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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日-如果可以羿勞永逸

羿看著家裡的巨樹越長越高，總覺得每次回來上面好像又嫁接了不同的植物在上面。

這次是長了白色小花的藤蔓。

如果是恆的話可能會知道是什麼什麼植物吧。生物學不是他的專項。

四季閣裡日益豐富的裝飾品雖然在羿的眼裡沒有多大用處，但看久了也是得了不少樂趣。

何況軒軒不管學什麼都很快，每次見他開開心心拿著太陽人的文物把玩時，不免有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但也因此羿也總難以拒絕軒軒提出的一些小小要求。

一起下棋寫字、一起吃飯聽曲，偶爾講講遠古的故事和太陽人的科技。

「阿農說這個曬乾磨成粉之後可以用來放鬆心情哦！大哥要不要試試看！」

「.....你沒有吃吧。」聽起來不是什麼正經的東西。羿嚴厲的瞇起眼，準備去警告神農不要亂拿東西給軒軒吃，才剛起身外袍的下襬便被拉住。

「大哥等一下啦。」軒軒連忙拉住一臉凶樣的太陽人：「我問過算盤了，算盤說這個我吃沒有效果，要大哥吃才有效，而且不會傷身體！」

“稟告大人，小的也曾提過，適度放鬆有助於您往後的行動。”算盤客氣有禮的覆議，近日他的主人舉止有些急躁，據分析是心情過於緊繃，若可以好好放鬆減少壓力那是大大的好事。

「拜託嘛大哥，大哥總是要我好好休息睡覺才會快快長大，可是大哥自己都沒有好好休息！這樣不行！！！」稚嫩的聲音叫嚷著不公平，抓著衣襬的手也不肯鬆開。

小猿人殷殷期盼的眼神幾乎是種精神攻擊，好似羿真的做了什麼背棄天理的事一般不該。

「好吧，就一次。」他妥協地答應，在軒軒的歡呼聲中微微垂下的豎耳表達出一絲無奈，監控四季閣一切的如羿擷取到其些微上揚的唇角和溫潤的眼光，默默地收入記憶體內封存。

軒軒勤快地將陰乾的藤枝磨成碎末填入羿隨身攜帶的藥斗，獻寶似的要他快試試。

「怎麼樣呢大哥？是什麼樣的味道？」與羿一同坐在軟榻上的軒軒晃著腳好奇地問，點上火的藥斗散出一縷青煙，聞起來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見狐疑的太陽人吸了一口後皺緊的眉頭毫無放鬆的跡象，軒軒也開始擔心療效是不是真的。

「很普通......唔？」平淡的回覆後羿原想放下手中的藥斗把草木粉倒掉換成抽慣了的藥菸，卻莫名受燃燒的味道吸引深深啜吸一口。

他還說不清那是怎麼樣的味道便陷入一陣軟麻的恍惚，向來實事求是的太陽人瞇起眸，勉力穩住心神再吸一口試圖想要找出原因。

這是引誘。羿瞬間推翻自己的意圖，才剛吸入那股氣味他就發現他並不是為了想了解，而是只是想再嚐嚐那股味道，可已經來不及了。

那味道已然沁入體內，覆蓋每一寸神經。

與酒醉的感覺很類似，可又有哪裡不一樣。

很舒服、很愉快，太過於愉快了想要再多一點。


理性如他對於這種不可控制的感覺很是反感，但飄然的興奮感麻痺了內心的警鐘。

藤木燃燒的味道飄散開來，纏繞在周身。


「大哥？大哥你還好嗎？」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軒軒搖了搖突然不講話的羿，只見他敬愛的大哥緩緩眨了眨眼睛看了過來，墨黑的眼失去一貫的銳利變得十分柔軟。

