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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寂】計

*之前的七夕賀文！
*OOC屬於我、祝福屬於亂寂

被譽為澀谷小可愛的設計師今天起的特早，眼睛睜開後坐在床上沒有幾秒就讓腦袋完全開機，往旁邊的位置看過去不意外是空空一片——也不全然是空的，至少那個一直以來都醒的比自己早的那人還懂得把自己的娃娃放在空位上免得一個人躺這個雙人大床看來有些空虛。

他扔掉棉被就跳下大床，立刻跑到工作台邊摸起被寫上各式各樣注意事項的日曆，紅色的筆是deadline、綠色的筆是和不同女人交流的預定、黑色的筆是其他比較沒那麼重要的注意事項，例如他的針線剩不到一個禮拜的量、今天是他還是另一個人下廚。

這是飴村亂數與神宮寺寂雷交往的第三年，也是同居的第二年。

亂數一眼就找到自己要確定的東西，紅色的印刷字是每個日曆都會有的，負責提醒哪天放假哪天很重要，雖然說亂數是自由設計師，連帶的工作日也是自由的令人羨慕，此時他順利的確認在一堆花花字體中的那兩個字是「七夕」。

說起七夕，別人可能是滿滿的愛與和平，甜到令人反胃的糖漿，亂數只覺得自己的胃很疼，記憶一角自己開始放起回憶錄。

那是他們交往第一年，也是中王區代表不公平的牆倒下的那一年，矛盾的女性政權終於宣告傾滅，再也不需要催眠麥克風去對戰。
他原本是中王區的武器，卻在最後一刻選擇站在地區們的陣線——或許那群女人是這樣認為的吧？他是看見哪裡有好處就躲到哪邊的背叛者、失敗品，但是像她們一開始所想的，自己早早就不是他們能操縱的人偶，從哪時候開始自己的心緒就不再屬於中王區那令人作嘔的政權？
吶吶，真是好問題呢。

最後一戰幾乎要了他們所有人的命。從嘴裡吐出的句子再也不是針對對方而是有個共同的敵人，在不斷跳動的節奏間落下的聲音屬於不同聲線，愉悅的、冷靜的、怒意滿滿的——他們是Division，會在現在決定出誰是最後的贏家！

站在最前線，沒有憐憫的攻擊都落在自己身上了，狼狽的往後倒卻被人攬住，抬頭是不會認錯如飛瀑般的灰發，還有冰藍色的眼睛熠熠生輝。

他的Posse，他的Fling Posse，他的The Dirty Dawg 。

「歡迎回來，飴村君。」
「啊啊，沒有準備好歡迎會我可不接受！」

神宮寺寂雷頓了下，單手沒有握好自己的立麥與自己跌在地面，與其他人緊張的驚呼聲相對，自己的嘴裡冒出不斷的咯笑，止不住的笑聲像是要把過去壓抑的份一次笑完。
粉發少年大力的抱住對方，把頭整個埋在對方的胸口像是要把自己悶死一樣，笑聲最後成了斷斷續續的嗚咽，那人沒有說話卻用大掌安撫似的順著自己凌亂的發還有背脊。

說起來很丟臉，他竟然在神宮寺寂雷面前哭出來，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那年大家都很忙，忙著復原戰爭後的痕跡，四個Division各自都有自己的秩序該維護，還有一夕失去的政權讓行政一度停擺，被不太能信賴的黑道碧棺左馬刻暫時接受，他大爺每天接電話、處理爛攤子被吵的血壓升高不少。摸摸鼻子，炸毛的白毛大狗不是適合打擾的對象，亂數趕緊在對方注意到把公文丟過來前跑了。

一郎的萬事屋也很忙，中王區一倒什麼有的沒的情報都流了出來，他得從裡面大海撈針拎出有用的資訊再扔去左馬刻那裡，身為一個乖巧的前隊友，亂數決定不去打擾對方。

最後他跑去新宿找神宮寺寂雷，對方比起另外兩人倒是輕鬆，端正的坐在辦公椅上看資料，有些訝異亂數會跑來找他——其實亂數也想了很久，畢竟他們兩人就算算是和好了關係也有點尷尬，好像不是見個面吵一下就能恢復的。
他們聊了很多，從第一次在戰地醫院見面他救了寂雷的事到後來The Dirty Dawg解散、Fling Posse對上麻天狼的初賽，最後是他們十二個rapper推翻中王區的結局。

徹底聊過一輪也是不錯的，至少亂數覺得輕鬆多了，變得常常跑去新宿騷擾人家——在那年夏天他們訂下關係，年底亂數不分由說的住進醫生家，最後兩人決定各出一半在東京郊外買了房子住。

