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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心》

都說好奇心會殺死貓，那陰差的好奇心呢？應該是不會再死一次，但可能會變成⋯⋯某種意義上的無可挽回（？
有些好奇心啊～不管是神是人是鬼，可能都不要有比較好。
那天陰間罕見的沒有工作，所以七爺八爺跟金田就帶著系統們去找陳同學玩，當然是以「讓陳同學訪談」當交換條件。
吃喝玩樂結束也訪談完畢，在大家準備回陰間的時候，陳同學以「還有事情要問七爺八爺」為由，把他們留了下來。
「我說道士研究生，你有什麼事要問我跟謝北七？」看著陳同學一臉生無可戀的從抽屜裡面拿出一疊彩色的書放在桌上，八爺忍不住開口詢問。
「這些書真的是太誇張了啦！我都不知道該不該拿給你們⋯⋯」兩人往陳同學那邊一看，他手上那本書的封面赫然是一對女孩子，一人黑衣黑髮、另一人白衣金髮，看起來跟他們有八成像。
「「欸！這是我？」」
「嗯對⋯⋯除了性別轉換，還有身份轉換。像這本就是七爺跟八爺的身份性格外表都交換；更多的是⋯⋯算了我說不出口，你們自己看！」
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內容讓陳同學難以啟齒，所以七爺八爺就上前翻起了那疊書，然而這時他們還不知道，在很久很久的將來，他們會因此有點後悔。
「欸欸欸欸！這比上次在老師那邊看到的還⋯⋯」
「那個北七你過來坐椅子上⋯⋯然後手放這邊頭這樣放⋯⋯然後我用鐵鍊這樣⋯⋯喂！陳同學這是什麼書啊！」
「就⋯⋯很多看了程宗韋老師作品的讀者，因為不滿足於老師描述的故事，所以就進行二次創作，然後就是你們現在看到的書了⋯⋯老師說，如果你們可以接受，就看看能不能拿去當香火，畢竟這些都能算是信仰。」
「我看看喔⋯⋯等等這些內容！他們是認真的嗎？」
「是喔～他們是認真的，事實上銷量不錯⋯⋯啊七爺你看的那本賣得蠻好的～」
「我想就拿這幾本好了～北七你有要⋯⋯欸你怎麼了？」
「老八⋯⋯你看這裡⋯⋯」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也太天才了，天啊我從來沒想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八你太誇張了啦⋯⋯等等看我幹嘛！我跟你說我不要喔！」
「北七你就不想⋯⋯」
「不想！好了我們該回去了⋯⋯」果斷拒絕的七爺迅速把手上的書還給陳同學，然後抓著八爺回陰間去。
然而如果八爺能這麼簡單就放棄想法，就太小看八爺對某件事情的執念了，於是一個小計畫悄悄成形。
===
於是一週後，安排好計畫所需的事情之後，八爺把七爺叫進房間。
「老八你叫我幹嘛？欸你幹嘛不開燈⋯⋯」
「不開燈才有氣氛啊～」
「蛤？你是要做⋯⋯喂！老八你發什麼瘋！」一聲輕響，幾條鎖鏈纏住七爺的手腳，止住了他的步伐。
「我才沒有發瘋～」
「老八你不要鬧了，放開我！」
「不放！」
「范無赦！神主牌的你到底⋯⋯放開我！上週就說過我不要！」
「可是我根本就鎖不住你啊！你明明只要用力就可以離開⋯⋯」
「范無赦！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1.)，你真的是⋯⋯算了，就這一次，要嘛放開我要嘛做你想做的！」
「我⋯⋯」
「你敢說對不起，我就揍你！」
「我只是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答應了」
「都做到這樣了，我要是不答應，你就這麼耗著？」
不想回答他們都知道答案的問題，也不想繼續爭辯的八爺，幾個跨步向前抱住七爺。
「謝必安。」
「幹嘛？」
「謝必安。」
「幹嘛？」
「謝必安。」
「幹嘛啊你⋯⋯」
「謝必安，我很高興。」
「范無赦你⋯⋯唔⋯⋯」未完的話被吻封緘，下一瞬他們便一同跌到了床上。
同時，角落裡一個香爐飄出煙霧，緩緩地散在空氣中。
「⋯⋯老八，那個⋯⋯香味⋯⋯是不是⋯⋯嗯⋯⋯別⋯⋯哈啊⋯⋯」其實七爺踏進房裡時就已經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他原以為是八爺要給城隍的東西，但現在卻聞到類似定魂香的味道，不禁有些慌，便掙扎著想去確認。
