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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駕、休息站、夜景

  安達在副駕駛座上醒來。

  意識仍迷迷糊糊,隱隱約約間感覺他所身處的空間正在平穩的移動;有一瞬間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何時睡著的,只意識到肩頸特別酸痛,緊繃的肌肉阻止他繼續沉眠,於是他不得不睜開眼睛,並發現視野並不比閉上眼睛明亮多少。

  高速公路旁的路燈是等距豎立的火柴,在安達的視線中一閃而過,把黑澤的側臉照暗又照明;車窗外的夜晚很黑,看不到點點星星。

  「你醒了。」黑澤專注的看著前方的路,但留意到他的動靜,視線向他投來一秒左右的憐愛,又立刻收了回去,大手仍穩穩的抓著方向盤──好帥氣,明明車內的視線那麼昏暗,安達還是覺得男友耀眼的不可思議。

  「哼嗯──」安達伸展脖子,試圖鬆懈因睡姿不良而僵硬的肌肉,沒想到卻發出了會打擾駕駛專心的低嚀;安達看了一眼導航,地圖旁的數字顯示他們還有一小時左右的車程,但顯然已經開過了他們約定好換手的行程中點:「你怎麼不叫我?」

  眼前的顯然是黑澤優一溫柔體貼,總是默默扛起所有的責任,隱忍又刻苦的那一面。安達留意到置物架上的能量飲料空瓶,和對方唇上冒出的鬍渣子,語氣有些埋怨。

  「快到了,就想讓你再睡一會。」或許是在漫漫長夜中安靜的開車,讓黑澤有了可以躲藏在黑暗裡的錯覺,因此大了膽子,他輕輕的說,說的理直氣壯,關於沒有叫醒他副駕上的天使這件事,他聽起來一點都不感到抱歉。

  明明約在路途剛好一半的時候換手,怎麼可能剛過了半程,在黑澤認知裡就變成快到?安達沒有選擇與黑澤為了瑣事爭吵,僅僅在黑暗中嘆了口氣,黑澤決定為了他固執的時候,脾氣比他還倔。

  只能怪自己不小心睡著,安達有些自責:旅行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都很雀躍,不顧道路安全在停等紅燈時匆匆親吻;可以了話就牽著手;或興奮或溺愛的討論目的地的風光──只是他們終究有一人必須開車,總得為了握方向盤與打檔而用上雙手。開上國道後,車窗外的風景又變得百無聊賴,不論是廣播裡偶像與搞笑藝人的對談、路況更新還是整點的新聞播報都非常枯燥,不足以開展閒聊。

  安達嘗試過靜靜凝視黑澤的側臉,感受他的輪廓在不同光影角度的濃淡,但黑澤的車開的真好,不論加速或降減都平順安穩,安達只感覺到過彎和變換車道時車身的輕微晃動,不知不覺間就抓著手機,在研究景點時睡著。

  「那個,」他轉向他那側的車窗,公路空曠,前後左右與對向的車都離他們很遠,安穩的孤獨與沉默壟罩,安達不確定自己為什麼唐突生出了這樣的想法──或許他不應該在心懷歉意與愛意的時候,太過專心的算數流逝而過的火柴──但他對著車窗上倒映著的黑澤說:「我們可以在休息站停一下嗎?」

  「嗯?要去洗手間嗎?」黑澤又稍微向他看來一至二秒,幸虧車內光線昏暗,又只看了一眼,他沒發現安達的耳尖異樣。

  「不是,」依恃著身在長夜,變得直白大膽的顯然不只黑澤,安達發現要吐出那幾個字,比他想的還不困難。

  黑澤為了安達的乘車安全十分專心致志,全程緊握方向盤,甚至不敢讓視線多在安達身上貪留幾秒,可是仍遭遇了他此趟旅程中最大的分心因子。

  話語很快消散,但黑澤很確定他聽到安達說:「我想幫你口交。」


  他們竟然真的在十分鐘內遇到了休息站。

  而且還是位在半山,面朝遙海與遠城,自帶夜景,安達曾經在綜藝節目上看過的有名服務區;這樣的天時地利令安達感到震驚,黑澤用的導航是什麼品牌──?