太忙了來不及過七夕甚至是情人節，這點亂數還能體諒，畢竟他可是最最體貼的戀人，如果不包括他過去想要整死神宮寺寂雷那件事的話。

但這不代表他能接受第二年對方無所事事。
他、飴村亂數能肯定。
神宮寺寂雷這人除了男友叫做飴村亂數，其他地方都是直的。

*
神宮寺寂雷今天早早就出門去醫院了，當他醒過來的時候飴村亂數還睡著，早就把整條棉被卷過去跟著一堆毛絨布偶一起，汗都讓整片流汗黏在額頭上也不放手。
他小心翼翼的把棉被拉開替人蓋好，再把玩具整理在自己方才躺的位置。

簡單梳洗後對方眼睛還閉著，胸口隨著呼吸有穩定的起伏，他一點都不意外亂數還沒起床，畢竟同居兩年對方比自己早起的次數屈指可數，早起也只是剛好那天有他負責的展覽而已。

數年不變的白大褂披在身上，拎起公事包就出門，多了飴村亂數的生活變得有些吵、多了些事情要擔心、上班的距離變長了，畢竟他們住在郊區。

他打開手機看起麻天狼成員傳給自己訊息寒暄幾句，観音阪獨步卻突然跳出一句「一二三、醫生，七夕快樂」讓他有些愣住，翻了翻日期今天果然是所謂的七夕。
怪不得最近路上開始掛起裝飾，甜點店也在打折。

說到七夕，其實神宮寺寂雷還沒有跟亂數好好過一次，214情人節倒是有過，不過他們去年的七夕過的有點淒慘，讓神宮寺寂雷覺得這次不能夠再搞砸了。
儘管對於愛情他沒意識到自己少了點情商。

他不是會去注意這種節日的人，三十五歲前戀愛經驗是難看的零。
雖然說在學期間是有不少情書被塞進櫃子和書包，上課放學途中攔著自己的也不少，但當時為了學業一概是拒絕，也好在他善於言語，不然女性仇恨值足以讓他被蓋十次布袋綽綽有餘。
當然，埋首於學業的神宮寺寂雷不知道自己逃過了多少次女性怨念。

總之之後他遇上了飴村亂數，對方像是蝴蝶在花群里飛舞的行為是他管不著的，成為戀人後對方的行為稍有收斂，但還是時不時與女性出去，有時是為了工作、有時是為了必要的社交。

第一次的七夕他沒注意到，過趕的重建計劃也讓他們沒有心神去過屬於他倆的節日。第二次的七夕⋯⋯那真的不是值得懷念的回憶，人生經驗豐富如神宮寺寂雷忍不住這樣覺得。

那天他有個重要的會議，在心理方面相關的巨擘都會出場，他當然也收到了邀請。原本是要跟亂數說聲的，但那時候對方在工作室與客戶正在撕逼，權衡之下他最後沒有打擾對方。

那次不只有會議還有一連串的活動，足足讓神宮寺寂雷從凌晨忙到晚上，當十一點回到居處時他面對的是亂數陰沈的臉色——對方已經很久沒有那麼直接擺臉色給他看了，上一次還是中王區垮台前的針鋒相對。

對方沒有詢問自己的去向，甚至沒有與自己對話，空氣中的火藥味一觸即發，對方安靜的坐在餐桌旁處理看來冷掉很久的晚餐。

「晚回來了，抱歉。」他拉開椅子，摩擦地面的聲音讓粉發少年終於肯分給自己一絲目光，湛藍色的眼裡沒有絲毫笑意，冷著的聲線是最真實的語氣，可以嗅出裡面的怒意。
「是嗎，訊息也不看的，真忙啊，神宮寺醫生。」

「⋯⋯亂數君。」莫名的針對讓神宮寺寂雷也有些不悅，對方卻突然「砰」的聲摔下手上的筷子，抿著唇用力的泛白還在打顫，冷靜也不過是假象，單單一句不悅的話就戳碎了他的面具。

「算了算了啦！工作什麼本來就比較重要嘛，亂數就不打擾您了，趕緊跟您的工作作伴去⋯⋯對啦反正我只是無理取鬧，寂雷是大人這點小事才不需要在意的！」說到後面的聲音摻著哽咽，粉發少年惡狠狠的瞪著自己，踩著極重的腳步跑上樓，留下錯愕的男人還僵在位置上。

他翻出因為工作被自己關了通知的手機，螢幕一亮起就看見來自對方滿滿的訊息，足足從中午開始，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一則直到他回家前的十分鐘。

