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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黛】戀愛的顏色


「黑澤同學，昨天那個是日體大的學生吧？突然把妳帶走，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黛雅剛到教室坐定，昨天放學約好一起吃飯的幾位新朋友就湊到了她座位旁，直盯過來的每雙眼睛還都閃著異常的興奮光芒，「是高中的朋友嗎？還穿著棒球服，感覺很帥氣呢！」

「呃，是啊……」黛雅憨笑，稍稍收緊了握著手機的手掌，「是從很小就認識的……非常重要的朋友。」

最重要的……戀人。

「黛雅。」昨天傍晚，果南拉著黛雅在公園待了一會後送她回到租屋處，而到達公寓入口時，那張還留著紅土痕跡的笑臉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柔和，「謝謝妳，今後也多多指教囉。」

「超越朋友和搭檔的那種喜歡」，從那雙眼瞳中的光芒、從對方在牽著自己走回來的一路上輕輕顫抖的手掌，黑澤黛雅都明白松浦果南鼓起了多大的勇氣說出在公園的那些話。

「好的，果南同學。」黛雅輕揚起嘴角，指節稍稍用力回握著對方，「下禮拜……還會再來嗎？」

「嗯！」果南抿起嘴唇點頭，手心也跟著又收緊了一些，「那……下禮拜見？」

「好，下週見。」純黑眉稍輕輕下垂，牽著對方的手掌依舊捨不得放開。

手心有些灼熱，胸口也是。

「黛雅……」澄澈嗓音輕喚出了音節，果南反覆抿著顫動的雙唇，「如果……覺得寂寞的話，隨時都可以打電話給我……雖然沒辦法一直在妳身邊，也沒辦法成為妳在休息區注視的人，我還是，那個……」

翠綠雙瞳直視那雙閃爍的紫羅蘭目光，黛雅的嘴角微微上揚，「我知道了。那請果南同學也在感到寂寞時記得打電話給我。」

「嗯、嗯……」果南微微頷首，手掌的力道才輕輕鬆開，「那……我回去之後打給妳……」

「沒問題。天色快暗下來了，妳也趕緊回去吧？」黛雅先行抽回了手掌，但指尖還是忍不住在對方的指節間流連片刻。

「好……」果南鬆開指頭，手臂垂回了身側，剛被黛雅塗上指甲油保養的指尖映著晚霞的光芒。

「那，我回去了。」

紺青色馬尾隨著轉身而甩動，黛雅看著果南緩步離去，在對方離開視線範圍前邁步跟上，「果南同學！」

「咦？」果南回頭，只見黛雅站在幾公尺遠的地方，輕握起身側的雙手，沉默了兩秒才開口：「妳的課表……能不能也給我呢？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由我去找果南同學。」



「……結果就這麼過來了。」

還背著書包的黛雅佇立在日體大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陌生人群，不自覺嚥兩下口水。

明明只是在與同班同學的言談間提及，心中想馬上見到她的心情就以難以置信的速度不斷膨脹，等到最後一堂課結束踏出校舍，手機螢幕上已經是往日體大的導航地圖。黛雅低頭看著帶領自己走到目的地的蜿蜒線條，突然有些訝異自己沒有迷路。

「該不該打個電話，如果她還在練習的話……」畫面切換成與果南在LINE上的對話，黛雅望著下課傳出後都沒被對方閱讀過的訊息，焦距逐漸轉移到升上大學後更換的聊天室背景──果南低頭用釘鞋掃除投手板上紅土的側拍照，從另一隊Aqours的成員傳到群組的相簿中存下來的照片。

「哦！是沒看過的妹妹！怎麼了？要不要哥哥帶妳進去啊？」

陌生男聲從身後傳來，黛雅倒吸口氣，擠出僵硬笑容回過身，「不，那個……我有跟人約好了。」

「唉呀，跟這麼可愛的妹妹有約還讓人家等，真想看看是多了不起的傢伙呢！」高大的陌生男性戲謔地笑著，黛雅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您誤會了，我……」

