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承喬魯|一方死亡-1.5

  我拒絕了與波魯那雷夫先生同行的提議。和空條先生相約的是下午一點三十分,當我提早半個小時到時他已經坐在角落的一個雙人座上,他坐在靠牆那一側於是我坐到了他的對面,在我坐下後他將菜單推到了我的面前,我搖了搖頭,向服務生點了一杯冰可可和一塊巧克力蛋糕。
  
  然後他也沒有將目光從紙本裡抬起,除了偶爾啜飲那杯香草冰淇淋美式以外只有在紙上塗塗改改。點了第二塊蛋糕時我點了一杯和空條先生同樣的咖啡,但說實話並不好喝,我只喝了一口就放到一邊。
  
  但看到我的反應時,他只是將目光從文本移到我的手上,過了沒幾秒後又嘆了一口氣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
  
  直到對面的時鐘指針即將指向一點半時,空條先生終於合上了資料夾。我自SPW財團那裡收到了您的信了,喬巴拿君。
  
  「我答應您的請求,但是我只會接受以您的私人顧問的身份給予幫助,我不適合再往自己身上多放一條沉重的頭銜。」
  
  「我明白的。」
  
  空條先生將資料夾收進了背包裡後起身,他朝我伸出了手,所以我也站起身回握他的。接著空條先生卻說他該走了接著便風風火火留下他那杯咖啡的錢出了咖啡店。
  
  我拿起了那杯還滿滿當當的美式咖啡,用附上的攪拌棒攪動融化的冰淇淋——雖然那對我來說還是太多了,所以最後我還是沒有喝完那杯咖啡。
  
  空條先生是個很厲害的人,聰明、沉著而且冷靜。只是他總是很忙碌,波魯那雷夫先生都不見得能夠聯絡得到他,寄出的電子郵件至少得一天起跳才能得到答覆。
  
  只不過最後一封不是關於他和波魯那雷夫先生討論方針時的來信——信件沒有主旨,只有一處座標和我當時安插在當地的線人的署名。
  
  當我趕到時,廢棄的教堂裡只有空條先生被綁在一座石柱上,白色的套裝變成了紅色卻也直挺挺地站立著。空條先生的眼睛大張著,頭高高仰起沐浴在彩色碎片下,被切成幾何破碎不堪。
  
  當下其實我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情感,只覺得他是神話裡會出現的英雄,神會給予他豐富慷慨的禮物,最後再轉動命運的車輪壯烈犧牲,在某人的書中或回憶裡記上一筆。
  
  心臟突然用力震了一下我才回過神,我們跨過那些已經破破爛爛的屍體來到了空條先生面前,解開繩子後他便落入了我的懷中,比想像中的還要輕。我和米斯達合力將空條先生一起拖到汽車後座,然後我們將他帶回了那不勒斯。
  
  波魯那雷夫先生曾經說過這種事由他來處理就好了,但是我堅持全權負責。即便波魯那雷夫先生和空條先生是故友,我也希望至少是由我親力親為。
  
  上至棺木下至都是由我親自挑選,葬禮順利結束後我也將近快要一個禮拜沒有睡上好覺了,波魯那雷夫先生總說我該去好好休息。
  
  「可是我還有最後一些事情還沒完成。」
  
  所以我們現在才會拎著一袋行李抱著一罐木罈出現在這裡。我喝了一口咖啡後更往單人沙發裡縮了縮,接著看著桌上的波魯那雷夫先生。
  
  「您說,空條先生的女兒會是怎麼樣的人呢?」
  
  「我不知道,我對徐倫的印象還停留在一隻手就能托住的年紀。」
  
  距離要前往美國還有十九個小時。焦急似的只覺得胸口在燃燒,捂上後摸到口袋裡的硬塊我才後知後覺注意到那裡我放了一塊空條先生的指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