  車被停在停車場最偏遠的角落,因此擋風玻璃外的夜景只有半邊,另一半被樹木遮擋;夜駕的魔力在他們駛入明亮休息區後開始消退,羞恥與期待在看見比星空還富麗的燈點時漲潮,差點衝破鎮定的堤防。

  不論是他們之間的誰,都後知後覺的對唐突的提案感到不妥:就算夜晚的休息站非常安靜,卻也不是沒有人跡,幾百公尺遠的建物二十四小時營業,提醒了他們這個世界有時間、有外物,而這個長夜裡並不只有他倆。

  「聽說這裡有付費的觀覽台。」比較隱忍的總是黑澤,比較克制的也總是黑澤,他率先為安達搭好台階。即使無福消受他的確會感到遺憾,但那份遺憾也不是無法承受,他受過漫長的暗戀訓練,正好是人生最青春珍貴的七年,至那之後,除了失去對方,再也沒有什麼是他無法承擔;能從安達嘴裡聽到那句話已經足以他回味再三、反覆念想。等到緊張消退,他或許甚至還能在往後的將來,把這句提案當作一個情人間的話柄,一再勒索、逗弄安達。

  但是安達沒有讓他那麼做;不論是讓黑澤隱忍還是對他戲謔,他都再也不會讓他那麼做,至少不是今夜。基於經驗的差距,他們都以為在床上是黑澤比較大膽無恥,而安達即使開竅了,也依然難以退盡羞怯和緊張──大多時候也確實如此;只是安達為黑澤新生的無畏和直白,也經常果敢地讓他猝不及防。

  「你先……你先親親我。」羞恥的感覺是赧赧的、令人難耐的癢;安達隱約知道、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方才會忽然的就吐出平常連被哄著說都會結巴詞彙,但出乎他自己意料的是,他並不感到懊悔;相反的,當他無礙的吐露自己的提案,他才真切的意識到他對於駕駛座上的那個人,出乎意料的渴望。

  大概是因為,優一專心開車、看都不看他的樣子,真的太帥了吧。欲求裡混雜了對安達而言太過困難、難以言明的情感,他也無暇從脹滿的內心終將它們抽取分辨,因此他只能服膺其中最明確的兩者:他想要打擾優一,他想要優一。心底的稱呼是什麼時候改變的?安達並沒有察覺。

  仗著自己的那半邊座位仍身處昏暗,他還能不正大光明的掐揠他剛冒芽的羞恥心,安達伸出手,隔著兩座之間置物架、排檔、導航控制盤,不輕不重的搭上黑澤的大腿──手掌是輕的,擱在黑澤有些僵的大腿肌肉上,但是手指是重的,按在黑澤大腿內側,靠近腿心的地方,還撓了一下。

  他聽見黑澤壓抑的喘息聲──那是他造成的,意識到這點,讓安達的呼吸變得更淺了,他怕自己再稍微用力,他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準備以及從骨底竄升的、微妙的歡愉都會消散;脈動倒是無法控制的變快,把黑澤大腿的觸感、隔著褲子面料的傳導過來,並在跳動間加壓放大,並隨著循環流動到血液匯聚的地方。

  安達抿著唇,傾身往黑澤的方向湊過去,從黑暗裡探身出來,讓他有一些不安,但他好好的確認了自己的重心穩穩的降落在黑澤的唇上,才將雙唇從牙下鬆開;鬆開的嘴唇向黑澤的雙唇推擠,他負責任的、沒把後續的工作交給黑澤,在黑澤想接手主導的任務前,就伸出舌頭,又遲疑又心急的將黑澤舔開。

  他沒閉上眼睛。但黑澤閉上了。所謂的夜景,其實不過是幾公尺至於幾公里外的燈的彙集,不夠遙遠的光線依然將安達怯生生的求歡照的足夠明亮,也將他眼中的黑澤照的潔白,把安達勾的更加難捱。他想起去年他們幾乎親吻的那晚、那個天臺,大概是因為此時的燈光相仿,他有種重回那刻的既視感:可他當初為什麼會怕呢?有什麼好怕的呢?他那時候怎麼不就跪下來,把他現在想對黑澤做的事情就在當時做完?

