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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謝跟在賀白宇身後走下樓梯出了教學樓，越過一片空地走向設置了福利社的建築。午後的陽光在還帶著絲微涼意的四月依然強烈得讓人忍不住瞇起眼，楊謝推了推鼻樑上有些下滑的眼鏡，目光垂了下來好躲避令人不適的烈陽，腳尖下意識的一步一步踩在賀白宇在身後拖長的影子上。
忽然一陣風吹來，楊謝餘光瞄見有一抹白色的影子一晃而過，他停下腳步，順著方向看了過去，這才發現是學校裡種的油桐花已經在四月的中末段款款怒放，濃綠的枝葉中一簇又一簇雪白的花肆意生長，風一吹便落了幾瓣下來。
似是察覺到身後的突然沒了動靜，走在前頭的賀白宇回過頭來，見楊謝側過頭不知道在看些什麼，於是腳步調轉了個方向，走了回來。

「你在看什麼？」賀白宇問，一邊跟著看了過去，恍然，「今年的油桐花好像開得早了一點。」
聞言，楊謝忽然想起前陣子剛追完的動漫裡頭似乎也出現過這麼一個場景，那時的男主角捧著油桐花做成的花環，小心翼翼地對著眼裡滿是困惑的女主角問道──
「你知道油桐花的花語是什麼嗎？」
楊謝聽見自己的聲音和男主角的問話重疊在一起，他悄悄瞥了眼站在身側的少年，正單手隨意的插進褲袋裡，「是什麼？」
見對方回應自己，楊謝有些激動，聲音不自覺提高的同時還帶了點幾不可聞的顫抖，「是情竇初開，對感情──」

他拔高的音量嘎然而止，話出口後才後知後覺的驚覺這似乎和自己此時的心境有一定程度上的相似，於是後面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遲遲沒有聽到後半句的賀白宇扭過頭來，不解的盯著他。
「你還沒說完吧？」
楊謝含糊的應了聲，「……對感情困惑，因此心神不寧。」
他的話全含在嘴裡，賀白宇聽不清，於是又湊近了些，「你說什麼？」
對於賀白宇突然的靠近，楊謝兵荒馬亂的擺了擺手，旋即又將話題轉移開，「還是快點去福利社吧？快上課了。」
話落，他大步流星的走向福利社，一臉莫名的賀白宇只好跟著走去。

「為什麼不說完？」
楊謝一噎，「……有機會的話，我會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