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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時間的旅途過後,卻碰巧遭遇Neverwinter剛經歷完一場詭異襲擊。正因為這場襲擊,不少住宅與商店受損,這讓可以住宿的旅館數量大大減少。 在找到合適、有床位的店家之前,Vasily只好抓緊時間先採購著一些食材跟新的匕首、將身上的破損盔甲送去給鐵匠鋪修繕。就在他難得一身輕裝——至少是暫且換成輕便皮甲為替代來說時,他讓自己也相對放鬆些的遊逛著這Neverwinter。 距離上次回來到底是多久之前呢? 他有些懊惱,可他破碎的往昔記憶卻無法告訴多他太多什麼。就在Vasily一邊和商人笑著購置一些可以久放的旅行糧食時,他抬頭看著週遭好幾個坑坑巴巴、被幾片木板臨時修補的屋頂,忍不住開口詢問:「這看起來並不像是普通的戰鬥而損壞,城裡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我剛回到Neverwinter不久,並不清楚情況。」 商品售出並得到金幣的矮人老闆正數著錢,將清點好的款項收入抽屜後,抬眼順著Vasily目光看過去,他先是吸了一口氣,隨後發出氣餒的嘆息並垂下肩,伸手梳著他胸前那編成辮的鬍鬚,像是在回憶當時情況一樣的說道:「那真是場惡夢……」 「當時我只記得我也像今天這樣擺攤,而城裡來了一個號稱販售萬靈藥的商人。因為人潮很多,我就沒湊過去看,但沒多久我就聽見尖叫、哭喊,怪物就突然冒出來,還用觸手捲磚頭跟各種東西四處砸——」伴隨著這位矮人老闆緩緩瞪大的雙眼,Vasily也能清楚從他表情上看出慌恐,老闆嘴裡說著,手中不忘指了指斜對面巷子的入口,壓低聲音的補充道:「像是這條巷子,怪物那時就往裡頭鑽,我只記得怪物長得像一團又黑又臭還長著大獠牙的嘔吐物!真的可臭了!嘴裡還吐出一陣陣又綠又灰的霧!好幾個海姆教團的聖騎士衝進霧裡去不久,人可就被拖著出來囉。」 「那天有好多人抓著武器衝進去了,可出來的人很少,我又不懂怎麼戰鬥,只能遠遠躲著看,看巷子裡發出好多可怕的轟隆聲響,怪物還吐出一團又一團綠色的酸液,噴得這週遭好多房子牆壁都被融化出大洞來。」 「這簡直就像是九獄光景……」Vasily光是在腦海裡稍微想像了一下那畫面,然後看著周遭牆面上確實染這著各種酸蝕、火燒過後的痕跡,頓時有些不寒而慄地搖搖頭,隨後看向這位老闆:「那後來呢?」 「後來啊……我記得,有個男——不、不對,那個應該是個女的。」矮人老闆微微扯了幾下自己的鬍鬚,手指反覆敲了敲自己太陽穴一會,最後才連續啊了好幾聲,伸手捶在掌心上。 「啊!對對對、我想起來了,是那位老闆娘啊!」 「老闆娘?」 「哎!就是那個在河岸區開了一家小酒館的老闆娘,她可是個Kara-Tur人呢!挺好說話,Neverwinter這兒孤兒院裡的孩子們總會去她那幹雜活賺點工錢,是個很樂意照顧孩子的人。」矮人老闆笑了笑,伸手指向廣場中央的水池,然後又指向右前方那條大道:「從這走去啊,順著河岸一路走,她店門前種了幾棵柳樹,挺好認著,店面不大,但聽不少人說還挺不錯的,你要是還沒找到住處啊可以去問問,說不定還有空房呢。」 「確實,我正好還在找地方住呢,謝謝你啊老闆。」意外聽見自己所需的情報,Vasily本來有些滄桑的臉龐頓時揚起感激的微笑。 