  安達忍不住在吸吮黑澤的舌尖,黑澤回以他牙齒在唇上磨輾時,用力的掐住了黑澤的大腿;黑澤為此抽了下氣,他唇上的鬍渣磨過安達的鼻頭,不小心把安達的吻碰壞了,安達本能的退開,並為此感到可惜,因為他很喜歡親吻,黑澤感到更可惜,因為他太喜歡與安達親吻。

  「你鬍子長出來了。」安達抱怨,雖然他十分惋惜親吻戛然而止,但過程中他可是有好好親的,泛著水光、微腫的唇可以作證。

  「你也是。」黑澤伸出手托著他的顎,拇指不安分的抵在安達的唇上,想把安達嘴上的光亮塗勻,想將他捧向自己再來一個親吻。

  安達輕吮了一下他的拇指,拒絕他。



  安達伏下身來,躲進儀表板的影子裡,就像是一條身著白衣的魚,努力沉進灰色的淺灘。

  那不是一個舒適的姿勢:車內的空間窄小,就算黑澤為了他那雙長腿,已把座椅推到最後,安達依然必須與方向盤分享黑澤腿前的餘空;汽車的發明是為了移動,因此再怎麼設計,都不是以讓副駕的乘客可以隨時幫司機口交為導向。

  如果能夠跪在座椅上,或許會比較好,只是安達害怕被人看見。怕見得了光,社會道德就會將赤誠的情慾扼殺,因此他還是把自己壓進淺淺的影子裡掙扎。

  他艱難的向黑澤傾倒,下半身仍側坐在副駕裡,而上半身已拜服黑澤腿上;怪異的姿勢伸展了脖頸至背脊的肌肉,幾小時前為了不良睡姿累積的酸澀澀感為此舒張,安達感到──尤其是後頸與腦下那塊、還有尾椎──又疼又麻;而暗影裡的引力似乎也比較強,受限於姿勢與空間又難以抵抗,安達雖然雙手攙在黑澤的腿上,臉仍被重力扯著緊緊貼住黑澤的勃起。

  濃重腥羶的味道無處可避,充斥了安達的鼻腔,與安達之前在家幫黑澤服務時的印象完全不同──當然了,黑澤畢竟開了一天的車,與妥善沐浴過後的狀態自然不可比。但他並不厭惡,神經反而受到了氣味的挑釁,情慾的質詢比懦弱的理智還要理直氣壯:這不就是他要做的嗎?這不就是他想要的嗎?

  嗯,他是想要的。或許是夜駕的魔力放大了念想,所以今晚的一切發展都像是被施咒了充滿魔幻,包括他倏然滋長的大膽與色慾;但更重要的是,念想打從一開始就在:他從想要他開始,就一直想要他。

  安達用柔軟的臉頰蹭了蹭黑澤股間的面料,同時有些懊悔,應該要先幫黑澤掏出來再趴下的。由於大部份的重量都撐在手上,他為了保持平衡並不好動作,而他灼灼的吐息在正式開始前,就把黑澤吹的很大,大的把褲襠撐的難以脫下。最終安達只能口手兼用,一邊拉下他的拉鍊,一邊扯著黑澤的褲頭。

  過程中安達的身體不免為動作而微微搖晃,寬鬆的上衣蹭到了兩座之間的排檔和置物架,好握的腰肢因此被扯著裸露出一塊,赤坦的肌膚在深灰色的影子裡依然皎白的像是雪地上的月光,勾引黑澤貪看。黑澤不禁出手褻玩,溫熱的掌心沒有把安達的肌膚融化,但預料之外的觸碰仍使他驚顫。

  正巧,那時安達好不容易終於要把黑澤的內褲往下拉,而堅硬飽脹、經絡分明的勃發迫不及待的彈跳出來,安達正為了腰上的觸感分神,就毫無防備的迎在臉上。

  拍擊的聲音很快就被黑澤的低喘掩蓋,受限於趴姿,安達無法轉頭去確認黑澤的表情,但他感到腰被緊握。黑澤的物拾抵在安達的側臉上,溫度熱燙,還跟抵著他腰腹的排檔差不多硬。