12:12 亂數：寂雷吃了嗎？今天會晚回家嗎？看到的話要回亂數喔！
12:53 亂數：還沒看見嗎⋯⋯晚回來的話記得說一聲，還有午餐不要忘記吃，上次寂雷的助理還在跟我抱怨💢
14:27 亂數：欸欸欸都不看訊息的我好難過⋯⋯亂數我到家了喔，今天晚餐是我負責對不對，那寂雷不要太晚回來！
15:44 亂數：寂雷？？？
16:51 亂數：好像不小心發太多訊息了⋯⋯不管神宮寺寂雷你給我看訊息！不然亂數吵死你喔！
18:32 亂數：啊、好像真的太吵了點，你要回來了嗎？
20:34 亂數：⋯⋯不回來嗎？不回來也說聲嘛，看到訊息一定要回！飯都要冷掉了嗚。
21:59 亂數：看一下訊息。
22:43 亂數：寂雷，你什麼時候回來？

⋯⋯好像，不該把通知關起來的。

把訊息刷完後的寂雷暫且得出這個結論，意識到樓上太過安靜，沒有對方的大吵大鬧讓他心生不妙，趕緊放下手機往樓上走去。
他們的房間門是開著的，沒有看見跑上來的飴村亂數，大開的衣櫃門讓這名男人愣在原地，外頭傳來「咚」的一聲，神宮寺寂雷幾乎是瞬間就跑到窗台邊，正好與一樓剛落地的少年對上眼，對方撇了撇嘴，拍掉身上的灰塵拎著後揹包就往馬路上跑。

他趕緊往樓下跑，在經過餐桌的時候手機不合時宜的通知剩讓他下意識停下腳步。傳來訊息的正是方才從窗口逃逸的飴村亂數，螢幕上寥寥幾句讓神宮寺寂雷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追上去，只不過到門口時早就不見那抹粉嫩的色彩，只有路燈微弱的閃爍光芒。

12:02 亂數：我去找幻太郎他們玩，不用幫我準備吃的了！

亂數除了早上，下午也沒看見人影，足足消失了三天，這三天寂雷本來有想說要不要直接打給Fling Posse的幻太郎或者帝統，可是真的接通了他又該怎麼說？
因為不小心冷落了亂數所以讓他現在離家出走，請問我可以找他嗎？神宮寺寂雷肯定自己講完這句話就會被對方掛電話了。
也有想過直接去工作室找人，畢竟對方也不可能扔下三天的工作不做，每天都去總能堵到對方的。
不行，那太打擾人了不能這樣做，如果真的遇上了飴村亂數他們之間也只會是一片尷尬⋯⋯那還不如不去。

第三天晚上亂數終於回來了，對方離家出走時除了換洗衣物、手機之類的有帶著，鑰匙卻是扔在沙發上沒拿。

那天正下著雨，不是什麼溫和的細雨，而是鋪天蓋地而來的大雷雨，每顆雨滴打在皮膚上會疼的那種。在聽見門響起的下一秒神宮寺寂雷就打開了門，亂數背著外頭路燈的光，整身早被雨水打濕，粉紫色的鬢角不斷落下水珠打濕門檻，與轟隆聲伴隨的是划過天空的閃電。
也不管對方還是濕的，寂雷立刻抱住了對方，冰涼的皮膚摸起來一點都不真實，抱住了才發現對方整個人都在顫抖，他想起飴村亂數的身子一點也不好的這件事。

「啊、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下次說一聲，至少不要把自己搞成這樣。」
「嗯⋯⋯我回來了。」
「知道了，快去弄乾吧，感冒就不好了。」
「不想動，寂雷抱我。」
「好。」

寂雷小心翼翼的將人在懷中調到適合的高度，對方斜著頭正好擱在他的頭上，鬢發掃在臉上帶來一絲癢意。亂數全身上下都是濕的，整件粉藍色的T-shirt顏色因為濕掉看起來有些臟，衣服貼在身上讓人看起來更為嬌小，讓他忍不住將身上的人抱的更緊。

飴村亂數不在的這三天，整棟房子只有機器運作的聲音，過往的他肯定是不在意的，安靜正好可以讓他專心處理事情——原本是該如此的，只是當他發現自己花了三個小時發呆一頁都沒翻的時候開始覺得有些不妙。

