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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的A絕對有哪根筋不對。B這樣回想已經不是第一次,卻沒辦法明白自己的弟弟,那個月神,那天的留下的蠢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必須找到解答,否則就要失去些什麼,他這樣告訴自己也不是第一次。直覺告訴他,這句話濃縮了太多情緒,一一拆解之後,A可能再也不是他知道的那個月神。因為那天,A逃跑了,像是怕自己說了太多不該說的,即使他平常根本不怎麼說話。

  所以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嘆了口氣,忽然覺得自己活了這麼久,直到對生命幾乎沒有概念;沒有太多想像、藍圖,才遇到這樣把人當白痴耍的問題,根本是對自己最大的恥辱。
  他這樣說了啊,B,對不起。對不起什麼?他記得自己這麼問,卻沒有得到解答。神戰時忤逆了自己?對不起什麼?難道他在為將來的行為道歉?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將面對什麼?那個抱著慈悲不放的弟弟究竟要做什麼?他快要懶得思考。
  對不起這種話,怎麼想都應該是他的台詞。想著好多天沒有偶然看見他,看見他臉上的傷疤,他罕見地從床上坐起。B猜想A終究是對自己厭煩,對自己開始了神戰,搞砸了一切,感到厭煩。但他要見他。
  無論如何,他要見他。

  然後成了這樣。
  B想不太起來為什麼,但A壓在他上面。他親吻著自己,像珍視著戀人。他記得多少?噢,他走進了這裡,推開沉重門板,A見他來,不大高興的樣子。自己朝他走去,莫名地擁抱他。
  B,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啊。我只是想見你。我想你啊。
  對方又不再說話,雙手卻難得地回覆他的擁抱。接著是怎麼了呢,他只記得他們同時渴求對方較高與較低的體溫,於是成了現在這樣。他們凝視著彼此,將舌伸進另一個口腔。A似乎不太懂該如何進行,只是胡亂地吮著,B覺得挺好笑,卻沒表示什麼。他對於A仍舊願意愛他的樣子有太多感受,以致於態度變得些許嚴肅於往常。B引導著對方,直到兩人的呼吸變得紊亂,才像回到現實一般離開彼此的唇。
  「你那天說對不起我,」B推開他,坐起身子,「什麼意思?你做了什麼嗎?」他如此稀鬆平常地問著,聽上去像在問對方昨天吃了什麼當晚餐。
  「我......」他看著對方,沒有說出完整的句子。
  「為什麼最近刻意躲我?」他的語氣較上句話更重。
  「對不起。」A回應道。
  於是他明白了,這就是A那時道歉的原因。神戰開始後A永遠有自己的考量、自己的方式。他像變了一個人。而現在,這句道歉像是第二層改變。B明白了,事實是對方從來沒有變,只是把自己更精良地武裝起來,同時也用某種B難以理解的方式保護著他。但將這些卸下後,他依然是自己孰悉的那個弟弟。
  「嘿。」B再度擁他,「我更對不起你。A,你永遠不需要這樣。」語畢,他讓指尖撫過橫跨對方臉上的傷疤,試著把多年來哽在喉嚨中的字句都吐出來。
  「我不曾討厭過你。」他又說,每個字溫柔地掉在A耳旁。A再度將他推至平躺後,B才發現自己大概又激起了什麼。但他無所謂,他想看到A用一切方式愛著自己的樣子。
  畢竟他們的生命有這麼長,除了A以外,他已經什麼都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