「不是你想的那個。」八爺按住了七爺想推開他的手，湊上前啄吻著七爺的唇安撫他。
「⋯⋯不要⋯⋯八⋯⋯」
「沒有，不是～」溫柔的吻一個一個落下，藉此平復七爺的情緒。
他當然知道七爺在擔心什麼，他們在陽間本就是多年好友又在陰間搭檔超過百年，因此默契極好，單憑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可知道對方的想法，更別說是幾個字了。
『剛成為陰差那時，為了護北七而魂體受損時真的很驚險，若不是大姊拿了專給陰差穩定魂體的定魂香來，大概就真的⋯⋯也難怪北七剛剛反應那麼大。不過香爐裡的香其實也是有點定魂效果的，畢竟大姊對於我倆的亂來程度體會很深，可不能在這時告訴北七。』八爺一邊安撫七爺一邊想著。
好在七爺很快就被安撫下來並開始回應八爺的吻，感受到回應的八爺便漸漸的加大親吻的力道。
陰差是不需要呼吸的，但七爺卻感覺被吻得有點窒息，八爺在他回應後開始變得有侵略性，莫名的讓他有點害怕，手不自覺的搭上八爺的肩膀，卻不知道是否要推開，只好忿忿地咬了咬八爺的舌尖，逼著八爺停下。
八爺嘴角微勾，有點好笑的看著七爺，眼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寵溺和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七爺不閃不避的和八爺對視了一陣子，忽然想起了幾乎遺忘的那些時光。那時有一對眼睛，一對總是注視著自己的眼睛，記憶中的眼睛卻與現在的這雙眼睛漸漸重合；原來一直以來都是他，不管什麼時候都沒有變過。七爺莫名的想起曾經在人間聽過的歌詞「你的名是我的命，我的命刻你的名(2.)」。既然無論是輪迴還是死亡都無法分開他們，那偶爾放縱一回又何妨？
看著似乎是做了什麼決定的七爺，八爺有點擔心的想著是不是七爺後悔了。沒想到七爺卻抬手環上他的頸項，微使力把他拉過去， 而後湊上耳畔輕問：「跟大姐講好了？」
八爺抬手按上七爺後腦，湊上前輕咬他的耳垂，然後一路啃咬至脖頸，在顯眼處吮出痕跡之後，才輕聲回道：「嗯！講好了。」
***
衣衫與配飾悉數散落在床畔，黑與白交雜在一起，好似兩人緊密糾纏至今的關係。有些陌生的情愫席捲而上，兩人憑藉著本能而行，順應本心而動，誰說他們非得無欲無求？之所以看來無欲無求僅是因為他們的欲求始於一人也終於一人，而那唯一的一人自始至終皆在身旁。
百年前尚在人世時來不及說出口的那些話語，百年後在十八層地獄的試煉中仍舊沒有來得及訴說，而今說與不說似乎也不是那麼重要了。他們自初次相遇就是對方無可分割的半身，三生石上從來沒有他們的名字，然而無論換過多少身分、無論在何種情況下重逢，對方總是馬上成為心中的第一順位。
雖然生前死後皆有許多坦誠相見的機會，但在這種情況下卻是頭一遭，兩人不禁略顯緊張。然而當八爺俯首虔誠吻上那熟悉的眼角眉梢，當七爺的指掌溫柔滑過平日未曾注意的結實肩背，一切又彷彿順理成章。
他們放任對方流連探索每一吋肌膚，也相互親吻摩挲每一個敏感之處，緩緩蒸騰的慾望驅使著本已靜止的心臟鼓動如雷，喉間溢出的喘息宛若絕佳的催情藥劑，燒灼著他們的感官。此刻他們在彼此身上沈淪，甘願與對方一同墮落進情慾的深淵。
八爺常年執著法器的指掌帶著薄繭，輕緩滑過另一人身上那些曾經的傷痕，略帶一點粗糙的觸感在平日不起作用，但在極度敏感的此時此刻，最細微的刺激都能引起極大反應，連帶激出無可控制的驚喘與低泣。
從未想過這樣的聲音會從自己口中吐出，七爺偏首硬是吞下後續的曖昧低吟。
「別忍著，我想聽你的聲音～」八爺附在七爺耳畔，染上慾念的嗓音低低誘哄。
噴灑在耳畔及頸間的熾熱鼻息仿若星火燎原般帶起奔騰的慾海，幾番掙扎下七爺最終抵不過那人的堅持，僅能放任那些連自己都有些羞於聽聞的音聲流淌「你⋯⋯別⋯⋯哈啊⋯⋯」
不知不覺間那原先在腰際流連的指掌攫住脆弱的慾望根源輕緩摩挲，早已所剩不多的理智在此時隨著對方的動作悉數遠去，他僅能攬住對方頸項低低喊著那個再熟悉不過的名字。而後積累多時的慾望噴薄，瞬間抽空的氣力讓他陷入綿軟的床被之中，任由另一人安撫似的輕柔吻上唇角。
一邊用吻安撫，八爺一邊摸出早先備好的用品，而後沾滿潤滑的指尖緩緩往那未曾被碰觸過的所在進攻，溫柔的讓那略顯緊繃的入口鬆軟些許，而後趁著那人被逐漸加深的親吻轉移注意力，一鼓作氣的攻城掠地。