他有點無法忍受安靜了。

對方再次闖入自己的生活，還要在好不容易打開的心房住一輩子，他無法想像往後沒有飴村亂數的日子他該怎麼度過令人發狂的死寂。

亂數動了下，差點從寂雷的臂側摔下去，他攀住對方的上衣將自己與對方的臉拉近，捧著下巴小心翼翼的吻在眉心、鼻尖，最後啄在薄薄的唇瓣上，貼上再分開，重復了這樣的動作好幾次。

「我很生氣、也很擔心寂雷真的不理我。」
「因為我本來沒有心，有了後完全送你了，所以你不能隨便丟掉。」
「下次不准再這樣，這不是要求——這是『命令』，知道了嗎？」

「好。」湛藍色的眼睛睜得圓亮，裡頭只有自己的面容，冰涼的手指貼著頰側像是在捧著什麼寶物：「不會的，再也不會了。」

得到鄭重承諾的亂數笑咪了眼好不猶豫的將全身重量壓在自己身上，不穩的腳步只能余光撇見旁邊沙發，即時換了個角度剛好跌在上面，抱枕都被力道震的跳動幾下。

「說好了喔——不過，雖然不氣了，亂數想要一點補償是可以的吧？」
「那麼⋯⋯任君宰割。」

那次的七夕說不定會害得他們分開，神宮寺寂雷想了想，這次說什麼都不能夠再讓這種事發生。

畢竟自己將他視作唯一，沒了亂數⋯⋯他還能有誰呢？

「歡迎回來。」

*
就算今天是七夕，神宮寺寂雷平常的一日還是得照常進行，好消息是今天並沒有其他意外事項可以打擾他下班後的生活。
也好在今天沒有需要他幫忙的個案，只需要整理這幾天的訪談資訊，不然他可能會不小心走神去想自己到底該給飴村亂數怎麼樣的驚喜，這樣可失了他的職業道德。

飴村亂數本身就是名驚喜，寂雷還真的想不到有什麼會比亂數這個人還要莫名奇妙——當然，在喜好獨特的醫生眼中這是百分之九十九的稱贊。

他無意識敲著筆，低頭才發現白紙已經被自己敲出不規律的墨水痕，像是頑童拙劣的筆觸，也像是炸開的煙花⋯⋯
對了，就是這個。雖然普通但是只屬於他們倆的驚喜，有的時候普通才是最深植人心的禮物。

他趕緊打開搜尋引擎快速的輸入一段字，在一整頁的標題與內文中很快就找到自己要的資訊，點開後是某個地方的介紹網站，頁面滑到最下面就有聯絡資訊。

電話的嘟嘟聲讓他有些不耐煩，在接洽的女聲響起時的回覆又平靜如常，除了敲在桌面的指腹洩漏微些緊張。

「不好意思我想要麻煩你們一些事情⋯⋯名字嗎？我是神宮寺寂雷，聯絡的話打這支手機就好了。」
「是這樣的⋯⋯嗯，我想給一個人驚喜。」
「可以嗎？這樣啊⋯⋯謝謝你們，麻煩了真的不好意思。」

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年長如神宮寺寂雷也難得感到一絲雀躍——奇怪，他也不是情緒那麼容易隨著外界起舞的年紀了。不過一切順利當然是好的，這次他不想讓那名少年失望。

接下來還有⋯⋯再次響起的鈴聲打斷他的思緒，拿過手機原本以為會是方才委託的對象要聯絡他，螢幕上卻是大大的「亂數」兩字還有他們倆的合照，曾有護士半開玩笑的問是不是這醫生的另一半，被他一口應下了。

怎麼這時候打來了？

「我是神宮寺寂雷⋯⋯亂數君嗎？」電話那頭安靜了下，可以聽見背景的吵雜。難不成是惹上麻煩了？沒了催眠麥克風，飴村亂數也只是有口頭功夫、行動稍微靈巧些的少年，真的打起來在體格上吃虧的肯定是他。

「寂雷，那個⋯⋯」他忍不住把手機再靠近耳朵一點，少年的囁嚅聽來有點心虛，但也不是緊張的樣子。
「我好像把自己弄丟了⋯⋯呃、不過這裡有路址的樣子，我看看再發給你⋯⋯可以來接我回去嗎？」

寂雷聽完覺得有些囧，但電話對面的亂數聽來比自己更囧，所以他說了聲好才掛斷電話。
曾經傳奇隊伍The Dirty Dawg的easyR、澀谷代表隊Fling Posse的隊長，飴村亂數，現在處於人生地不熟、還是把自己搞丟的狀況。

