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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

  戰爭持續了三年,終於延燒到龍脊山脈。

  這座將諾坦大陸一分為二,孕育無數精靈族群的龐然大物,迎來了深淵的墮落狂歡者,位於山腳下的半精靈村落,自然成為第一道防線。

  「墨,就是今天了,族長安排你去哪裡?」洛恩低垂著眼,金色髮絲柔軟的貼在耳側,一臉悶悶不樂。

  平時淡然隨性的洛恩難得露出哀怨的表情,墨沒忍住伸手揉了揉他鼓起的臉頰,隨後回答。

  「東方,第一隊。」語氣平靜地彷彿自己不是在最危險的陣地,會近距離遭受強勁的深淵汙染之力。

  洛恩蔚藍的瞳孔瞬間縮小,右手用力將墨的衣角捏出了大片皺褶,他幾乎不加思索的開口。

  「果然,我還是……」

  話未說完,一絲雷電在空氣中短暫的炸開,洛恩感受著體內元素的反饋。

  墨生氣了。

  「不行,你的傷勢根本不能上戰場!」墨壓抑怒火,心疼地望著洛恩千瘡百孔的左手。

  上次深淵刺客來襲中,洛恩替他擋下詛咒後左手被深淵汙染,現在稍微劇烈運動就可能讓汙染擴散至死,墨不能再讓他陷入危險。

  光是想起洛恩當時痛苦的臉,他的心臟就像被硬生生掏出一般,空蕩蕩的疼。

  最終墨還是獨自上了戰場,洛恩為他輕哼著兩人共同譜出的曲子《龍與詩》送別,隨後安頓在山脈深處的庇護村,這是墨以站在最前線為代價換來的。

  墨讓洛恩等他,洛恩答應了。

  洛恩也相信墨會遵守承諾,平安歸來。

  第一天,墨的信鴿傳來他在前線成功擊退深淵子爵的消息,洛恩微笑讀著。

  第二天,兩軍僵持不下。

  第三天,仍舊僵持不下,但墨在信中篤定戰爭不會維持很久。

  第四天,墨突襲敵人後方的深淵裂縫,成功截斷深淵的資源補給之一。

  之後的一個星期,龍脊山脈的精靈部族和深淵打的不相上下,墨依靠強大的龍族體質和雷電魔法脫穎而出,在東方戰線是守護神般的存在,洛恩多少放下心中大石。

  但第十五天,墨的字跡卻開始凌亂。

  第十六天,字跡更加潦草了,信鴿沾上一絲血跡,洛恩擔憂又細心地擦拭乾淨。

  第十七天,只有一句「安好。」,飛來的信鴿羽毛全染成血色,洛恩臉色凝重。

  第十八天,信鴿卻沒有到來,洛恩破天荒喪失創作靈感,飯也吃不下。

  第十九天,洛恩整日坐在窗前,卻等不到該來的影子。

  第二十天清早,洛恩扶著僵硬了一整夜的背脊,再次壓下汙染的侵蝕後,動身前往庇護村口。

  因為每二十天會進行軍休,替換下前線苦撐的戰士們。

  如果……墨沒有出現,洛恩就明白了。

  「能等到的吧?」

  「說好的,會平安回來。」

  終於,傳送陣幽藍的光芒亮起,瞬間點燃了村口人們等候多時的希望,並不是誰都可以如墨那般將消息傳出前線,更多的人只能暗自期盼家人平安。

  光芒消失的剎那,一群滿身疲憊的身影顯現。

  前線的戰士們回來了!

  洛恩焦急地在原地踏步,人群劇烈衝撞可能導致汙染蔓延,他只能待墨找到他。

  所幸人群聚集又散開後,黑髮的龍角半精靈帶著滿身血腥,走向孤身一人的金髮半精靈,伸手輕柔地環住他。

  「墨!」洛恩緊緊擁抱著眼前的人,深怕一切只是幻影,「回來就好……」

  而墨少見的在眾目睽睽之下捧起洛恩的臉頰,拭去他滑落的淚滴。

  「除了你,沒有人能奪走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