矮人老闆看著Vasily的笑容,也跟著咧嘴笑起來,望著稍早和Vasily提及有出沒怪物的巷子那:「那天似乎是店裡有幾個孩子也被怪物抓了,根據其他人說啊,她那時候可是死死扒在最前頭,努力把孩子跟其他人給救了出來,身上也受了不少傷喏。」 「她這幾天似乎傷好了不少,偶爾還會看她出來買點東西呢。」 在跟矮人老闆閒話家常過後,Vasily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在港口區一帶有看見一些徵招人手的工作告示,雖然他會暫時休整幾天,但順便看一下有什麼工作好接也不是壞事。而就在Vasily走到港口區時,天色已近黃昏,逐漸沒入海水懷抱的太陽將一切都染上一層淡金微光,這些光芒撒在海浪上,波光粼粼的很是好看。 也就是在這時,他瞥眼看見了一位令他下意識多看幾眼的人。那是有著東方臉孔的半精靈,可這個辦精靈身上氣質有些中性、穿著寬鬆,一時之間Vasily也看不出對方性別。只能看出對方有一頭如同巧克力色般的不對稱劉海短髮,身上衣物穿著混雜了異國服飾,看起來更為之顯眼。 由於距離稍遠,約莫還有60ft左右,正好那人身邊附近就是港口的公告欄,Vasily順從著內心的好奇往對方走近些,伴隨逐漸拉近的距離,他看著這個東方人神色柔和,並且雙手撐在膝頭,微微傾身向著一個頭戴綠色兜帽斗篷的少年輕聲低語。 雖然聽不太清楚嘴裡說些什麼,可那溫柔的神情、伸手輕輕擦拭身旁少年臉龐的動作,都足以看出這個人很是重視這個似乎要準備上船的少年。 「哈哈、好像有誰要搗亂囉!」 當腦海裡那熟悉的猖狂笑聲突然響起,Vasily立刻皺起眉頭,並且在那一瞬感受到某種異常、令人不安的魔法能量似乎就聚集在那個東方人附近。長年在外戰鬥的經驗與直覺,即使Vasily知道這不是屬於他的責任,但他還是朝著那位東方人邁開步伐,試圖找出能量的源頭。 也是這時,那位東方人站起身輕輕推著少年的後背,略帶中性的嗓音裡帶著暖意囑咐著對方要照顧好自己,也在那名東方人將少年送上船隻,船上的水手與港口工人也在看著少年跳上甲板後,開始合力卸下跳板綁繩、準備讓船支正式出航。 興許是因為站在高處的關係,Vasily清楚看見那個少年先是往船隻上等待他的人類男性抬頭說了些話,被那個人類男性輕輕拍撫腦袋瓜頂後,這才轉頭望向那位俊秀清麗的東方人,緩緩抬起手有些笨拙地揮了兩下像是在道別。 然而這帶有溫馨的一幕並沒有持續太久——男孩像是發覺什麼一般,他的身體先是一僵,一雙藍綠色的眼睛驟然睜大,隨後他便往前走了幾步,訓練有素的迅速拿下背上長弓、站定姿勢,略顯纖瘦的臂膀抽出箭矢並拉滿弓弦,凌厲的箭矢掠過那名東方人身旁,狠狠扎在正舉起手中魔法能量要襲擊的人身上。 「啊!」 吃痛的哀號聲一響,四周百姓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而嚇得四散逃逸。 正因為百姓們慌忙逃離,場地的淨空也讓Vasily能看清周遭有約莫四位手持武器、對著那名東方人虎視眈眈的襲擊者。已經將距離拉近到30ft的Vasily掂量著自己與周遭環境,看著那些襲擊者,Vasily瞇起雙眼,感受著內心正在逐漸上湧的憤怒。他曾受過的教育、他的個人原則,都讓他無法接受有人以多欺少。尤其是在這人潮眾多的港口地區就下手襲擊,絲毫不顧可能殃及其他無辜百姓的可能。 