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排球only場前大糧倉活動
題目86.一人一邊的耳機
CP:天童×牛島



情熱大陸的錄製進行得很順利,氣氛和諧、輕鬆愉快。由於節目採訪的重點在天童身上,所以大多數都是他在說,牛島則是在一旁邊安靜地聽,偶爾被問到關於天童的事也會認真回答。

「兩位的個性大相徑庭,那麼彼此相遇與熟識的契機是什麼呢?」
對於這個提問,天童與牛島異口同聲地說:「排球。」他們如此合拍,使得採訪記者不禁驚嘆兩人默契真好。天童得意地搭上牛島的肩,說那當然,畢竟他們不僅當了三年隊友還是認識了將近十年的好友。


然而沒能說出口的是,他們同時也是一對戀人。

排球無庸置疑是兩人相識的契機,那是他們彼此的人生中最重要的一環。而熟識的原因卻不只這一項,究竟是天童自來熟地喊他的名、還是他主動為天童遞上水瓶的時候,又或者是訓練前的熱身時兩人正好被分配為一組?

直到錄製結束時,天童充當導遊領著牛島在巴黎街頭散步,那道問題還在牛島的腦內迴響。而反常的是天童很安靜,靜到牛島思索答案的過程未曾被打斷。直到抵達一處河畔,牛島被對方拉著手帶至一旁的長椅坐下。

眼前是一片美不勝收的景色,河面倒映著岸上的霓虹。有遊覽的船駛過引起波瀾,倒影搖曳,散成不同的色塊,就像美術課曾見過的印象畫。

很美。牛島想著,也無意識地說出口。
天童笑著說這可是巴黎最棒的約會地點之一,然後盯著牛島好一會,才扯著他的袖口問:「就那麼在意剛才那個問題嗎?」這個人一如既往地敏銳,牛島有時候甚至懷疑對方是不是擁有讀心能力。牛島點頭稱是,天童則是反問:「那很重要嗎?」

「重要,因為與你熟識後才衍生出喜歡的感情。」天童笑嘻嘻地說那的確是很重要,又說:「但是我也不記得變熟悉的契機是什麼,因為我對若利是一見鍾情哦!」
「……第一次聽說。」
「與其說熟識後才喜歡,倒不如說是因為喜歡,才拼命製造熟識的機會。」天童說著邊拿出隨身攜帶的白色小盒子,取出一只耳機戴上,然後十分順手地將另一只遞給他。牛島看向手心,望著那只像白色花苞的小東西發愣。天童困惑地喚他一聲,牛島這才回過神來戴上耳機。


正在播放的那首歌熟悉且令人懷念。牛島覺得就像穿越時空回到當年,坐在白鳥澤排球部的巴士上,從天童手中接過相連著的耳機。一人一邊,聽著同一首歌。那是一首法語歌,天童說雖然聽不懂歌詞但很喜歡優美的旋律和歌手的聲音。這點牛島也是,不知名的女歌手的嗓音帶點沙啞,很有特色,歌聲輕柔得像在耳邊細語。


比賽完身體正處於疲憊時,牛島有時候會在這道輕柔的歌聲下睡著,而到學校後被教練叫醒,就會發現天童靠在他的肩膀上,睡得很香。

不過更多時候這首歌只是背景音樂,而主角是滔滔不絕、話題天南地北的天童,牛島也不嫌棄他聒噪,每個問句都會認真回應,絕不敷衍。而有小小的概率,比如他們一年級那年輸掉前輩們的引退比賽時。

他們坐在一起卻一句對話都沒說。天童撐著下巴望著窗外不停變換的風景,而牛島坐得直挺挺的,腦中回想著賽場上犯下的失誤與改進方法。

間奏時天童忽然開口,他的聲音不大,彷彿只是自言自語,卻清楚地傳進牛島空著的那邊耳朵裡。
「下次我們會贏。」
「那當然。」牛島不假思索的回應讓天童不禁綻開笑顏。同時,那首歌正好進入副歌,天童一邊搖頭晃腦、擺動身體,一邊配合響起的女聲哼唱著。