  安達微微偏頭,從飽滿的龜頭開始啜食,他有些慶幸這個姿勢黑澤看不到他紅透的臉:剛剛那一下並不很疼,但熱辣的觸感仍留在臉上,給他帶來被鞭笞過的羞恥──同樣的事情好像總是一再發生,伸出舌尖沿著冠狀溝來回推舔包皮繫帶時,安達有些困惑,到底為什麼,他每一次想要吃黑澤的時候,他都會被黑澤陰莖打。

  是他不好嗎?可是這種壞事情,分明是黑澤教他的啊。

  不管舔弄柱身的方法、還是斜斜的含進去後,用前端把臉頰戳個飽滿、專心在嘴上之餘,還要用手去照顧會陰跟囊袋,都是黑澤的指導;雖然他確實還是做得不夠熟稔流暢──性這件事情,和戀愛一樣,安達一直都抓不到訣竅,但應該還是有在慢慢變好,不論是做還是愛。

  教育猶若播種,而啟蒙則是破土。無論戀愛或性的啟蒙,在發生之後,即使是在無光的夜裡,都無可阻擋的蔓生;或許因為黑澤捨不得催促,而只逕自在施壤、或許因為他本質的確是顆遲鈍的籽,連感受土壤的沃度都是羞怯懵懂的,幼芽抽枝的沒有在一夜發生、慢的連植栽本人都感困惑,但是愛意也好、勇氣也好、性慾或者渴望,都確實的在生長,總會累成櫻實或桃果,回饋那個播種的人──現在他不就主動在幫優一口交嗎?

  安達微微撐起上半身,舌頭在鈴口處慢慢的打了個轉,然後含著黑澤,取巧的讓重力將他往下帶。感受著黑澤陰莖在口腔裡跳了跳,安達覺得喉嚨有一點癢,於是主動用黑澤的前端去撓磨:現在他也比較會深喉了吧?才剛這樣想,他就因為頂得太深,反射性咽了一下。

  大概是被充斥鼻間口腔濃重的氣味嗆壞了腦袋,也可能是藏身暗處、並得到應允,可以對愛人為所欲為所帶來的刺激,使安達暈眩了,他強按著喉嚨被戳刺的不適感,十分積極的吮咬著黑澤的陽具。當他意識到自己可能很喜歡黑澤先走汁的味道、聽見黑澤越來越沉的喘息、感覺握著他腰的手變緊了,安達都為自己的進步自滿,更加投入的在被塞的極滿的嘴裡,用舌頭梳理描摹黑澤柱身上的筋絡,身體也小弧度的隨著吞吐前後晃動。

  但果然看不見優一的臉,還是有點寂寞──安達紅著眼睛,但這個姿勢就算他的眼裡,都是眼淚,黑澤也看不見──而且沒有沒有被褒獎的感覺,優一的另一隻手在幹麼啊──好想要優一摸摸他的頭,誇他好棒。

  安達晃著頭,撐在黑澤腿上的手忍不住用力,鼻間也發出可憐兮兮、不滿的聲音。聞此,在他腰上的那隻手鬆開,探進他的衣服裡,安撫的摩娑他的背脊,徐徐的溫柔透過輕重有致的手指傳過來,那一點點不愉快的感覺很快被揉散,安達於是全心全意吃起黑澤在他嘴裡的陰莖,優一嚐起來變重了,他要幫他洗乾淨。

  黑澤不是故意不看安達、不摸安達的。怎麼可能是。不可能是。

  只是他在看夜景:斑斕的燈、遠方的靈魂、被染色的夜幕、璀璨炫麗的光華、與自己無關的人生;他非看不可,非得把自己的注意力分離出一點,否則若是全心感受安達難得的熱情,他會控制不住,直接把安達按在車窗上操到車身搖晃,別人一看就知道他們在幹麼。