正當Vasily要動手抽出自己的配劍,腦海裡的聲音卻惱怒地嚷嚷他多管閒事、這根本不該湊過去管。而就在這時,那名東方人被敵方匕首狠狠在臂膀上劃下幾刀,鮮紅的血液刺痛了Vasily雙眼,咬牙硬撐著意識的Vasily悶哼一聲奪回主權,便立刻大步邁向戰鬥現場,揮動手中銀質巨劍,及時為那名東方人擋下其中一擊。 「……你!」 雖然這名東方人聲音聽起來夾帶著中性的菸嗓,可是屬於女性的味道卻難以完全掩藏。也正是這突然拉近的距離,Vasily清楚看見了這名東方人那雙如同琥珀般明亮的雙眼,脖頸與指掌曲線柔美纖細,全然是一名女性特有的柔美曲線感。也正是這錯愕的愣神一瞬,她驚呼了一聲小心,隨後猛然拉住Vasily的衣領往下一扯,Vasily也被她給拉住並閃過襲擊者手中巨錘的橫掃。 Vasily一手摟住那名東方人,向著一旁寬闊地滾上幾圈後便立刻鬆手,那名東方人也像是能理解Vasily的意思,在被鬆開後立刻站穩身體,伸手給Vasily搭把手雙雙穩定身姿,恰好順著這場閃避過程拉開被圍攻狀態。 Vasily握緊了手中巨劍,稍稍斜擋在她身前,像是在守護著她。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陌生人協助,這個東方人臉上仍然露出有些不知所措的窘迫,可她很快也調整姿態,原先那雙面對孩子而露出暖意的琥珀色眼睛,此時也開始越發變得凌厲起來。 伴隨著船隻逐漸拉離岸邊的駛動,船上的少年有些著急地抬頭看向走到他身旁、伸手輕輕按著他肩膀,身上穿有紅褐色船長服的一位人類男性。那個男人只是以左手梳理那頂插著花俏羽毛的寬沿帽,順勢將左眼上的眼罩做點調整,輕聲笑著說道:「既然有人幫忙,那她就不會有事吧?」 「……該說Sora她運氣一向很好嗎?哼嗯,看來是吧?這總是很有趣啊不是嗎?看來我或許該提早把Luskan的議程放進會議裡呢。」 他語氣很輕,夾雜笑意卻又語焉不詳的說詞,卻讓依稀聽見些許的Vasily很困惑。而那個人類男性就像是注意到Vasily的視線,以唇語無聲說著「Sora她就拜託你了」,隨後又笑著搖搖頭,瞇起雙眼凝視港口上很快陷入纏鬥的Vasily與Sora,不一會就引領聽見答覆並收起長弓的少年走進船艙,讓船支一路朝Luskan的方向航行而去。 興許是看船支已經安全遠去,那名似乎是名為Sora的東方女性笑著轉動脖頸,和Vasily對視一眼後,便在Vasily揮動巨劍的掩護下壓低身軀,直直掠向其中一名最為矮小纖瘦的襲擊者。她俐落的以手撐地,伸出的腿如同長鞭掃過,可第一次未能成功掃到,她也並不氣餒,而是吸了一口氣後,身體旋轉的慣性力道,再次掃向對方膝窩。 這一次襲擊者沒能及時跳開,被Sora一次就打亂了身體重心、整個人腦袋朝後的摔去倒,而她立刻翻動身體,讓掃堂腿轉而向上一劃,如同斧刃那般狠狠砸向這個倒楣鬼的小腹。 眼看同伴在短短幾秒內慘遭猛然翻摔和腦袋直接狠狠叩砸在地面,那副生死未卜直接暈厥在地的模樣,都讓一旁那些襲擊者驚愕地愣了愣,剩餘的幾人就像有些為同伴感到惱怒,也似為求達成目的,極有默契的開始齊齊圍攻Vasily,企圖將這個打亂計畫的變數給先剷除。 「哈哈哈——他們還真是想得太美了!」 在他人眼中Vasily就像突然性情大變,先是以巨劍掃開壓制在身上的那些力道,咧嘴露出獰笑,將把捏出手訣的左手指尖對向襲擊者們,語氣裡夾帶著一絲惡作劇般的笑意:「Eldritch Blast——」 帶著幾許腥紅光芒的魔法能量如同箭矢般依序飛出,可其中夾雜的能量力道一點也不低,輕而易舉便把眼前兩位襲擊者給轟飛到街道的另一端,痛得他們呲牙咧嘴。 