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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在下午相見

錆兔穿著兔兔布偶裝晃來晃去。
雖然站著什麼都不做就已經算是工作內容了,他還是會在體力許可範圍內動一動。
然後他看到一個目測跟自己差不多歲數的青年,連續幾天都會出現在這裡,但是一點也沒有要靠近的樣子。
好吧看來就是個路過的。
基於職業責任錆兔還是跟他揮揮手。

青年看起來很疲憊,但是對錆兔的舉動有反應。
太好了。
錆兔看著那人露出淺淺的微笑覺得心滿意足。
在悶熱的布偶裝裡多虧有這種成就感支撐著成為動力,打工倒也不算太難熬。

從遠遠相望,到揮手,再到握手與擁抱(錆兔十分驚訝這按常理會十分難為情的互動對方竟然配合了)
錆兔對於實驗著自己做出什麼,能使這位青年也做出哪些對應的舉動感到樂此不疲。
即使他們從來沒有對話,在每天青年固定出現的半小時中他們會是朋友。

雖然每次分開時,錆兔都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見到這位路過的黑髮青年,但在每一個隔天他都沒讓錆兔失望。
他們短短的友情奇妙地持續整整半個月的下午30分鐘。

活動結束了,錆兔終於得以脫下他的布偶裝。
閒著沒事的美好下午,他看了看手錶,又忍不住走到打工地點。
果然出現了啊。

真正見到了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這是第一次沒有透過布偶兔的眼睛看他。
身體自然而然的反應,回過神來距離已經靠得太近,徑直走向對方的自己簡直就像奇怪的搭訕狂魔。

呃、猶豫了一下錆兔尷尬地揮揮手,還在想著藉口要用問路還是問卷調查?
甚至要這位青年給自己加油之類的直銷式招呼都考慮進去了。
「你是那隻兔子嗎?」
對方笑著問,直覺準得可怕。

「嗯,我是。」
只能承認了啊不然還能怎麼辦。錆兔羞恥中帶點開心,就算對方只是誤打誤撞猜中了,都讓他一瞬間產生了自己好像被對方掛念在心中,是十分重要的人的錯覺。
「那個…我們的宣傳活動結束了。」
「我有猜到。」
「你還來這裡啊?」
「就路過,隨便看看。」
「你老是路過,你在這附近上學?」
對方愣了一下,錆兔頓時想賞自己一巴掌,得寸進尺的刺探別人隱私幹嘛啊!
「抱歉我沒有其他意思不想說也沒關係啦我只是忽然想到有點好奇就隨口問問——」
「不、我不是…沒關係,我只是有點驚訝。」黑髮青年眨眨眼睛,「我已經畢業了,我不是學生。」

大概是錆兔看起來傻得太嚴重了,對方又急急補充。
「其實距離畢業也沒很久就是、大約一年左右吧……平時還是很容易被錯認的。」
啊,是個溫柔的人呢。
錆兔看著對方努力解釋,明明誤判的是自己,這人卻主動找著各種合理的藉口來幫忙開脫,真可愛。
「大約一年?那跟我差不多,我們或許是同屆也說不定。」
「咦?我以為你才是學生。」
半小時很快,青年揮揮手說自己得走了,錆兔也向他揮揮手,一句你明天還來嗎梗在喉嚨沒問出口,好像問了就會破壞他們單靠默契相見的午後之約。

反正,今天知道他的年紀已經是很不得了的收穫了。
錆兔轉身離開,步伐輕盈。
好期待明天下午啊。

之後他們又連著見了幾天,每天半小時,有時錆兔先到,就能看著自己掛念一整天的黑髮青年慢慢朝自己跑近。有時黑髮青年先到,錆兔便會在奔跑中看著對方在原地左顧右盼,接著因為發現自己出現而露出微笑的模樣。
他笑起來真好看。
錆兔心想。
真想一直一直讓他露出這樣的笑容。

他們天南地北什麼都聊,從一開始寒暄後帶點尷尬聊著今天天氣真好,到現在自在隨意地聊著一些日常瑣事。
像是最近某某零食新口味上市。
「你想嘗試嗎?」錆兔問。
「還好,不排斥但不會特別去買。」
「哈哈、我倒蠻想試試的,明天我買來一起吃?」
「可以啊。」

這次不小心作弊了呢。
錆兔揮著手目送他的半小時朋友離開。
雖然今天也沒問到姓名,可至少提前確定了明天會見面。
到時該聊點什麼呢?
還想知道更多更多關於他的事情。

隔天青年依約出現了,在眼神與錆兔對上的一瞬間,臉上卻罕見的沒有笑容。
怎麼回事?
對方看起來有些慌亂。

「對不起。」
青年一開口就是道歉。
「對不起、我…我等等就得走了。」
「咦?今天這麼急?」
「能抱一次嗎?」
擔憂壓過了開心的情緒,錆兔糊裡糊塗抱住迎面而來的青年,過了幾秒,他聽見耳邊傳來話語。
「我以後……不會來了,不用再等我,今天是最後一次了,謝謝你。」

為什麼?
錆兔怔怔放開青年,終於在對方轉身要走的前一刻想起自己買了零食,看來是來不及一起享用了,他匆匆塞進青年手中。
「昨天說好的,給你……希望你喜歡。」

最後一次他們沒說再見,錆兔異常慎重地揮著手直到完全看不見對方,內心不住想著自己終究還是什麼都沒問,這樣選擇是正確的嗎?
如果可以的話,他一點也不想放棄這段特別的關係。
可直到最後,他們連互相交換名字都沒有。

錆兔一反常態的低落很快被他的朋友發現。
失戀?不是。
我只是在懷念一位朋友而已。
他啊、說到做到,明明每天固定時間都會出現在同一個地方,持續這麼久我都要習慣了,怎麼突然說不見就不見。
我還是忍不住去那裡等了他幾次,結果真的再也沒見過他。

朋友抓著錆兔連拖帶拉的,說這時間與其待著發呆不如陪他去吃東西,他拿到下午茶優惠券,不用白不用。
錆兔聽著有道理,暫時擱下失落的心情,隨著朋友走進一家餐廳。

「歡迎光——啊!」
一踏進店裡,服務生一句招呼還沒說完,雙眼直直盯著錆兔臉上那道長疤,表情十分驚訝。
沒那麼可怕吧?
錆兔摸了摸自己的右頰,雖然走在路上多少還是會被注目,這麼誇張的反應倒是第一次見。
「請問……?」
服務生無法好好回答,他顫抖的舉起手指著錆兔,過了半晌才終於大喊出聲。

「富岡義勇!富岡義勇你快來看啊!他是不是你之前說要見很重要的人所以不想換班的!那一位!!」

越過服務生,錆兔看見不遠處有位手上還端著餐盤的黑髮青年,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臉。


關於新口味零食ㄉ小後續

錆兔發現義勇又買了那款餅乾。
「咦這個、你很喜歡?」
「嗯,很喜歡。」
「看來新口味很好吃啊。」
「口味還好。」
「嗯?那你怎麼……」
「但是吃的時候就會想到你,感覺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