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你不對勁03

***

這就是所謂的社會性死亡嗎?

掌門看著掉在地上的掌門令,心中還有些恍惚。奇怪?掌門信物不是都交給師妹了嗎?怎麼會在這裡?一定是今日起床的方式不對,嗯,一切都是夢,一派掌門穿著女裝和魔教教主睡了一夜,若是傳出去,他在這江湖上哪還有立足之地?

「哦?XX派掌門?」

教主彎腰拾起掌門令,捏在手裡端詳,令牌下方一捧豔紅流蘇自指間傾瀉而下,襯得他本就冷白的膚色更加白皙。

「呃,那個,我……」

心虛的掌門忍不住蜷縮起腳趾,恨不得用腳將地板摳出個洞,好把自己埋起來,來個眼不見為淨。

教主冷哼一聲,隨即使出一記掃腿攻向掌門下盤,沒料到掌門來了個原地後空翻,接著轉身就往房外跑。

「來人!給本座拿下那個奸細!」

衣衫不整的教主氣呼呼地朝落跑掌門一指,也不管旁邊的教徒是什麼表情,運起輕功便追了上去。

聞聲趕來的教徒們內心默念「情侶去死」四字箴言,要知道習武之人耳清目明,教主和夫人的房間床板搖了一整晚,吱吱嘎嘎的,響得大家紅著臉朗誦一夜的清心咒,今日一早又險些被閃瞎眼,分明就是在欺負單身人士!

教徒們決定,等等早會一定要向福職會建議,今年七夕說什麼也得辦一場聯誼,如果能和那個以女門生居多的XX派合辦就更好了,畢竟江湖美人榜裡有一半都出自該門派。

教主和夫人打得熱烈,裹挾強勁內力的掌對擊,震得整座聖山都跟著晃了一下。

窮奇長老以為發生地震,馬上掏出信鴿掛上「有地震」的布條,衝到山頂放飛鴿子昭告大眾,再奔回教主房間,沒想到一抬頭便撞見夫人手裡捏著一件肚兜,當場大聲喊出一句「哎呀老夫眼睛業障重」。

同樣聞聲趕來的還有其他兩名長老,而失明又重聽的混沌長老根本不知道發生何事,他是被巫醫直接扛過來的。

混沌長老隱約聽到半空中傳來激烈的啪啪聲,心裡想著,幸好老夫目不能視,不怕教主和夫人放閃。

「年輕人就是奔放啊。」

「不,老夫覺得教主和夫人怕是要合離了。」

「他們都還沒成親吶,怎麼合離?」

「誒,你們不知道嗎?昨晚老夫聽得很清楚,夫人對教主說『尺寸小了些』,定是嫌棄教主不行。」

四名長老湊在一起聊八卦,巫醫不知道從哪裡搬來桌椅,還附帶瓜子、茶水,自動加入八卦團。

「老朽昨夜趴牆角聽了,教主的床確實搖了整晚,但聽侍女們說,今早教主腰軟,莫不是走男O女A的路線?」

饕餮長老從腰上的百寶袋裡掏出一把花生,一邊剝一邊說道,「依老夫之見,這是哨嚮設定,世人不都說我教教主是狐狸精轉世嗎?那教主的精神體肯定是狐狸,夫人髮白如雪,大概是隻兔子。」

「不不不,夫人拆家功力深厚,必是雪橇三傻之一的薩摩耶。」

語畢,夫人回身一掌打爆了庭院裡的巨型假山裝飾。

教主見狀急忙抬袖擋住飛揚的粉塵,但還是被嗆了一下,忍不住咳起嗽來。

「咳咳咳,你們有完沒完?看不出來那傢伙是……」

警覺教主可能要揭露自己的身分,掌門立刻衝上前一把將教主摟進懷裡,捏著嗓子喊了一聲夫君,然後把一直拿在手裡的肚兜繫在教主腰帶上,裝出嬌羞的樣子。

教主頓時雞皮疙瘩掉滿地,正打算用內力將肚兜震碎,不遠處突然傳來侍女長的尖叫。

「啊啊啊!教主萬萬不可!吉時將至,不可以色色!」

教主:?