Vasily一收回手,很快就咬了咬牙,低聲呵斥一句:「Yislav!你也不看看這裡是城市!小心點!」 「是那些不趕緊跑遠、躲在旁邊看熱鬧的笨蛋有錯,被砸到活該!我可是在保護你跟我的命欸?」被呵斥的「Yislav」立刻表情有些憤怒與嫌惡,冷眼看向週邊建築立刻所有門窗緊閉、躲在週邊的人們跑得飛快。 可Vasily並不買帳,而是重重哼了聲,語氣變得更嚴厲幾分,要求他得出手時注意周遭的無辜者。就在Vasily與似乎是隨時會爭搶他身體主控權的存在有所爭議時,Sora不知何時湊近了他身旁,伸手捻住了遠遠飛來的箭矢,有些佯怒地呵斥:「專心!」 她一說完,也將手中的箭矢甩回偷襲者身上。 那個遠遠放出箭矢的偷襲者興許是沒料到Sora能夠徒手抓住箭矢,正從錯愕中回神時,就遠遠看著方才射出的箭矢被飛快投擲回來。閃避不及下,箭矢尖端脆弱的玻璃瓶應聲脆裂,螢綠色液體潑濺在他身上並發出一陣滋滋作響的酸蝕聲,衣物與肌膚以肉眼可見速度被侵蝕溶解了部分。 「啊啊啊啊——」被酸液侵蝕身軀的襲擊者痛得哇哇大叫,又哭又叫的衝向一旁水桶,將裡頭夾帶一絲魚腥味的水潑到身上,試圖去稀釋酸液的濃度。也正因為Sora這一反擊,剩下的襲擊者也變得不敢太輕舉妄動,可那遙遙傳來的盔甲摩擦碰撞聲,也相對告知了他們的行動已然失敗,要逃,就得先闖過Vasily與Sora的攻勢。 就在那些襲擊者要轉身逃跑的同時,暗巷裡幾道冷冽的銀光閃爍,一支支明顯染著某種暗紫色液體的箭矢直直插在襲擊者身上,那些襲擊者撐著身體走沒幾步,雙眼一翻便整個身體潰然倒地。 Vasily走上前,用腳尖輕輕踢了幾下那些襲擊者,發現他們並沒有死,而是一個個開始發出陣陣酣睡聲。看這情況Vasily也立刻皺起眉頭,目光隨著箭矢來源看向暗巷裡。 而在緩緩墜落的夕陽光芒照耀下,那一絲光芒滑過在佇立於暗巷裡、有著一雙銀綠色眼眸的DrowElf身上盔甲紋路。而那個俊美的Drow的背後,也有幾名眼睛偏向腥紅色或是藍、綠色的Drow朝他望來,一個個都穿著著藍與金色條紋交錯的制服,手裡不是揣著一把手弩、便是匕首或彎刀。 對於出身北方的Vasily來說,他並不是沒有聽聞過Drow這種族的風聲,至少在他過往破碎的記憶裡,仍然記得有誰對他耳提面命除了奪心魔之外,也要防範這些來自UnderDark——以殘忍與狡詐聞名的黑暗精靈。 可此時此刻,這些Drow卻出手了,尤其是明顯為首的Drow和Vasily對視一眼後,淡淡地將目光挪向正一個個把襲擊者綁起來、開始進行搜身的Sora身上。Sora也不管那個Drow的目光,而是將搜到的字條攤開閱讀了會,便臉色有些難看的大翻白眼,抬手將最瘦弱的、還在因為腦震盪而暈厥未醒的襲擊者給拖向暗巷。 「——這就交給你們囉?」 「嘖!妳就不能自己警覺點嗎?」那名為首的Drow一把搶過字條,沒一會俊美的容顏就緊皺起眉頭,側首以下巴指了指地上那個倒楣蛋,讓身後那些Drow上前將他拖進巷內黑暗裡。被這麼一嫌棄,Sora雙手插腰也有些不滿地哼上兩聲:「嘿——這又不是我的錯!」 不過Sora並沒有和那名直接轉身走進巷內黑暗的Drow多糾結什麼,而是立刻走向趕來的城市衛兵那兒,簡單交代幾句、讓衛兵把這些襲擊者給帶走處置後,她走到Vasily身旁,向他露出燦爛的笑容:「謝謝你先生,如果沒有你的話,我大概今天肯定又會一身滿滿都是傷的回家吧?」 