「黛雅？」熟悉的嗓音、熟悉的語調，跟著充滿溫度的力道搭在了肩膀上。

「果南同學……」黛雅回頭，看見的是披下了長髮的果南，身上也不像昨天那樣穿著球衣沾著紅土，只有一身休閒的運動服搭上輕便的側背包。

「原來是女……喂！聽人把話說完啊！」

高大男子才剛又開口，果南直接拉著黛雅的手臂離開現場。黛雅呆望著走在前方的戀人，調整氣息努力跟上對方的急促腳步。

「果南同學……」

維持著一定速度的步行就這麼持續了一段時間，直到離校門口好一段距離之後果南才鬆手。黛雅喘著氣看向對方，「那個……非常抱歉，擅自跑來還……」

黛雅的話沒有說完，果南不發一語回過身將戀人抱進懷裡。

「對不起。」沉默了半晌，果南才緩緩開口，「今天練習比較早結束，所以去沖了澡換了衣服，結果害妳被奇怪的人纏上了……」

「不，應該是臨時跑來的我才有錯啊……」黛雅揚起無奈笑容，將手臂前伸輕輕環抱對方腰際，「對不起，造成困擾了吧？」

果南聞言沒有立即回應，只是把下巴靠到戀人肩上，然後搖兩下頭，「黛雅能來，我很開心。要是我練習完有馬上看手機的話就好了。」

「嗯……總之，現在沒事了，請抬起頭來吧。」黛雅的語調輕柔，雖然現在的果南應該不至於是在鬧彆扭，但從她收緊手臂的力道來看似乎也不是會乖乖聽話的狀態。「果南同學？」

「……已經是戀人了，不用再用敬語也可以喔。」果南細聲咕噥。

「這……」黛雅眨兩下眼睛，還在想該怎麼回應，突然一陣冰涼的觸感落到了手背上。

「先別說這個，果南同學，下雨了，得先找個地方躲雨……」

雨絲落下的頻率隨著黛雅的每一個音節而加速，果南也馬上鬆開雙臂並牽起戀人的手掌，嘴角牽著令人安心的笑意，「我住的地方就在附近，直接跑過去吧？」

＊＊＊

「喀嚓！」

單人套房的門板應聲關上，渾身濕透的黛雅站在門口不敢移動。

「抱歉，沒想到雨會突然變大……黛雅妳先去沖個澡吧，別感冒了……」果南伸手抽下一旁衣架上的乾毛巾放到黛雅頭頂，臉上掛著有些羞澀的笑容，「浴室是左邊那間，電燈開關在門口旁邊。」

「還是果南同學先……」

「我沒關係啦！怎麼能讓可愛的女朋友濕漉漉的在外面不知所措地等我呢？」果南咧起嘴，手掌在戀人頭頂輕拍兩下後伸向對方仍背在肩上的書包，「包包拿下來吧？」

「好、好的……非常感謝……」

聽見「女朋友」這字眼後黛雅瞬間紅了臉頰，也再想不出其他理由來推讓果南的好意，穿上對方準備的拖鞋後就怯怯朝浴室的方向邁步。

體溫降不下來，心跳頻率也是。黛雅想將一切歸因於剛才在暴雨中奔跑的荒誕行為，但在與果南對上視線的那一刻卻證明了她的想法實在太過天真。

因為是和她一起，因為是踏進了戀人獨自居住的地方，所以讓胸口的鼓譟聲吵鬧到這個程度。

黛雅進了浴室關上門，雖然空間不大，但仍用浴簾做到了簡單的乾濕分離，牆邊的支架以及洗手台上的盥洗用品也簡潔到讓這裡甚至算得上空曠。黛雅看著淡藍色浴簾上的海洋生物圖樣，嘴角輕輕上揚。

「黛雅，那個──衣服，我拿進去了哦？」

果南輕敲兩下浴室門，而另一側也隨即傳來回應：「好的，門沒鎖，請進。」

「咦？」聽見門沒鎖時果南愣了一下，遲疑了兩秒才轉開門把，只見對方還頂著毛巾站在洗手台前，兩人面面相覷，似乎對現在該怎麼做都有些茫然。

「呃、我把衣服放在這裡，黛雅妳換下來的衣服可以放進洗衣籃，我等一下一起拿去洗……」先開口的是果南，在說出這些話的期間俐落地把乾淨的衣物放到了平常習慣的架子上，也沒等黛雅回應就先退出浴室握上門把準備離開。

