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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筆 09


藥草學這種東西，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文森特瞇起眼瞪著剛剛噴了自己一臉泥的魔蘋果，不由加重了握拳的力道──這讓他想起那位葛萊芬多，他毫不懷疑雷蒙德要是對上魔蘋果，一拔一塞不過是幾秒鐘之間的事；才不會被噴的一臉泥之外，還對著那張猙獰的臉束手無策。
自己弟弟吵著要糖在地上打滾哭鬧時大概也就這副德行。
不過還是算了，要是和葛萊芬多一起上課，那群吵吵鬧鬧的獅子加上不懷好意的蛇院指不定會讓溫室變成扔泥巴大戰，那樣別說單單袍子，臉上及頭髮一定全是泥巴。
他低頭看了一眼從腳邊被往外拖去送往醫護室的同學，偏頭將有些歪的耳罩蹭了蹭抬起的肩膀弄正，隆巴頓教授的叮囑言猶在耳，文森特深深吸一口氣，將當場料理魔蘋果切片保存的念頭壓下，拉過一旁花盆、和同學對視一眼後繼續工作。
一年級有學過還是有差，至少在塞回去這件事上他們達到了無比默契，不過還是希望這種榮幸以後交給一年級新生來辦就好，畢竟吸取經驗也是學習裡重要的一環。

課後文森特逃也似地離開了溫室，總歸來說他還是比較喜歡曬乾、不會掙扎蠕動的藥材，雖然處理起來麻煩又不好看，但至少需要清潔的地方只有手。
身上已經乾了和未乾的褐色泥點讓他很不自在，幸好空堂的時間夠溜回蛇院地窖換套衣服，順便擺脫粉紅色毛茸茸耳罩留下的陰影。
到底是基於什麼審美觀念才會做出那種耳罩？他母親或妹妹冬天外出都不做這種搭配了。
以至於事後他向雷蒙德小小抱怨幾句，卻換來對方「好想看」「不是很可愛嗎」之類的回應時，完全無法理解。
難不成葛萊芬多腦袋裡頭不存在藝術細胞？
好吧，他就不能指望和那個大剌剌、頭髮亂翹的傢伙討論何謂好看的穿搭，上回去活米村時不是沒徵求過雷蒙德的意見，結果那人居然回：穿什麼都好看。

用梅林的褲子發誓，他才不相信要是自己穿的和崔老妮教授一模一樣，這隻獅子還能面不改色地開口稱讚。
「對了，雷蒙德。」決定放棄在衣裝上糾結免得氣死自己的文森特倒是想起另一件事：「你怕不怕燙？」
「還行吧……怎麼了？」
「哦，那就好。」
他難得對著雷蒙德笑了一下，順道將裝了熱茶的馬克杯塞進對方手裡，那人怔怔地接了，甚至還仰頭喝下一大口──似乎真不怕燙。
得到滿意結論的文森特點點頭，把下堂奇獸飼育學似乎要替爆尾釘蝦培養好心情這件事吞回肚子裡。
「那我要跟你一組。」
「好啊。」


這時候的葛萊芬多還不知道，在奇獸飼育學課時，那位平常看似無害的史萊哲林會全程躲在自己身後，除了聲音之外連根髮絲都不肯露出來。
「啊！怎麼又爆炸！」
「雷蒙德，這個用過了……牠不喜歡逗貓棒，你換別的。」
「……換什麼？」雷蒙德覺得自己就算再怎麼耐燙，這樣接二連三的爆炸也是不行。
「你唱歌？」
「……那你給我伴舞？」
身後的人這會兒反倒連個字都不吭，雷蒙德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轉身擺擺手要那位一直抓著自己長袍的史萊哲林躲遠些後，抄起一旁的棉花糖有些絕望的想：怎麼不乾脆直接把他給一起炸昏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