「不、不會……但是妳……那是?」Vasily不知道該從何問起,只能以目光看著稍早Drow所在的方向,以非常困惑的眼神望著Sora。但Sora也只是輕輕聳肩,向著Vasily輕聲回答:「就把他們當做——欠了我酒錢、用幫忙出手擋下麻煩做替代的客人來看吧。」 這番話說得很輕,但Vasily也很快就意識到,這是一個極其委婉地拒絕。但伴隨著Sora口中說出的那句酒錢,Vasily眨了眨眼,將話題轉向到這個詞彙上。 「啊?噢……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個傭兵吧?有跟著軍團活動嗎?對了對了,如果要喊我的話,就喊我Sora吧?不用想太多,放輕鬆就好啦!」Sora一邊引領著Vasily向她的酒館走去,一邊轉頭對著Vasily揚起燦爛笑容:「如果你想喝酒,我家的酒可好喝了!當然如果你需要地方住的話——今天客人不知道會不會很多呢,我得看一下住宿名單,或許還能騰出一張空床給你過夜。」 Vasily並不討厭Sora這股熱情態度,就連平時總愛隨意佔用Vasily身體插話的Yislav也意外溫順不少。一路上Sora都在與Vasily聊著各種趣聞,而Vasily也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輕聲回答著Sora的困惑。而當兩人總算抵達店門口時,Sora也笑嘻嘻地張手展示這是她的店面,一臉自豪地拍拍胸脯。 「那麼今天就讓我請你一杯吧?突然出現的騎士先生?」 「那……我也恭敬不如從命吧,倘若今天不是Sora女士妳,我或許還真只能去找個郊區營地紮營過夜了。」然而走在前頭的Sora原先還笑臉盈盈,可一聽到Vasily稱呼自己為女士時,神色卻有些不太自然,甚至是透露出不知所措。 「Sora——我親愛的老闆啊!妳都去哪啦?怎麼這麼慢才回來?」 突然一聲有些輕挑的呼喚自店門口傳來,Vasily抬眼看去,便看見一名看起來就像約四十歲出頭的人類、樣貌相當俊美的Aasimar把開了店門,隨後將身體微微靠在門框邊上。 這個半天使、極為少見的Aasimar正雙手環抱臂膀,他緩緩眨著那雙淺紫色的雙眼,銀白的髮絲上頭正飄著淡淡紫羅蘭色光環,光環就像代表著這個半天使的思緒正在想些什麼般,不斷反覆輕靈旋轉,連同身後夾帶同樣淺淡紫色光芒的翅膀也輕輕搧上幾下,臉上滿滿都是略顯刻意的委屈與無辜。 正當Sora有些錯愕的低聲呼喚出「Pamaris」這名字不久,Vasily看了一下那名叫做Pamaris的半天使一眼,隨後又看向Sora耳尖未散的緋紅,非常困惑地向Sora問道:「……這是您的丈夫嗎?」 「等!」 出乎預料的問語襲來,這下Sora臉龐完全紅透,而Pamaris則是露出一臉不懷好意的壞笑,有些調侃似地拉長聲音:「哦——原來妳——」 「你你你給我等一下你閉嘴!」 「啊!難道我們之間的關係並不特別嗎?原來妳是這樣始亂終——」 「不、等,你你你……不是!他不是!」Sora慌得差點大叫,而Pamaris卻刻意煽動翅膀,輕巧地走到Sora身旁,非常故意的繞著她轉,逼著她得跟自己對上眼。 「這樣啊,我還以為……妳是將自己的孩子要送出海去冒險歷練,跟丈夫一塊在城裡經營店面呢。」Vasily發覺自己似乎誤解了什麼,有些窘迫地低下頭,對Sora頻頻道歉。