「好的，謝謝妳……」黛雅愣愣看著果南有些慌忙的動作，在對方關上門前低聲道謝，而正在闔上的門板也因而停頓了一下，從縫隙中能看見另一側的果南抬起頭露出笑容：「不用客氣喔！快洗個熱水澡吧，別著涼了！」

紺青色腦袋消失在門後，黛雅呆望浴室門板，過兩秒才把毛巾掛到橫桿上並開始脫下身上的濕黏衣物，直到打算將內衣褲丟進洗衣籃時又僵住了動作。

「……等一下跟果南同學說這個我自己洗好了。」

懸在空中的手輕輕發顫，黛雅小心翼翼讓輕薄的貼身衣物掛在洗衣籃的邊緣。要不是因為雨勢大到真的連裡面都濕透了，她說不定還會穿回原本的內衣褲吧。

……等一下。

黛雅望向被放在架上的乾淨衣物，遲疑了好一陣子才開口朝外頭喚道：「果南同學……妳在外面嗎？」

句末的音節消失後隨即從門口傳來了拖鞋的摩擦聲，「在哦！怎麼了嗎？」

「那個……我的……內衣褲也全濕了……」

門的另一側傳來的語調瞬間微弱了不少，果南在試圖聽清對方傳達的話語後立即掩住了臉頰，「咦、我……我去找找有沒有新的可以給妳換，黛、黛雅妳先沖澡吧，我找到會拿進去……」

「麻煩妳了……」

這次回應的語調還帶上了些許歉疚，果南本來想告訴對方並沒有麻煩到自己，卻張著嘴說不出半句話。

「不、不對，要趕快找到給黛雅換的內衣褲才行。」果南深吸口氣走回衣櫃，「真是的……要是剛才聽她的話撐傘就好了……」

並不是覺得麻煩，相反地，是怕自己為對方帶來了麻煩。

終於在收納著貼身衣物的櫃子中摸到未拆封的塑膠袋，果南鬆了口氣抽出手，而握在手中的也確實是她需要的──全新的內褲和運動內衣。

「我、我進去囉？」

果南輕輕敲門，聽見裡頭的水聲停下後開口：「剛好有新的內褲和運動內衣，我幫妳拿進去放哦？」

「好的，非常感謝……」

黛雅應聲後再度握上水龍頭開關，隔著浴簾聽著門板被打開不久又隨即關上的聲音，長吐口氣後才緩緩將握柄上抬。

……好熱。

＊＊＊

「果南同學，我洗好了，妳也快去洗個熱水澡吧……」

黛雅頂著毛巾小心翼翼開門，只見原先坐在茶几旁的果南立即起身朝自己看過來，在四目相交那一刻揚起輕柔笑容，「嗯！我剛剛泡了熱茶，妳喝一點暖暖身子吧！」

「好……」黛雅微微點頭，朝著茶几的方向走了兩步後才又開口：「那個、衣服的部分，我還是自己帶回去洗吧……」

「嗯？沒關係啦，反正我本來就是每天回家都會洗衣服的，畢竟留了很多汗嘛。」抱起乾淨衣物的果南輕笑，但停頓兩秒後回想起不久前的對話，才又接著補充：「如、如果妳會介意內衣也一起洗的話……那妳想拿回去自己洗也沒關係……」

「我……那麼，我就自己帶回去洗吧……並、並不是介意果南同學妳碰，只是……那個……」在開口解釋的那瞬間黑澤黛雅就後悔了。只是什麼？對於心頭躁動的這股未知情緒，到底該怎麼向對方解釋？

況且，「並不是介意妳碰」到底是什麼？是在說「妳可以碰也沒關係喔」這樣的暗示嗎？黑澤黛雅，動動妳的腦袋啊，剛剛到底說了些什麼？

「我知道了，妳放輕鬆一點啦……」果南憨笑，「我不會多想的！妳就找個舒服的地方坐著喝點熱茶吧！啊、順便想想有什麼想吃的吧？妳應該也還沒吃晚飯吧？等一下一起叫外送吧！」