掌門見機不可失,馬上掏出紅蓋頭往教主頭上一蓋,下一秒意識到對象錯了,趕緊又把紅蓋頭披到自己頭上。

「夫君莫急,等拜了堂就可以色色了。」

「誰要跟你色色!你才色!你全家都色!」

掌門一聽立刻牽住教主的手,並深情款款地凝視著教主說道,「嗯,我們已經是家人了。」

周圍侍女們目睹這一幕,表情瞬間扭曲了一下,嘴角勾起的弧度讓掌門感受到無比熟悉的家鄉味。

啊,師妹、師姐、師姑和師父看到CP曖昧互動時也會這樣,好像有個專有名詞叫「姨母笑」。

教主原本還想說些什麼,眼見侍女長的笑容越來越燦爛,他也不敢繼續和夫人打嘴仗,冷哼一聲,甩袖轉身回房更衣去了。

對教主來說,侍女長是將孤苦無依的他從小養大的恩人,如姊如母,他自然不願惹侍女長不快,不過就是成個親拜個堂,又不是沒拜過。

……嗯?他什麼時候拜過堂了?

教主坐在妝檯前由侍女長為自己束髮,大腦卻飛速翻起童年回憶,小時候在街頭流浪時,好像曾經遇過一名長得一臉正氣的男孩,男孩被一名女子牽著,看到他餓昏過去,急忙鬆開女子的手衝過來,等到他再醒來時,已經被那兩人帶到客棧,男孩似乎很擅長照顧人,餵藥、餵飯、哄睡通通難不倒,要不是他執意要自己洗澡,大概連幫忙洗澡也是可以的。

後來呢?他記得和男孩同行的女子看到他們相處得還算融洽,竟當場雙眼放光,嘴裡快速唸著什麼「有靈感了!有靈感了!今年場次就決定出童養媳本啦!」然後馬上以取材的名義,拎著他們火速操辦了一場喜事,正正經經的那種,連媒人婆也花錢請了,行動力如鬼魅般快速。

當時兩個小娃娃根本不知道女子想幹嘛,乖乖拜了天地和高堂,夫妻對拜時還磕到彼此的額頭,他年紀小,撞疼了就想哭,男孩頂著個同樣發紅的額頭,伸手替他揉了揉,然後湊過來輕輕吹口氣,說「不疼了,不疼了,弟弟別哭」。

思及此,教主沒忍住低頭笑了起來,模樣是那般溫柔。

「教主想到什麼了?笑得這般開心。」

侍女長替教主戴上貴氣的金色髮冠,笑著問道。

「沒什麼,就是童年的一些事情。對了,我……」

話才說到一半,門外突然傳來侍女們驚恐的呼喊,接著房門被大力撞開,本該在另一間房等待的夫人提著裙襬闖了進來。

教主:?

侍女長:?

掌門見教主大致上已經打扮完畢,三步併兩步衝上前,並從懷裡掏出一盒看起來就很名貴的紅色脂膏,那是他喬裝參加魔教招生時用過的胭脂,大概是師父或師妹周年慶時失心瘋多買的。

「這盒是專櫃正品,很貴的,打開不用很可惜,所以我想來給你畫個眼影。」

這人到底對紅色眼影有多執著?教主豪不客氣地對即將過門的夫人翻個十分藝術的白眼,揮手示意侍衛趕緊將夫人帶走,他沒興趣陪這傢伙玩。

「沒事,這個我熟,師父每次想要出本,都會叫我去當封面模特。」

說完,掌門十分自覺地接過侍女長遞來的工具,並迅速點了教主的穴,不讓他亂動。

「很快的,你忍忍。」

不能動也不能說話的教主全程試圖用眼神殺死夫人。

等到兩人終於折騰完畢,教眾們早已開吃,酒席間熱熱鬧鬧的,看到新人們抵達連忙舉杯恭賀。

應付了掌門一上午的教主頭疼得很,他只想趕快辦完趕快回房睡覺,於是冷著一張臉站到主位,在司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喊聲中,敷衍似地彎了彎腰。

「夫妻對拜!」

沒想太多的教主轉身面對自家夫人便低頭準備拜下去,結果兩人之間的距離沒算好,對拜瞬間變成頭錘,疼得他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嘶……」

「啊,沒事吧?」

掌門聽到教主疼得嘶了一聲,偷偷掀起紅蓋頭一角想看看,但還是看不清楚,最後索性把紅蓋頭一掀,直接將教主拉進來,兩人一起擠在這一方紅色之中。

仗著身高優勢,掌門朝教主撞紅的額頭吹了口氣,然後輕聲說道,「不疼了,不疼了,別生氣。」

教主愣了一下,卻也沒說什麼,難得乖順地任由掌門哄著。

此時被夫人堪稱孟浪舉止驚嚇到的眾人,不約而同在腦海中浮現同一句話,「噁,臭情侶,沒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