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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章

「阿絮~阿絮~」溫客行很興奮地跑向正在靜坐的周子舒身邊。

「又怎麼了?」周子舒慢慢睜開眼睛,抬頭看了看總是蹦蹦跳跳的溫客行。每次看見他的白髮就想起他為了自己不惜犧牲作為爐鼎,就名符其實的變得嘴硬心軟。

「你看!我想我這次真的是練成了!」溫客行獻寶似的把剛好練成的丹藥遞給阿絮。

「你想。。。?」周子舒滿是懷疑的看著溫客行「這次又是什麼奇怪功效呀?」

「這是凝香丹,只要服下一顆就算一個月不沐浴,身上都會散發出陣陣花香~」溫客行陶醉地介紹著「阿絮來,你嘗一顆。」

「不要!」周子舒一拂袖站起來,有點嚴厲的對溫客行說「要試你自己試!上次你練的那個。。。」周子舒不是很想把上次的事再說一遍「不說了,總之我不會再幫你試丹!」

「阿絮~別這樣嘛~上次只是出了少少意外,我也不知道就換了兩道藥材就把活血丹練成泛春丹。。。」

「你還敢說!」周子舒一想起那個乞求著溫客行用力地操弄卻永遠不滿足的自己就覺得天地不容的羞恥。

「哎唷~我的阿絮啊~我們都老夫老妻了你還會害羞實在太可愛了!再說,上次我不是更累嗎?我都一滴不剩了。」

周子舒打了溫客行的手臂,溫客行吃痛的聳了一下,然後周子舒用凶狠的眼神命令他閉嘴。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絮絮別生氣,但這次我是跟足陰陽冊所提及的藥性和原理去調配的,應該不會再出錯了!你知道這長明山長年積雪,要找齊一模一樣的藥材有多難!你就給個面子吧~」

「應該?你是要我說第二遍嗎?」

「好好好,我自己試,那阿絮你就每隔三個時辰嗅我全身一遍幫我記錄一下效果,可好呀?」

周子舒把眼睛都翻到頭頂去了,真沒這個溫三歲好氣,直接推開溫客行乘風踏雪離開了。

「阿絮~」溫客行負著雙手輕輕往前一踏就追到周子舒背後「剛才是開玩笑呢!我這幾顆凝香丹都用上了老妖怪留下來的天山雪蓮、鳳凰草和夢裡花,想再練也再沒有材料了!功效我是挺有自信的!今晚你吃我的可能都有花香味啊~」

「溫客行!!」周子舒忍不住恕喝一聲就一掌打過去。

當然溫客行輕易就避過,然後一個旋身就閃到阿絮的身後抱著他。這個套路周子舒清楚不過,他轉身就用肩膀撞開溫客行然後又一掌向他的腹部打過去。因為距離太近,溫客行知道來不及完全躲避就直接接下阿絮的這一掌。

