,可並非是要苛責對方的無理,而是半妥協地吮住嘟過來的軟唇。

  「糟糕……」

  在唇瓣相貼之際,叶意識到吸血鬼說得沒錯,自慰就是自慰,哪來嘴給他親,奈何戀人現在就在自己面前,在沒時間更進一步的狀況下,不多揩一點油真的有點虧,再說能實現腦內的幻想,無論對精神或者身體都是偌大的滿足。

  「感覺比想像中的還要棒……」

  為了不讓亢奮的心情影響彼此的進度,叶緩下手部的動作,用沾了潤滑液的手輕拍他人的手背,示意對方讓一點位置出來。吸血鬼垂眼看著搭檔將自己的東西貼過來,張開虎口半圈住兩人的性器。

  察覺到對方要做什麼的瞬間,葛葉伸手推拒,叶的唇死追著他的氣息不放,嗯嗯哼哼的要人聽他解釋,不然就乾脆吻得他服服貼貼。

  直到葛葉就範,叶又得寸進尺的去挺動腰桿,透過抽送增加柱身磨蹭的範圍,堪比做愛時還來得香豔的場面,讓葛葉覺得由恥度驅動的CPU就快過載了,畢竟平時被人壓身下時,也不會看見兩人連在一起的實際情況啊。

  「葛葉的手別放,就這樣繼續、」繼續照顧他們沒能及時撫慰到的另一邊,讓他們都能盡心沉浸在互相幫助的快樂中。

  叶的讚賞持續從兩人沾黏一塊的唇隙間傾洩,葛葉什麼都無法思考,顧不得殘存的理智是否被加快的手速甩在腦後,無意識地跟著擺動腰臀,節節攀升的愉悅被潛意識曲解成一種責任感,目的是要他的身體別掃興,讓好不容易熱起來的場面因自己的被動冷卻。

  一直到高潮射精之前,他都有自己是條五感受餌食誘惑的魚的錯覺,費盡全力游上前咬上魚鉤後才發覺上當,眼下正拚命與收緊的魚線的抗衡,仍敵不過經驗老道、將放線釣魚技術練得爐火純青的釣手,最終被強行拖離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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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量的多寡成了事後拿來緩解氣氛用的笑話,葛葉臉埋進枕頭不發一語,在對方貼過來示好前裹起新被單隔絕一切,直到叶為開過頭的玩笑反省,他才從被窩裡探出半個腦袋。

  說來慚愧,葛葉驚覺自己在發洩過後,腦袋居然變得清晰起來,能夠循著過往的思路尋見搭檔的原則,確認對方其實在尺度掌握上有一定的分寸。

  叶對自己保持開放的態度,總於合情合理的範圍內,販售那些會被人拿來做夢的個人情報。

  對葛葉,叶亦會適時賣他的笑料、掀他的老底,惟獨兩人一起時所經歷的那些、「關上門來」才能做的事情,叶被嚴刑逼供也不會透漏一點風聲。

  所以葛葉一定知道,真的都明白,就是敗在臉皮薄,不好意思被人這樣點出來,好像承認自己的身體習慣被戀人觸碰是什麼值得取笑的糗事。

  「對不起啊,葛葉,害你受傷了。」叶枕在吸血鬼的胸口上,聆聽胸腔鼓的擊打聲變得急驟,「我真的好高興啊,葛葉連身體都這麼喜歡我。」

  叶選擇用實話刨根究底,那字句語氣聽著戲謔,竟一針見血,扎得吸血鬼面部生疼,顏色紅得發紫。他深吸一口氣,憋了許久,腦中竄過千言萬語,最後也只罵得出「變態」兩個字。

  不過,面對暴跳如雷的吸血鬼,叶的笑容越發燦爛,他絕對理解吸血鬼的窘迫。在覺得寂寞時,利用幻想自瀆難免會有罪惡感,畢竟擅自對他人抱有踰矩的期待,進而衍生出邪念。可自己為了一逞私慾,背地裡瞞著人做著這些事情的時候,被意淫的對象搞不好還在哪裡費盡心力,拚命忙碌著。

  更多的成分還是因為、他必須得去正視自己那具代表慾望的肉體,自行靠雙手反覆盲探何處是頂點,挑戰何謂極限,鍥而不捨地追逐近乎瀕死的快意,只為滿足肌膚相親的渴望,贖出被囚禁在體內深處、渴求與快感一同獲得釋放的靈魂……

  葛葉大抵是習慣了他的主動,以致被動地去等待他的給予,將那份玷汙他人的負罪感轉嫁給他,自然也就無法接受得靠自己去耕耘的狼狽與不堪。

  無妨,若葛葉跟他有著同樣的意思,那他可以繼續任他予取予求,把引導他人嘗試自慰當作情趣就好,他不要求心思純正的吸血鬼能藉這種行為,對他的想法產生共鳴。

  他只要知道葛葉的喜怒情緒因他而起,身體的一切感官為他左右,連夢境也有他的一席之地就夠了,這就是葛葉一樣喜歡著他的最好證明,所以何樂而不為呢?

  只是,他真的沒料到會在未來的某一天,無意間於對方的床底下,意外發現對方用來「自得其樂」的道具啊。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