Sora此時完全一反當初在海港邊那凌厲的模樣,慌張、羞窘,以雙手死死抵著正還在壞笑的Pamaris下顎,將他的臉往上推去。 「總之、你,Pamaris你給我好好招待客人,我去看一下還有沒有空房給客人住!先說,他在海港那邊幫了我,所以給他請一餐!知道了沒!」就像是嘗試要找回自己的聲音,Sora邊說邊鼓起臉頰,氣呼呼地對著Pamaris發出彷彿毫無威脅性可言的威脅。 而Pamaris看著Sora臉頰鼓得活像真快要爆炸的小河豚,也就乖乖向後退了一步,雙手攤平的一邊應聲說好,一邊對Vasily眨眨眼,邀請他進入酒館內。 酒館內其實很安靜,雖然也有幾名酒客,可大多客人都安分守己的聽著吟遊詩人演奏音樂、享受酒水與餐點,而Sora就站在櫃台內側翻閱著簿本,拿起鑰匙後說要上去檢查一下空房備品就離開。被留在一樓的Vasily接過身旁Pamaris為自己倒來一杯蜂蜜酒,兩人相視一眼,不一會便聽見Pamaris低聲道:「喝吧,這當然是請你的。」 「一時半會我親愛的老闆還不會下樓來,而餐點——也需要一點時間製作。」Vasily垂眸看著被遞到眼前的菜單,選了一個相較簡單的北方菜式後,便看著Pamaris將點菜單交遞給一旁的孩子拿去後廚,然後一手撐在桌面上,衝著他彎起一抹微笑,但這微笑並沒有太多溫度。 「那麼請告訴我吧,先生,在港口那兒——我的老闆她發生什麼事了?」 而這時就像隱忍許久的Yislav立刻就佔據了Vasily身體,對著Pamaris大大翻了個白眼:「你這個渾身神聖臭味的天使,難道你就一定要在我又餓又累的時候,非要跟我曬你和你喜歡的女人有多恩愛嘛!」 「自己去問她啊——」 今天一整天下來都感覺有些憋得惱火的Yislav憤怒喝乾手中那杯蜂蜜酒,惡狠狠地將酒杯塞向Pamaris,示意他給自己續杯。而Vasily也在拿到蜂蜜酒並且快速乾完第二杯後,立刻慌亂地朝Pamaris連聲道歉,小聲地慌亂解釋起自己體內還有另一個靈魂,以及一切事件的前因後果。 Pamaris並沒有惱怒,只是邊聽邊有些啞然失笑的搖搖頭,對於一體雙魂這點他沒多說什麼,只是將後廚製作好的餐點逐一放置在Vasily面前,轉而跟他聊起其他閒話。 只是當Vasily慢條斯理的享用著餐點時,他的目光也看到了Sora下樓來幫襯店內事務時,她確實如同那位矮人老闆所評價一樣,溫柔善待在店內忙前忙後的打工孩子們,那些孩子望著她時,雙眼裡都載著光亮與喜悅,並且親暱的樂於湊上前擁抱Sora,或是貼在她身旁被她順手給輕撫髮頂。 而當他抬眼看著Pamaris抱起其中一個似乎被落塵弄痛眼睛的孩子,而Sora立刻拿著濕手帕小心擦拭孩子眼眶與臉頰的畫面,Vasily緩緩眨動雙眼困惑地微微歪頭。 ——明明這樣就像是一家人啊。 難道是還沒追成功嗎?但看起來兩人應該認識有好段日子了……Vasily在內心疑惑著,而Yislav則是再次翻動白眼,選擇搶過Vasily身體繼續狼吞虎嚥,朝著Sora兩人大聲要求再續一杯酒,吃飽喝足後就立刻把這具身體丟去樓上客房,癱軟在乾淨的床墊上沉沉睡去。 反正有什麼要忙要幹嘛的,都等他睡飽了再說! 2023/09/27 總字數: 8238 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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