「哎喲。。。」溫客行按著腹部慘叫一聲,就放鬆身體向下墜落。

「老溫!!」阿絮見狀就立即衝下,雖然知道溫客行不會有事,但下意識仍是伸手把他拉住。

誰知溫客行突然攥住周子舒的手臂把他整個人摟在懷中,他運勁借助風雪的阻力抱住周子舒輕輕著地,然後把人整個壓在雪地上。

「溫!客!行!!」地上的雪很厚,被溫客行一壓周子舒整個人大字型陷了在白雪之中,一時動彈不得,情況有點滑稽。

「在呢!我吃了你一掌,現在是不是能讓我嘗一嘗冰鎮周子舒呢?」溫客行邊說邊解開周子舒的腰帶把手伸進他的衣服裏。

「不。。。不要在這裡。。。」周子舒白哲的肌膚上隱約蓋上了一層紅暈,眼神閃避著正在對他上下其手的人。

「阿絮~都這麼多年,你還不習慣雪戰嗎?況且長明山就只有我倆,不會有人看見的!」

「不是。。。每次在外面,你冰棒一樣的進來。。。難受。。。」周子舒勇敢地表達著意願。

「原来是這樣,但我是蠻喜歡讓阿絮熾熱的體溫去融化我的冰棒呢~」語畢,溫客行就用一度真氣包圍住二人,隔絕寒風,然後溫柔的吻上周子舒。

「你的真氣就只用在這些地方嗎?」周子舒抵著了溫客行的嘴。

「我想想。。。」溫客行認真的想了片刻「還有劈柴、燒水、掃雪、煉丹。。。洗衣服我是試過的,但太難控制不把衣服洗爛。。。乾衣還好。。。」

「噗。。。行了行了~」聽著聽著,覺得溫客行堂堂一個鬼谷谷主,曾經是多麼令人聞風喪膽,現在淪落到洗衣劈柴,還是挺逗的。

驀地他們感覺到近山腰處有異動,對望了一下之後就攜手飛到樹梢上觀察。

這幾十年來,雖然他們身在長明山已經不知年月,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到山腰附近的小屋靜修,也從未跨越過山腰線,所以他們也放著不理,反正普通人只要踏過山腰都會敵不過風雪,要麼知難而退,要麼冷死當場。如今既未到靜修的日子,來者氣息亦急速雜亂而且越來越弱,似是在逃避什麼而被逼上山的,這樣一來他們也不得不去看個究竟,一來不想有人貿然入山打擾他們,二來更不想有死屍在他們的雪戰之地,想起都覺得嘔心。。。

他們一踏十丈,不消幾步就已經到達山腰附近,果然,在風雪中躺著一個人,旁邊的雪都比染紅了。周子舒見狀立即想去看看那個人,卻被溫客行攔下。

「阿絮,我去。」溫客行想動身之際被周子舒拉住。

「一!起!去!」周子舒牽著溫客行的手便向著那個人飛過去。

在雪地上躺著的人面朝下埋在雪中,身和手臂都有傷,應該是體力不支倒下。雖然血流得不多,但氣息已經近乎沒了,依照這個身長,應該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走到山上來呢?而且穿的只是普通衣服,看來是沒有預備要上山的。

周子舒蹲下把少年翻過來想看看傷勢,誰知一看正面他倆都驚呆了!

「成嶺!」周子舒立即把少年抱在懷裏,用衣袖抹去少年面上的雪。

「阿絮!冷靜點!他不可能是成嶺!」溫客行為少年把脈,然後封了他幾個穴道先幫他止血「都這麼多年,成嶺都不會長大嗎?」

「但是。。。」周子舒迷網地看了看溫客行,然後再注視著懷裏和成嶺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

「來,先讓他食續命丹,我再給他輸點真氣。」溫客行把少年定住坐姿,輕輕的把真氣輸到他的經脈。

「老溫,他會跟成嶺有什麼關係嗎?為什麼他會傷成這樣?是不是也跟四季山莊有關?」

「阿絮,我們先把他送到山腰小屋再說吧!這裏太冷對他的傷不好。」

周子舒看著溫客行點點頭就把少年抱起,由溫客行帶頭確認沒有埋伏在附近就向小屋出發。他們只是知道小屋位置,卻從來沒有進過去,更從來沒有見過來靜修的人。

「爹。。。」少年在周子舒的懷裏迷迷糊糊地叫著。

「沒事,很快就沒事了,堅強點。」周子舒見少年有點痛苦的表情就安慰他說。果然少年聽到周子舒的話就安穩了。

「阿絮,附近都沒人,我們進去吧。」溫客行推開小屋的門。

小屋內很樸素,只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客廳和一個小小的房間。客廳正面掛著一副有點年頭的桃花掛畫,畫上寫了「桃花依舊 思念如故」,掛畫前有一窄桌,桌上有一個香爐,隱若還殘留著一種似熟非熟的氣味,然後地上有幾個蒲團就沒有其他東西了。而房間裏面有一張十分簡單的木床,一張桌子和一張椅子而已。

