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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那團雲啊、那團霧啊!
時間:Day 0(12/20),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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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飄了小雪,伸出舌頭等著雪落下,冰冰涼涼的沒有味道,平凡無奇的只餘下一絲清冷。

背靠著椅子,興許這椅子在外頭太過久都要冷成了冰雕,又疑惑它在這冬天中是否也會因為孤獨而感到寒冷呢?可惜的是手上沒有一盞油燈可以溫暖它,僅能夠坐在這裡陪著它一起虛度光陰,看雪從空中慢慢緩緩飄落,聽風聲穿過每個蜿蜒的巷口,想著些不著邊際的事。

從提包中拿出一本詩集,封面看著很是斑駁,翻開來的紙發出粗糙的聲音,被折斷似的。紙張散發出有些濕氣的霉味,手指輕觸紙面若有似無的感到安寧,泛黃的紙是歲月的痕跡,卻也無比令人安心的懷念,無論何時她都還是那麼的喜歡這本書。

上頭的字印刷的還是很清晰,食指放在字的旁邊,隨著劃過的每個字,輕聲的唸出來:「夏天的漂鳥,飛來我窗前歌唱,突然又飛去了。」手指劃到另一行,接著道:「秋天的黃葉啊,卻沒有歌唱,只嘆息一聲,飄落在那裡。」唸完了兩句後,將書給放下了,深吸一口氣,冰冷的氣息盈滿全身上下,能夠點醒渾沌的腦子,忒淒涼。

寂靜中,只餘下細微的聲音。

風聲吹過,樹葉沙沙的響,飄零在空氣中,突然間的剎那感受到周圍的空氣凝結了。

她想了下——是潮濕。

過了一會,椅子的那端逐漸形成出一朵小白雲。白的像夏天午後的襯衫,軟的像深夜夢迴的層層疊疊被子。
元沐安將右手的手套給退了下來,手指因為天冷要比平時白上許多,依稀可見佈著青色的血管,到了手指的尖端卻被凍出了些許的紅色,伸出手想摸摸這朵白雲,在快要接近的時候感受到它的退縮。

「沒事的,別怕。」一邊說著,也就把手收了回來。

隨後重新的把手套穿上,因退下了一些時間,先前的熱量早就散光了,反而是被冰冷的空氣給佔據,充滿著和左手相距極大的溫差。

拾起詩集,又重新開始唸了起來,緩慢輕柔的語調伴隨著被吐出的字句越發的慵懶,好似這銀白低溫的世界都瀰漫起懶惰的氣息。隨著字句的變化,能看見小白雲扭著它的身軀,左右搖擺,搖晃的是它的心又或是這個當下的一切事物,就這麼的在這個世界中快樂的鮮明。

她臉上紅通通的,被低溫給撲了整臉頰的腮紅,靈魂都能穿過皮膚觸摸到底下緩慢流動的血液。

藉著一時的豪放,和被冰的涼透的清醒知覺,思緒就如被打印上的斑剝的文字,有深的像湖底的冰冷那樣深刻,有像舊日的春光時節曖昧的模糊不清。身子前傾,低下頭看著紙張上的顆粒,竟也感受到那粗糙又不平整的感受,接著吐出口白煙,緩緩唸出:「聽吧,我的心,請靜聽這世界的低語和關懷。」

末了,最後一個字凝固在空氣中,被雪給掩埋、消散。

闔上書本,大抵是一種完成了什麼事情的儀式感,出乎意料的有被稱之為安寧的情緒浮現,它是冬日夜晚被火燃燒的大鍋內的蔬菜湯,啵啵啵的吐著氣泡,就那麼的突如其來的一現,至深淵的那端。

「唸到這了。」頓了會,又補充說:「詩的妙處是,短的轉瞬而逝卻又總讓人低迴不已。」

「對嗎?」她聽見自己這樣說。

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殘雪,又將一旁的雨傘給打起,從傘下所抬頭看著的天空,幽鬱的無比浪漫,從受限的視角看向的世界,此刻是無聲的佈漫著沉靜。

她看見小白雲似是迷糊又不解的樣子,卻也只是微微勾起嘴角,做了個淺淺的笑臉。

「我要走啦!之後有機會再見面時,我們在一起讀新的詩吧。」

對著小白雲揮了揮手,就打著傘慢吞吞的一步一步朝遠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