雖是已做了充足的準備，但柔軟的內裡仍是受到刺激，在被侵入的一瞬間反射地絞緊了不請自來的異物。不想強行動作造成不必要的傷勢，八爺暫緩了對未知的探索，反倒專注於撩撥幾刻鐘前發現的幾處敏感點。很快地，幾聲壓抑不住的喘息流瀉而出，本緊繃不已的地方也逐漸變得越來越柔軟。
蓄勢待發已久的慾望過於逼人，但太躁進只會導致雙方都不好受，所以他仍是耐心地繼續動作，直到那處能柔順的吞下四指且那人洩出的呻吟帶上了些許甜膩，才抽出指掌換上勃發的硬挺。
縱使有好好的擴張過，但尺寸差異仍是讓初次承受的人不禁痛呼出聲。略顯心疼的八爺忍下馬上動作的念頭，用親吻和撫摸緩解七爺因初次被索要而造成的不適，待到那人鬆開緊皺的眉頭，原先略為僵硬的腰肢也悄悄軟下，始能放心的領著他一同馳騁。
雖說他們平素的訓練時程甚或強度都相去不遠，但畢竟方才七爺已先先釋放過一輪，還未能妥善休息便被再度拖入慾海之中，因此沒過多久七爺就有些跟不上八爺的速度，僅能勉力攬緊那人頸項，低聲呢喃著連自己都不甚清楚的請求。
而後他被緊緊扣在那人懷裡，在越發激烈的撞擊中滅頂，最終被帶著一同邁向高峰之時他已近乎意識渙散。
不曾體驗的快感讓他們一時半刻緩不過來，僅能如鴛鴦交頸般相依偎著以便平復情緒，一時房內僅能聽聞粗重的喘息聲。而後不知是誰先有了動作，也可能是同時進行，新一輪的歡愛再度展開，這次全然無所顧忌，激烈程度更勝之前。
先前纏上的鎖鏈不知何時已鬆脫，角落的香爐也悄悄地熄滅，然而床榻上交纏的肢體卻未曾停歇，仿若要將那些失落已久的份補上。
早已交付的真心化作低低絮語，糾纏的情思繾綣纏綿有如兩人無法分開作用的香火，多少人、鬼、神僅能在時間長河中踽踽獨行，幸而他們不用在燈火闌珊處找尋失落的半身，而是自始即十指交扣。
時光荏苒、歲月漫漫，但兩個緊密相依的靈魂才正要開啟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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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在想～～小范跟北七磨磨蹭蹭的是要搞多久才願意開誠佈公，沒想到關鍵竟是在道士研究生那～真是想不到啊～～」單手撐頰斜倚著書案，另一手的指尖緩緩滑過整疊的書冊後隨手抽出一本翻閱，城隍低低笑道：「只是這兩個惦惦吃三碗公，我差點都要被嚇活了～～」
彈指讓書冊整齊的排進七爺與八爺的香火匣裡，城隍招來系統協助登錄數量，順便關切一下在房裡待了整天的那兩位。
「是說也太激烈了，還好有先叫小范燃香。但顯然還是得讓他們休息一陣子⋯⋯不過這樣一來人手不太夠啊⋯⋯」註記了七爺八爺的假期後闔上系統給的資料，城隍點起煙管，在裊裊煙霧中思索了一陣。「看來只好～～讓鬼東西幫忙了⋯⋯」

被系統領到城隍面前的金田，聽完城隍的要求後盯著桌上令牌好半晌，才幽幽開口。
「你就不怕⋯⋯我又搞鬼嗎？」
「哼！都敢讓你離開十八層了，還怕你會做不好嗎？」
「⋯⋯我覺得我好像吃大虧了。」
「少來，這根本在你預料之中。」
「⋯⋯怎麼發現的？我應該沒有說過⋯⋯」
「你出來到現在哪都不去，但只要他們去找道士研究生都會跟，我想大家都看得出來是怎麼回事～～」
「嘖！」
「那就這麼說定了，需要的東西等等系統會帶你去領。」
「輪班？」
「輪班。」
「可以自由行動？」
「可以。」
為了能夠自由行動，金田與城隍達成協議，此時正在埋頭趕論文的陳同學突然覺得背脊發涼，心頭莫名浮現不妙的預感卻摸不著頭緒。直到兩週後七爺八爺領著金田毫無預警的出現並帶來一封城隍的書信，他才恍然大悟自己被幾位鬼神聯手設計了。
於是陳同學除了得邊趕論文邊處理黑日廟的工作，還得花時間應付不時就突然出現的金田。而那一段雞飛狗跳你追我跑的日子，就是另一個故事了。但至少對陰間來說，算是既七爺八爺之後的另一段佳話（？

註釋：
1. 嗯這是私設，簡單的說就是老八用自己鎖住北七（茶）
2. 歌曲名稱是「你的名我的命」，是霹靂布袋戲中的一首歌曲。雖然是男女對唱曲，但個人覺得歌詞很適合七爺八爺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