⋯⋯好吧，亂數君總能帶給他意想不到的驚喜。
寂雷嘆了口氣，和值班的人交代一聲，東西整理下就準備按照對方傳來的地址去接人。

這頭打完電話的亂數揉了揉自己僵掉的嘴角，朝旁邊看的目瞪口呆的服務人員扔出笑容，嚷著：「亂數有沒有厲害！那傢伙直接被我騙了過去喔♪」

啊、好久沒有裝模作樣了，不過能用上的工具在適合的時候就該用，說到適合的工具⋯⋯口袋里沈甸甸的重量讓他感到心安，道具有了、「女」主角有了，那麼就差來拯救公主的王子來嘍。

他暫時離開服務處，去檢查燈光、音效還有人群的狀況，今天雖然是七夕但也不是國定假日，況且最近好像開了其他間遊樂園所以人潮都被拉過去了，所以不會有太多礙事者成為計劃的不確定因素。

簡單來說——天時地利，人也要騙來了所以也有人和，沒有比今天更適合的時刻了。

剛趕到遊樂園的寂雷有點困惑，將亂數給他的地址與自己方才聯絡的地址再三比對後才發現是同一處⋯⋯也太過湊巧了，不過這樣就省了路程的時間，希望他告知工作人員的事情都準備好了。

走到了門口打開手機，還沒來得及撥打亂數的電話他就先聽見來自園區內部的廣播聲回蕩，愉快的聲音完全聽不出這人一個小時以前才心虛的告訴他自己迷路的事情。
『神宮寺寂雷、神宮寺寂雷，我只給你五分鐘到廣場來找你的小可愛！』
聽這個口氣⋯⋯肯定是亂數君了吧？

掩飾不住嘴角無奈的笑，他從一開始就沒有看清楚這個人的真實樣貌還有行為模式，但這樣才是他所喜歡的飴村亂數——不穩定、未知，同時也討喜。

幾乎是掐著時間點趕到他口中的廣場，昏暗的平地在他踏入圓圈的範圍時忽然亮起燈光，少年背著光看不清處表情，但神宮寺寂雷認得出那是他所尋找的飴村亂數。

幾乎是在亂數往前走一步的瞬間，流暢的爆炸聲從他們四周響起，炸裂的光芒也照亮少年的臉，寂雷看得清楚那是他所要的錯愕，計劃加上計劃，到底是誰中了計還真的比較不出來。

「能給出驚喜的，不只你一個，亂數君。」僅有粉與紫的煙花在夜空中炸裂，像是開滿了花。
他將落髮撈到耳後，他靠近因為計劃出了差池而呆楞的飴村亂數，伸手抱住了對方，亂數覺得對方的手指摸上自己的耳朵弄上了什麼東西，摸了下卻辨識不出那是什麼造型的耳夾。

退後了步，亂數眯著眼看見方才因為太黑而沒有注意到的東西。男人的耳朵上也弄上一個小巧的飾品，銀色的圈底下掛著粉色的碎水晶，那麼自己的大概就是紫色了。

「粉紅色跟寂雷挺不搭的⋯⋯不過亂數我喜歡。」
「是一對的，不過我想這是贊美了？」
「臭老頭也懂得搞浪漫？」
「嗯，七夕快樂，我想你會喜歡的。」

他們倆都笑了，神宮寺寂雷在那雙湛藍色的眼眸里看見粉與紫閃爍的光芒，愉悅、快樂還有一絲狡詐，他倏然往後退了幾步。

「喜歡——不過還不夠。」

看不清真實年紀的少年單膝下跪，在男子的錯愕中從外套寬松的口袋找出一枚盒子打開後往對方遞上去。

「中王區倒掉後我常常在想啊——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二十二歲和三十二歲對不對，那我們能有幾個二十年和三十年呢？」
「從認識開始，亂數我已經忍耐太太太久了，所以我現在不想忍了。」
「事實證明我想對了，大木頭冷冰塊寂雷現在都懂的搞浪漫了，再過幾年搞不好連求婚都會。那可不行——這種事情才不能讓你這傢伙搶先。」

局中局、計中計。他們倆從認識就開始勾心鬥角，那麼也會按照這個模式繼續下去吧？
「請多指教，神宮寺寂雷。那麼現在寂雷要讓你最可愛、唯一的戀人幫你戴上戒指嗎？」

果然，亂數君總能帶給他驚喜啊。
「那麼，悉聽尊便。」

小心翼翼的替對方戴上有著粉色寶石的戒指，飴村亂數壞笑的把自己的掌心張給對方看，上頭早就有一枚反戴、同款的紫寶石戒指。
討厭的默契這時候還挺管用的不是嗎？

飴村亂數現在覺得二十年、三十年算得了什麼——他們現在可是有下半輩子可以去認識對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