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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帝韋伯】20191225聖誕節賀文其一


※其實原本預計是一如往常（？）的Rider組SET賀文，結果時間趕不上所以先單獨發佈帝韋伯的部分
※如上所說結果看起來好像不是很快樂的聖誕節真是不好意思(°ཀ°)




▼大帝韋伯（snowman）




　　韋伯迷迷糊糊地半坐起身，一絲光亮從百葉窗的縫隙透進床邊，打落在那對努力扛起睡意的眼睛。他舉起拳頭在眼皮底下揉了揉，懶洋洋的呵欠伴隨著生理性的眼淚，慵懶的冬日早晨向來會是一場充滿挑戰的抗爭。

　　牆上的掛鐘滴答滴答地走，在數到一百二十下的時候，少年終於高舉手臂伸著懶腰，一鼓作氣掀開棉被脫離舒適的被窩。

　　但在赤裸腳底踩上地面的瞬間，冰冷到頭皮發麻的感覺讓他差點觸電一樣縮回床面。

　　「哇啊！」

　　分岔走音的呻吟溢出唇齒，在試圖伸出雙手遮掩以前已經成為房間裡最響亮的音源。韋伯有些不滿地噘起嘴唇，來回掃視的目光很快就發現睡前被自己踢到一邊的室內拖鞋，毛茸茸的看起來就很溫暖的樣子，反正不管怎麼樣肯定是比赤腳踩在地上要好得多。他用腳尖將尚且待在勢力範圍內的拖鞋勾了回來，腳趾被溫暖布料包覆的同時，縮成一團的身子也稍微放鬆一點了。

　　今天可真冷啊。

　　吐出的空氣都化成白色的薄霧。韋伯站起身來，靜靜望著在眼前消散的淺白色，哈出的熱氣一下子就冷卻了，反覆好幾次才順利讓僵硬的手指更聽使喚一些。

　　韋伯快步走進浴室盥洗，再怎麼不願也在冰水沖上臉畔的瞬間精神抖擻了許多。回到房間以後他連忙從衣櫃裡翻出保暖的毛衣和長褲，外出用的圍巾跟手套也已經準備萬全。

　　他脫下身上那件淺藍色條紋睡衣，接觸到冰冷空氣的肌膚頓時泛起雞皮疙瘩，雖然加緊速度讓出門的前置作業告一段落，和前幾日相比起來明顯驟降的低溫仍然讓韋伯連連打了幾個噴嚏。

　　該不會快要感冒了吧。他將半張臉埋進針織圍巾裡，最近長度剛過肩膀的髮梢也在上頭蹭了幾下。

　　推開大門，迎面而來的是一片銀白色的世界。
　　
　　「可惡，難怪會這麼冷！」
　　
　　下雪了。幸好他很有先見之明，背上行囊以前早已添上一件厚重大衣。韋伯低頭望著微微淹過鞋頭的積雪，陷入其中的步伐有種踩不到地的實感，不過走沒幾步路便差不多習慣了。
　　
　　冬日的陽光並沒有什麼存在感，僅有薄雲浮動的天際乍看之下也是虛幻的雪色。韋伯前進的腳步不知不覺慢了下來，皺起眉頭的表情讓原本的堅定不移都變得漫無目的。

　　置身在偌大的天地之間，會忽然覺得渺小又無能為力的自己似乎無處可去。

　　韋伯心不在焉地穿越幾條街道，前行的步履終於在一處空地停駐。有幾個小孩蹲在地上玩雪，嘻嘻哈哈的笑聲在清冷的空氣中響動。他低下頭走向不起眼的角落，蹲下身來用指尖戳了戳堆積的雪，觸感比想像中還要堅硬一點，畢竟氣溫要是不夠低的話，這些落地的雪花早就迅速融化了。
　　
　　「哇！大哥哥好厲害！你要做多大的雪人啊？」
　　
　　其中幾個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向他這邊靠了過來。當他因為孩子滿是驚嘆和好奇的疑問猛然回神，才驚覺擅自行動起來的雙手已經將腳邊的雪都聚攏成堆。

　　成形的雪堆決定雪人堆放的位置，底座則決定雪人的大小，這些匯聚的白雪所構成的基盤已經足以做出遠比眼前的孩子更大的雪人。實際上就只是無心之下的產物，韋伯本來想隨口敷衍了事，卻在幾雙閃閃發亮的眼睛的凝視中逐漸動搖。
　　
　　「啊？嗯、這個嘛……」韋伯若有所思地開口，幾個戴著毛帽和手套的孩子都緊盯著他，閃爍著燦爛光芒的眼瞳是純粹又天真的，牽引著這種視線的感覺他並不算討厭。