翠綠雙瞳凝視那張微微泛紅又笑得令人安心的臉龐，原先有些緊繃的眉頭終於鬆開，「好的。」
果然，十分溫柔啊。

黛雅看著對方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門板後，轉身找了茶几附近的舒適角落坐下。

淡淡的抹茶香氣從桌面上的茶杯內逸散到空氣中，黛雅將身體重心稍稍向後靠到柔軟的床墊邊緣，目光緩緩掃視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枕邊擺放著從小陪伴果南到大的海豚玩偶，床邊的矮櫃上擺著畢業前Aqours全員送給她的手套，牆壁上掛著留有大家簽名紀念的高中球衣──雖然沒有號碼布，卻被千歌給畫了一個大大的一號上去。

「真的是果南同學的房間呢……」黛雅揚起嘴角，抱著膝蓋看向茶几中央的相框，突然湧現的睡意讓她稍稍垂下眼皮，相框邊緣帶有海洋氣息的裝飾甚至讓她有種聽見海潮聲的錯覺。

「黛雅，怎麼樣？覺得棒球好玩嗎？」記憶中的浪花聲響帶著思緒回到最初被果南邀去打棒球的時候，玩了一天沾了整身沙的女孩朝自己咧起的笑容是那麼耀眼，讓黛雅自己也忍不住揚起從未有過的燦爛笑容，「是的！非常有趣！」

「如果可以的話，之後也請……」

踏出浴室的果南輕手輕腳地走回茶几旁，只見黛雅縮在床邊喃喃自語著，頭頂上的毛巾還因略為傾斜的身體而滑落到了肩上。

「下課就馬上跑來，肯定很累了吧……」果南坐到黛雅身側，伸手撥動對方仍滲著水珠的瀏海，凝視戀人以自然力道闔上的雙眼，嘴角跟著她含糊的夢話悄悄上揚，「果然很可愛。」

「果南同學……」

突然的呼喚讓果南的心跳漏了一拍，原先停留在對方髮絲上的手指也跟著收回，但顯然那聲有些孩子氣的輕喚也只是另一句夢話。

「真是的……」果南輕嘆口氣，目光仍緊盯著戀人的睡臉，稍握起了撐在地上的手掌。

再近一點……應該沒關係吧……

紺青色眉梢跟著眼皮微微下垂，果南又將臉龐湊近了一些，直到清晰聽見黛雅的呼吸後，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無法遏止心頭那股想親吻她的衝動。

雙唇最終停留到了對方的臉頰上，僅僅一瞬間。

「嗚哇──！」被竄向全身的驚人熱度而嚇得縮回身體的松浦同學立刻把整張臉埋進手臂裡，忍著想大叫的衝動放任全身顫抖得像剛淋完雨還跑去吹冷氣一樣。

「果南同學？」

令人安心的低沉嗓音再度喚出自己的名，這次還明顯地更加清晰。

「黛、黛雅……」果南抬起目光確認對方的臉色，語調中的膽怯和心虛讓黛雅微微偏頭，「怎麼了嗎？」

「沒、沒什麼，嗯，沒事……」果南深吸口氣，再緩緩吐氣，試圖藉此排除胸腔中不尋常的熱度──但顯然沒用。

臉頰仍在灼燒，果南感覺得到自己肯定連耳根子都紅得像在大太陽下跑完百米一樣。

「那、那個，我剛剛不好意思吵醒妳……但黛雅妳還是先把頭髮吹乾吧……啊、吹風機，我我我現在去拿出來！」

果南用幾乎可以說是連滾帶爬的姿勢朝著矮櫃的方向前進，黛雅只能用疑惑目光看著戀人慌忙拿出吹風機的背影，直到對方被掉出抽屜的插頭給砸到腳才噗嗤笑出聲，「果南同學，慌張成這副模樣，肯定發生了什麼吧？」

「咦？不、沒有！真的！」果南回應的語調果決到不需要懷疑，識破謊言的黛雅揚起輕柔微笑，「我們跟鞠莉同學說好了不會再隱瞞任何事情，果南同學這次不惜違背約定的原因又是什麼呢？」

