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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ree words, eight letters.”
“Say it, and I’m yours.”

飛機上。

我感覺到眼皮的光亮暗了下來，我微瞇著眼，發現是李澤言將我的平板螢幕關掉了。
我循著他的動作看向他，李澤言發現我醒了，便側臉靠向我。

「都睡成這樣了還要看？」
「唔……最後一集！我保證。」
「妳已經看了好幾個小時了，打算到當地才調時差？」

李澤言瞄了一眼我又打開的螢幕。

「讓妳嚷嚷著要來紐約的影集就是這部？花邊教主？」
李澤言念出片名時不知為何有點喜感，我嘴角彎了彎，在它自動撥放下一集前按下了暫停。
「嗯！打算落地之前看一下重溫，結果被劇情吸引不知不覺就看下去了……」
對著李澤言無言的表情，我越講越尷尬。內心在交戰是否要睡覺時，身體率先表達了抗議。

在我忍不住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後，李澤言翻過手心。
我讀懂他的肢體語言，乖乖交出平板。

「距離落地還有幾個小時，睡吧。」
李澤言伸出手，越過中間的隔板，輕握住我的左手。

♥

美國，紐約。

「……然後，這裡是Blair和Dorota常常來餵鴨子的地方！」
我拉著李澤言的手，帶他走向中央公園湖畔的一處。這裡的鴨子長得圓潤，呱呱叫著，搖著屁股岸邊散步划水。
我鬆開李澤言的手，丟了幾塊準備好的麵包屑給鴨子。
呱嘎──
牠們見到食物紛紛朝著我圍過來，我見到來勢洶洶的鴨子們，失手就將手中所有的麵包屑撒向牠們，然後灰頭灰臉的跑回李澤言的身邊。

「牠們搶食的樣子……」
他低頭看我。
「像極了等吃布丁的妳。」
然後伸手捏了捏我的臉頰。

「呱呱呱呱呱！」

我氣呼呼的學鴨子叫了幾聲，李澤言大概是沒料到我會這麼反應，瞳孔微微顫了一下。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這次換他微微皺眉，但我知道他只是拿我沒辦法。

嘻嘻。

「為什麼這麼喜歡這部影集？」
「讓我想想……」

我們繼續往前漫步，李澤言把手伸過來，牽住了我的左手。

「它是我接觸的第一部美劇，算是我的青春回憶吧！」
「裡面的生活光鮮亮麗、角色們身穿華服、品著美酒愛著人，對當時只知道讀書考試的我，是一個新的世界。」
「妳嚮往這種生活？」
「倒也不是。」我輕輕的笑，抬頭看著公園裡的大樹。春天的綠意和藍天白雲交織形成一幅畫，和影集中的場景重疊在一起，讓我忍不住彎起嘴角。

「我很羨慕他們可以隨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畢竟當年讀書考試多麼無聊啊！」
「但看他們談談戀愛，出去旅遊，好像我就跟他們一樣，也經歷過他們的生活。」

「那親自走一回後，和妳想像的有落差嗎？」
李澤言邊說邊攬過我的腰，避免我踩到鴿子便便，我朝著他露出感激的笑。

「現實和影集肯定有落差的嘛！但目前為止都還滿意。」
「而且──」我停下腳步，抬頭望著這個我說要來紐約，就帶我來紐約的男人。

「是跟你一起來，有什麼好不滿意的？」

「呵、容易滿足的笨蛋。」
「謝謝讚美。」

李澤言無語的笑了下，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髮。

♥

畢士大噴泉的水嘩啦嘩啦的流動著，宛如聖經中天使攪動畢士大水池的聲音，療癒著來往的人心。
我和李澤言漫步在旁邊的拱廊，我看著熟悉的景色，忍不住又拉了拉李澤言的袖子吱吱喳喳起來。

「我跟你說，這裡是劇中Blair和Chuck結婚的地方。」
「他們雖然一開始互看不順眼，但經過許多波折後，慢慢的被彼此吸引，最後終於選擇和對方相守終身。」
「而且他們還有一句經典的台詞。」我期待的盯著李澤言看，他低頭看著我，腳步也停了下來。
「嗯？是什麼？」

“Three words, eight letters.”
“Say it, and I’m yours.”

李澤言沉吟了下，沒過多久便意會過來。
但他沒說什麼，只是笑著伸手將風吹到我臉頰上的頭髮勾回耳後。一股熱潮爬上我的耳朵，我不自在的看向旁邊。

「你……說、說話啊？」
「說什麼？」他的尾音帶著笑，分明是明知故問！我輕跺了下腳。
「三個字、八個字母、那句話！」

李澤言好像很喜歡看我吃鱉的樣子，帶著笑意的眼神正閃閃發光。

雖然很氣。
但真好看。

「不用透過這種方式。時候到了，我自然會說。」
「好了，不是說想去吃附近的法餐嗎？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搭計程車過去吧。」

李澤言選手強勢轉移了話題，正當我還想回嘴時，肚子恰好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好吧，還是填飽肚子先！

♥

來到紐約，當然不能放過這裡的夜景。而作為劇中經典的帝國大廈，正好就有一個完美的觀景台。
接近午夜的時間，只剩零星的遊客還在這裡流連。我和李澤言搭上電梯上樓，映入眼簾的就是閃耀奪目的夜景，像是鑽石撒在人間，吸引著我走近欄杆多看一眼。

「李澤言，站在這裡有沒有更覺得世界在腳下的感覺？」
在我說話的同時，李澤言將他身上的圍巾圍在我身上。鋪天蓋地而來是他溫暖的雪松味，我愣愣的看著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正被晚風吹得顫抖。
而後他站在我身後環抱住我，幫我擋住從身後吹來的風。甜滋滋的感覺爬上心頭，我輕握住他的手，嘴角彎了起來。

「確實更耀眼一點。」
他的低吟隨著晚風鑽進我的耳朵，伴著曖昧的氣息，讓我不禁感性起來，側過頭看著他。

「謝謝你陪我來這趟朝聖之旅，我玩得很開心。」
「你呢？你開心嗎？」

「嗯，開心。」李澤言將下巴靠在我的頭頂，我感覺到他喉嚨的震動，像是大提琴的琴弦和琴弓碰撞時和諧的音調。
是我最喜歡的聲音。

「這次是來我喜歡的地方，下次旅行換你喜歡的吧！」

「下次也去妳喜歡的地方也沒關係。」

「嗯？為什麼？」

「妳說，妳看那些角色去旅行，就好像自己也去過一樣。」
「但妳沒有真的去過，怎麼知道自己就體驗過了那樣的生活？」

李澤言的話讓我的心猛跳了一下，我想回過頭看他，但他環抱的手使我無法動彈，我只能盯著如繁星般的夜景，感覺眼眶濕濕的。

「只要妳想，我都能滿足妳。」
「不用這麼懂事也沒關係。」

「你真的……」我奮力轉過身，將他緊緊抱住。

星星都到手了，還不抓緊點？

我想起他曾經對我說的話。
此刻的我緊緊抱著我的星星，但願這微弱的力量能表達我熱烈的愛。他像是也能感應到我所想的，也緊緊回抱住我。

在顛倒的星空下，許下永恆的願望。

“Three words, eight letters. ” 李澤言的額頭靠著我的，我朝他一笑。

“I love you.”
“I love you, too.”






2021/05/20 慕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