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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鑰匙》


伊吹住的是老式公寓。一個人住，單人床舖就在窗旁，整面內嵌式的櫥櫃門被他拆下來，變成開放式的櫃子，整齊擺放著衣服、跑鞋、漫畫還有電視。當然還有他的戰利品們。

矮桌子就近擺在床旁，偶爾被他當床頭櫃擺些東西，但大部分時間上面只會擺著面紙盒和手機。

他習慣將空間收拾得整齊，反正一個人的假日也沒什麼好忙的。1DK的房間也不太可能擺放更多東西。機搜的工作性質更是讓他待在分駐所的時間比在自己房間長。

但聖誕節之後，發生了改變。

矮桌上除了面紙盒之外，素色的馬克杯開始長駐在那。他清一色的T恤和帽T還有潮牌外套旁空出了一部分掛著長外套跟素色的針織衫。廚房裡多了一份餐具。浴室裡的杯子牙刷也變成一對。向來整齊的空間偶爾會出現隨意擺著的提包或是孤單躺在地上的平板。

伊吹樂見這些。

每次執勤結束前想著怎麼把志摩拐回家跟他一起度過休假日都讓他絞盡腦汁。後來他發現，只要能夠討到志摩的抱抱，基本上都會成功。原理是什麼他始終沒搞懂。但只要看到志摩坐在矮桌旁，用他的馬克杯一邊喝茶一邊看手機，他就開始想著下一次休假日要找什麼理由把人留下來。



志摩住在1LDK的房子裡。位在近郊的住宅區之中，每層有6戶的5層樓電梯公寓。他就住在第三層、最外面的一戶，擁有兩面的採光是他當時決定租下來的原因。

房子是從搜一離開之後才租下來的，在伊吹之前也沒人去過。

房子的格局是按照單身公寓的需求設計，進了門之後是走廊，通往廁所和浴室，走廊的盡頭是一扇門，門後就是起居空間，採光良好的客廳和開放式的廚房。主臥室就在客廳後方，獨享另外一面的採光。

志摩除了一張沙發、一張茶几、一張單人加大的床、衣櫃、書桌、書櫃之外沒有更多家具。連吃飯都在外面解決，所以連微波爐都沒有。冰箱還是家裡的人送他的。

但那是伊吹開始出入他家之前。

為了可以和伊吹一起吃宵夜，廚房不只出現了微波爐，還有餐桌椅。為了伊吹可以在他家過夜，單人加大的床旁多了一條地毯，櫃子裡多了枕頭和被子。伊吹老是把衣服扔在他家，於是衣櫃另一半被他清空，成為專屬伊吹放東西的地方。本來簡單到有些冷清的房子，因為伊吹來訪，開始有了生活的痕跡。

有時候志摩自己一個人回到家，還會有種說不出的空虛感。到底多喜歡那個笨蛋，他不想承認，他天天都想著要把伊吹拐回來。



「志摩醬~」

「幹嘛？」

還在寫報告的人已經第三次停下來喊他。他早已經把該完成的東西完成，坐在沙發上等時間到要下班。

「真的不來嗎？」

「不去，這個休假日我有約了。你要我說幾次？」

「可是你不告訴我，你跟誰約了嘛。」

志摩抬起頭看著那個要跟桌子合體的身影。把自己凹成那樣腰不痛嗎？他默默想。

「為什麼那麼想知道？怕我去跟別人約會？」

伊吹本來就扁著的嘴現在翹得更高了。他想點頭，可是點頭之後志摩更不可能告訴他。按照過去經驗上來講的話。

「那我可以去志摩醬家嗎？」

伊吹看見志摩微微側過頭。啊！有機會！他其實不在意是自己家還是志摩家，只要可以待在一起他都好。

唉。志摩在心裡嘆氣。就算跟自己說一萬次不可以被伊吹牽著鼻子走，不可以那麼容易對那個男人心軟，不可以那麼寵他，都沒有用。

「你先把報告寫完，準時下班，我再考慮。」

志摩抬起頭好笑地看人開始埋頭寫字。明明要做就可以做得很好，老是要讓他盯著。他知道如果他在忙，伊吹的報告都會準時交出去，但如果他沒事待在分駐所等下班，大型犬就會故意一直拖時間，還會一直要找他講話。意圖是什麼很明確，但在等伊吹一起下班的他，還是有點困擾。

看著有人小跳步把東西交出，志摩看向時鐘指針走到定位，拿起提包轉身就往外走。伊吹也匆匆拿起桌上的手機，邁步跟上。從來沒有先說好，但就是自然而然地變成一起下班。志摩沒說過他在等他，伊吹看起來也只是隨意跟上。但是從那之後兩人一直是這樣。