「呃、我……」翠綠眼瞳中的溫柔光芒讓松浦果南啞口無言。

是啊，就算只是小事，也是違背了約定呢。但明明違背了約定，這次選擇笑著詢問原因的妳，果然溫柔過頭了吧。

「我剛才……」果南別開視線，多醞釀了兩秒才又開口：「偷親了妳的臉頰……對不起……」

黛雅望著戀人紅到有些異常的臉龐，眨動兩下眼睛，「怕我知道了會生氣嗎？」

「對、對啊……而且我怕是因為這樣吵醒妳……妳一定很累了吧……」道出口的每一段音節漸趨微弱，果南的目光低垂到了地上，「對不起……」

黛雅從側面注視那雙閃動的紫色眼瞳，突然覺得現在的構圖或許很適合在對方頭頂加一雙下垂的大型犬耳朵，嘴角也因而輕輕上揚，「果南同學，看著我吧。」

「咦？」果南聞言將視線移回對方臉上，只見黛雅撐起身爬到自己面前坐下，祖母綠般的眼瞳瞬間又拉近了距離正對著自己。

「我們是戀人，對吧？」

輕緩柔和的字句鑽進果南腦海中，讓她不自覺嚥了下口水。

「雖然……聽到被果南同學親了果然還是有點害羞，但是，能像這樣被重視著，我很開心。」黛雅的嘴角仍上揚著，弧度中牽著的溫暖輕輕撫平了果南胸口的焦躁鼓動。

「我……我知道了……」果南抿起雙唇，喉嚨深處仍有些乾渴，讓她又使勁嚥兩下口水。
思緒不再焦躁，但體溫降不下來。

「黛雅……」果南沉默了片刻，勾著吹風機握把的手指反覆碎動。祖母綠和紫羅蘭仍舊對視著，黛雅在聽見那聲叫喚的語氣後感覺臉頰也跟著被烘暖了一些。

「那……我想……」輕輕顫動的雙唇跟著臉龐湊近，果南引著身體微微前傾，道出口的音節全壓成了氣音，「接吻……可以嗎……？」

唇瓣的輕柔觸感在點頭回應後貼上了自己的雙唇，黛雅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原先想直視對方的雙眼也因找不到焦距而闔上。

髮絲間傳來的清香和自己的相同，連衣料上微微透出的洗滌劑香味也是同樣的。一樣未乾且披散的長髮，一樣灼熱且無處安放的手掌，一樣因屏息而感到缺氧卻又捨不得先移開雙唇的通紅臉龐……

一樣的心情，透過簡單的輕觸互相傳遞給對方。

「哈……」先鬆口的果南輕輕吐氣，然後再次吻向戀人的雙唇──伴著不同的熱度。

原先還緊握吹風機的雙手轉移到黛雅的耳後，果南調整了前傾的重心讓戀人能靠在床墊邊緣上不至於被撲倒，舌尖也跟著輕輕探進對方因吃驚而微張的口中。

闖進口中的熱度並不急躁，黛雅挪動身軀調整成能輕鬆靠著背的角度，伸手環過戀人的頸後，仰頭讓自己的舌尖也到對方口中，共享彼此的溫度。

……連體溫也一樣高呢。

上揚的嘴角伴隨不時的輕嘆，黛雅稍稍收緊雙臂，果南也加重了箝制對方後腦的力道。呼吸在同調，心跳說不定也是。深吻持續了好一陣子，果南才顫抖著鬆口，黛雅凝視她臉上到今天為止最濃厚的紅暈，突然在想自己說不定是第一次看到她這樣大口喘氣的樣子。

「黛雅……」

微微發顫的澄澈嗓音打破沉默，果南收緊了仍在發燙的手心，「明天，是週末對吧……？」

「是的。」黛雅抿唇輕笑，雖然自己的呼吸也同樣急促，但為了避免自己也顯得羞怯而使對方更加慌亂，只能強壓著接近失控的心跳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自然一些。

「那……要不要……留宿……？」果南加深了呼吸只怕心臟的搏動頻率隨時會讓她昏過去，她甚至不能肯定自己問出這句話到底有沒有帶著別的意思。

全身像燃燒起來一樣，體感溫度比以往待過的任何一座賽場都還要熱。

黛雅直視著那雙混雜著熱切和茫然的紫瞳，揚起輕柔微笑捻起對方已經半乾的紺青髮絲，緩緩抵上自己的鼻頭，然後落下淺吻。

「如果不會造成困擾的話，我很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