  安達口交的技巧絕對算不上好,優勢只在專注、愛意飽滿。他的牙齒一直都不太會收,數度在黑澤快到的時候就把他擦痛,生生把快感中斷,宴饗被中止又延長,已經變成漫長的折磨;若非深諳安達是個乾淨天然的人,黑澤可能會懷疑起那些不合時宜的擦碰、吞嚥、停頓並非巧合。

  可那畢竟是安達,光是意識到是安達正在為他口交、自己正被安達濕潤、溫暖又柔軟口腔包覆,黑澤的靈魂就沸騰煮燙,愛意混合慾望在蒸騰、從內部將他的軀殼加壓。而黑澤的理智又是這世界上熔點最高的晶體,剔透堅實的包覆著芯──對安達好;因此他多麼想把安達拖出車外,逼著他扶著欄杆承受碰撞、向遠遠的燈光叫囂吟哦,都不可以,那不是安達想要的。

  黑澤像是退化回了口腔期的嬰孩,只能藉由含著安達吮過的拇指隱忍,反覆挑動刺激他的跟一再壓迫抑止他的是同一個人──多麼諷刺矛盾,黑澤咬著自己的指根,把自己咬的很疼;為了不使安達在口交的過程中難受,黑澤連向上挺腰的動作都在按捺。

  他逼迫自己盯著遠方錦簇的燈團,看的目眥盡裂,不規則的光班在眼底游離漂浮,視野變得魔幻。黑澤和很多人看過夜景,和連名字都不記得的前任、和大學社團的友人、和客戶與上司,他看過比眼前富麗壯闊的、必須迢迢追逐的、限定了特定時間的,但沒有一次像這樣。不會有一次像這樣:跨間有愛人服侍,情愛與慾望交織澎湃,他卻必須要像個聖人把盡頭望穿──這幾乎可以說是一種宗教性質的苦行,而他為了感受安達口交裡的神性,完全無悔。

  安達的口交結束的很突然,不是什麼精緻的錯誤,而是非常安達的意外──他趴著的動作給本來就痠痛的手臂和脖子太多的負擔。他試著稍微撐起自己,卻手滑,不小心就往下把黑澤吞進了前所未有的深度,黑澤才剛趁著稍微抽出而緩過口氣,接著就捅進了安達緊緻的喉管,舒爽迸裂了黑澤的自制,他咬著牙根,感受著安達喉間的抽搐,射了出來。

  夜景在黑澤的視野中模糊。他心懷喟嘆與歡愉的閉上眼睛,又滿懷愛與愧歉的張開,他極在樂中升天,然後穩穩落下,安然與滿足充斥四肢與百骸,射精明明是交出和宣洩,卻令人感覺像是收穫和豐足。

  他伸手把嗆咳不已的安達扶起。安達從陰影的水灘裡被撈出來,無處可躲的白魚看起濕透而狼狽;至少被黑澤捧在手心裡的臉,被他糟蹋的一蹋糊塗。

  好色啊──舉止與心聲不符,黑澤愛憐的親吻安達泛紅的眼角,糾結著不知該說謝謝還是對不起,最後的一瞬間發生的太快了,他不是故意要射在安達嘴裡、讓他吞下去的,雖然那確實一定程度的滿足了他小心藏匿的虛榮與暴虐,並把剛剛高潮的往上推高到了性靈的層次,但也必定使安達感到難受。

  「黑澤…」口腔裡還含著黑澤一些精液,安達的聲音既沙啞又含糊,他說話時舌頭的動作,還攪動出了黏稠的水聲;他現在吐出的字句,都是黑澤味的:「距離目的地還有多遠啊?」

  安達被黑澤的擁抱帶進了有夜景的那側,燈光把他紅透的臉、發腫的唇照亮,眼睛更因盛著眼淚,而折射了光,他看起來那麼清純又受虐。在陰影外的世界,安達是無所遁形的,他該是知恥而含羞的。可有一些東西並未消退,像是他在幫黑澤口交時,藏在姿勢裡的勃起。

  他輕輕拉起黑澤的手,往那之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