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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生

  Miko在一陣清新淡雅的花香中醒了過來,床頭櫃上擺著一個樸素的玻璃花瓶,陽光灑落讓花瓶看起來閃閃發光。裡面插著一束象徵著愛意的紫色鳶尾花,花瓣上還沾著圓潤的水珠,看起來充滿了朝氣。

  指尖輕觸那柔軟的紫色花瓣,Miko愣了半晌才意識到這是Michael替她準備的花束,因為今天是她的生日。

  Miko的生日對Michael來說也是特別的日子,因為Miko來到這個世界上,他們才能相遇。Michael知道她的性格,不想讓她感到負擔,因此不管是花束還是禮物,他都用一種低調的方式送給對方。

  「晚上一起去餐廳吃飯好嗎?」Michael溫柔地徵詢Miko的意見,即使他早已預約了餐廳也安排好行程,但他還是想以對方的想法為主。

  當然Miko根本不可能拒絕,當她到房間裡換衣服時,才發現自己的衣櫃裡多了一件全新的小禮服。那是一件素色的連身裙,從頸到高腰處繡著低調的蕾絲,簡單式樣的裙子側邊有著一折波浪設計,延伸到裙襬看起像是層層堆疊的花瓣。

  感到開心的同時也有些受寵若驚,Miko猶豫了一會,還是換上了那套低調但優雅的小禮服,畢竟那是Michael的用心和愛意。Miko撫摸著柔軟光滑的布料,即使對禮服不太了解,也能感覺到這套裙子肯定不便宜。一種自我懷疑在心底蔓延開來,她值得Michael這樣的對待嗎?

  看著全身鏡中的自己,Miko有種醜小鴨裝成天鵝的感覺。她知道即使穿上這樣美麗的衣服,她依舊是那個一無是處又自卑的小結巴,這種感覺在她站在Michael身旁時更加強烈了。

  Michael穿著一身白色的休閒西裝,氣質卻足以和貴族媲美,整個人優雅又穩重。不僅僅是外貌的優勢,隨著認識的時間越來越長,Miko只能找出更多Michael的優點,對方就像是沒有缺點似的。

  ──這麼美好的一個人,竟然在和她交往。

  Miko有時會覺得自己是Michael的束縛,妨礙對方往更好的人生方向發展。但她也不願意放手,光是想像Michael和別人親暱地站在一起就足以讓她崩潰。矛盾的情緒在她心裡產生衝突,猶如黑暗的藤蔓緊緊纏繞著她的胸口,有時會讓她難以呼吸。

  Michael不是沒有察覺Miko偶爾會冒出的低落情緒,但只要她不主動開口,他便不會逼迫她做些什麼改變。他的愛是溫柔的守護,他願意等待她從泥沼中冒出新生的幼苗。

  來到Michael事先預約好的餐廳,裡面只有一位接待的服務生,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人。因為他透過熟識的朋友包下了整間店,為的是讓Miko能夠舒適自在地用餐。餐廳雖然小,但氣氛溫馨,Michael還委託人做了些佈置,讓店裡多了些慶生的感覺。

  這樣細緻的安排幾乎能感動任何一個人,Miko也不例外,但隨即而來的卻是惶恐不安。她不知道該怎麼回報Michael,也覺得自己不夠資格享有這樣的對待。為什麼Michael要對她這麼好呢?如果有一天失去了對方,她又該怎麼活下去?

  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迎接這頓特別準備的晚餐,服務生只有在端菜時才會出現,加上Michael溫柔地引導Miko聊天,這讓她的心情稍稍緩和了下來。

  隨著餐點端上桌,食物的香氣像是隻勾人的手,挑起了Miko的食慾。精心準備的料理讓她暫時忘卻了各種矛盾的念頭,在舌尖上躍動的美味讓她露出了恬淡的笑容。Michael能從她的臉上看出一絲幸福,一些日常的事物就能讓她這樣滿足,這點讓Michael覺得她格外可愛。

  主餐後隨著草莓千層派一起端上桌的還有一個六吋的鮮奶油蛋糕,鮮奶油覆蓋了厚厚一層,塗抹得平整光滑恍若雪白的花瓣。以不同顏色的擠花為裝飾,恍若滿園盛開的繁花。蛋糕上還插著蠟燭,昏黃的燭火顯得格外溫暖。

  「生日快樂,Miko。」Michael獻上了祝福。

  接著便是許願、吹熄蠟燭。但許願時Miko明顯猶豫了一會,明明已經獲得了這麼多,要是還提出願望的話會不會被上天當作貪婪的人?

  能跟Michael在一起已經像是夢一樣了,此刻,Miko想不出其他的心願。但Michael正用溫柔的目光看著她,不願意讓對方等太久,她悄悄在心裡許下了──希望能一直和Michael在一起。

  Miko祈求著現在的幸福能一直維持下去,她說得很慢,聲音也很小,似乎除了她自己以外誰也聽不見她的願望。但那樣微小的聲音,訴說的卻是涵蓋了她整個生命的心願。

  呼地吹熄了燭火,願望隨著白煙一起裊裊上升。

  餐廳內的燈光再次亮起,伴隨而來的是一陣悠揚的音樂。Michael站起身來到Miko身旁,紳士地伸出手向她送上了邀請。她將手放在他的掌心上,從手心上傳來的溫度讓人感覺到一股悸動。

  這是Michael準備的最後一樣生日禮物,一場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舞會。他的右手搭在她的腰上,透過裙子的布料她能依稀感到男人指尖傳來的陣陣溫度,讓她害羞地紅了臉龐。

  心跳得越來越快,鼓譟的心音敲擊著耳膜。Miko不曉得該怎麼跳舞,如果不小心踩到對方該怎麼辦?天啊,為什麼她什麼都不會。那習慣性的負面思考一瞬間充斥著腦袋,緊張無措的情緒讓Miko的眼眸覆了一層水霧,在燈光的照射下猶如一對流光溢彩的寶石。

  Michael的動作緩慢且不失優雅,他拉起Miko的左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溫柔地引導著她,隨著音樂踩著輕盈的舞步搖擺。Michael低下頭貼近Miko,近得能感覺到彼此溫熱的吐息,他的眼眸盛滿了溫柔,讓人無法自拔地耽溺其中。

  在那樣的氣氛下,兩個人的唇順理成章地貼在一起。

  一個溫柔、甜美的吻,他們的呼吸交融,在同樣的頻率下跳著三拍子的雙人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