「所以可以去嗎？」

兩個人在附近的便利店各自買了一點食物，在內用區享用。伊吹知道志摩嫌處理垃圾麻煩，所以貫徹在外解決三餐的原則，他也就常常陪著一起吃。

「我是跟家裡的人約，我弟說要買房子，問我要不要一起住。」

「欸？」

「我沒有要搬家。」志摩補充。要搬家也是要跟你住一起的時候。他默默的在心裡又補了一句。「一個人住很方便，我暫時沒有搬家的計畫。但他要買房子，家裡的人都很開心，所以被叫去一起看看。」

「喔~」伊吹已經知道志摩家裡兄弟姐妹很多，家族的感情也不錯，雖然沒見過他的家人，但志摩偶爾跟他提起一些瑣事，他也對志摩家裡的人慢慢熟悉。「可是休假日明明有兩天！」

志摩看向他：「我本來是打算要回老家住兩天。」

「咦、」伊吹低下頭「抱歉我不知道。」

「我也沒說。」看著伊吹像是做錯事一樣，志摩皺起眉頭，深呼吸一口氣，不行，忍住：「但我也沒跟家裡講，搞不好我姐帶小孩子回去，那我也沒地方睡。」

伊吹眨著眼睛，志摩知道他在等什麼：「所以......明天再說。」

「欸！！！志摩醬怎麼這樣！」

志摩勾起嘴角。反正他已經決定明天看完房子之後就要去伊吹那敲門。但他不想現在告訴他。

伊吹看見那個笑容，他已經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了：說再多也會被無視。

志摩一未個性很差。他知道，但他還是喜歡他，所以沒辦法。為什麼要這麼喜歡志摩啦，伊吹你果然是笨蛋。他呼了一口氣，連同那句話一起呼出去。

/

志摩看著門嘆口氣。是他自己故意的。

志摩跟家裡的人吃過午餐就說要回去。知情的母親跟長姊、么弟一臉我懂的樣子讓他根本是逃離現場。當他到伊吹家門前才想起還沒跟他說要過去，發訊息問人在哪裡時，得到了去找朋友的回覆。

對著那句『怎麼了~志摩醬終於想我了嗎？』實在很難說得出他在他家門口。

笨蛋。他是說他自己。

『所以你什麼時候回家？』

『嗯~~~晚餐前吧？』

『嗯、那我去找你吃晚餐。』

『好❤』


「怎麼了？看著手機笑得那麼噁心，是女孩子？」

「是喜歡的人，抱歉，我今天要先走。」

「喂喂，不是說好今天要去喝一杯，我都約好其他人了。」

「抱歉嘛，下次來找我玩，我請客，順便介紹朋友給你們認識。」

「嘖、看我去不把你喝倒。」

「等你喔~下次約，記得帶老婆一起來。要趕快和好喔~」


伊吹本來是想說先回家一趟再問志摩要不要直接來他家吃飯。休假日他比較喜歡自己煮點什麼，還可以順便讓自己外食派的搭檔可以吃得健康一些。結果才剛走上樓梯，他就看到熟悉的人影靠在他家門口低頭看手機。

「志、志摩醬？」

「你怎麼那麼早？」「你怎麼在這裡？」

兩個人異口同聲指著對方，又因為對方太過於驚訝的表情相對而笑。

伊吹從口袋裡拿出鑰匙，開門，再落鎖，轉身把還沒脫完鞋子的志摩拉進自己懷裡。志摩僵了一下，隨即放鬆下來，抬手讓掌心貼上伊吹的背。

「下次就說你在我家，我就會趕快回來了。」

「我沒有要干預你休假要做什麼的自由。」

「一未。」

「嗯？」

「笨蛋。」

他好像懂為什麼志摩動不動就罵他笨蛋了。

「我知道我是。」不然怎麼會就這樣在門口站著等。

伊吹鬆開手，志摩卻還是靠著他。

嗯？撒嬌了嗎？這是志摩在撒嬌吧？他沒有會錯意吧。「一未？」伊吹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跳得太快了。

