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鐮影與智光

黃昏的光輝灑落在荒野上,將拉札罕郊外的斷垣殘壁染成一片金紅。戰鬥剛結束,寂靜重新籠罩了這片戰場,只剩下微風捲起沙礫與破損魔物殘骸的聲音。

「你動作太魯莽了,這已經是第幾次單獨往前衝了?」

嚴厲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寧靜,一名身穿華麗長袍的男子抱著手臂站在殘骸旁,目光不悅地看著對面的同伴。他的身影與傳統的治療者截然不同,手中握著四顆懸浮的魔導賢具,藍色的魔力光芒環繞著他,彷彿是一道理性的屏障。

被指責的人則是一名持著巨大鐮刀的戰士,渾身沾滿黑霧與敵人的血跡,顯然才剛從激烈的戰鬥中脫身。他身上的護甲簡單,行動起來卻帶著一種野性的流暢。聽到賢者的話,他只是輕笑了一聲,隨手揮落鐮刀上的血跡,露出銳利的笑容。

「這樣不是比較快嗎?」奪魂者聳聳肩,「而且你不也照樣把我治好了?這樣不是很有效率?」

「效率?那是因為我在後面死命補你,才讓你活到現在。」賢者冷哼一聲,語氣裡滿是專業學者的嚴厲,「你的戰法就跟你的職業一樣,只知道收割敵人,完全不考慮自己的安全。」

「嘿,我的工作就是奪取敵人的生命,不然你以為我拿這把鐮刀是來割草的嗎?」奪魂者輕輕轉動手中的武器,黑霧彷彿回應般地圍繞在他身旁,像是無聲的低語。他的笑容帶著一點無所謂的態度,「再說了,你不是說過,作為賢者的你,治療是你的責任嗎?」

賢者皺起眉頭,顯然對這種理論感到不滿。

「治療是我的責任,但這不代表你可以胡來。」他語氣嚴肅,「你每次衝到最前線,不顧一切地揮舞那把鐮刀,像是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哪天我來不及救你呢?」

奪魂者愣了一下。

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對他來說,死亡是他的盟友,是他的力量來源。他的戰技依賴著靈魂與生命之力,在生死邊緣跳舞是他的本能。但當賢者這麼問時,他卻第一次察覺到,自己的生死並不只是自己的問題。

「……你還真是愛操心啊,賢者。」他輕輕歎了口氣,語氣雖然依舊輕浮,但少了一絲玩世不恭,「不過……我知道了,下次會注意。」

賢者狐疑地看著他,「真的?」

「當然。」奪魂者勾起嘴角,轉身朝著回城的方向走去,「至少,不會讓你沒人可以治療吧?」

賢者看著他的背影,無奈地歎了口氣,卻也不再多說什麼,跟上了腳步。

戰場上,一個是收割生命的影子,一個是守護生命的光芒。他們的道路截然不同,卻在某個交點上,相互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