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五悠】救護員的經驗談
-
凌晨四點三十七分，天氣陰，溫度偏涼。
"虎杖，出勤了。"值班的伏黑這麼說。
還睡眼惺忪咬著牙刷的大男孩一聽，立刻牙刷一扔，裝備一抓，三步併作兩步跳上救護車。
都還沒來得及繫上安全帶，對講機就傳出釘崎野薔薇生無可戀的聲音，雖然如此，她還是盡責地發著通報，"是個中年孕婦，家屬說已經看到胎頭了，做好接生準備啊虎杖。"
畢竟對女孩子來說值夜就是皮膚最大的殺手。
"好!"虎杖用力拍打雙頰，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士氣高漲的氛圍也感染了一旁駕駛座的伏黑。
虎杖悠仁是今年剛分發到單位的新人，但所有行動一點也不拖沓，甚至可以說相當熟稔，除此之外滿腔的熱血與強大的親和力讓單位的前輩們更加迅速地接納他，剛到單位的一個月他就已經與所有人打成一片。
據說他是因為爺爺的遺願才當上消防救護員，但虎杖很清楚自己成為救護員的目的，他只是不想為自己的活法後悔。
如果有能力，他當然要去幫助更多的人。
伏黑作為職場上的前輩，有義務安定夥伴的情緒，他深吸了一口氣握緊方向盤，更像是在對自己說一樣，"別緊張啊。"
救護車一路鳴笛抵達現場，經過初步檢查並沒有發現生產的跡象，伏黑再三與守著孕婦的男人確認資訊，一旁還站著一個眼睛幾乎快要閉上的小男孩。
虎杖一邊忙著手頭的工作，一邊安撫孕婦，孰料婦人竟笑了出來。
"小兄弟別擔心，我還可以忍忍。"雖然陣痛讓女人的臉色發白，但她依舊帶著慈愛的笑容。
"好，那麻煩您忍耐一下，馬上就到醫院了。"虎杖點點頭。
事前準備完成，虎杖吆喝伏黑，兩人一起發力將擔架抬上救護車，爸爸則是跑回家裡收拾住院的用品，才剛準備把門關上，方才還很安靜的婦人突然大叫一聲，"我忍不住了，我要生了!"
虎杖一聽連忙低下頭再次檢查，發現胎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稍微露在產道外頭了，他隨手扯過生產包，還沒來得及呼喚伏黑，母親就一個用力，小小的嬰兒從產道咕溜滑了出來，落入了虎杖溫暖的手中。
被父親留在外頭等待的小男孩瞬間睜大眼睛，像顆小砲彈一樣跳上車，湊到了虎杖的身邊拉扒的要看他手上的新生兒，沒想到第一句話卻讓人發笑。
"媽媽，弟弟好醜!"
-
虎杖借了急診室的廁所。
由於接生時虎杖忘了戴上手套與防護措施，導致羊水混著血水直接澆了他一身，即使在車上已經有用布先擦拭過，痕跡還是相當清晰。
為了避免有什麼疾病感染的疑慮還是先換掉衣物並進行消毒比較好，所以填寫表單的工作交給伏黑，他讓虎杖先去把自己駭人的模樣整理一下。
比起自己，虎杖更在意自己身上帶著的細菌會不會讓寶寶生病，畢竟他直接接觸到脆弱的寶寶，成人身上帶著的細菌往往會對幼兒致命。
走神的他毫無自覺地在水龍頭下方不斷洗手。
"再洗下去會受傷的，悠仁。"一隻手直接越過虎杖，把水龍頭給關了。
一個高大的白髮男人叼著棒棒糖，充當對講機來給虎杖帶消息，"母子均安，不用擔心。"
"五条醫生!"