「幹嘛。」

「不先進去嗎？」

志摩鬆開手，表情還是一如往常的冷淡，伊吹看到的是耳朵那抹不明顯的紅跟嘴角只有一點點的幅度。剛剛那是在撒嬌！他忍不住在心裡放起煙火。

「你不是說晚餐才要回來？」

「太晚走的話，就會被拖去喝酒了嘛，而且我本來就在等你的訊息，沒想到朋友突然說他跟老婆吵架，一大早就被趕出家裡，我才不得已出門的。」

真像是伊吹會做的事情。

伊吹看著他，等著他說明為什麼他會出現在他家門口。志摩咬了下唇，糾結了一下。

「吃完午餐我就過來了。到了才想到忘了先跟你講。」

「......所以你在外面站了四個小時？」

志摩看了他一眼。又把視線轉回窗外。伊吹把盛好茶的素色馬克杯放到矮桌上，連著自己的鑰匙一起。「這個給你。」

志摩側過頭看他。

「不可以說不要！」伊吹表情認真：「不管什麼時候要來都可以，我不在或是沒人應門的時候就自己進來。我還有其他鑰匙，這個先給你。」

志摩抬起眼看向伊吹。對方眼裡的認真他很熟悉，語氣裡沒有讓他有任何逃跑的空隙。「嗯。」

伊吹聽見那聲回答，馬上露出笑容：「以後不用擔心忘記帶鑰匙了~那晚餐要吃什麼？」

唉，話題又跑了。「你想吃什麼？」

「我本來想要自己煮的，要一起去買菜嗎？」

「你根本是家庭主夫吧。」

「我一直都一個人住嘛，這點事情當然要會啊。而且執勤不是吃外面就是烏龍麵。放假想吃平常吃不了的。」

「那你要煮什麼？」

「嗯~~~不知道，去買菜再決定吧，看今天有什麼便宜的材料就吃什麼。」

「隨便你。」

「你是在小看藍醬嗎？藍醬可是勤儉持家的好男人。」

志摩毫不留情轉頭看向櫃子裡一整排的限定跑鞋，向他挑了挑眉。

「那不一樣！」

聽到大聲反駁，志摩大笑。「勤儉持家的家庭主夫藍醬，所以我們要現在出門嗎？」

「不准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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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摩因為身旁的人微小的掙扎而警醒，思緒運轉之前，他就抬起手輕輕拍撫身旁人的背。

伊吹前天還沒下班就一直吵著要跟他回家，他意思意思的跟他鬧了兩句，就讓人跟著。

似乎是感受到被安撫，緊繃的表情慢慢鬆懈下來。志摩小幅度地挪動身體，變成側躺著面對人。

將被子拉得高一些，看著懷裡的人呼吸慢慢變得平穩，他彎起嘴角，眼神是他自己想像不出來的溫柔。

他們現在幾乎跟同居沒什麼兩樣，休假日不是他去伊吹的住處，就是伊吹住在他的住處。一開始說不想要24小時執勤之後還要一直看著對方。保持一點新鮮感不是比較好嗎？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變成這樣。

熱戀期？腦袋不可控地浮現這樣的字眼。好像真有那麼一回事。只是他們除了親密接觸之外，平常的相處跟之前其實沒有差太多，在外面一樣吵吵鬧鬧，兩個人私下談論的話題跟巡邏時在車子裡也相去不遠。要說像是熱戀期，大概就是太長時間沒見到對方就覺得哪裡空空的。

當聽到那句喜歡時，他不需要再多想，可以毫不在意地笑罵著笨蛋。反正那個笨蛋不是真的笨蛋，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麼。伊吹也鮮少再說這傢伙最喜歡我了，因為那已經是事實，不是玩笑話了。

伊吹的手無意識掛上他的腰，他也就順著姿勢讓自己沉浸在讓人安心的體溫裡。

天亮之後還要出門呢。他們睡前約好午餐要一起去吃剛開張的新店。

/

伊吹醒來時看見縮在自己懷裡、半張臉都被自己遮住，只能看到後腦勺的志摩。

太幸福了。好難受。

怕吵醒人，他一動不動，幾乎是瞬間就決定放棄例行的運動。

如果可以一直住在一起就好了。隨著呼吸起伏的身體和微微露出的側臉是毫無防備的鬆懈模樣。伊吹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早起的動力變成可以看到志摩熟睡的樣子。

雖然現在也像是住在一起了。但如果回家的時候有人一起，偶爾可以聽到有人說歡迎回來或是他可以......可以嗎？志摩會願意放棄現在的生活嗎？不久前他才說過覺得一個人生活很方便。志摩的意思是他沒有想要改變現在的生活吧。

但如果，如果還是臨時部隊的第四機搜解散了，他們就勢必會被拆開了。他們大概會分到不一樣的單位，那輪班時間肯定不一樣，他們會變成連休假日也不能待在一起，無意識地收緊了手。

志摩感覺到動靜，以為是伊吹又做了夢，皺了下眉頭逼自己醒過來，睜眼抬頭就看見那個人睜著好看的眼睛看著自己。

「欸？我吵醒你了？」

「沒.......怎麼了？......你沒去運動？」看見人沒事，志摩沒有抵擋沉重的眼皮，又閉上眼。現在根本不是他起床的時間，何況他午夜的時候還醒過一次。

「今天想要賴床。」因為一未太可愛了。

「嗯......」

伊吹露出笑容。迷迷糊糊的志摩一未真的是魔人級別的可愛，但說了會被揍，所以他一直都是獨享。

反正告白的時候都那樣說了，現在要不要乾脆就勇敢一點主動問志摩要不要住在一起。反正被拒絕也不過是不能住在一起，志摩應該不會因為這樣就要分開吧。嗯，至少現在他覺得志摩不會。頂多就是說那不在他的計畫內。如果志摩不喜歡他了，他相信自己一定會馬上就發現......

