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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五是個愉快的日子,從學生到社會人無人不歡。不過,正如同有人興奮迎接即將到來的兩天假日,也會有人因為想到再過兩天就又是星期一而悶悶不樂。
  一星期有七天,因為上帝創世花了六天而在第七天休息。悶悶不樂的柄崎是這麼想的:他寧願上帝不創世。這個難搞的世界需要上帝花六天來創造,難怪他生活起來這麼的辛勞。假如他是神,他真是神,他覺得世界並不急著要在七天內完成。
  條條大路通羅馬。

  其實他不是很確定這句話形容在這是不是正確的。
  
  晚上七點一到,他迫不及待的解下圍裙,雖然表定營業時間結束了,不過實際上後台還是有許多得收拾的東西,但即將迎接假期的解脫感還是讓人的心情彷彿陰雨過後般晴朗。兼職的同事接二連三地離開,他瞄了眼還在前台打掃的店長,把最後煮好的義大利麵擱在托盤上,決定先下班了。
  離店時才不過七點半,應該的清理被他留在店內,寫在義大利盤旁的小紙條上。「身體不舒服所以先下班了。抱歉。」看似隨意的便條,他煩惱了近三十分鐘才完成,慎重的畫上最後的句點後,才開始不確定義大利麵到底算是補償還是賠償或是交換。
  他並不是不舒服,只是星期五的人們總會想早先一步嚐到休息的滋味。況且——他也不是那麼的舒服。

  紅燈區的廉價租屋隔音總是不好,星期五的夜更總是如此,來來往往的衝刺和笑鬧聲更會使人頭痛。痛。如同被切開的身體。是自己拿刀一一切開血肉,所以他也該知道在那之後會是怎麼樣的結果。
  痛楚連綿不絕,毫無消停,卻抓不出個準確的位置。來自己身,又不在四肢軀幹頭頸。他可能意外地會是痛到暈倒才發現自己得盲腸炎的類型。柄崎的房內總是備好急救包,此刻卻沒有任何一個能派上用場的,只能靠止痛劑去讓自己好受些。還要多久?他這次很努力不要切太小塊,不過人的嘴終究是有極限的,再怎麼說他也不是蛇,如果真能吞下大象的話,他就去報名馬戲團了。
  他可是上帝的子民,所以才會在假日放假。
  兩眼一閉,他任憑睡慾簇擁,痛苦並非難以忍耐,睡意才是最難抵禦的。
  哪怕吞不下大象,人心的慾望永不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