很顯然，白髮男人─五条悟突然的出現嚇了救護員一跳。
"Bingo!"他笑著豎起拇指，將另一手拎著的紙袋交給虎杖，"惠從車上找的備用制服，先換上再說吧。"
高大的男人轉身走出廁所，還貼心地用腳把門給帶上。
不出多久，虎杖救護員再次整齊地出現在五条的面前。
接過醫生遞來的熱飲，他亦步亦趨地跟在手長腳長的男人後頭。
清晨的急診已經過了需要隨時備戰的高峰時段，現在的五条很放鬆，心情也很好，因為七點就可以下班，他不介意和虎杖聊聊。
天際已經露出了魚肚白，大地正在復甦，等會在上班期間又會有一場硬仗要打，虎杖私自希望伏黑填資料的速度可以慢一些，最好能一筆一劃工整地記錄，好讓他們有更長的相處時間。
"救護員的工作還能適應嗎?"休息室內，五条率先開口。
“沒問題，謝謝醫生關心。”虎杖不好意思地笑了，顯然還沒從迎接生命的喜悅以及擔憂中走出來。
從事救護員這個職業，我不建議你感情用事，五条悟曾經這麼說，那時候虎杖第一次送走一條生命。
他是個年輕的孩子，因為車速過快導致自撞安全島，噴飛的那一霎那嚇壞許多用路人，當救護員趕到現場的時候他已經沒了呼吸心跳，虎杖二話不說直接跳上擔架為年輕的孩子實施心肺復甦，無奈依舊回天乏術，家屬趕到醫院的時候痛哭失聲。
虎杖因此陷入低潮。
是不是當時再快一點，就可以從死神的手中搶下那個孩子的性命？
很不巧，虎杖搞失落的時間點不對，週五的凌晨可是急診最忙碌的時刻。
醉漢鬧事、酒駕車禍、打架鬥毆各種事件層出不窮，五条悟作為值班的急診科主治醫師，脾氣此刻跟黃色炸藥一樣，稍微一點就會爆炸，而佇在一旁一動不動的虎杖悠仁成了那一點火苗。
五条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人提溜起來發派工作，完全不管這傢伙的身份根本不屬於醫院，在他眼中就是把所有人使用到最大化，絲毫不放過任何一點勞動力。
“你去把外面那個摔斷腿的推進來，不要讓他嚷嚷，吵死了。”
還有力氣哀號，傷的就不致命，五条最煩這種“客人”，直接讓救護員去安撫這個打擾到他思考的傢伙。
虎杖來不及悲傷，就得硬著頭皮去照顧滿身酒氣的胖子。
這是他們的第一次配合。
之後不知怎麼地兩人竟逐漸走到了一塊，急診的醫護以及救護隊的成員都表示詫異。
要知道五条悟可是最難配合榜上的第一名，這個人向來是調侃與挖苦的代名詞，雖然總是笑嘻嘻的模樣，但他的脾氣可差了。
真虧虎杖可以忍受這傢伙的陰陽怪氣。
不過當時虎杖和五条的關係也是差的不得了，五条直言不諱地批評他共情能力太強，同情心氾濫，不適合當救護員，還是辭職回家種田的好，偏偏虎杖又固執的很，兩人每次都會有口角。
但不否認，五条悟的急救手段相當大膽且高明，有不少條命在他看似亂來的作法中活了下來，虎杖也有所目睹，兩人之間的關係才漸漸趨緩。
“五条醫生有過接生的經驗嗎？”虎杖小口小口啜著熱飲，是超級甜的熱巧克力，是五条悟喜歡的口味。
“當然有。”俊美的男人微微一笑。
“那你的心情是怎麼樣的？”濃郁的巧克力香氣充斥口腔，溫暖的甜飲讓他放鬆不少。
墨鏡後的眼睛半瞇起來，他回想起自己迎接過的那些小生命，有男有女、有大有小，有哭聲宏亮也有一出生就夭折，許久之後他只給了一個評價，“醜、所有小孩剛出生都很醜。”
“噗哧。”救護員立刻聯想到小男孩看到弟弟的第一句話，忍不住笑了出來，隨即跟對方分享剛才自己的所見所聞。
“......所以我覺得很有趣，你和那個孩子的想法一樣。”
五条聳聳肩，他只是說實話。
“謝謝你五条醫生，我好多了，和醫生聊天很舒服。”虎杖已經稍微把自己的情緒整理回來了，現在不能因為這點小事躊躇不前，他謹記五条悟當初給予他的教訓。
你是救護員，是人們危難中唯一的倚靠，因此絕對不能露出一絲怯弱。
“伏黑還在等我，我得先走了。”
“去吧去吧，我也要下班了。”五条打了個哈欠，揮揮手送走了活力十足的救護員。
臨走前，他喊住了虎杖。
“你喜歡孩子嗎？不如我們生一個吧？”白髮醫生撐著臉頰說。
櫻髮的救護員一愣，立刻回應道，“行啊、醫生，名字就叫毛豆生奶油喜久福，怎麼樣？”
然後他就獲得了一個摸摸鼻子轉過頭去不說話的五条醫生。
在爽朗的大笑聲中，五条悟蹬著皮鞋，甩著醫生袍下班去了。
怎麼悠仁就是這麼不知變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