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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の始まりは告白から

【Number24/都留靖也×真白優】

必修時段的教室是學生最多的一堂課，善於計劃的男孩總是在上課鈴響前提前到教室，這短短的十分鐘也因此成為為數不多與同儕交流的時刻。

「吶，一年級那個都留最近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相熟的女孩是班上赫赫有名的風雲人物，或許是天生的大姐性格，就算是同儕間相較怕生的真白也能自來熟。

「欸？」面對明顯別有用意的女孩，真白自詡不是一個八卦的人，但作為一個橄欖球迷弟，聽見友人相關的八卦還是讓男孩忍不住抬頭回應。

「你們一個社團欸？怎麼不知道。」

「就是前幾天的時候……」

女孩的話語隨著思緒擴散稀釋模糊，陷入自己世界的男孩一雙淡色眼眸倒映的不再是對面的女孩，而是逐漸茫然的不安。

「對了，ゆう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粉嫩的糖果色落信封在桌上，像初春教室外準備盛開的櫻花，飽含希望與甜美等待綻放。

「當然可以喔。」

明明只是舉手之勞，為什麼卻感到難過呢。

有時候，他真討厭不擅長拒絕的自己。

————

最近的紅髮少年很煩躁。

夏日午後帶了過人的悶熱，空氣裡潮濕的分子擠壓著肺部，球場上征戰不曾停歇，每一次呼吸都在喧囂著要休息，將下一次的碰撞擦出火花。

紅髮少年的青春無疑是在運動中被成長茁壯。過往少年而言比起戀愛，更願意花時間在尚未精進的技術上，偏偏最近成為他技術研討對象的男孩除了必要的接觸外，看見他就像看見獅子的兔子一般逃走。

一直以來他都知道真白優在同年齡的隊員中比較內向；同樣作為球隊經理，與開朗外向的柚木夏紗比起來更是怕生。然而這樣的男孩只要說起橄欖球便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像現在看到他就想躲似乎是第一次。

好煩。

「都留くん要水嗎？」

屬於男孩的問候從耳畔響起，將陷入恍惚的少年從茫然中拉回現實。

「謝啦。」接過男孩手上遞來的水瓶，負責送水的球隊經理在他的注目下很快別開視線往湊過來要飲料的伊吹靠近，接近於迴避的生疏舉動讓紅髮少年下意識有些煩躁：「喂。」

莫名的不悅。

就連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

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嗎？情竇初開的大學生總歸是八卦的，儘管並非是自己本意，從通識課同學哪裡聽到關於男孩的軼聞，依舊讓少年在意的不得了。

就像加在火鍋裡的蛋糕，不合時宜卻印象深刻。

「怎麼了？」

「你是不是……」

「都留くん是說上次比賽的錄影嗎？我已經按照日期整理好上傳群組了。」湖水綠色眼眸不解的望著少年。

都留くん/ゆう有喜歡的人嗎？

分明是簡單的問句，卻宛如魚刺哽在後頭，每一次呼吸都尖叫這掙脫，卻又無法如願，只能在每一次輾轉間不停呼吸掙扎著轉機。

「啊？好謝謝……等等，我不是說這……」

「對了剛剛的練習賽都留くん非常帥氣噢！完全沒想到面對學長那樣強壯的對手還能躲開！如果是女孩子的話，感覺一定會喜歡上你呢。」

原先預計好的話語在說出口前變了調，不偏不倚敲打在少年心弦上，宛如鳥鳴婉轉將屬於少年徘徊不前的心意高歌。望著男孩閃閃發亮的眼眸，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忍不住開口。

「那ゆう呢。」

「欸……」

才剛降溫的臉頰在瞬間再一次發燙，紅髮少年以為自己早已習慣夏日午後的悶熱，直到對上黑髮男孩眼底的驚慌失措時才赫然發現一切只是無稽之談。

心底處柔軟的一塊被猝不及防揭露，毫無預警讓初嘗戀愛滋味的少年們手足無措，漂亮的湖水綠與恍若青空的蔚藍裡是按耐不住的動搖，不約而同映照出另一人錯愕的神情瞬間像是作弊被發現的孩子。

「剛、剛剛伊吹學長請我拿毛巾過去給他！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了。」

「搞什麼啊。」

「哎好羨慕你們啊……果然大一就是青春。」那雙總是狡黠的翠綠裡面是笑意盈盈，柚木單手托腮另一手拍上紅髮少年的背部，調侃意味就連對情感向來駑鈍的真行寺都轉頭看了一眼：「靖也要小心不要讓青春的尾巴跑掉啦。」

「……」

「對了，這個好像是給你的，ゆう好像忘在社辦桌上了。」

對著手上的信封，少年陷入沈思。

—————

都留靖也不是沒有思考過真白可能喜歡他的可能性。打從對上茶茶學院過後，他便對嬌小的球隊經理多了一份留心。

男孩總對著他輕輕的笑，不論何時。

時間是一把無形劍，抹去了生澀也帶來熟稔。漸漸地他開始注意到，男孩對著他時開始多了些少見的情緒。

一月的京都太冷，如果不是特訓他或許也不會一大早出現在學校訓練場。而比他更早到的是那個男孩，都留靖也已經忘記哪天他們到底最後都做了寫什麼，只記得男孩接過圍巾時燦爛的笑容。

分明是體感6℃的深冬，卻光是指尖相碰就灼熱的令人想逃開，情感喧囂著要他再得寸進尺，仿佛圍巾聯繫起的不單只有溫度，還有包藏其中如此惡劣卻又青澀的私心。

他發現了男孩的變化，卻也敏銳的發現了察覺自己變化的自己。

喜歡什麼、追求什麼。

多麼軟弱又矛盾的自己，這次也會像運動一樣鑽牛角尖嗎？深陷於矛盾無法自拔，以為盲目努力就能把錯誤埋藏，分明答案就在哪裡卻又刻意忽視。

對方都已經踏出一步了，難道要重蹈覆轍嗎？他詢問自己。

如此青澀又純粹的情感，在意識到之前落進心上化做星火燎原一發不可收拾。答案是什麼，已經很明顯了。

輾轉反側的心思將理智逼退，瘋狂嘲笑少年的躊躇，驅使都留靖也向前跨出那一步。

來得及嗎？做得到嗎？這些都不過是後話。

說出口吧。

那一句如此簡單、卻難以開口的。

「我喜歡你。」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