「你在想什麼？」

原以為又睡著的人突然出聲，伊吹被嚇了一跳。

「沒.......」

志摩睜開眼看進他的眼。警察這種職業麻煩就麻煩在，越是資深越有準確的直覺，還有光是眼神自帶的魄力就足夠讓心智不夠堅強的犯人直接放棄掙扎原地投降。何況志摩還是前搜一的優秀警察。伊吹莫名有種被審問的感覺。

「我在想、好想跟一未住在一起。」他知道坦白從寬，所以就抱著大概會被當玩笑話拒絕的心情，乾脆地說出實話。

「嗯......」得到了答案，志摩又闔上眼，讓伊吹忍不住要懷疑剛剛是不是夢遊。「我也在想我是不是應該要買房子了。」

「欸？」

「嘖、又被你搶先了，你怎麼什麼都要比我快。」

志摩挪動了一下身體，變成和抱著自己的人面對面，睜開的眼裡有伊吹習慣的笑意。

「.......志摩是說要買房子跟我一起住的意思嗎？」

「除了你也沒有別人會跟我一起住了，藍、醬。」

「欸？為什麼？」

「我上個月不是跟家裡的人一起去看我弟的房子嗎。」

伊吹點點頭。

「在那之前我弟問我說，反正我也沒有要結婚的打算，要不要跟他一起住，這樣還可以互相照顧，那時候我就明白跟他說，我有對象了。......不要哭，我還沒講完。」

伊吹淚腺發達真的讓他開始對眼淚免疫了。伸手將眼淚抹去，一手揉了揉吸著鼻子的大型犬。

「我母親跟姐姐也在場，我要他們暫時保密，但之後一起吃個飯的流程應該是省不了，你先有心理準備。」
「我姐當時問我有沒有對之後打算了，最好可以先有打算再跟其他人講。跟我弟去看房子之後，就在想如果之後我們工作有異動，沒辦法像現在這樣一起休假，是不是可以有個一起生活的家比較好，至少可以在生活上給對方支持。以後也不用擔心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
「結果居然還是讓你比我先說了想要住在一起。」

志摩無奈地幫那個把眼淚拼命往他身上蹭的大型犬拍背順氣。

「可是，你不是說一個人住方便？」

「蛤？」志摩停頓了一下。啊、他確實說過，不過意思不一樣。「我一個人住，你什麼時候來都沒關係。這才是我說的方便。」

「欸？」

「笨蛋。」

「所以要一起住？」

「不是你問我的嗎？」

「我要！我要！」

「是、是。」拍著伊吹背的動作沒有停下，被拍背的人緊緊抱著他。這樣好像會越來越依賴這個人的體溫，感覺很危險。志摩一未後知後覺地想。算了。他就是很喜歡伊吹，這件事情也沒有什麼解法。「吃完飯之後一起去問問看吧？既然是買房子，那就要找離警局近一點。」

「嗯嗯。」

志摩拍拍那雙像是要把人塞進自己身體一樣的雙手，示意要他放開：「讓我起來，我去幫你拿毛巾、愛哭鬼。」

「還不是一未一早就講那種話。」

「哪種？」

「那種！」

志摩笑出聲，從柔軟的地毯爬起來，伸了個懶腰。買了房子之後還要買雙人床才行啊。房子也得選大一點的，伊吹那些收藏逐年增加，得要有地方擺。

他將自己的枕頭擺回床上才走出臥室。

回到自己房間果然看到伊吹轉移陣地，抱著他的枕頭賴在自己床上，另一個枕頭和被子已經整齊疊在床腳。

伊吹自動躺好享受志摩幫他準備好的冷毛巾冰敷微腫的雙眼。眼前一片漆黑，少了一個感官，他更專心在志摩的呼吸聲和兩人接觸的肌膚溫度。

「藍、」

「嗯？」

「謝謝你給我你家的鑰匙。」

「欸？」

伊吹想要拿開毛巾看他，但志摩把手蓋在那上面。

志摩沒有再說更多。伊吹也沒有再問。志摩的語氣太輕，輕到他覺得也許是自己幻聽。


在後來的後來，某一次伊吹照著志摩的堅持，回家後將鑰匙放上玄關上的木盤，他看著木盤上交疊的兩副一模一樣的鑰匙，突然想起那個早上的那句話。

他突然懂了志摩想說的是什麼。

謝謝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