周子舒把少年放在床上,蓋好被子。

「阿絮,你過來看看!」在客廳的温客行發現了什麼似的。他指著那幅掛畫對周子舒說「你看這畫眼熟嗎?」

「這畫我沒看過,但筆跡卻是有點眼熟。。。」

「還有這個。」溫客行把小香爐遞給周子舒「你嗅嗅看。」

「醉生夢死!」周子舒打開香爐檢查著殘渣「不對,這的確是忘憂草沒錯,但也摻進了薄荷、梔子花。。。還有。。。這些是。。。橘子皮?」

「你看這個比例應該沒有醉生夢死的功效吧!不過忘憂草不是只有四季山莊有嗎?」

「沒錯,忘憂草的貨源是我跟大巫的交易,我離開了這麼久,理論上整個中原應該都已經沒有了,而這裏的醉生夢死應該是再經過改良,有寧神作用,加入橘子皮真是妙呀!」

「我想起了!你說這畫的筆跡跟四季山莊的那幅像嗎?」

「的確。。。」周子舒仔細看畫「但並沒有蓋章,沒辦法知道是誰畫。老溫,我感覺這裏跟四季山莊有關。」

「爹!爹!」房間裏傳來少年的叫喊。

溫客行坐到床邊替少年把脈「他沒事,做惡夢而已,氣息已經好多了,不用擔心。」

「這孩子跟成嶺一樣,都這麼大還喊爹。」周子舒話是說得狠,但看著少年的眼神和語氣都非常溫柔。

「阿絮。。。你再用這種眼神看著這個黃毛小子我就要吃醋了!」

「你神經病!」

「是。。。神仙。。。伯伯嗎?」少年終於被吵醒了,但仍是迷迷糊糊的。

「噗。。。他叫你神仙伯伯。」周子舒忍俊不禁。

「小兔崽子,我好夕也救你一命,你爹沒教你看到女的叫姐姐,男的叫哥哥嗎?」溫客行是有點氣被叫伯伯。

「謝謝。。。神仙姐姐。。。神仙哥哥救命之恩。」

溫客行聽到少年叫周子舒神仙姐姐就樂開了!而周子舒的臉就瞬間塌下來瞪著忍笑的溫客行。

「好孩子,你叫什麼名字?」溫客行立刻轉過去問少年。

「我叫。。。張。。。曦崙。」

「曦崙,你為什麼會受傷?有人在追你嗎?」

「其他門派。。。要爹爹交出六合心法。。。我趕回去途中遇到伏撃。。。」

「知道襲擊你的是誰嗎?」

「。。。不知道。。。」

六合心法在長明山,是有人造謠嗎?目的是什麼?周子舒和溫客行對看了一眼,然後周子舒問曦崙「你爹是誰?」

「我爹。。。是四季山莊。。。第七代莊主。。。張念舒。」

「那張成嶺是你的誰?」

「他是我爺爺。。。」

「爺爺。。。?」周子舒一下子反應不過來「㬢崙,你先好好休息。老溫,我們先回去拿點藥跟食物再來吧!」

語畢,他們倆就並肩離去,一路上周子舒都沒有說話,而溫客行就摟著他的腰靜靜待在他的身旁。他們簡單拿了點藥還有本來做來餵鳥的乾糧就回程了。但是當他們回到小屋時,張曦崙已經不見了。

他們檢查過小屋沒有被闖入或搜索的行跡,那看起來應該是曦崙自己走的或者是熟知小屋的人進來把曦崙帶走。但無論是那一個可能性,周子舒不親眼看到曦崙都不會放心。但他們也不能離開冰雪之地太久,所以也不能貿然追下去,在溫客行幾番勸導後周子舒才心有餘悸的離開小屋。

這幾天他們跟平常一樣練功煉藥,只是阿絮都滿懷心事的很少說話。到了晚上,溫客行總會緊緊的抱住他,讓他知道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會在他的身邊陪住他,呵護着他。

「老溫,你猜我們在長明山已經多少年了?」晚上阿絮在老溫的懷裏,靠著他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

「嗯。。。成嶺都成爺了,五、六十年吧。」

「那。。。我們認識的人大都已經不在了,是嗎?」

「應該吧。。。」

「老溫。。。」

「怎麼了?」

「我覺得我很幸運,可以遇見你,愛你,跟你永遠在一起。」阿絮抬頭吻了老溫。「幸好我有你!」

此刻老溫把阿絮抱得更緊,他小心翼翼的吻著阿絮,阿絮也回吻著,滅了燭光,他們把儲積了幾天的愛意都一一奉獻給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