相連的耳機讓少年們也有相連的情感。這對牛島而言,大概便是所謂的契機了。



牛島抽回思緒,將注意力移到身旁的人上,那人就像當初一樣愉快地跟著那道女聲合唱。旅法多年,他已經能準確唱出正確的歌詞,發音完美,節奏也正確,與當年只會哼唱的少年有著天壤之別。

儘管過了多年,天童仍像永遠不會聽膩似的,至始至終都是這一首歌。


「這首歌叫什麼名字?」牛島忽然問道。這把天童嚇得瞪大雙眼,「誒?現在才問?我還以為若利一直不感興趣的!」
「只是沒找到時機問。」天童聽了仰頭大笑,激動地拍著牛島的肩說明明很有多機會。不過他並沒有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纏,只是忽然安靜下來盯著牛島。眼神繾綣地、微笑著,放慢語速,就像在教孩子一個新單詞那樣溫柔:「je t'aime。」

這首歌叫je t'aime。天童隨後補充道,「不過就算告訴你,若利也不懂是什麼意思吧?」他打了個響指,臉上露出得意的表情,篤定地說。



「不,我知道。」牛島此話一出,天童便瞬間定格了。過幾秒,他才像是久未啟動的機械一樣,僵硬地轉頭看向男友,聲音乾啞地問:「為什麼知道?」
「……因為我查過。」牛島看著他,回答天經地義,一點問題也沒有。但這顯然不是天童所期望的答案,他不自覺地提高聲線、語速加快,「不是!是問為什麼若利要查這個單字!」

「因為想說對你說我愛你……不行嗎?」牛島思考兩秒後微微歪著頭說,似乎是不懂天童的反應為何如此強烈。他的眼神純粹,彷彿這件事再正常不過。

天童猛地站起來,說:「當然不是不行!」他雙手抱著頭在長椅前來回踱步,白皙的膚色已經染上了紅,神情看上去十分混亂。「只是我沒想到若利會這樣說,有點打亂了計劃。」
「是嗎?抱歉。」牛島十分乾脆地認錯,讓天童急忙說是自己的問題,無需道歉。

牛島拉住天童的雙手,逼迫他在自己面前停下,然後他站起,眼神直視對方。他們離得很近,但氣氛膠著,不似平時相擁般甜蜜。牛島渾身散發的那股認真嚴肅的氣勢,讓天童覺得自己像是被獵鷹盯上的獵物,這種感受他已經有多年沒有體會過了,便下意識地後退些。

牛島的右手像鷹爪般緊緊抓著他,左手探入大衣口袋,一邊說:「我也是,計劃有些亂了。」接下來,天童就像是看著電影膠片,牛島的動作被拆成一格一格地映在腦海裡。那寬大的手心裡躺著一個深藍色的正方形盒子,小巧地像個玩具。

「原本是想同時將這個一起交給你的。」牛島認為剛才的行徑錯過了最好時機,懊惱地說。天童清楚明白那個小盒子代表什麼,他盯著盒子裡閃著光芒的銀器,又望向牛島問:「認真的?」
「當然。」牛島說,迫不及待地問:「回答呢?」


天童用力抹了下臉試圖冷靜,可是通紅的臉和急促起伏的胸口仍是抑制不住。他低聲抱怨:「真的是拿你沒辨法,天然呆的行為很難預測啊——」而後,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這才直視著牛島的眼,說:「我當然願意,那若利呢?」說出這句話後,他從口袋取出一個同樣小巧、同樣造型的盒子。牛島的眉眼舒展了點,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說:「啊啊、我願意。」


他們的默契連在這裡也展現出來,都是低調大方的款式,環內刻著彼此的名字。

一對戀人在巴黎最美的河畔交換誓言,他們相擁也親吻,替對方戴上符合尺寸的戒指。
「從此之後,若利就是我的,我也是若利的——對吧。」天童看著左手無名指上閃閃發亮的戒指,輕笑著說。

只見牛島目光灼灼,慎重地點頭:「那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