「軒軒？」揚高的不只語調，還有嘴角，嬌小的太陽人笑瞇了眼放下藥斗抓不住距離地湊過來揉了一通軒軒卷蓬的白色短髮和軟軟的臉頰。

「欸？欸？」突如其來的親暱令軒軒反應不過來，呆呆地讓羿揉弄，他從沒見過大哥露出這樣的笑容。

那是他見過最美好的事物，豐收年盛放的桃花也比不上一分一毫。

「乖孩子。」毛絨掌指拍拍那顆可愛的小腦袋，羿看著長期與自己相處的乖巧孩子，想起自以從來沒好好稱讚過對方。

他這麼想，便於是這麼做了，甚至做的比想的還快。

何況軒軒摸起來這麼樣溫暖，有何不可。羿克制不住，他本就是自我中心的個性，那煙剝去理性的箝制和社交來往的規矩。

只是感官也變得遲鈍，羿有些不滿的歪歪頭，雪白的豎耳掃過身旁人的臉頰，軒軒盯著行為舉止與往常截然不同的羿，沒想到羿接下來舉動更讓他出乎意料地瞠大雙眼。

「大哥很、很開心嗎？」
「算是吧。」乾脆倒在軒軒腿上的羿抬眼時看著軒軒不知所措的樣子促狹地笑開盯著孩子單純的臉又蹭了兩下回道。

毛絨短毛摩擦的觸感令人心癢難耐，善於與他人親近的孩子試探性地摸上那對大大的白耳，敏感的耳朵抖了抖，細毛掃過小小的手心。

羿沒有阻止他，僅僅只是瞅著他允許他這麼做，軒軒便大膽的貼上手掌來回撫摸。

小猿人早就對此肖想已久，看起來神氣不說，重點是毛茸茸的還會動，平常只能摸摸自製的娃娃過過乾癮，這下終於有機會可以一償宿願。

細軟的白毛穿過指間，摸起來手感極佳，軟薄的耳殼的觸感也十分奇妙，各方面跟自己的頭髮耳朵摸起來的感覺完全不同。軒軒一邊摸一邊覺得既新奇又興奮。

那個植物是真的有效果。眼看自家大哥眉宇間常駐的疲憊消失殆盡，墨黑的眼睛舒服得瞇起，十足放鬆的樣子讓提供摸摸服務的軒軒感到開心。

「啊！」一陣呼嚕呼嚕的聲音打斷了靜謐的時光，猛然翻身的羿茫然咬住軒軒的手，軒軒也嚇到一時半刻沒有抽手。

雖然被咬了，但其實一點也不痛。軒軒想，他知道到大哥並沒有惡意，不如說更多的是困惑。

羿小心的鬆開嘴，努力聚攏飄忽的視野後嗅嗅那微微發紅的咬痕露出莫名得意的輕笑，濕潤鼻尖湊上來時軒軒感覺心臟突然跳了好大一下，僵著手不敢亂動。
羿沒有發現軒軒的異樣，他在軒軒手上嗅到那令他感到愉快的味道跟自己的味道以及軒軒的味道，呼嚕著用頭頂頂軒軒懸在半空的手又用臉蹭了蹭，像是一種催促的倒回軒軒腿上。

這樣的感覺有些懷念，恆以前也會這樣與自己撒嬌。

恆......

「恆......恆也在就好了，恆一定也會喜歡你。」羿摸上軒軒的臉頰，眼底滿是寵溺。

「恆姐姐嗎？」善解人意的少年輕輕摸著太陽的耳朵順著話接下去。

「你們會一起吹笛、一起研究菜譜、一起出遊、一起去看看世界有多大......」鮮亮美好的想像輕易浮跳於腦中攔不住嘴，喃喃地一一點數。

「大哥一定也會一起吧？」聽著羿說著說著的軒軒低頭看著羿逐漸染上睡意失去焦點的眼睛反問。

「......我嗎？」困倦的羿左右晃了下頭，似乎釐不清軒軒話中的意思。

「大哥會一起吧。」褐黃膚色的少年討好地加強了一起兩個字，略略粗糙的指頭騷了騷羿耳後的位置。

「唔......你們想要的話便一起吧。」拗不過軒軒的羿頷首答應後敵不了倦意睡去。

「嗯！」得到回應的少年漾開笑容，輕哼著歌不知不覺也一同墜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