　　某個畫面倏地閃現過腦海，他張開的雙臂反射性地比劃出了可以說是不切實際的大小。

　　「大概這麼大？」
　　
　　「這──麼大？」難以置信的詫異都表現在稚嫩的臉龐和直率的驚呼。孩子紛紛模仿韋伯的動作攤開了手臂，但是尚未發育完全的身體再怎麼拼命伸展也不可能比得過對方。「騙人！怎麼可能做出比大哥哥更大的雪人。」

　　「不相信啊？」韋伯緊繃的神情放鬆不少，眉眼之間的皺褶都緩和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哼哼，就讓你們見識一下吧！」
　　
　　韋伯自信滿滿地拍拍胸膛，在眾多期盼的仰望之中展開行動。

　　──卻在三十分鐘後就開始後悔了。
　　
　　太大意了。數不清第幾次在心底如此想道的韋伯咬牙切齒地看著在手邊散開的雪堆，他不該輕率地忽略濕度和溫度所造成的影響。

　　降雪根據雪的含水狀態基本上分為乾雪和濕雪，像今天這樣氣溫較低的情況就是幾乎沒什麼液體成份的乾雪，著地後的雪質量很輕，厚度較大卻不易成形，不僅僅是捏在手裡很難維持固定的團狀，甚至風一吹過就會四處飄揚。
　　
　　毫無進展的雪人到現在還是只有看不出確切形狀的下盤，圍觀的孩子們很快就失去興趣，在韋伯逕自煩惱的途中各自玩耍去了。沒想到連堆個雪人都能如此挫敗，如果使用魔術那又失去意義了，他嘀咕著意味不明的字句，在同樣數不清第幾度失敗以後將最底部的雪堆減去一半面積。

　　遙不可及的目標看起來似乎又有實踐可能的希望，他深呼吸讓急躁的心情平靜下來，雖然接下來的行動並未得到任何人的注目，仍然專心致志地投入於堆出雪人的大業中。
　　
　　漸漸地開始像樣了。
　　
　　小小的雪球好不容易越滾越大，並在韋伯無可奈何的妥協之下姑且化成球形。他將大功告成的身子安放到底座上，接著繼續重複滾雪球的動作，頭部只要有身體的二分之一大小就夠了，因此耗費的時間也比剛才減少很多。

　　可惜兩顆堆疊在一起的圓形怎麼看都不完美，即使盡力在黏接處填充上雪試圖遮掩瑕疵，他堆出來的雪人從哪個角度看都還是有點歪歪斜斜的。

　　看見他總算是堆出了雪人的樣子，有幾個孩子又偷偷跑回來直盯著瞧。韋伯不好意思地把臉別到一旁，畢竟具體完成的結果和起初誇下的海口實在差距太大，他就這麼蹲在地上將底座和身體之間的縫隙默默填滿，依序來到身體和頭部之間，在將幾個結合處填補完成以後，就準備來到最後一個階段。

　　松果、石頭、瓶蓋、樹枝……或許還有胡蘿蔔？該用什麼材料來做出適合的五官呢。事實上什麼都沒有準備的韋伯不禁停頓下來，呆然的視線停留在雪人空蕩蕩的正臉。

　　一度驅散的寒意在剎那間又回來了，從腳底竄上的寒冷害得他用力縮起四肢，鼻頭都凍得有點微微泛紅。

　　「大哥哥，你的雪人沒有臉嗎？」

　　「啊啊。」韋伯心不在焉地回答。「什麼都沒有啊，我想或許可以畫個鬍子什麼的。」

　　「咦──有鬍子的才不是雪人！那樣不就變成聖誕老人了嗎？」

　　才沒有什麼聖誕老人啦。

　　如果只要當個好孩子就能拿到夢寐以求的禮物，那他現在就回去把聖誕襪掛在床頭還來得及嗎？

　　──笨蛋，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好的事啊。韋伯按捺著吐槽的衝動，抱住身體慢慢屈膝蹲下，乾脆將無處可躲的臉龐埋進腿間。

　　一定是因為天氣太冷了。
　　
　　才會讓從眼角滾落的水滴都彷彿要凝結成冰晶一樣。

　　……如果是濕雪的話，說不定就能堆出更大的雪人了。在銀白色的天地之中，韋伯閉起眼睛同時自嘲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